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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2024-08-25 04:44:54 作者: 故箏
  楊麼兒有幾日沒到涵春室去了,燕喜堂的宮人便陪著她四下走走,今個兒往東邊走,明個兒往西邊走。閱讀sto55.COM每日有御膳房精心烹製的食物作調養,又有宮人陪著走動,幾日的功夫,楊麼兒面上的氣色都好了許多。

  如含了桃花在面上一般。

  待走到一條巷道中,春紗突地想起那日撞見外臣的事。

  她與楊麼兒低聲道:「姑娘還記得那日見著的男子嗎?那是越王殿下。」

  楊麼兒自是一派茫然。

  春紗笑道:「幸而今日沒再撞上了,不然倒是麻煩。」

  越王與永安宮親近,永安宮待養心殿這邊又冷漠得很,宮人們也都是長了眼的,嘴上不說,但心頭卻明白得很。

  春紗想了想,還道:「若是哪日奴婢沒陪在姑娘的身邊,姑娘見了他,也要掉頭走才好,撞上就不美了。」

  楊麼兒卻是慢吞吞地打了個呵欠。

  春紗見狀,忙扶住了她:「姑娘累了?那我們回去歇著罷。」

  楊麼兒卻瞥了眼前方拐角的地方。

  那兒有道影子,露了一點點出來,但是其他人好像都看不見……楊麼兒困惑地收起目光,轉身慢慢走遠了。

  蕭正廷還立在那裡。

  其實只要他們稍往前再行上幾步,就能撞上了。但他們沒有再往前走了,就像是上回一樣,他們又轉身打道回去了。

  蕭正廷一時倒也說不清心下是失望,還是好笑。

  那宮女說的話,叫他聽了個分明。蕭正廷不由轉頭問貼身小廝:「本王看起來,十分嚇人?」

  小廝搖頭如撥浪鼓:「自然英俊非常!英武過人!風度翩翩!」

  蕭正廷輕笑一聲,突然道:「封后大典該要近了吧?」

  小廝哪裡懂得這些事,便閉嘴不出聲了。而事實上,蕭正廷也並不是在詢問他,只是感慨一句,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得仔細挑選大禮才是,皇上大婚、封后、束冠親政……都是大事。總該獻上拿得出手的大禮。」蕭正廷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他道:「去捉幾個句麗國人來問問,有什麼寶物……」

  小廝挽起袖子:「哎!」

  楊麼兒回去的路上,春紗還在嘀嘀咕咕地同她說話。

  春紗道:「姑娘怎麼近日都不去涵春室了?可是皇上特地吩咐了,讓姑娘不用去了?」

  楊麼兒點了下頭。

  春紗心一沉,道:「這可怎生是好?」

  楊麼兒就聽見個「好」字,她便接著點頭,說:「好的。」

  春紗哭笑不得:「哪兒好了?如今皇上都冷落姑娘了,這樣還叫好嗎?」

  這會兒楊麼兒又敏銳地捕捉到了「皇上」兩個字,她便再度點頭:「好的。」

  皇上是好的。

  教她寫字呢。

  想到這裡,楊麼兒還有些怕怕。她不記得那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了,皇上好像念那兩個字念作「月窈」。這字長得太彎彎繞繞了,畫都畫不好,記也記不住。可怎麼辦呀?

  楊麼兒聽慣了旁人說她笨的話。


  他大抵也會覺得她笨的。

  楊麼兒想著想著,便垂下了頭。

  春紗見她這副模樣,以為她是被嚇住了,便又只好改口撫慰道:「姑娘也不必擔憂,左右如今宮中的人不多……」

  楊麼兒抬手捂著嘴,打了個小小的呵欠。

  春紗見狀,更有些慌亂了,忙道:「姑娘別怕,別哭。興許待會兒劉嬤嬤就來請姑娘了……」

  話說完,他們已經回到了燕喜堂中。

  燕喜堂中不見劉嬤嬤的身影,倒是見著了蕊兒。她由一個小宮女陪著,站在院子裡曬著太陽,見楊麼兒回來,便連忙露出討好的笑,還主動朝楊麼兒走來,嘴上道:「我病已痊癒,便想著今日來和楊姑娘見個禮,說會兒話,誰曉得楊姑娘出門去了……」

  她說了一長串的話,然後靜靜等著楊麼兒理她。

  楊麼兒盯著她瞧了瞧:「哦。」

  其實換做往常,楊麼兒連聲都不會出的。只是這個人好像總在院子裡頭晃蕩,可能得和她說話,她才會停下來。

  蕊兒等了會兒,卻沒等到下文。

  她只好又張嘴道:「我和楊姑娘從一個地方出來的,日後若是想念家鄉的時候,湊在一起說說話,也不覺得孤單。」

  春紗聞言,暗暗點頭。

  這蕊兒姑娘這句話說得倒是不錯,楊姑娘從千里外來到皇宮,若真有想家的時候,能有個人在旁邊陪著解解鄉愁倒也是好事。

  但楊麼兒卻如木頭人一般站在那裡,沒有半點表示。

  蕊兒一早做好了哄住楊麼兒、討好楊麼兒的打算,但無論她說什麼,人家都不接招,這便難了。

  蕊兒想了想,只好道:「我從前見過楊家嬸娘的……」

  楊麼兒睫毛動了動,但還是沒說話。

  蕊兒又道:「我從岷澤縣走的時候,還見著你娘她站在李家附近的那座大牌坊底下,應當是在念你呢……你弟弟也交了束脩讀書去了……」

  蕊兒想說,我們都是一樣的。

  家裡窮苦,沒有半點法子,所以拿我們去換了錢,他們過上了好的生活,咱們一塊兒住在了這個地方。我們不如親近些,互幫互助?

  那話到了嗓子眼兒里,蕊兒不敢說,她怕叫周圍的人聽見了,對她心生嘲諷。

  蕊兒咬了咬唇,便乾脆伸出手去,要拉楊麼兒。

  這時候卻聽見一道聲音響起:「都杵在這裡作什麼?怎麼好叫姑娘久站在這兒?不扶著進門坐下說話嗎?」

  這一串問話,將眾人都敲醒了過來。他們朝門邊看去,就見劉嬤嬤走進來,步履匆匆,像是有什麼急事。

  劉嬤嬤在楊麼兒跟前站定,抬手給楊麼兒理了理頭髮,道:「姑娘可別站這兒發呆了,快快隨老奴走一趟,都等著呢……」

  誰等著?

  為什麼等她去?

  眾人腦中都冒出了這樣的疑惑。

  劉嬤嬤自然是不會同他們解釋的,只是抓了楊麼兒的手腕,便帶著她往外走。楊麼兒似乎也不願意同蕊兒站在一處,便抬腳跟著走了。

  春紗等人都未來及跟上,便只好瞧著劉嬤嬤將人帶走了。


  蕊兒立在那裡,周邊還擁著宮人呢,但她卻覺得自個兒孤零零得很,還羞恥得很……她都忍著從前的輕視、笑話,做好了打算,可誰曉得楊麼兒這麼快便走了,她別說將人哄住了,人家連和她說話都愛答不理的。

  這傻兒,怎麼這樣難哄!

  劉嬤嬤帶著楊麼兒一路匆匆,行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楊麼兒懵懂打量著四周,隨即便見劉嬤嬤跨進門去,朝裡頭的人微笑道:「姑娘來了。」

  那些個人擁上來,抓起楊麼兒的手腕,按住她的腰,摸著她的脖子……

  楊麼兒忙往後躲了躲。

  劉嬤嬤見狀,暗道自己糊塗,這些人定是將她嚇住了!

  劉嬤嬤忙道:「姑娘,這些乃是尚衣監和儀制清吏司的女官……她們是奉命來給姑娘量體裁衣,好做新衣裳的。」

  說罷,劉嬤嬤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姑娘先量了尺寸,再隨老奴一起,去選些首飾。」

  楊麼兒愣愣地立在那裡。

  她僵硬地抬著手,仰著脖子,像是可憐的小樹苗,風一吹就得折了。

  劉嬤嬤看得哭笑不得,忙又道:「姑娘莫要緊張,待會兒老奴取些古物玩具來給姑娘玩。」

  楊麼兒卻張嘴道:「皇上?」

  劉嬤嬤更哭笑不得了,忙道:「皇上不是玩具……」

  楊麼兒歪了歪頭,似是精力被分散的緣故,她沒剛才那樣僵硬了。

  劉嬤嬤又無奈又覺得好笑。

  這楊姑娘也實在膽大,在她心底,怎能將皇上同玩具相提並論呢?

  劉嬤嬤再對上楊麼兒目光,頓時又覺頭大得很。

  莫說大婚、封后的儀式了,這宮裡尋常的規矩,楊姑娘都不懂得。若是一條一條教起來,能教會麼?楊姑娘若覺得枯燥無味,撒手不肯學又如何是好?

  劉嬤嬤的煩惱,楊麼兒是不懂得的。

  她盯著前方垂下的帷簾,盯得入了神。

  等這邊的女官在宮女的輔助下量完尺寸,那邊帷簾也掀了起來,隨即便見一道頎長的身影慢步行了出來。

  楊麼兒微微瞪圓了眼。

  是皇上。

  蕭弋方才就在帷簾後,之所以隔了道帘子,是想著也許會有要楊麼兒脫衣裳的時候。等量完,他方才走出來。

  楊麼兒瞥見蕭弋的那張臉,忙掐了掐手指頭,垂下了目光,開始回憶,「月窈」兩個字怎麼寫的……一點也記不住了……

  他會打她嗎?

  弟弟說過老師都有戒尺的,愚笨的人就會挨打。

  楊麼兒想著想著,突然覺得視線模糊了。

  李家旁的大牌坊,她在馬車上瞧見了,很大很大……

  讀書……

  娘……

  零碎的詞擠在她的腦子裡。楊麼兒揪了揪身上的衣裳。

  蕭弋走到她跟前,見她半天不抬頭,不由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制她抬起了頭來。

  這一瞧,便見楊麼兒眼底被淚水浸透了,放著黑亮的光,她的淚珠就掛在睫羽上,要落不落。


  「誰欺負你了?」

  楊麼兒乖乖說:「不記得名字怎麼寫了。」

  說完,「啪嗒」,那顆淚珠就掉下來了,正砸在蕭弋的手背上。

  蕭弋:「……」

  「不記得便不記得罷,改日重新教就是了。」蕭弋唇角向下輕撇,嘴角弧度冷銳,手上卻是順勢揉了下楊麼兒眼角:「一樁小事也值得哭麼。」

  劉嬤嬤站在不遠處鬆了口氣。

  心說,還以為姑娘因為她反駁說皇上不是玩具,難過得哭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你的小皇帝已被萌到心抖肝顫,失血過多……↑

  因為天生缺乏正確的教育引導,麼兒對很多東西是沒有準確認知的,她不知道什麼是痛,什麼是哭,什麼是難過,什麼是開心。她很難把一件事串聯起來,所以真覺得自己哭,是因為不記得字怎麼寫了。

  不過小皇帝會教她啦。

  更上了,鬆一口氣,今天有點卡文。

  愛你們=3=

  ☆、不日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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