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因順從且溫馴,不反抗,她一點兒都沒躲,任由他吮吻,抬起下巴配合的將他想要的送入他的唇。
他這次吻得沒那麼粗暴,雖舌尖糾纏,卻又給她留了些許空隙用以換氣。
極為熱烈卻又纏綿溫柔的吻。
陌生的電流滋滋躥入大腦,又流至她的全身轉了一圈,舒清因連捏緊手指的力氣都被他奪走,手指泛起微麻的舒適感。
沈司岸的手漸漸攀上了她的腰,她略微有些緊張,但男人的手並沒有停留,而是扣上了座椅的調整開關。
她驚呼,但很快這陣聲音也被他吃掉了。
他剛剛是將副駕駛的座椅往後調整,舒清因背脊柔軟,順著座椅半躺了下來。
姿勢調整好後,他不用再側著頭吻她,而可以直接將她壓在座椅上,盡情深吻。
男人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動情的從喉間發出一聲低喘,舒清因突然感覺到他身體一僵。
「哎,」他停了下來,「要命。」
沈司岸親了親她的鼻尖,手心面向她,用魚際肌替她擦去了唇上晶亮的銀絲。
舒清因坐起來,腦子還是醉醺醺的,只是她很清楚自己剛剛和沈司岸做了什麼。
暖黃色的車燈朦朦朧朧的,兩人的臉一半歸於明處,各自還未從剛剛的深吻中回過神來,表情恍惚又曖昧,另一半歸於暗處,將尷尬和不知所措藏在暗影中。
「酒醒了點沒有?」男人喑啞的聲音響起,輕聲問她:「不要明天起來就忘了。」
舒清因喃喃,「不會忘。」
「剛剛看你閉眼了,」他邊替她整理額前的髮絲,眸色幽深,嗓音低醇,「跟上次的反應不一樣,享受嗎?」
她結結巴巴地說:「還行。」
他用氣音笑了下,接著問:「你喜歡哪種的?是強硬些還是剛剛這種?」
舒清因實在回答不出來了,「你能不能別問了?」
「我得讓你也滿意啊,」他貼近她,唇覆在她耳邊低笑,「我聽到你叫出來了,應該是比較喜歡這種。」
這人說話越來越不可描述了,舒清因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沈司岸眨眨眼,雖然嘴被她捂住,但那雙清淺好看的眼睛卻還是直勾勾的看著她,裡頭情緒繾綣洶湧,糾纏著她的倒影。
他握住她細白的手腕,在她手心上親了親。
舒清因猛地縮回了手。
「這下知道害羞了?」沈司岸挑著眉,尾音上揚:「之前說要獎勵我親親的時候我看你膽子挺大的。」
舒清因說:「我說的親親又不是這種親。」
「那是哪種?」他唔了聲,似乎有些苦惱:「那剛剛親的不算,你再重新獎勵我好了。」
舒清因氣悶,別過臉不再理他,打開車窗透氣。
沈司岸不肯放過她,乾脆打開車門從主駕駛上走了下來,又繞到副駕駛這邊,手臂搭著車門,彎下腰將臉湊過去,「別耍賴啊。」
舒清因又要把車窗搖上去,誰知他將手抓在車玻璃邊緣,語氣有些無賴,「有本事你就關上。」
她只好放棄。
沈司岸得逞後,唇角勾起壞笑,伸手捏住她挺翹秀氣的鼻子。
「小姑姑,你剛剛的表現,」他問她,「我可以理解為是你給我的回答嗎?」
舒清因好半天都沒有說話,男人也不催她,眼底含笑,看她皺著一張小臉不斷地糾結。
最後她說話了,手指向天邊,「我先問你個問題,你有沒有那個?」
「哪個?」他沒聽懂。
舒清因說:「你看我手指的地方。」
他順著看過去,發現她真的指著天上,天上沒什麼東西,就是夜幕深沉,大片的積雲緩緩流動,月亮和星星掛在上頭,發出淺白色的光。
「雲?還是星星月亮?」
「月亮。」
沈司岸還是沒懂,「你問我有沒有月亮?」
「這是個代稱,」舒清因放下手,沒看他,只是盯著自己的手指,慢慢的說,「白月光。」
「什麼白月光?」
舒清因本來委婉再委婉,誰知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代稱的含義,只好簡單粗暴的給他解釋,「就是在我之前,你有沒有很喜歡的女人。」
她說完又覺得不對,只是喜歡過誰,或是和誰談過戀愛,那根本不能算是白月光。
「就是愛而不得的女人,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女人,就算以後愛上了別人還會給她留下位置的女人。」
這一連串三個形容,舒清因覺得沈司岸肯定能明白她到底想問什麼了。
她做好準備了,如果他說有,那她就命令他趕緊忘掉,並且永遠都不許提起,如果沒有。
沒有那當然最好了。
可是沈司岸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卻又不再她期望之中。
他點頭承認,「有啊。」
舒清因的心瞬間就沉了下來。
果然有。
她委屈的咬緊唇,想說的話哽在喉間,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舒清因很失望,卻又慶幸,起碼他還是沒瞞著她,他是誠實的。
她在心裡說服自己別那么小心眼。
但嘴上還是忍不住貶低他的白月光,「也許她根本沒你想的那麼好。」
沈司岸忽然笑出了聲,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你這女人瘋了?自己都罵。」
舒清因睜大眼,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他只是笑著說:「對自己有點信心啊,不過你剛剛說的前幾句都是對的,最後一句錯了,我糾正一下,是令我無法再愛上別人的女人。」
是愛而不得的女人,是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女人,是令他無法再愛上別人的女人。
舒清因張著唇,狂喜的心情無法抑制的從心間湧出,像是在她心裡噼里啪啦炸開了陣陣煙花。
沈司岸有些哭笑不得的瞧著她,「我說白月光小姐,面對我這麼肉麻的告白,你的反應就只是張著嘴望著我發呆麼?」
她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趕緊開門下車。
沈司岸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後退兩步,然後看著她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後猛地往自己撲了過來。
這回他有了心理準備,沒被她撲得後退大半步,重心很穩,算是牢牢接住了她。
「太肉麻了,」她躲在他懷裡,小聲抱怨,「你怎麼說得出來?」
「不都是你說的嗎?我只是改了句話而已。」沈司岸有些無辜。
她不說話,痴痴的笑了起來。
他像哄小孩兒似的拍著她的腦袋,「彆扭鬼,不是挺高興的嗎?」
她趕緊又不笑了。
「小姑姑,你再抱我這麼緊,」沈司岸忽然說,「以後你就不是我的小姑姑了,是我女朋友了哦。」
回答他的是更緊,更為賴皮的擁抱。
***
這回沈司岸有充分的理由留宿在舒清因家裡了。
男朋友在女朋友家過夜而已,正常操作。
沈司岸瞅了眼室內明亮的燈,忽然覺得他能有今天,多虧了這個燈幫忙。
不過她怕黑,所以以後還是不要停電了吧。
沈司岸想到這兒,狀似不經意的問她:「你電費交了嗎?」
「張助理幫我交的,」舒清因癱倒在沙發上解酒,說話聲有些含糊,「不過以防他忘記,我自己也知道怎麼交了。」
沈司岸不放心張助理,也不放心舒清因。
「你交一次給我看看。」他說。
舒清因心情柔軟,格外聽話,他說交給他看看,她就坐起來拿出手機真的給他演示了一遍,又存了幾百塊錢進去。
「怎麼樣,我說我會交的。」她有些得意。
沈司岸順著她那得意勁兒誇了她兩句,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照著她剛剛的操作,又給她交了幾百塊電費。
舒清因很實在的覺得沒這必要,「我白天都不在家,不用交那麼多。」
「防止你以後忘記,這電費以後就我來幫你交了。」他說。
舒清因皺眉,「你幫我交電費?」
「嗯,」沈司岸說,「男朋友幫女朋友交電費,天經地義啊。」
她聽過很多男朋友要為女朋友做什麼的話,但電費確實是第一次聽說。
舒清因拿過沈司岸的手機,再次確認他真的幫自己交了電費,手裡握著他的手機,心裡頭有些暖。
「你酒醒了嗎?」他掐掐她的臉。
舒清因躲開,「別掐我。就是頭還有有點昏,沒什麼力氣。」
「你家有沒有干檸檬片?我幫你倒杯檸檬水。」
「廚房有。」
沈司岸起身往廚房走,舒清因躺在沙發上玩他的手機。
他也是用微信交的,舒清因退出,回到了聊天界面上。
上面顯示的聊天消息,中文英文都有,粵語文字她看不懂,看得懂的中英文也都是工作上的事,唯獨孟時的聊天條上,是和工作無關的。
【直接租房算了】
她有分寸,知道不能隨便翻他的**,也就沒點進去,但心裡卻有些奇怪,無論是沈司岸還是孟時,好像都沒有租房的需求吧。
舒清因往下滑了滑,找到了自己的微信。
她有些不高興的撇起嘴,覺得他給自己的備註過於普通了。
就是簡單的「舒清因」三個字。
女人有時候特別喜歡在這種小事上糾結,舒清因偷偷把自己的名字後面加上了「紅心」。
這樣就顯得比較特殊了。
但她想了想,萬一被他發現了那多不好意思,而且說不定他會覺得她亂看他的微信,惹得他不太高興。
還是刪掉吧,過過癮就得了。
剛想刪,沈司岸已經端著檸檬水從廚房走了出來,她一慌,趕緊將手機丟在了一邊。
沈司岸看她那鬼鬼祟祟的樣子,挑了挑眉,「你幹什麼壞事了?」
舒清因搖頭,「沒有。」然後接過他的檸檬水,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子。
再這之後,舒清因就一直想著沈司岸的手機,沈司岸不怎麼愛玩手機,直接收進了外套內襯裡。
他沒再點開微信,她稍稍放心,心想他應該還沒看到她不要臉的給自己備註後面加上的那顆心。
趁著沈司岸去洗澡的時候,她又偷偷把他的手機拿了過來,想把那顆愛心刪掉,結果被密碼攔住了。
她敲了敲浴室門,隨便扯了個謊,說自己的手機不知道放哪兒了,想用他的打給自己的手機找找看。
沈司岸把密碼告訴了她。
舒清因感嘆自己的機智,迅速點進了微信頁面,剛看到就愣住了,這已經跟她之前看到的微信聊天界面完全不同了。
她的聊天框被置頂,原本「舒清因[心]」的備註也改了。
「MySweety」。
聊天框裡還顯示著一條他還沒發送出去的草稿箱。
【彆扭鬼】
明明是她偷看他的微信,怎麼搞得好像是她被窺到了心底深處的小心思,怪難為情又怪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