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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躺屍真是太難了

2024-08-25 04:43:02 作者: 瑾年三色
  第404章躺屍真是太難了

  寢殿之內,蘇肆不斷翻閱著手中的奏摺。他過目不忘一目十行,可再好的巧婦也架不住成百上千的菜色。

  奏摺太多了,又或者說是這兩日的國事太多了。

  內閣重組、要職補缺、妃嬪採選,還有如今國內軍隊的整合與調度……

  「呵,以前不理不睬不緊不慢,現在一個個倒是積極得很。」

  冷笑一聲,蘇肆鳳眼上挑厲色驟生。那平日裡妖冶動人的淚痣,此刻竟也沾染了一抹殺伐之氣。

  此刻的他已撕下了所有偽裝,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因為他根本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他。

  當然,也包括如今那一個個假惺惺的撲上來要和他親近的兄弟姐妹。

  他不需要,他們也不配。

  如果一定要說配,這裡只有一個人配,可他卻親手……

  抬眸望向榻上的少女,蘇肆猛地合上了手中的奏摺。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陛下,您都守了娘娘兩日了,再這般不眠不休的坐下去,您就是鐵人也扛不住的。」

  來人不再是什麼都寫在臉上的霧月,而是比霧月圓滑不少的莫清荷。

  「無妨。」

  冷淡的答了兩個字,蘇肆甚至連頭都未曾回過。

  他的目光始終焦灼在薑茶身上,就像是要將眼前之人牢牢印在眼底,藏入心間,說什麼也不肯放過一樣。

  當然,他的眼神所表,亦是他心中所望。

  只不過此刻的莫清荷並不懂罷了。

  她只能越過少年皇帝修長的背影,目光焦急的望向榻上的主子,期盼著主子的手能動一動,能告訴她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在她來請示之前,霧月已多次進來看過。

  她千叮嚀萬囑咐要對方小心行事,對方也的確照做了,沒有多問半句,更沒有試圖靠近榻上的薑茶。

  但幾次試探之後的霧月與此刻的她,得出的竟是相同的結論。

  娘娘根本不像是病了,而像是被皇帝用某種法子給軟禁了。

  如若不然,皇帝怎會寸步不離,根本就不給旁人靠近的機會?

  呵,答案似乎很明顯,但要行事卻無比的困難……

  「陛下莫要憂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醒過來的。」

  莫清荷說罷便告退出了門。而她前腳剛踏出寢殿,身後的殿門便再度閉合,將她們與薑茶徹底隔絕。

  床前,蘇肆眼中的陰霾猶如烏雲擴散,一點點將殷紅吞噬,連那疲憊的血絲似乎都少了些許。

  伸手握住薑茶白皙如玉的小手,他低眸親了親,虔誠而又脆弱,很小心,很在意,以至於久久不願放開。

  這似乎是最後一根能救命的稻草,至少於他而言。

  「都不信我,果然,他們都不信我。」

  「但茶茶,你放心,我不會動霧月與莫清荷,你的人我都不會動的。」

  「不會的……」

  ……

  耳邊縈繞著蘇肆低啞的聲音,薑茶不覺心中一陣抽痛。

  疲憊、乾澀、病態、淒涼、可怖,但也好可憐……

  這是她未曾見過的蘇肆,即便她沒能睜開眼睛細瞧,但她依舊能從對方的聲音與觸碰中察覺到他的掙扎。

  罷了,她這屍是躺不下去了……

  夜半時分,行宮清池波光粼粼。燈火下,紅白錦鯉於池水中翻騰,正爭搶著那一粒粒落入池中的魚食。

  池是囚籠,食是誘餌,而那投食之人則是決定生殺予奪魚生魚死的天神。

  「主子,恭親王與安親王皆已伏法,蘇信在京城內的殘餘勢力也被悉數剿滅。按照您的囑咐,內閣此刻正在連夜擬定新的官員任職名單。我看新首輔的意思,想必明日便能遞到您的手上。」

  池邊,洗盡血污的萬順躬身垂首,嘴角噙著一抹淡笑。

  而這淡笑的背後,是隱隱的激動與瘋狂。

  兩年了,自打跟隨主子回京他一直在努力的壓抑自己。

  忍。


  怒要忍,笑要忍,即便被罵被辱被打也必須陪笑獻媚,裝作膽小懦弱無知無覺。

  可他們是惡鬼啊。

  殺啊!

  他無數次想把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人」們千刀萬剮,讓他們明白什麼是世間險惡,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直到他們踏上了這雲山之巔。

  從今日起,他們再也不用看那些「貴人」們臉色,聽他們口中所謂的禮義廉恥仁義道德了。

  抬眸,萬順用虔誠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蘇肆,注視著他們的新皇。

  他看著對方將手中魚餌悉數丟入池中,而後一點一點擦拭著自己白皙修長的十指。月光皎潔中,少年白得像玉一樣,甚至比玉還要蒼白一分。

  在萬順的記憶中,自家主子的容貌一直是勝過大多數女人的。

  很美,美得悽厲,甚至是危險。

  「很好。」蘇肆點了點頭,竟似閒聊般問道:「萬順,你覺得今日之後那些人會服朕麼?」

  「主子,您今夜救了他們的命,他們感激您還來不及呢。再說了,您本就是他們親手推舉的皇帝,是東陵的血脈正統,是……」

  「血脈正統?什麼是正統?」

  起身,蘇肆那雙鳳眸微挑,眼底暈開一抹氤氳的笑。

  「朕從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正統,更不在乎自己姓不姓蘇。是人都有慾念,而朕的慾念便是將想要之物想要之人牢牢攥在手中。權之一字在手,方有隨心所欲之能。朕所願,僅此而已。」

  萬順瞳孔微縮,幾乎是瞬間跪在了地上。

  主子在敲打他。

  他們在一夜之間斬殺亂黨,逼得朝中大臣紛紛臣服。所以在以他萬順為首的暗衛們看來,他們贏了,他們熬出頭了,他們的主子也將是真正的九五之尊東陵之主了。

  所以他們飄了,他們覺得主子應該也很開心吧。

  但事實並非如此。

  因為此刻的萬順竟從自家主子身上尋不到一絲一毫的喜色。

  這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吧……

  然而這就是他眼前的事實。

  回眸看向池中搶食的游魚,蘇肆的笑中也多了幾分自嘲,甚至是諷刺。

  曾幾何時,他帶著對東陵對父皇對朝臣對所有人的怨恨離開京城,他滿心陰暗,睚眥必報,誓要站在東陵之巔殺掉所有輕他害他賤他之人。

  他對皇位是有過期許的,甚至是近乎瘋狂的執念。

  他以為他想當皇帝,想報仇,想殺人,想站在眾生之巔。

  直到他遇到了一個叫薑茶的瘋子。

  他被帶偏了。

  他恨啊,恨不得掐死她,將她化為螻蟻無情的碾碎,然後挫骨揚灰。

  可人都是趨光的,他也一樣。

  所以他失敗了。

  他開始明白他想要的不是皇位,而是掌控人生、保護自己,不再於黑暗中哭喊嘶吼無助的自由。

  生殺予奪,隨心所欲,是不是登上皇位站在巔峰便好了?

  如果是以前,他沒得選,他只能認。

  因為他很笨,他只知道這一條路。

  可現在呢?

  他明白他即便當了真正的皇帝,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能讓無數仇人盡數跪於腳下……

  他依舊會怕。

  跟當初尋找食物被鞭打時一樣,跟出逃被追捕時一般,跟無數次重傷瀕死時絕望中又祈求著生機似得,希望那個人永遠都不要知道真相。

  我曾欲盡我所有向神明祈願,祈願給我一抹朝陽,照亮我的世界。

  光來了,可我卻快抓不住了。

  可我能怎麼辦呢?

  我怕啊。

  我好冷。

  真的好冷。

  我抓不住也是要抓呢。

  不擇手段、不顧一切……

  蘇肆勾唇一笑。

  所以他提前了自己所有的計劃,以最快的速度掌控了東陵,掌控了京城,甚至掌控了他的茶茶和茶茶身邊的一切。


  他要捂住她的眼睛,堵住她的耳朵,封閉她所有的消息……

  當然,他也不會給蘇墨玦那個鳥人半點靠近她的機會。

  「傳令下去,今年春獵提前結束,明日一早所有人啟程回京。」斜靠在石桌之上,蘇肆再次向池中丟了一把魚食。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促使蘇信迅速造反,然後以正當理由將其剿滅的。

  好不容易奪來的時間,豈能白白浪費?

  「另外,立刻安排人手盯緊京城各個城門、街口、甚至是地下水道,朕要知道蘇墨玦何時回來。如今沒了反賊蘇信,朕有的是時間跟他玩兒。」

  「是!」

  萬順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瞬間端正了自己的態度。

  在主子的終身大事面前,他說什麼也不能馬虎!

  今日他已經跟兄弟們達成了共識,堅決捍衛自家主子與娘娘的感情,萬不能給玉王那個小人興風作浪為禍人間的機會!

  別說他萬順了,就是他手下的兄弟們都看得出來自家主子這是真動心了。

  他們這些惡鬼找到個良人不容易,何況是鬼中之王般的主子呢?

  娘娘多好啊。

  說什麼也不能被鳥人給攪合了!

  於是萬順一拍腦袋,立刻狗頭軍師的道:

  「主子,那兩個人怎麼用?是活著吊城門口呢?還是直接砍了掛頭?」

  他說的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兩日被手下人抓住的追風和逐影。

  「他們何時能入京?」

  聞言的蘇肆一挑眉,他倒是差點把這兩個人質給忘了。

  「最晚後日。」

  「後日?」

  看著自家主子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萬順覺得他恐怕得再催一催了。

  害,這年頭砍頭都得加急了啊。

  月色朦朧,一支黑衣小隊正於山間小道上穿梭。

  叮叮噹噹,隊伍中央的鐵車與鐵鏈相互碰撞,在這寂靜無人的山林中泛著凜凜冷光。

  這一幕顯得格外詭異,連山林中的飛鳥也紛紛遠離。

  「逐影啊,你說我們這是到哪兒了?」

  車內,傷勢已愈的追風正靠在車壁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一旁的逐影聊天兒。

  他覺得這脖子涼絲絲的,就跟誰在念叨他似的。

  「不清楚。」

  逐影在黑暗中搖了搖頭。

  這已經不知是追風第幾次問他這個問題了,都說了不知道了……

  可逐影也不嫌追風煩,而追風更是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沒辦法啊,這破鐵車裡連盞燈都沒有,別說看畫本子了,他連逐影的臉都看不清楚。

  太特麼無聊了。

  他覺得要不是小皇帝在故意噁心他們,就是這群看管他們的人不懂事。

  這軟骨散都餵了好幾瓶了,這麼多人守著他們還能跑了不成?

  車可以不下,但燈好歹給一盞啊。

  「這路線明顯是提前挑過的,周圍沒有人聲不說,連農忙的聲音都聽不見……」

  逐影嘆了口氣。

  鐵車無法看到外面的情況,所以他們只能靠聽和偶爾下車方便來獲取信息。然而對方早就把他倆調查清楚了,如今的一舉一動明顯都是在防備他們。

  就比如這穿山越嶺不見人煙的道路,他們幾乎很難遇到能傳遞消息的人。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他逐影擅長傳遞消息,追風巧言令色慣會哄人,他們也沒有用武之地。

  對方是在磨他們的心性,讓他們除了吃和睡什麼都做不了。

  是,他們還能聊天,可他們兩個大男人還能聊家長里短不成?

  王府和主子的事兒是不能聊了,畫本子的東西逐影又不願意聽……

  不行了,追風覺得自己要瘋了……

  說實在的,此刻的他真有些後悔了,他覺得他那日就不該莽撞的。

  早知道進來了這麼難出去,當初說什麼都得再掙扎一下。


  然而逐影的想法則跟追風完全不同。

  他覺得他們這次是遇到硬茬兒了,又或者說他們主子這是遇到對手了。

  小皇帝藏得太深了。

  深得讓他都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然而逐影並不知道,此刻背脊發涼的不止有他,還有那剛剛在房間內醒轉的蕭燁。

  看著床前面露擔憂,正跟他講述著今夜危局的煙雨,蕭燁只覺得一股冷意從腳下衝上了頭頂。

  蘇信敗了,傀儡帝贏了,而他在一切開始前便暈倒在了草地上,若非煙雨及時發現帶人將他抬走,他可能就被卷進廝殺里了。

  而就煙雨所說,周圍人都說他是自己暈倒的,連她托莫清荷請來的太醫都說他是因為身子虛又吹了冷風這才出了岔子。

  可蕭燁很清楚,他根本就是被人捂住嘴從背後敲暈的。

  而且他也是習武之人,就算武藝未能痊癒身子尚有差池,那也絕對不是煙雨她們能比的。

  別人都沒暈,就他暈了?

  不可能的。

  這根本就是有人在故意害他……

  不對……

  是警告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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