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落花和馮氏俱是一驚。記住本站域名
李老大不會真殺了焦氏吧?
很快,大房屋裡就傳來了喧鬧聲,隔壁鄰居聽到慘叫聲都跑了過來,幾乎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李老大竟然將焦氏的嘴巴用針縫了起來。
焦氏以一種極度痛苦的姿勢扭曲的躺在地上,滿臉滿嘴全是鮮血。
很快,焦氏被李老大用針縫住了嘴的事傳遍了全村,沒有哪個為焦氏抱不平,都說縫的好,她那一張臭嘴早該被縫上了。
……
轉眼間就到了五月。
五月是毒月,百事禁忌。
端午節馬上就要到了,節前全都忙的很,不僅田地里的事要忙,家裡也忙的團團亂。
王落花特意回家兩天幫忙,幫著馮氏將被褥帳幔全都拆下來,該洗的洗,該換新的換新,還要去採集蒲草艾蒿。
李玉嬌則忙著做香荷包,縫長壽線。
許氏和白氏也很忙,忙著給全家包棕子,什麼鹹肉餡,紅豆餡,蜜棗餡……應有盡有。
三家雖然早就分家了,但過節還是在一起的,所以端午節過得熱熱鬧鬧。
馮氏拉著王落花的手感慨:「一轉眼,花兒你都來我們家一年了,娘還記得你和天寶成親那日,仿佛就在昨天。」
許氏笑道:「二嫂還好意思提天寶和花兒成親那一天,這個混小子……」
李逢君笑著打斷她道:「三嬸,打人不打臉啊,當時我可不知道娶的媳婦是花兒,否則,打死我我也不跑。」
說著,他朝王落花挑了一下眉毛。
王落花不理他,他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虎頭捂著小嘴笑:「所以花兒嫂嫂是我迎娶過門的,也是我媳婦。」
白氏笑道:「你這孩子又來胡說八道,看你天寶哥哥不打你。」
李逢君本來要打他,聽白氏這樣一說,他反而不好打了,只笑道:「拳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難得回來一趟,等吃過飯,正好檢查檢查虎頭的學業。」
虎頭小臉一白:「我學業很好,不用檢查……呵呵。」
李老四伸手輕輕在虎頭頭頂蓋了一掌:「怎麼不用檢查,你天寶哥哥連中兩個案首,有他教導你,你今後一定能像你天寶哥哥一樣有出息。」
說完,他又看向李玉瑤,「還有瑤瑤……」
李老三立刻維護道:「我家瑤瑤還小……」
「小歸小,瑤瑤雖然還未到開蒙的年紀,但你也跟著虎頭一起在村學念了一些日子的書,正好讓天寶哥哥一起檢查。」
李玉瑤有些為難,皺起小眉頭道:「四叔,我可以讓我花兒嫂嫂檢查不?」
聽虎頭哥哥說,天寶哥哥最喜歡罰人抄書,有時候要罰抄幾十遍。
她不想被罰抄書啊。
李老四看向王落花,王落花笑道:「當然可以。」
虎頭立刻舉起小肥爪:「我也要,我也要花兒嫂嫂檢查。」
李逢君氣得齜牙咧嘴:「你們花兒嫂嫂哪有我厲害,她還要讓我教她寫字呢。」
「啪!」
李老爹一掌蓋到李逢君的頭頂:「花兒比你強多了。」
李逢君:「……」
李玉嬌噗嗤一聲,再看到李逢君氣憋的模樣,她不由的笑著調侃道:「天寶氣成小媳婦了。」
她忽然想起了王落花曾跟她說,祝祝,我的妻。
正要再開口調侃他,忽然腦海里似有什麼東西閃過。
祝祝是誰?
為何她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這時,大家哈哈笑了起來。
她來不及捕捉便消失了,跟著大家一起傻傻笑了起來。
正熱鬧時,李逢夏過來了。
李老爹疑惑道:「夏兒,你不是和麗娘一起去了你丈母娘家過節嗎,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麗娘呢?」
今天不僅是端午節,也是傅麗娘爹的忌日,所以每年小夫妻兩個都會回娘家過節。
李逢夏臉色有些異樣,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兩隻眼睛紅紅的。
「爹,娘,美娘她……」他頓了一下,「回來了。」
李老爹和馮氏臉色一變。
王落花和李逢君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心中頓生疑惑。
傅美娘沒死,為什麼這麼多年她都沒回家?
許氏嘴快:「這怎麼可能,傅美娘不是早就死了嗎?」
李逢夏沉默了一會兒道:「她沒事,她真的回來了。」
馮氏臉色複雜難辨,問了大家疑惑的事:「既然她沒死,為什麼這麼多年她都不回家?」
李逢夏又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麼,只道:「或許她有苦衷吧。」
李逢君不以為然道:「苦衷個屁,大哥,你可千萬別再犯糊塗了。」
李逢夏臉色有些難堪:「我省得。」
白氏見氣氛不對,忙笑著打圓場:「逢夏,快坐下一起吃飯。」
李逢夏這才坐了下來,悶悶的吃過飯,也不知道再和家裡人說什麼,便尋了個藉口回了鴨血粉絲店。
剛到了九龍鎮,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趕緊加快上前:「聖傑,真是你啊!」他一臉疑惑,「大過節的,你怎麼在這裡?」
苗聖傑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色,禮貌性的笑著:「原來是大哥啊,好巧。」
他想了一下道,「我來鎮上辦點事。」
李逢夏也沒多想,問他道:「玉馨和麟兒呢,這些日子怎麼不見他們回來,過得好不好?」
「他們很好。」
「好就好,等得了空,你和玉馨帶著麟兒一起回來。」
「嗯。」
李逢夏跟他沒什麼話說了,想了想道:「既然你來了,要不去店裡坐坐?」
「不了,等辦完事,我還得趕回家去呢。」
「那好吧,下回有空再聊。」
李逢夏告辭後,很快就有一輛馬車停了下來,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掀開了馬車簾:「聖傑,上來吧!」
苗聖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上了馬車。
恰好,李逢夏想起要讓他帶一些雞蛋糕回去給李玉馨,回來時,正好瞧見苗聖傑上了馬車。
他正要開口叫他,「駕」的一聲,馬車急馳而去。
李逢夏愣了愣,總覺得今日苗聖傑有些不大對勁。
具體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出來。
忽然,他心中一驚。
苗聖傑不會在外面有女人了吧?
他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望了望,眉頭漸漸皺起。
如果他敢對不起玉馨,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正想著,身後忽然有人拍了他一掌:「大哥,你在瞧什麼呢?」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無眉,遂伸手指著馬車問道:「無眉,你可知道那是誰家的馬車?」
無眉看了一眼道:「這不劉府大少爺的馬車嗎,怎麼了?」
「……哦,沒什麼。」
劉府大少爺和苗聖傑。
這兩個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苗聖傑怎麼會上了劉府大少爺的馬車?
他不得而知。
兩個男人能有什麼。
他無語失笑。
……
第二日一早,王落花就回了醫館,李逢君則回了明德學館。
到了下午時分,忽然急急跑來一個身著素衣,年約十七八歲的美貌女子,說她家主子得了急病,請王落花隨她過去一趟。
王落花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跟著女子上了馬車。
大約過了將近半個時辰的功夫,馬車停在煙霞山下,女子急慌慌在前面引路。
正值五月,山花爛漫,樹蔭如翠,遮住似火驕陽。
耳朵邊時不時傳來婉轉鳥啼聲,清脆如珠玉落盤。
山風襲來,吹來身上頗是涼爽,一路蜿蜒而上,倒也沒流多少汗。
走到半山腰,女子伸手一引,朝右走去,腳下是一片鵝卵石鋪就的羊腸小道,越往裡走,越是幽深僻靜。
又過了將近兩刻鐘的功人,王落花遠遠望見青松翠竹掩映著黃泥築就的矮牆,牆裡又探出幾枝開得正好的四季海棠,如噴火蒸霞一般。
走近一瞧,原來是坐尼姑庵,頭頂上方牌匾寫著「明月庵」三個大字。
王落花不由的想到一句詩「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女人剛推開木門,就從裡面跑出來一個身著海青,頭戴僧帽的尼姑,滿面急色,見到王落花過來,她微微看了她兩眼,也沒來得及多說什麼,急忙請她去了庭後一間小小禪房。
只見床榻上蜷縮著一位身著素衣的婦人,婦人似乎很痛苦的樣子,手捂著小腹,死死的咬住牙,額頭上,臉上滾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來。
王落花趕緊走過來給她仔細檢查,還好,病人沒有發熱。
檢查完畢,尼姑急著問她:「我家主子病情如何?」
王落花如實道:「是急性腸胃炎。」
尼姑沒聽懂,只問她:「要不要緊?」
「病情不重,不打緊。」
尼姑終於舒了一口氣。
王落花從藥箱裡拿出一個白瓷藥瓶,從裡面取了一粒黑色藥丸餵婦人服下,漸漸的,婦人沒那麼痛了,臉色也平和了許多。
她轉頭看了一眼窗外,有氣無力道:「實在麻煩姑娘了,天已經黑了,山路不好走,還請姑娘今晚就留宿在此吧。」
王落花也看了一眼窗外,窗外黑沉沉的,她點了點頭道:「好。」
婦人吩咐道:「憐兒,你趕緊去收拾一間禪房。」
「是。」
婦人又轉頭看向作尼姑打扮的女子,「青黛,你去準備一些素齋。」
「是。」
等憐兒和青黛離開之後,婦人盈盈望著王落花,竟莫名的感覺親切,她嘆道:「我瞧姑娘面善的很,倒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王落花不知如何稱呼婦人,婦人瞧見她眼裡的疑惑溫和笑道:「你叫我慧明便可。」
王落花微笑著點了一下頭,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聽到有人扯著破鑼似的嗓子唱了起來。
唱的又是十八摸。
王落花一聽這聲音,先是愣了一下,突然,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難道眼前的婦人竟是宋連承的母親?
她不由的又打量了她一眼。
她雖上了年紀,一臉病容,卻說不出來的美麗雍容,眉目間溫柔婉約,眼神清澈,恰似天上懸的那一輪明月。
她如此高貴的氣度,又怎會是尋常姑子。
可是怎麼會?
皇上那樣愛重她,雖然她不知道宋連承母親的身份,但皇上以妻子相稱,她應該是皇后吧?
即使不是皇后,也至少位居妃位。
她怎麼會遠離京都,來到這荒涼之地,帶髮修行,還將宋連承一起帶過來了。
正想著,忽然聽婦人蹙起眉頭,輕輕嘆了一聲:「讓姑娘笑話了,唱歌的我兒子。」她眼裡浮起一絲希望,「不知姑娘有沒有法子醫好他的病?」
她正要吩咐青黛,請王落花過去給宋連承瞧瞧,王落花搖了搖頭,然後起身盈盈一拜:「民女見過娘娘。」
純貴妃怔了怔,一雙秀致的眉毛皺的更深了,疑惑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王落花答道:「民女曾給涼王殿下瞧過病,請娘娘恕民女醫術不精,無能為力。」
「你……」純貴妃半是失望半是意外的看著她,「就是皇上說的落花丫頭?」
說到皇上時,她的心刺痛了一下。
「正是民女。」
「怪道我看著你如此親切,原來你竟是心蓮的外孫女。」
「娘娘認識我外婆?」
「嗯。」純貴妃露出黯然之色,「我聽說你外婆已經去世了。」
「是。」
「唉——」純貴妃長嘆一聲,眼圈微微紅了,「不想當年匆匆一別,竟是永訣。」
皇上只告訴她穆心蓮死了,至於怎麼死的,皇上並沒有說,她正要開口問王落花,青黛端著一杯茶和兩碟果子進來了。
純貴妃忙道:「青黛,你猜這丫頭是誰?」
青黛疑惑道:「誰?」
「她就是皇上所說的落花丫頭,心蓮的外孫女。」
「怎麼會這麼巧?」青黛露出驚喜的神色,連忙將茶和果子放到桌上,走過來,仔細打量著王落花,「這麼一瞧,還確實有些像。」
說著,她鼻子一酸,眼中泛起濕意。
她去給娘娘請郎中時,恰好遇到煙霞寺一個小沙彌,那小沙彌告訴她,鄰縣松淮縣是個妙心堂,妙心堂里有位神醫娘子,醫術精妙。
她想著,去縣裡請郎中也不比去松淮縣近多少,於是便讓憐兒去了松淮縣。
誰知道就是這樣巧,請來的竟是心蓮的外孫女。
她一時驚喜不已,拉過王落花的手又仔細打量一番,親熱的問東問西問了好些話。
突然,她想到什麼,想問,又看了一眼純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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