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覺決定要小孩兒,兩人都是行動派,很快就進入到了備孕流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備孕第一件事,肯定是去醫院做個孕前檢查,這不僅會讓兩人少走彎路,對寶寶的健康也是負責。
林稚晚雖然身體沒那麼好,但懷孕方面還不是問題的,而且兩人這個年紀,最重要的是要看男性的精子質量。
二十七八歲,年紀不大不小,但由於生活習慣和飲食習慣,有很多男性在這個階段的精子質量就已經不行了,劣質的一堆。
池宴生活作息雖然不錯,但也偶爾抽菸喝酒熬夜,林稚晚對他沒有抱有多大期待,甚至還腦補萬一他不行該怎麼安慰他來著。
——沒事,你們這個年紀的男人都這樣。
不僅沒有安慰到,還有暗諷他上了年紀的可能。
——不要擔心,會好的。
說得像絕症,可能會給他增加分擔。
——我們也不著急要小孩兒。
這又屬於睜眼說瞎話。
想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實在是太難了,林稚晚腦補過頭。
見池宴拿著化驗單走進診室,就像是看一個英勇赴義的戰士,眼光里充滿了悲憫,拎著包包跌跌撞撞跟了上去。
池宴哪裡想到自己老婆腦子裡到底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鬼心思,抬起手背搭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溫度。
她本就臉小,被擋住了額頭更只剩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她語重心長道:「我沒事,你放心。」
池宴:「……」
頓了頓,她又說:「不管什麼情況,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
吃煙:「……」
這姑娘他媽想什麼呢?
瓊瑤劇看多了?!
等會……!
這怎麼好像是在質疑他?!
男人不能說不行,方方面面都不行。
池宴的手掌從她的額頭上拿下來,順手扣在她瑩潤的手腕上,給人往診室裡面拉。
當眾宣判多不好啊,男人應該保留一點尊嚴,林稚晚步步後退:「哎,別……我等你就好。」
又怕他不信,飛快地踮起腳尖,夠著他的手臂,在他臉頰上吧唧親一口:「我永遠不會嫌棄你的。」
池宴:「……」
親得太快了,他有點懵懵然。
不過……
他指了指臉頰,眼皮耷拉著,語氣不太好:「你親這口我就承著了,」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變得惡劣,「不過我的清白,你他媽得還我。」
醫院走廊上的長椅上,還有一些是真存在要小孩困難的夫妻,來這裡的多半都是愁容滿面,見到這麼一對,不免心裡的陰霾滌盪了些。
診室里出診的是一個戴著眼鏡、微微上了點兒年紀的女醫生。
池宴給化驗單交給她,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腿太長,還支出來一截兒,放鬆得很。
林稚晚這人有個毛病,就是一旦自己腦補了一個想法,就算是還沒有定論,也會在心裡無限給自己證明,最後把腦補出來的東西當成真的。
因此,她現在是認定了池宴不行,看他這幅表情,天馬行空的想,豬被殺之前是不是也這麼放鬆且不屑?
出診的醫生仔細地看了兩遍化驗單,輕輕咳了一聲。
來了來了,她帶著她的刀走來了!
林稚晚屏住呼吸。
「二十八?」醫生問。
池宴點下頭:「嗯。」
醫生又端詳了下化驗單,又看了看池宴,補充說明:「不像。」
林稚晚:「……」
是說……情況比自己想到還要糟糕?!
「精子存活率90%,」醫生推了推眼鏡,「這是二十歲小伙子才有的質量。」
林稚晚:「?」
醫生又問了下池宴的飲食習慣和作息。
最後「嘖」了一聲,感慨了句:「要是男的都能這麼自律,也不能三十來歲生不了小孩的一堆。」
「……」
居然還成了男人中的楷模。
池宴這人社交上總是能遊刃有餘,令所有人都感到舒服,也跟醫生寒暄了兩句,最後牽著林稚晚離開了。
有醫生還他清白,池宴走路都像是一隻大搖大擺的鵝,看林稚晚就跟看小雞兒似的,表面上沒什麼,內心指不定合計怎麼叨她一口,為剛才的誤會報仇。
林稚晚跟他錯出了半個人的身量,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想著說點啥,又覺得說出來更尷尬。
誰叫大數據顯示就是男人不行的,他是個個例而已,要怪就怪廣大不行的男性同胞吧!
她在內心給自己找補。
可池宴不慣著她,大鵝張嘴,往她腿上一叨似的。
掀起眼皮,懶洋洋地問:「怎麼這副表情?」
林稚晚:「我不一直都這樣麼?」
池宴:「像個鵪鶉。」
林稚晚:「……」
她沒理,她閉嘴,她忍。
池宴不依不饒:「是誰質疑我不行來著?」
林稚晚那點兒氣勢早就沒了,還硬撐著犟嘴:「誰敢?」
池宴嗤了一聲。
他們之間有時候很幼稚,微不足道的吵架上都要分出個勝負來,簡直是小學雞。
不過話說回來,夫妻之間的不離不棄,從這個角度來看,林稚晚剛才的一番話還是挺受用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自我攻略的技能。
他放棄「懲罰」這位小公主,上手在她頭頂揉了兩下,扯了扯她的手,語氣明朗:「走了,回家了。」
「嗯……嗯?」
這麼快就翻篇兒了?
兩人一直都吵吵鬧鬧,拌嘴都成了生活常態,突然的偃旗息鼓令林稚晚有點難以置信。
「嗯什麼?「大少爺傲嬌地揚眉,」非得我吐槽你幾句才開心麼?「
」才沒有。「林稚晚努了努鼻子,挎上他的手臂。
上了車,林稚晚整理了下兩人檢查的單子,全都給疊好,塞在包包里。
腦子裡靈光一閃,林稚晚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問池宴:「你是怎麼對自己這麼有信心的?」
池宴從鼻孔哼了聲,語氣懶洋洋的:「因為我看到了化驗報告。」
林稚晚:「……」
合著是白讓她胡思亂想了?
她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還想著怎麼安慰他,到最後是自己想多了?
雖然池宴還沒怪她亂想呢,但林稚晚充分表現了什麼是先發火的先有理。
她「啪」地給包往中控台上一扔,抿嘴,不說話。
雖然沒有語言表達,但一看就是生氣了。
池宴已經習以為常,不慌不亂。
他鬆開系了一半的安全帶,抬頭睇了眼她。
林稚晚低頭剝著手指,不說話,一點兒碎發垂了下來,擋住半張白淨的臉龐,能看到眉頭蹙著。
居然有點可憐……?
草。
服了。
被誤會的是他,被羞辱的是他,現在她還委屈上了?
更無語的是,池宴對她這副表情根本沒有抵抗力,心裡還在給自己擊鼓鳴冤,身體早就做出反應,抬手去碰了碰她的臉頰。
觸感很軟,跟淋過絲滑牛奶的豆腐似的。
剛碰上,還沒來得及細細感覺,就被人一把拍開了。
生氣。
池宴悶悶笑了聲,緊追不捨,再次朝她伸出手,林稚晚一直往後躲,直到頭抵著車窗玻璃,避無可避,被他捏住了臉。
人胖起來,臉上的肉變多,手感要好得很。
捏了一下,池宴莫名地起來邪念,覺得遠遠不夠,又微微抬起一點兒身子,伸出另外一隻手,在林稚晚臉上揉了揉,捏了捏了,最後笑著給她嘴角戳了下,搞出一個笑。
林稚晚:「泥腫麼肥四。」
臉頰被控制著,發音不夠流暢,但眉頭堅持不懈地皺著,表達不滿。
「寶貝兒,」池宴眼皮懶懶地耷拉著,聲音麻酥酥的,有點兒撩人,「咱開心一下唄。」
「不要,」林稚晚剛想譴責他,又覺得譴責他顯得自己很在乎的樣子,低下眼睛掃了掃他的手,「泥送開窩。」
「不松,」池宴換回一隻手捏著她的臉頰,拇指和食指往中間一用力,給她捏成小雞嘴,還逗她,「不開心我可親你了啊。」
林稚晚開始罵人,可氣流順著不正常的嘴型流出來,聲音也沒有什麼威脅:「表臉,湊牛芒。」
「也不是流氓一天兩天了。」池宴沒鬆開人,又害怕她躲開撞到頭,另一隻手放到她腦後給她護著,然後低頭,在她撅起來的嘴巴上小雞啄米似的啄了下。
這麼一啄,好像是找到什麼開關似的,就開始有點兒上癮。
池宴扣著她後腦的手愈發用力,鬆開了她一下,見她嘴唇上水漬泛濫,又補了一吻。
「唔……」
這次有點兒急,直接探入了舌頭,林稚晚沒有準備,嚶嚀了聲。
這聲音令池宴很受用,他捏了下她的下巴,讓她給嘴巴張的更大些,方便他更深入。
親到林稚晚都要喘不過氣了,池宴才將人鬆開。
這個吻有點澀澀,林稚晚害羞,使足了力氣,推了他一把。
池宴含笑地擦掉嘴角的水漬,再次抬手,撥開她耷拉下來的頭髮,逗她:「寶貝兒,怎麼臉紅了。」
這聲寶貝兒叫得令人心都要化了。
林稚晚哼唧著說:「你缺氧臉不紅?」
「這才幾天不親,連換氣兒都不會了?」池宴一邊說,一邊系好安全帶,「那我可得陪你好好練練。」
林稚晚那點兒不成氣候的脾氣早就被親沒了,只能變著法地給自己找理由:「誰跟流氓練?」
池宴反駁:「親自己老婆怎麼能是流氓呢?」
他頓了頓,補充道:「最多是性急。」
林稚晚:「……」
這人怎麼葷腥話張口就來。
她徹底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抿著嘴巴當鵪鶉。
路過紅燈,池宴將車子平穩停住,還開始演上了。
他扒拉下林稚晚的手,眨了眨眼睛,有一種狡黠。
「姐姐,」他說,「你看看我。」
林稚晚:「……」
救命。
他不穿西裝,穿白T工裝褲,頭髮微微垂下來一些,眼神滿是純良,完全能跟男大學生以假亂真。
簡直是給她的xp拿捏的死死的。
林稚晚捏了下包包,扒拉開他的臉,認真道:「你已經三十來歲了。」
「可醫生說我的質量跟二十歲男大學生差不多哎。」
最後這個語氣詞,居然有些撒嬌的味道。
林稚晚:「……」
她徹底不會了。
然後就聽到池宴類似喃喃自語一般發問:「弟弟有什麼好呢?」
弟弟哪裡都好呀,她剛要回答,他就自顧自回答:「還能有我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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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男人就是一種很幼稚的生物。
池宴完全把根本不存在的二十來歲的弟弟當成假想敵,每天都想著趕超,給她貢獻最完美的體驗。
兩人也沒有亂來,備孕這段時間,池宴戒菸戒酒不熬夜,一日三餐清淡。
林稚晚吃吃葉酸,早睡早起,偶爾跟池宴跑跑步,生活十分規律。
如果說哪裡不好,就是,池宴在無用的時間段浪費了太多精力。
對此,池宴給出的理由是,不能把要小孩兒當成一種任務,要當成享受,但林稚晚感覺,他就是單純地饞她身子。
家裡人知道兩人備孕,更是給當成保護動物一般對待,飲食上給了好大的規劃,幾乎天天晚上叫兩人回去吃飯。
最開始曲思遠有酒局還叫池宴,被他丟下「備孕」兩個字打發了,漸漸的也開始不叫池宴,可不知道是因為感覺這個過程太過漫長還是怎麼著,逐漸演變成。
「宴哥,還備孕呢?」
「這都多久了,要麼去醫院檢查一下?」
「咱們男人要對自己有信心,這都不是事兒。」
池宴:「……」
「閉嘴吧你,」他抓住曲思遠的軟肋,「再逼逼我喊我姨再給你介紹幾個相親對象。」
沉默了下,補充道::「一天三個。」
曲思遠都二十七歲了身邊蚊子都是公的,可是急壞了家裡人。
可緣分這玩意強求不來,他是害怕一天在相親局上連軸轉的日子了,趕忙告饒退下。
倒也不是他們兩個不行,就是有時候運氣差了些。
前兩個月,算錯排卵期。
再之後,陳平錦突然心絞痛,池宴送她去醫院陪著進了磁共振,沒辦法備孕。
再一個月,林稚晚出差,趕上颱風沒回來。
再再一個月,林稚晚感冒。
隨便一扯,半年的時間就過去了。
當初兩人信誓旦旦地抓緊解決要孩子的問題,嚴格遵守計劃之後,總是會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轉眼到了十月末,兩人都疲憊了,決定順其自然。
林稚晚想吃一點兒垃圾食品,點名道姓要師大附中門口的王姨麻辣燙。
下班之後,池宴在她公司樓下接她,兩人直接開車到師大附中。
王姨麻辣燙這些年了,照舊沒有換人。
林稚晚點了一大碗,三十五塊錢,對面池宴的,十九。
「……」
「我說我餓,」林稚晚解釋,「你信麼?」
池宴現在陷入一種看媳婦怎麼看都順眼的狀態,很配合地點了點頭:「能吃是福。」
終於不是之前為了讓她吃兩口飯甚至宮心計都用上的時候了。
可女生永遠不能忽視身材問題,林稚晚低頭捏了捏肚子,憂心忡忡道:「可是我都九十三斤了。」
因為之前太瘦,懷孕之後可能會撐著肚皮長妊娠紋,林稚晚是戰略性長胖的,可寶寶到現在連一顆受精卵都不是。
這會兒正是晚自習之前的休息時間,好多學生走出來吃飯。
周圍是一群嘰嘰喳喳穿著藍白校服的少男少女,每個人臉上都是青春無敵的笑容,就像是學生時代的疲憊再深也是帶著對未來的嚮往的,工作之後的疲憊是恨不得世界毀滅的不想應付。
池宴朝周圍瞥了兩眼,然後壓低聲音,安慰林稚晚:「沒事,肉都長在了該長了地方了。」
「是麼?」這話對女人來說很受用,林稚晚低頭看了眼胸部,鼓囊囊的,好像是有成長過的痕跡。
她小幅度勾了下嘴角,開始安心吃飯。
林稚晚從小被培養出來的淑女句子沒有丟,吃起飯來總是小口小口的,嘴巴一鼓一鼓,像是一隻小倉鼠。
三十五塊錢的麻浪燙是吃不完的,她撿著蔬菜吃,最後剩了一堆肉,將碗推到池宴面前。
池宴:「?」
林稚晚揚了揚下巴。一個字:「吃。」
「……」他捏了捏眉心,「祖宗,您不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分了麼?」
林稚晚嘴角咧開一點笑容:「可是你都叫我祖宗了哎,給祖宗吃點兒東西過分麼。」
活了二十幾年,還頭一次見人把剩飯推倒他前,這位公子哥的潔癖忍不了,皺著眉,堅定道:「不吃。」
林稚晚:「就吃一口。」
「喝湯都不行。」
「不可以浪費。」
「所以下次你不能點這麼多。」
林稚晚:「……」
見這貨油鹽不進,她立馬轉變策略,摸了摸肚子:「以後你女兒讓你吃她的剩飯你也不吃嗎?」
池宴置地鏗鏘:「不吃。」
林稚晚癟了癟嘴:「可是萬一她在幼兒園聽說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吃剩飯,她會不開心的。」
池宴:「……」
真他媽會腦補啊。
服了,這個腦補能力幹這麼服裝設計呢,應該去寫小說呀。
他接過碗,隨便夾了一筷子,強忍著咽下去。
然後筷子「啪」地扔到桌子上,留下一句:「走了。」
瞧這勉強的樣子,林稚晚嗆他:「平時你親我的時候咽下去那麼多口水也沒見你這麼不耐煩。」
池宴也笑:「你嘴對嘴餵我我也不這樣。」
他這聲音可沒有半分收斂,店裡不大,還是會被人聽到。
周圍有幾桌少男少女都回了頭看向兩人,林稚晚臉一紅,拉著池宴逃也似的離開。
沿著路一直走下去,兩側是高大的梧桐樹,偏黑的夜色掛在樹梢。
林稚晚的面容里有幾分羞澀,走在池宴前面。
池宴勾了下她的小手指,「晚晚,你怎麼這麼容易害羞呢?」
他問的有幾分認真,聲音在晚風裡溫柔。
林稚晚嗔他:「誰像你一樣沒皮沒臉。」
「嗯?」池宴說,「我這不得主動點兒。」
「人不主動,討不到老婆。」
林稚晚酸溜溜地輕嗤一聲:「池少爺還愁沒老婆?」
池宴從來不吝嗇誇讚和愛慕之詞,他自然而然地接話:「這不是只想討林稚晚當老婆。」
這話沒有人聽著不受用。
林稚晚的嘴角飛快地翹了起來,怕池宴發現,趕緊轉身,背著手往車子的方向走。
沒走兩步,寂靜的傍晚就傳來兩聲小狗狗的嗚咽聲。
林稚晚頓住腳步。
池宴沒注意,問:「怎麼了?」
林稚晚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噤聲的手勢,瞄著嘴型:「有小狗狗。」
學校里的小孩子心地善良,總會投餵小狗狗,學校附近有流浪狗一點兒不奇怪,池宴「哦」了一聲。
路燈有點兒暗,天色也黑。
這兒又是圍牆又是車子的,找一隻小狗狗不好找。
林稚晚打開手電筒,挨個車下面找。
池宴說:「別找了,人家就是流浪狗。」
他對動物有善心,但絕對不會收養動物就是了,天底下流浪狗多的是,收養也收養不完。
林稚晚說:「它叫得有點兒慘。」
她就是養狗狗的人,對狗狗的叫聲很敏感。
池宴不在乎這隻流浪狗,可看到林稚晚那麼認真,也跟著找了起來。
「乖乖,」林稚晚挨個車底找,邊找邊叫,「乖乖出來。」
走了幾十米,在一輛黑色車子下,她才看到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一隻已經看不清顏色的狗狗趴在車子底下,根本不出來,手電筒光線一掃,隱約能看到它腿上受了傷。
「乖乖別怕,」林稚晚朝狗狗伸出手。
狗狗一點點後退,她也被池宴按住手。
「髒,」池宴說,視線看了圈,在路的盡頭看到一家便利店,「我去給你買個手套。」
他雖然不想管這個狗,但是誰叫林稚晚想管呢,萬一流浪狗身上有什麼細菌沾到她手上,她那個抵抗力肯定不好過。
「那你順便再買個香腸。」林稚晚朝他做出一個求求的手勢。
池宴架不住她這招,點了點頭。
這狗狗大概是被人傷害過,對人類有一種牴觸情緒。
林稚晚腿都蹲麻了,哄了半天,才給狗狗騙出來,餵它吃了一根香腸。
它本來應該是只白色的狗狗,也不知道在外面流浪了多久,渾身的污泥,左後腿大概是被人打傷了,只能在地面上拖著。
很警惕,吃兩口就要看看周圍的環境,嗚嗚亂叫,林稚晚剛開始摸它,它還要咬人。
可吃完一根香腸,它也感受到了林稚晚的善意,乖乖趴在地上任她摸著頭。
「你痛麼?」林稚晚問。
狗狗是聽不懂人講話的,但聽得懂語氣,嗚咽了聲。
氣氛突然有些傷感。
池宴催促著:「走了。」
林稚晚起身,又看了狗狗一眼。
萬物皆有靈,狗狗似乎意識到分別,突然站起來汪了兩聲,小臉髒兮兮的,可眼睛特別亮,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
林稚晚心裡軟了下來,腳步也不動了,扯了扯池宴的衣袖,央求道:「我們把它帶走吧。」
她要收養它。
池宴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要。」
「可是它好可憐。」
「這世界上比它可憐的多多了。」池宴意識到這麼說很冷漠,語氣也軟下來,「我叫助理給它送到寵物醫院,最後找個領養家庭。」
這麼做也算是不錯了。
畢竟池宴有潔癖,對狗狗這種東西沒有任何喜愛,養一個蛋撻都已經是迫不得已,林稚晚自知沒有什麼討價還價的餘地,鬆開池宴的袖子。
「那我們在這兒等他來麼?」林稚晚又問。
兩人各退一步,池宴說:「可以。」
與這個小狗狗無緣,林稚晚嘆了口氣,最後看了眼那隻小狗狗,小狗狗也在看她,眼神可憐巴巴的。
林稚晚有點兒想哭,低下頭,整理了下情緒說:「我感覺它和從前的我特別像。」
都是被人欺負了,身上帶著傷。
走在沒有人的路上,渴望遇心軟的神。
「開始我遇到了你,」林稚晚有點鼻音,「它還是一個人。」
「別亂說,」池宴抬手,在她後頸捏了捏,安慰似的,說,「你才不是沒人要的流浪狗,你是我的寶貝。」
他說得很認真,沒有一點兒玩笑成分在。
這一瞬間,他甚至能明白林稚晚對這隻狗狗的感情,憐憫,同命相連。
他嘆息了聲,又說:「你等我會兒。」
他重新走回那家超市,問老闆娘要了一個空麻袋,讓狗狗自己鑽進去。
林稚晚還沒懂他的意思,問:「不是說等助理來麼?」
池宴反問她:「不是想帶回家麼?」
林稚晚直接愣住,意識到池宴同意收養這隻狗狗,開心地跳起來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又親。
「阿宴,你太好了,我愛你!」
池宴笑著扒拉開她的手,給小狗放進後備箱,說:「你還是想想怎麼跟蛋撻交代,你出個門就多帶一隻狗回家的事兒吧。」
林稚晚:「……」
狗狗腿腳不太好,醫生給包紮了下。
兩人又買了些給狗狗的東西,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林稚晚還得解決兩隻狗狗之間的矛盾。
池宴沒等人,先上樓洗澡了。
他看了一個多小時書,才看到在隔壁房間洗香香出來的林稚晚。
林稚晚貼著他坐在,氣氛有些溫存。
她將頭靠在他的肩頭,小聲說:「我也太幸福了吧。」
池宴反問:「嗯?」
林稚晚掰著手指細數:「我現在有你,有兩隻狗狗,以後還有個漂亮的閨蜜,有工作有錢還漂亮。」
她從前從來不覺得自己擁有什麼,在池宴身邊,她有發現世界美好的能力。
池宴笑她:「自戀啊你。」
林稚晚擰著眉:「你沒聽懂麼?你才是最重要的呀。」
她說起情話來赤忱且好聽。
池宴也喜歡被這種愛意包圍的感覺,任憑歲月驚濤駭浪,他們擁有彼此,足矣。
他低頭吻她,兩人坦誠先見,肆無忌憚。
這是自從備孕之後,唯一一次沒有任何目的的嘗試。
只為了歡愉。
沒在乎排卵期、沒在乎之前的飲食和生活習慣。
然而,就亂來的一次,一個月後,林稚晚盯著驗孕棒上的兩條槓,頭暈了一下。
這他媽,太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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