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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負責

2024-08-25 03:52:28 作者: 圖樣先森
  晉紹寧剛回到辦公室,就收到了來自舒清因的笑容攻勢。

  他眯起眼,心下有些疑惑,但臉上沒表現出來,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樣子。

  然後他看見自己的辦公桌上多了杯熱茶。

  晉紹寧坐下,端起杯子淡淡抿了口,太濃了點,這茶不是秘書泡的。

  他抬眼,瞥見舒清因正滿臉期待的看著他…手中的茶杯。

  晉紹寧細不可察的笑了下,放下茶杯,言簡意賅,「謝謝。」

  舒清因正感嘆晉紹寧的觀察力,又聽見他說,「工作遇到困難了?」

  他肯定是覺得她有求於他,才這麼殷勤的,而事實上舒清因確實有求於他。

  「晉叔叔,您真的打算回美國了啊?」

  晉紹寧淡淡應了聲,「嗯。」

  「很急嗎?」她又問。

  「不急,」他說,「但沒有留在這兒的必要了。」

  舒清因想,是沒有了,而她也開不了這個口。之前明明想著晉叔叔走了,以後就沒人再板著張冷臉說她這裡沒做好,那裡不像話,就是她爸都從來沒這麼說過她,搞得她當時叛逆,覺得晉叔叔和她非親非故,憑什麼空降恆浚,還管起她來了。

  她不說話,晉紹寧也並非猜不到她的心思。

  「如果你以後在工作上遇到什麼困難,不方便問你媽媽,你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

  他都這麼說了,那回美國肯定是板上釘釘了。

  「晉叔叔,你就沒想過回國發展嗎?」她語頓,佯裝隨意道:「其實現在國內的經濟形勢不比美國差,留在這兒說不定更好。」

  「我受你媽媽所託,回國幫忙,」晉紹寧微微一笑,「現在你們不需要我了,我當然要回去。」

  舒清因有些著急,「需要啊。」

  晉紹寧挑眉,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唇,「清因,對自己有點信心。」

  舒清因想說的不是工作上的需要,而是她習慣了晉叔叔這個人,在工作上對她的教導,亦或是生活中對她不經意的體貼。

  但她仍舊說不出來,晉紹寧的事業在美國,回國的這幾年,已經耽誤了他,他們非親非故,他對自己好,純屬是因為她媽媽跟他的同窗情誼,她媽媽尚且都沒資格讓她留下,她又有什麼資格挽留他。

  「晉叔叔,對不起,」她說得很誠懇,「之前不懂事誤會了你,還跟你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是我心胸太狹隘了,您別介意,也不要生我的氣,還有,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清因,你沒有誤會,」晉紹寧說,「我喜歡你媽媽,從十五歲起。」

  舒清因怔愣,「啊?」

  「反正要走了,待會跟你說的,幫我跟你媽媽保密好不好?」

  男人軟了軟聲音,英俊硬朗的臉上浮現出柔和的神色,將男人的五官襯得有些溫柔。

  晉紹寧頭一回見徐琳,是高一開學。他們被分到一個班,他是班長,徐琳是副班長。

  徐琳說話做事都很有一套,和班上其他女同學都不同,雖然長得漂亮,但班裡的男生都不敢喜歡她,一是她有個當官的爸爸,二是她成績好性格又強勢,那個年代,男女之間本來就諸多忌諱,就算彼此有好感,交換幾封書信已經算是相當逾矩的事了。


  晉紹寧是在某次黃昏後的教室,撞見了隔壁班的男生跟徐琳告白。

  徐琳拒絕的很乾脆,把男生搞得無地自容,最後那男生氣得說了句,母老虎,我瞎了眼才會喜歡你。

  後來那男生氣不過,反咬了徐琳一口,先告到了老師那裡,害得徐琳被班主任當眾點名批評,因為她家裡有背景,班主任也沒跟徐琳的家人說。

  當時班主任當著全班同學批評徐琳時,她板著臉,好像絲毫不受影響。

  不過後來徐琳就報復回來了,她把男生寫給她的情書貼在了學校公布欄上,那男生沒有背景,被學校通報批評,最後還是他父母領著她到徐琳面前道了歉才算完事。

  這件事以後,就真的沒人再敢喜歡徐琳了。

  只不過晉紹寧知道,堅強的女孩兒在被罵母老虎後,在教室里,邊畫黑板報邊哭,嘴裡還不停地安慰自己,說自己不是母老虎,又在被班主任公開批評後,放學後躲在教學樓後面的槐樹林裡,偷偷哭了好久。

  晉紹寧能做的,就是在第二天陪她一起完成了黑板報,在天黑了以後,悄悄去電力室,幫她多開了會兒槐樹林裡的白熾燈。

  少年時期的暗戀看似盪氣迴腸,其實也不過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畢業後,他跟隨家人移民到美國,高中那三年,成了晉紹寧心中美好而朦朧的記憶。

  直到多年後,聽到她結婚的消息。

  他當時因為工作原因沒能去參加婚禮,不過從參加了婚禮的老同學那裡聽說了,是門當戶對的商業聯姻,但是新郎斯文儒雅,他們給副班長敬酒的時候,新郎笑著替她擋了所有的酒。

  晉紹寧想,這段無疾而終的年少暗戀算是結束了。

  多年的國外生活,他始終對這片異國土地生不出歸屬感,也無心於在這裡成家立業。

  直到她丈夫去世,她急需要人幫忙,多方打聽,得到了他的聯繫方式。

  徐琳很大方,非常有誠意的請他回國接任恆浚集團。

  當時她把他約到了一間咖啡廳,室內溫暖,燈光昏黃,他和他多年前喜歡過的女孩兒重逢。

  他們都老了,歲月不可抑止的在他們的面龐上留下痕跡,但他卻覺得徐琳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副高傲又驕矜的模樣。

  回國後,他見到了徐琳的女兒。

  小姑娘嬌生慣養,蠻橫任性,繼承了父母外貌上的優點,也繼承了母親的囂張傲慢的性格。

  小姑娘第一次見他,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說他是不可能取代她爸爸的。

  晉紹寧經她這樣警告,才突然意識到,徐琳的丈夫去世,她才請他回國幫忙。

  其實這些年也不是因為她才獨自一人,只是工作忙,再加上始終碰不到再令他心動的女人,一晃二十多年,竟然也就這麼過來了。

  他當時和小姑娘保證的,確實是真的。

  時光能改變很多東西,包括當年那種朦朧又真切的喜歡。

  只是相處下來,他再次不可避免的對曾經的初戀動了心。

  而徐琳心心念念的,都是她那個早亡的丈夫。

  她的丈夫該對她有多好,以至於這麼多年,她還是沒能走出來。


  晉紹寧輸得很徹底。

  三十五年了,這段無疾而終,多年後重逢,又要再次歸於塵土的初戀,晉紹寧埋在心底,如今終於袒露,確是向徐琳的女兒傾訴。

  她不想她媽媽再婚,勢必會替他保密。

  所以他不用擔心會被徐琳知道。

  舒清因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表情呆滯,顯然還沒有從剛剛的故事中回過神來。

  總裁辦的人搖了搖頭,小舒總這是又被晉總給訓了,今天一看就是訓得太狠了。

  總秘姐姐起身,打算安慰小舒總兩句,卻聽見她喃喃的問了句,「白月光,就這麼令人難忘嗎?」

  宋俊珩的白月光是他的未婚妻,她媽媽的白月光是爸爸,晉叔叔的白月光是她媽媽。

  因為白月光,她和宋俊珩的婚姻草草收場,她媽媽始終沒從爸爸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而晉叔叔獨身多年,不曾感受過家庭的溫暖。

  舒清因沒有急著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先去了趟董事辦公室,她聽人說了,徐琳女士過來視察她工作,就在董事辦公室等她。

  晉叔叔讓她保密,她會遵守約定,可她還是想要試探試探徐琳女士,她到底是有所察覺,還是真的一無所知。

  如果她一無所知,那知道了以後會是什麼反應,如果她早有所察覺,又為什麼不願意直接面對。

  徐琳女士被她這氣勢洶洶的樣子給嚇到,神色驚詫,「幹什麼啊你?」

  舒清因站在她面前,語氣平靜,「晉叔叔要走了,你知道嗎?」

  徐琳女士遲了幾秒才點頭,「知道,怎麼了?」

  「他幫了我們這麼多,現在要走了,你都不挽留一下他嗎?」

  徐琳女士覺得她今天的態度相當反常,「挽留?你以前不總是擔心晉叔叔不肯把恆浚還給你,天天期盼著他趕緊回去嗎?」

  舒清因抿唇,「那是以前,現在我沒這麼想了。」

  徐琳女士靠著椅子沉沉嘆了口氣。

  「好吧,那就算你沒這麼想了,那你覺得,我應該站在什麼立場上挽留他呢?他的家人都在美國,他的家也在美國,我答應過他,等你一接手恆浚,就讓他回國。現在他要回去了,我是在履行我的承諾,我挽留他,那不是等於打我自己的臉嗎?」

  舒清因不想跟她扯這些,只問:「那你想不想他留下?」

  「不想,」徐琳女士說,「我沒有那個資格。」

  「我問的不是有沒有資格,而是你想不想。」舒清因再次強調。

  徐琳女士閉眼,搖搖頭,「我不能想。」

  「媽,有件事實,你之前跟我說過很多遍,我今天把這個事實說也說給你聽,」舒清因一字一頓的說,「爸爸已經死了。」

  徐琳女士咬唇,聲音忽然哽咽了起來,「我知道。」

  言盡於此,舒清因覺得剩下的都沒有必要再說了。

  就算她違背承諾把晉叔叔的跟她說的都說給她媽聽又有什麼用,晉叔叔說得對,他不說出來,是因為知道自己輸得徹底。

  舒清因從前那樣反感晉紹寧的出現,到如今卻開始心疼起這個男人來。

  幾十年的愛戀,連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


  在她轉身欲離開時,徐琳女士突然開口從背後叫住了她,「清因,如果不是放不下你,在你爸爸走的那天,我就想跟著他一起走了。」

  徐琳早已習慣了每天醒來時空蕩蕩的那半張床。

  舒清因直接翹了班,連辦公室都沒回,開著車一路疾馳,來到了郊區之外的公墓山。

  從市中心到公墓山足足三個多小時的車程,舒清因一路開,車子在公路上走走停停,直接錯過了午餐時間,她也不覺得餓,等到了公墓山,已經是下午了。

  她買了一束白菊,找到了舒博陽的陵墓,將白菊放在了墓碑邊。

  天色驕陽,公墓山的空氣很清新,舒清因看著照片上笑得溫柔的男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男人對她們母女而言已經不再只是美好的回憶。

  而是痛苦的、折磨的、讓她們遲遲不肯走出來的夢魘。

  舒博陽一定也想不到,他生前對她們母女毫無保留的愛,到現在竟然成了捆住她們的枷鎖。

  她們走不出來,陷在這巨大的悲愴中不停地傷害自己。

  「爸爸,晉叔叔真的很好,」她蹲下,將臉貼近墓碑上男人的照片,喃喃道,「你不可替代,但我不想看著媽再這樣折磨自己了,我還年輕,往後還有很多年可以用來懷念你,可是我媽她已經五十了,她身體不好,我不想她再這樣一直想著你了,我想她能快樂點。爸爸,對不起,我這樣說你是不是會生氣?」

  照片裡的男人仍然笑著,沒有回答。

  她自言自語了大半個小時,最後也沒能等到舒博陽的回應。

  夕陽漸沉,舒清因說累了,開著車離開了公墓山。

  她給徐茜葉打了電話,讓她陪自己出來喝酒。

  徐茜葉聽她那死氣沉沉的語氣就知道她狀態不太對勁,直接說了聲好。

  ***

  徐茜葉趕到的時候,舒清因已經喝了好幾瓶了。

  「你到底怎麼回事啊,好端端怎麼又想喝酒了,」徐茜葉搶過她手裡的酒瓶,「這回是因為工作還是別的?」

  舒清因搖頭,悶聲說:「因為我爸。」

  「姑父要是知道他這一死,直接把你跟姑姑虐成了行屍走肉,他就是吊著一口氣也要撐著。你這樣有意思嗎?你覺得姑父他看到你們這樣子他會高興嗎?」

  「我就是心疼我媽,我以前總跟她吵架,覺得她鐵石心腸,但是她今天跟我說,要不是為了我,」舒清因哽了幾下,雙目瞬間盈滿了眼淚,「她就跟我爸一起去了,我…我跟她當了這麼多年母女,我今天才發現我一點也不了解她。」

  徐茜葉也有些驚訝。

  舒清因苦笑,「我甚至有點怪我爸,如果不是他太好,我媽也不至於到現在都走不出來。」

  「你也別光說姑姑,就說你吧,你走出來了嗎?」徐茜葉嘆氣:「你既然想喝酒,為什麼不去找沈司岸,你去跟他傾訴,跟他發泄啊,舒清因你就會說你媽,你看看你這膽小如鼠的樣子。」

  舒清因搖搖頭,「不行。」

  「他不是宋俊珩,真的,」徐茜葉抓過她的手,語氣有些激動,「因因,你試試吧,別怕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看著你和姑姑再這麼折磨自己了。」

  舒清因抽回了手,垂著眼睫小聲說:「之前我問你,男人心中是不是都有白月光。你說如果我想知道,就直接去問他,我不敢,我怕他說有,怕他心裡的那個白月光我根本無法取締,怕我會輸。我今天聽了個故事,又去找我媽談了談,我就更怕了,我之前試著回應他,但也不敢回應的太明顯,我怕跟他捅破那層窗戶紙,他就會離我而去。你說我渣也好,膽小也好,我想能多吊著他一時是一時,至少這樣,我就是他的白月光。」

  「你……」徐茜葉一時啞口,沒成想她居然是這種想法。

  「我太怕了,」舒清因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一直到抓皺了也不肯放手,最後又按在胸前,小聲地啜泣起來,「我好擔心他會跟宋俊珩一樣,跟我媽一樣,太深情了,反而讓其他人不敢靠近。」

  徐茜葉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喝吧喝吧,如果喝酒能讓你稍微有點安全感,那你就喝吧。」

  有人在旁邊陪著,舒清因放心的將自己灌醉了。

  人在有心事的時候特別容易喝醉。

  眼見著叫來的酒都快被她喝完了,舒清因眯著眼,又嚷嚷著要喝酒。

  「行行行,我去給大小姐你催酒,你就坐著這兒,別動啊。」

  徐茜葉再三囑咐,離開包廂去給她催酒了。

  舒清因趴在桌上,嘿嘿的傻笑了起來。

  恍恍惚惚中,旁邊的人似乎不再是徐茜葉,而是換成了笑容溫和的男人。

  她肯定是喝多了,居然都出現幻覺了。

  「爸爸?」她呆愣愣的坐起身,朝著那個男人喊了聲。

  舒清因知道自己肯定是喝多了在做夢,但眼前這夢未免也太真實了點。

  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渾身上下充斥著溫潤儒雅的氣質,穿著他最常穿的那件羊毛衫。

  舒博陽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是怎麼了?喝這麼多?」

  是記憶里,爸爸的聲音,溫柔得她想哭。

  舒清因絮絮叨叨的跟她爸談起了她的近況,在提到她喜歡上一個男人後,喝了酒的舒清因也不忘害羞的結巴了。

  舒博陽點點頭,「是叫沈司岸吧?」

  「你怎麼知道?」

  「你在郵件里說了。」

  舒清因又傻笑,「我就知道這是幻覺。」

  「傻丫頭,為什麼寧願一個人在這裡喝酒,也不願意跟他坦白心意?」

  她嘟唇,「我不敢。」

  「怕什麼,如果失敗了,你就像之前那樣瀟灑的放開手,大步離開。」

  「瀟灑不了,」舒清因說,「我都離過一次婚了,難道我還要離第二次?」

  舒博陽笑了,「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人,不是每個人都能在一開始就找到最合適的那一個,如果是初次就找到了能相伴一生的愛人,那是千萬分之一的幸運,傻丫頭,你只是沒有那麼幸運而已,就算是第二次,第三次,百萬分之一,十萬分之一,都是幸運的。」

  「那你豈不是千萬分之一的幸運?」舒清因忽然打趣她爸爸。

  舒博陽斂眸,笑得有些勉強,「是啊,對我來說是千萬分之一,但對於你媽媽來說並不是。」


  舒清因突然問他:「爸爸,如果我這次又失敗了,你能幫我揍他嗎?」

  舒博陽眨眨眼,「我幫你帶走他好了。」

  舒清因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因因,一不小心成為了你們的負擔,」舒博陽的聲音漸漸淡了,「對不起。」

  她哭著叫了幾聲爸爸,再睜眼時,面前已經沒人了,只剩下滿桌狼藉不堪的空酒瓶。

  徐茜葉幫她拿酒回來的時候,舒清因打著酒嗝好像是在給誰打電話。

  「打給誰呢?」她問。

  舒清因結結巴巴的說:「打給沈司岸。」

  徐茜葉睜大眼,這酒是什麼壯膽藥嗎。正當她對著酒瓶上的標籤研究時,舒清因突然哭著沖她說:「他掛我電話!」

  「啊?」徐茜葉趕緊拿過她的手機:「你是不是打錯了啊?」

  「沒打錯,」舒清因邊哭邊說,「是他的電話。」

  徐茜葉還是覺得她喝糊塗了可能打錯了,這次她替她打過去,結果電話真的嘟嘟響了兩聲,被掛斷了,裡頭好聽的女聲說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

  「怎麼回事啊,」徐茜葉摸不著頭腦,「你們吵架了嗎?」

  舒清因搖頭,「不知道。」

  徐茜葉這個老媽子沒法,只好用自己的手機給沈司岸打了通電話過去。

  這下倒是真的接了。

  她一開口就是質問:「你搞什麼?居然掛她電話?」

  那邊沉默幾秒,冷聲說:「我為什麼掛她電話她心裡沒數嗎?」

  徐茜葉聽不懂,索性把電話給舒清因,「哎哎哎,你倆慢慢說。」

  舒清因接過電話,迷迷糊糊的「餵」了一聲。

  「你去喝酒了?」男人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憤怒。

  舒清因嗯了聲。

  沈司岸又氣又無奈,「舒清因,你知道我在你辦公室等了你多久嗎?你到底去哪兒了?問你助理他也不知道。」

  被這麼一凶,舒清因可算是恢復了點理智,茫然的眨了眨眼,「你在我辦公室等我?那你為什麼不通知我?」

  男人語氣冷凝,「通知了那還能叫驚喜嗎?」

  「但是你不告訴我,我不知道你在辦公室等我啊。」舒清因煩躁的揉了揉頭髮。

  電話那頭的男人重重嘆了口氣。

  「你在哪兒?」

  舒清因抿唇,問得有些小心,「你要過來找我嗎?」

  「你給我打電話不就是這個意思?」

  她又彆扭了,「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不小心摁錯了。」

  徐茜葉聽到她這藉口,冷笑兩聲。

  沈司岸無語,「你表姐給我打的電話,她也摁錯了?」

  舒清因找不到藉口了,只好說:「我喝醉了,腦子不清醒,不小心的。」

  沈司岸有些生氣,「我在你辦公室等了你一天,現在好不容易剛回到酒店躺下,你玩我?」

  舒清因回答不出來,只能轉換話題,「你這麼早就睡了啊?」


  「我睡得早你也有意見?」「哦,那你睡吧。」

  「我現在睡不著了,你負責。」

  舒清因覺得他特別幼稚,酒氣上頭,回擊道:「只是給你打個電話就要我負責,那你怎麼不對我負責?」

  這話問出口,她就後悔了。

  雙方約莫沉默了二十幾秒,沈司岸問她:「你說的負責是哪種負責?」

  舒清因兇巴巴的,「沒什麼,我掛電話了。」

  男人沉聲命令她,「地址,給我,快點。」

  「哎呀,你別來。」

  沈司岸低聲威脅她,「舒清因,你是非要讓我找人查你現在在哪兒是吧。」

  舒清因心跳驟快,「你來幹什麼?」

  「對你負責。」

  「負什麼責?」

  「你想我負什麼責,我就負什麼責。」

  旁邊聽著的徐茜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們是小學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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