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末,林稚晚帶領團隊參加紐約時裝周。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今天的時裝周由於受到國際形勢等一些原因影響,舉辦時間不斷延後,如今拖延到月末,已經是拖無可脫。
這些年JovianLim的名聲在世界時尚界都有一席之地,因為其十分具有中國特色的設計,多次獲得四大時裝周的入場券。
林稚晚的工作室不缺訂單,盈利也十分可觀,其作品在世界範圍內都有受眾。
即使沒有在巴黎成立工作室、無法被法國高定協會評定為「高定」,但她也絕對不向西方審美體系妥協,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作品上。
就比如這次時裝周。
林稚晚帶來的模特都是國內模特經紀公司推薦的中國籍模特,沒有小眼睛塌鼻樑所有西方審美下的「高級臉」,更多的是柳葉彎眉,丹鳳眼,輪廓也不需要完全骨感、自有中國人的圓融富貴在。
她和團隊還有模特經紀人跟在秀場上彩排。
頂級時尚雜誌的北美負責人主動來跟她打招呼。
這位老外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穿著青果領西裝外套裡面是花襯衫,紳士又不失休閒,很紐約的穿法。
對中國傳統文化有一種很痴迷的精神,自詡為「中國通」,給自己取了中文名字叫「李太白」,跟她打招呼也要用中文。
」jovian,你真是最漂亮的中國女子。」李太白語氣里充滿欣賞,低頭在她手背上一吻。
林稚晚優雅道:「謝謝,您也越來越有味道了。」
「味道?」顯然林稚晚高估了他的中文水平,李太白抬起手臂在衣袖上聞了聞,洋洋得意道,「這是我自己調的香水,明天見面,我要送美麗的女子一瓶,請你務必惠存。」
雖然風馬牛不相及,但好在不是什麼惹人爭議的話,林稚晚再次點頭:「謝謝太白先生。」
被叫中文名字,李太白的高興程度立馬提升一個等級,也切入正題:
「時裝周結束,還請jovian務必接受我們雜誌社的專訪,我有信心,會拿到全中國最優秀設計師的採訪。」
盛情難卻,林稚晚再次點頭。
又聊了幾句,李太白走掉了。
助理杏桃小跑過來:「晚晚姐,你還是先接池宴哥的電話吧。」
她語氣有點兒緊張。
林稚晚納罕:「嗯?」
杏桃:「池宴哥讓我轉達你,再不回家,他就……他就……」
她欲言又止。
「他就怎麼?」
杏桃長舒一口氣:「他就要跳樓自殺。」
林稚晚:「……」
這人年紀大了,怎麼愈發沒有個正形,還開始粘人。
自從池宴對和風的事務撒手,就成了一個閒散大少爺,本來紐約時裝周是林稚晚自己來的,但池宴非要跟著,美其名曰「故地重遊」。
重遊故地是真的,像狗皮膏藥也是真的。
每天都會想著辦法催她回家。
她又不是不回家。
這種感覺很甜蜜,但甜蜜的負擔說到底還是負擔。
林稚晚這會兒不愛搭理他,跟杏桃說:「那你幫我轉達一下。」
「別從我家樓頂跳,」林稚晚耷拉著眼皮,平緩的聲音從塗著正紅色的唇間緩緩流出,「影響房價。」
杏桃:「……」
你們兩口子調情,我在中間傳話?
她僵在那裡沒動,林稚晚又說:「去吧。」
「……」硬著頭皮走掉了。
模特經紀人示意模特們再過一邊,音樂聲響起,林稚晚短暫地忘記這個插曲,目光專注地看向舞台。
表演結束,走位十分滿意,她宣布今天的彩排就此結束。
杏桃又小跑過來,再次傳達消息:「池宴哥又說了,他去找個高樓,不過要給蛋撻帶上。」
林稚晚:「……」
剛巧手機又響了一聲,一行哥哥發來消息。
【我知道你不心疼我只心疼蛋撻,那看在蛋撻的面子上,尊敬的林稚晚女士,可以回家了嗎。】
他大概是有點兒生氣,有點小委屈,說話都一股子酸味兒。
坦白來講,林稚晚很吃這套,被他的小脾氣和小驕矜輕而易舉地折服。
林稚晚說:「就回來了,你等等我哦。」
回完消息,杏桃開車送她回家。
/
這個「家」是當年池宴金屋藏嬌的地方。
是坐落在紐約市中心的寸土寸金的大平層,三十五樓。
當初林稚晚喜歡坐在飄窗上發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池宴雖然嘴上沒說,但實際上很怕她想不開,叫了工人在窗子外面釘了縱橫交錯的鋼板,很醜。
如今這些鋼板也沒拆,縱橫交錯著,把外面的夜色切割成許多份,灑在地面上。
林稚晚剛進門,目光傳過屏風,就落在池宴身上。
他正坐在黑色沙發上,蛋撻就乖乖貼在他的腳邊兒。
敏銳地聽到開門聲,才開始跟蛋撻進行一些對話,他說:「蛋撻,你媽不要你了。」
蛋撻頭也不抬,繼續百無聊賴地甩著尾巴。
見這狗東西不配合自己,池宴又冷嗤一聲,嘲諷自己:「也不要我了。」
林稚晚:「……」
戲好多。
她脫掉高跟鞋,赤腳踩著地板走過去,語氣淡淡的:「做飯了沒?」
完全不理他的戲。
池宴:「在看那棟樓風水好,沒空做飯。」
林稚晚累了一天,坐到沙發上,整個人就跟水似的,沒了形狀陷在裡面。
她捏了捏後頸,然後偏頭看向他。
他眼皮耷拉著,眉毛微微皺起,看著有點兒煩悶。
她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手指。
池宴沒抬頭,直接躲開了。
這玩意生氣起來簡直跟自己一模一樣,林稚晚算是明白為什麼會有夫妻越來越像了,她輕笑了聲,繼續鍥而不捨地勾他的手指。
池宴繼續鍥而不捨地後縮。
林稚晚煩了,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和力氣,「嗖」地坐起來,看準他的嘴唇,飛快地起身親了一下。
很輕,一觸即分。
可麻麻酥酥的,池宴徹底愣住了。
林稚晚順勢窩在他的懷裡撒嬌:「哥哥,抱抱我。」
「今天很累的。」
「一直都在想你。
三句話令男人沒有脾氣。
池宴徹底服了她撒嬌的本事,抬手捏了捏太陽穴,給她圈在懷裡,輕輕地親了一下。
借著這個吻,林稚晚又開始反思自己:「你自己在家是不是很無聊?」
當然無聊,她工作起來每天都是加班,他在家裡只能看那隻狗。
倒也不是不能出去玩。
可他知道林稚晚的胃口嬌氣,來了美國本就水土不服,再一日三餐吃西餐,肯定天天胃疼。
她身上這二兩肉都是他辛辛苦苦餵出來的,別在美國待一個月又瘦回去了,就是為了她的健康,他才天天在家裡,變著法做中餐給她吃。
他本來是有些怨氣的。
畢竟他也是眾星捧月的大少爺,何必做到這個份上兒上,可一想到這個人是林稚晚,他又心甘情願。
「還好,」他摸了摸她的頭髮,毛絨絨的,「反正也就幾天了。」
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這麼善解人意,林稚晚又開始對之前的行為過意不去了,她開始給自己砌坡往下下:「那你明天要是沒事,跟我過去待著?」
「就是我們那裡很無聊,也很累……」林稚晚補充道。
明明目的達到了,但池宴卻開始推脫:「我去不太好吧?」
「沒事,就去當我助理。」
隔日,是彩排的最後一天。
林稚晚早早起床過去,今天沒用杏桃接她,開始坐池宴的車。
今天李太白還在,早早就過來跟林稚晚打招呼,還是先紋了下她的手背。
「jovian,今天比昨天還漂亮。」老外誇人總是不加掩飾。
林稚晚不好意思笑笑,回答:「謝謝,你也比昨天更有魅力。」
「笑起來更漂亮。」李太白說。
大刺刺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池宴:「……」
危機感,突如其來的危機感。
他站起來,整了整西裝領帶,長臂一伸,橫亘在兩人中間,跟李太白打招呼:「你好,我是林稚晚的丈夫。」
李太白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最後發出一聲愉快的讚譽:「相較於jovian,先生更符合我的審美。」
這話說得池宴一頭霧水。
林稚晚想忍笑,但沒憋住,氣聲在嗓子眼來迴蕩漾。
池宴直覺不對,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謝謝先生讚譽。」
李太白又仔細看了看眼前這位身材高大,清瘦又十分有力量的男人,這張俊顏,這張臉,就是對時尚最好的詮釋。
只可惜……他搖了搖頭:「一定好和jovian小姐白頭到老。」
然後又看向林稚晚交代:「jovian,一定要和池先生白頭偕老,否則我控制不住的。」
池宴之前對他的那點兒敵意就行重拳打在棉花上,完全沒有著力點,不僅沒解氣,還令自己迷惑重重。
待到李太白走遠了,他問林稚晚:「你笑什麼?」
林稚晚搖頭:「沒,沒什麼。」
「真不說?」
「是怕你受不了。」
「……嗯?」
林稚晚清了清嗓子,宣判道:「李太白,是,基佬。」
池宴:「……」
震驚.JPG
再想到他剛才對自己的稱讚,池宴起了意思很雞皮疙瘩,最後緩緩吐出一個字:「草!」
這聲國粹聲音不小。
林稚晚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後合。
倒也不是池宴對lgbt群體有什麼偏見,他尊重祝福,可剛才那位哥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就有點兒害怕。
「你怎麼不早說?」他皺著眉,問林稚晚。
林稚晚聳了聳肩:「時尚圈很多的呀,我以為你有心理準備。」
「……滾啊。」池宴感覺自己都不乾淨了,又看看林稚晚,眉眼耷拉著,語氣不善,「他剛才還親你手背。」
林稚晚:「……?」
「這是禮儀哎。」
「那也不行,」池宴果斷拒絕,一把叩住她的後腦,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我媳婦兒,我得多親親。」
因為李太白的原因,池宴對時尚圈莫名有種恐懼。
之後兩天,就算是林稚晚叫他來第五大道現場觀看彩排,他都不來。
在家做做飯,打打遊戲,溜溜狗。
等到時裝周正式開場那天,他踩著時間過去,入場之後坐在林稚晚旁邊。
兩人周圍都是設計師、名媛,後排有媒體和雜誌編輯夾著長槍大炮,氣氛十分緊張。
池宴衣品很好,穿了一身休閒時裝,林稚晚穿了緊身黑色小禮服配珍珠項鍊,十分上鏡。
隨著音樂聲響起,模特陸陸續續出場,閃光燈此起彼伏。
在秀場上的服飾,不會成為日常生活中的成衣,但許多時尚元素就是下個季度的熱點。
從秀場走進日常生活,需要設計師、時尚媒體、時尚買手多方因素成就。
林稚晚一向不跟風,只創造熱點。
輪到jovianlim出場,隨著模特有規律的台步,空氣里好像寂靜了一剎。
從前,她喜歡大方地展示中國古老的傳統藝術,現在在作品深度上,又做了加深。
沒有那些讓人一眼就看懂的元素,可水墨、線條、刺繡技術的靈活使用,更加自信。
一位位模特從T台走過,宛若一副丹青畫卷徐徐展開。
中國藝術的含蓄、意境深遠被很好的表達。
會場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媒體採訪結束,池宴將林稚晚圈在牆角,逗她:「林稚晚女士這麼棒,以後我乾脆給你當司機好了。」
他十分願意看到林稚晚的成長。
愛不是占有,不是施捨,而是兩棵比肩而立的樹,長在春風裡。
林稚晚笑道:「我可雇不起池少爺。」
「我很便宜的,」池宴吻她,聲音繾綣,「一周三次就行。」
「嗯?」
他將聲音放緩些,帶著勾/引:「肉/償。」
林稚晚:「……」
還沒等她反抗,就已經被人壓在玻璃窗上。
紐約的夜色,燈火璀璨,繁華依舊。
林稚晚內心只有平靜,富足。
她想,生命里任憑有多少波濤洶湧,只要和池宴在一起,就有寧靜。
而池宴卻說,虛無的生命里,你才是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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