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哈雷離去的方向,眼神顯得頗為奇異。
足足過了一分鐘之久,潘多拉才轉過身,看向泳池。
安蜻還在泳池裡,她臉色有些蒼白,剛剛她所看到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她能理解的範圍。
「您,您好,潘,潘多拉小姐……」安蜻感覺有點冷,儘管這個天氣其實不應該覺得冷的,但她還是不自覺的有些發抖,說話也有些結巴起來。
「不用緊張。」潘多拉看著安蜻,「其實,我挺喜歡你的。」
「啊,謝,謝謝潘多拉小姐。」安蜻稍稍鎮定了一些。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潘多拉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安蜻。
「我,我不知道。」安蜻暗自嘀咕,難道是因為她漂亮?可她雖然看不清楚潘多拉的樣子,卻感覺潘多拉應該也很漂亮,而且,潘多拉的身材,簡直是好得逆天啊。
「首先,因為你是個壞女人。」潘多拉淡淡的說道。
安蜻呆了呆,她本想說她其實不壞,但想了想,終究還是沒說出來,她知道自己至少算不上好女人。
「其次呢,因為你是個漂亮的女人。」潘多拉繼續說道。
安蜻依然在發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喜歡漂亮的壞女人,因為這樣的女人做壞事,總是能事半功倍。」潘多拉不緊不慢的說道:「不過,若是這個女人比我還漂亮,那我就不喜歡了。」
「潘多拉小姐,我,我……」安蜻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這個潘多拉不會本來不好看吧?
「好在,這個世上,沒人比我漂亮。」潘多拉自言自語般說道。
安蜻稍稍鬆了口氣,還好,她的小命多半保住了。
「那麼,現在,最後一個問題,你願意跟我走嗎?」潘多拉看著安蜻。
「願意。」安蜻這次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馬上答應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只能答應,而既然只能答應,那就答應得更爽快一點。
而且,潘多拉那匪夷所思的能力,也讓她很是嚮往,安蜻很想知道,跟潘多拉走,會不會也得到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呢?
「知道嗎?這是你人生第一個正確的選擇。」潘多拉看著安蜻,倏然出現在她身邊,將她從泳池裡提起,而下一秒,她跟安蜻便倏然消失。
此刻,哈雷依然在洛城市街道上狂飆,而騎著哈雷的性感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從酒店離開不久的無衣。
無衣依然是左手掌控著哈雷,右手提著一根銀絲,銀絲依然捆著疤痕男子,哈雷以最快的速度在路上狂飆突進,正朝遠離洛城市區的方向而去。
疤痕男子透過墨鏡,看著無衣,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沒有說話,也絲毫也沒有掙扎的意思。
無衣那絕美的臉龐此刻顯得分外清冷,她那美麗的眼眸也是一片冰冷,不知道她此刻正在想什麼,但毫無疑問,她此刻的心情並不好。
差不多十分鐘後,哈雷已經駛出城區,但無衣依然駕著哈雷繼續狂飆,差不多又過了十分鐘,哈雷才停了下來,而此刻,哈雷已經駛入一座已經建好但還沒通車的大橋下面。
在這個時間,即便是市內正常通車的大橋,基本上都不太可能有人存在,更不用說這座還沒通車的大橋,而這橋底下,基本上連監控也沒法拍到,而這,或許就是無衣想要的地方。
哈雷已經停穩,困住疤痕男子的銀絲突然消失,疤痕男子跌落在地,無衣離開摩托車,卻往後退了幾步,站在離疤痕男子有幾米遠的地方,然後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地上的疤痕男子。
疤痕男子頗有些費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之前所受的傷,雖然稍稍恢復了一些,但很顯然,恢復速度很慢,不過,至少,他現在已經能起身了。
「寶兒……」疤痕男子看著無衣,輕輕嘆氣,聲音顯得分外柔和。
「把你的墨鏡摘下來。」無衣聲音有些冷漠,但冷漠中,卻又有一絲絲的顫慄,顯然,她只是在強裝鎮定,但她實際上很緊張。
疤痕男子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緩緩抬起雙手,而後,有些費力的緩緩摘下墨鏡,一張頗為猙獰的臉龐出現在無衣面前。
無衣臉色微微一變,眼神顯得分外複雜,有高興,有氣憤,有心痛,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對不起,嚇著你了。」疤痕男子看著無衣,眼裡滿是寵溺的表情,儘管他這張滿是灼燒疤痕的臉顯得很猙獰,甚至讓他覺得很兇狠,但他眼裡的那種寵溺和疼愛,卻沒有絲毫的假裝,而這,也讓他臉上的猙獰,在無形中被抵消了。
「為什麼?」無衣緩緩吐出三個字。
「其實,我到現在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疤痕男子輕輕搖頭,「那一天,我真切的感覺到自己死了,但我卻活了過來……」
「我不是問你為什麼沒死!」無衣打斷了疤痕男子的話,「我是問你,為什麼一直不來找我?」
「寶兒,事情很複雜……」疤痕男子呆了呆,然後嘆了口氣,露出苦笑。
無衣卻再次打斷了他的話:「別跟我說事情複雜,我最不喜歡這句話,五年了,五年來,我一直以為你死了,五年裡,我沒有你任何消息,而這五年裡,我一直在想著,要繼承你的遺志,繼續戰鬥,繼續進行一場根本不可能贏的戰鬥,繼續跟那些該死的天命者戰鬥,可現在呢?現在我卻發現,我這過去的五年,就是一個笑話,我為了你去跟天命者戰鬥,結果你不但沒死,你還變成了天命者!」
「寶兒,有些事你現在恐怕還不能理解……」疤痕男子微微一怔,然後還想繼續解釋。
「我能理解的事情,遠遠比你想像得要多!」無衣冷冷的看著疤痕男子,「五年前,那場爆炸之中,你確實死了,但在死的時候,你成為了天命者,所以,你又復活了,我曾經親眼見到陳子軒在我面前死而復生,所以,這沒什麼不能理解的,我唯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在過去的五年,你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生活中,但最近,你卻突然出現了!」
「寶兒,過去五年,我用了一些時間來適應自己的新身份,然後,我又用了一些時間,來建立我的勢力,直到現在,我覺得我可以真正保護你了,所以才開始出現。」疤痕男子輕輕嘆息,「孩子,我知道你可能會怨恨我,也知道你會有很多疑問,我一時間,也無法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但如果你願意,你只需要跟我去一個地方,在那裡,你能明白一切,明白我過去五年一直在做的一切,而我所做的這一切,其實,都只是為了保護你。」
無衣沒有說話,但她那美麗的眸子,卻隱隱開始閃爍著淚光,她猶記得五年前,她親眼看到他被爆炸吞噬,爆炸引起的大火,吞噬了一切,燒毀了一切,而在那場爆炸里,沒有任何人活下來。
她一直以為他死了,而他,是她唯一的親人,從那一天起,她就再也沒有親人。
但現在,他回來了,她本應該高興,甚至應該欣喜若狂,可他並不是以她想要的方式回來的,甚至,還帶給她無數的疑問。
「寶兒,聽說過一句話嗎?有一天,你會發現,你已經成為你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疤痕男子眼裡滿是憐意,「當我死而復生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成為曾經最痛恨的那種人,對我來說,那真的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我也做了一些對我來說並不容易的決定,或許,你會覺得,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甚至,你會覺得,我已經不配做你的父親,但我的孩子,你要記住,有件事,那是永遠不會變的,我對你的愛,永遠不會變,你永遠是我的那個小女孩,那個需要我保護的小女孩,而我,也永遠都會保護你,只要能保護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無衣看著疤痕男子,看著這個曾經有著一張無比英俊臉孔的男子,一滴清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
她不記得有多少年,自己已經沒有流過淚,即便在親眼看到他被爆炸吞噬的時候,她也沒有流淚,但現在,她卻哭了,儘管只是留下了一滴眼淚,但她這一次,是真的哭了。
「寶兒,別哭,別哭……」疤痕男子緩緩朝無衣走近,然後緩緩抬手,想要為無衣拭去眼淚。
無衣卻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抬起手,擦掉了臉上那一滴淚珠。
「在我看到照片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是你,你的背影,是獨一無二的,很好認。」無衣聲音變得更加平靜,「而這個世上,也只有你知道我的小名叫寶兒,其實,不用你摘下墨鏡,我就能確定你的身份。」
「寶兒……」疤痕男子臉上出現一絲喜悅。
無衣卻再次打斷了疤痕男子的話:「正如你所說,有些事情永遠不會改變,所以,不論你這些年做過什麼,也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是我父親,這是不會變的,但我早已不是那個小女孩寶兒,我也不再是雅典娜,我現在是無衣,五年裡,變的人,不僅僅是你,還有我,我有些事需要答案,而第一件事就是,你現在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