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番外-時間（上）
因為唐尋安意外死而復生, 追悼會沒有成功舉行。閱讀
但是籌辦人員卻顯得格外高興。
按理說陸言社會關係較為簡單，唐尋安葬禮和婚禮請的嘉賓其實差不多，完全可以直接舉行婚禮, 但追悼會的地盤較為嚴肅, 最後只能作罷。
不過, 唐尋安和陸言同居了。喻知知的撫養權也還給了喬御。
那輪巨大的銀色月亮，成為最近一段時間的熱議話題。
大多數人對此不明所以, 畢竟污染病的出現和消失都毫無道理, 只能感嘆一句神跡。月亮出現的3月17日, 更是被定為「天啟日」, 全球同步放假三天。
但依然有人，從黑龍追月中推斷出了一些東西。
紀文本來給唐尋安準備了花圈，如今花圈用不上，只好提著花籃上路。
走到一半, 感覺不太對勁，於是又轉身, 帶上小丙。
紀文特意囑咐道：「記得把尾巴洗乾淨。」
小丙正色回答：「陸言同志已經很久不捏我尾巴了。我們之間是清白的同事關係！」
紀文覺得不能這樣, 不管陸言在不在乎，他們還是該把事情做好。
他敲響了陸言的家門。
片刻後, 唐尋安打開了門：「紀所, 有什麼事嗎？」
紀文默然無語，問：「陸先生呢。」
唐尋安頓了頓：「還沒醒。」
不知道為何，唐尋安明明面無表情，但紀文依然從中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驕傲。
陸言的確在睡覺。不過他睡眠淺, 唐尋安從身邊挪開的時候，陸言就醒了過來。
他的身體又酸又脹，倒不難受, 只是下面撐的太開了，總覺得唐尋安還在。
等陸言換好衣服，來到客廳的時候，茶已經泡好了。
小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表情充滿欣喜：「諦聽先生！」
陸言微微點了點頭，在他們對面坐下。
紀文雙手交叉，想了很多個開頭，然而在看見陸言平靜的表情時，覺得套路話都有些多餘。
「那輪月亮是你？」他問。
陸言思考了一小會，回答：「嗯。」
他不喜歡高調，但同樣也不會謙遜。
儘管內心早有預料，但是自己猜測，和陸言親口肯定，總歸是不一樣的。
紀文的手顫了顫，小丙瞪圓眼睛。
紀文：「那……您要上新聞嗎？新聞聯播也行。」
陸言：「不了。」
最終，紀文和研究員丙一臉夢幻的走掉了。
隔了一段時間，天啟論壇更新公告。
【喜報】熱烈慶祝諦聽（s）完成[s級任務-銀月計劃]，感謝諦聽為世界污染病防治做出的貢獻。
——污染病防治中心總部·宣
天啟論壇群眾：？？？
主題：有人討論嗎，最新發的公告
樓主：……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銀月計劃？？銀月！！是銀月啊！！
1樓：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謝謝諦皇下凡。
2樓：這是一個皇字能概括的嗎？謝謝諦神下凡。
3樓：怎麼做到的。教教我，教教我。
4樓（有1嗎）：這才幾個月不見，諦聽老公已經變成我高攀不起的樣子了嗎……[此帳號已被管理員警告]
5樓：是吧，也沒有別的月亮是銀色的了。
6樓：諦——聽——你在看嗎？我！愛！你！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此帳號已被管理員禁言]
……
234樓：謝謝諦神下凡。說起來，諦聽現實里是幹嘛的？
-
因為最近全球污染病數量急劇下降，特別行動部多名天啟者瀕臨失業。
好在大多都在上班期間掙到了幾輩子的工資，倒也不是特別惶恐。
就是畢生奮鬥目標啪嗒一下完成了，感覺像是在做夢。
防治中心最近成立了新的機構，叫下崗天啟者培訓再就業中心。
雖然聽起來很慘，但實際上，是天啟者自主選擇想從事的職業，然後由防治中心協助完成。不少夢想還很tm花錢，因此，這一部門又被叫做「天啟者圓夢中心」。
譬如米迦勒。
在知道自己粉絲都是假的後，他有一瞬間需要心肺復甦。
好在聯絡員立馬掏出了厚厚一本職業規劃書，規劃好了米迦勒未來兩年的網紅生涯。
他終於如願以償的當上了真網紅。一夜之間火爆全網，聽說總部花了三千萬營銷。
米迦勒每天八點固定上線直播，講述他和污染病搏鬥的日子，最近還要出本自傳。
作為多年好友，唐尋安自然會支持一下米迦勒的直播事業。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打開家裡的平板，直播平台就自動登錄了帳號。
唐尋安打開一看，這個帳號還tm是「至尊vip」，三十年氪了兩千萬，關注對象全是跳辣舞的美女主播。
他微微疑惑，不慎手滑點進關注中的直播間。
平板內，傳來美女甜甜的聲音：「歡迎嘯天哥哥進入直播間~~哥哥，你終於來看我了？」
嘯天心虛地叼起了狗繩，準備出門自己溜自己。
它的確和唐尋安說過，想在網上花點錢，就是沒說過到底怎麼花。
而唐尋安顯然也沒有查帳的習慣。
掙太多了，查不過來。
「嘯天」這個帳號因為資助了不少失學主播重返校園，被家暴主婦重返職場，在網上不僅是人傻錢多的神豪大哥，還是出名的天使投資人。
它從不和女主播私聯，不少人都懷疑「嘯天」陽痿。但也有不少主播在退網前，感謝它改變了自己的人生。
唐尋安翻了翻，並沒有特別計較。
另一邊。
陸言正在醫院坐診，突然聽見系統發出一聲冷笑：[呵，男人。昨天保險套都用了一盒，今天還有心情看美女直播。]
[不過有一說一，姐姐扭的真好看。]
生活回歸正軌後，陸言回到了熟悉的醫院。隔三差五上一天班。
醫院大廳，已經掛上了新的門診職工表。陸言的大頭照就在第一排。
他現在不僅是全院最年輕的科室主任，專家號還400塊錢一位。在黃牛手裡可以炒到3000。
因為陸言身份的特殊性，來他這裡的病人，大多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陸言看著手裡的檢測報告，表情微微疑惑。
對面，患者的表情頓時無比緊張：「醫生，我是不是沒救了？」
這位患者曾經是天啟者。
雖然因為銀月降世，病變度得到了控制，但自身的畸變並沒有好轉。
大多數天啟者的畸變方向，都怪丑的。
像米迦勒那樣有好看翅膀、符合大眾審美的天啟者才是少數。
因而，為了更好的融入社會，許多天啟者不惜重金治癒污染病。
陸言面前的中年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病變方向是龜，不僅臉部有些畸變，背上還有一個沉重的殼。
以前還好，畢竟他只需要完成任務，祓除污染。但是他最近應聘上了遊戲策劃，因為殼太大，已經連續撞傷三位同事。
中年人本來想辭職的，但是老闆死活不讓，說他有殼，還是天啟者。最近「關愛下崗特別行動部職工再就業」活動備受關注，萬一遊戲出問題，可以讓策劃背鍋。
陸言回過了神：「有的。」
「太好了醫生，我們什麼時候做手術？」
陸言：「你要是急的話，現在就可以。」
系統怒吼：[唐尋安——在看女主播！！他不守男德啊！]
陸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你少煽風點火。」
系統知道的，他也知道。
他甚至還知道唐尋安點進去看了14秒。以及嘯天嗷嗷對天發誓，說再也不用唐尋安的身份證在網上實名驗證。
為了協助陸言做手術，醫院為他配備了專門的值班團隊，24小時隨時有人待命。
這個殼有點難取，陸言花了六個小時，才從手術室里出來。
經過改造，這個天啟者會長出一層新的殼，不過不是以龜殼的方式，會比原來方便很多。
院長拿著一面錦旗，喜氣洋洋地沖了進來：「陸主任！上次出院的患者送了錦旗！您看給您掛哪兒？」
儘管陸言從開始營業到現在，手術只做了不到十例。但是他已經收到了上百幅錦旗。
多的時候，醫院一天就能收到十來幅，診療室80平的牆上已經掛滿了紅旗。
陸言掃了眼，這次錦旗上寫的是「神愛世人」，落款「不願透露姓名的五區污染病患者」。
未免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陸言的日常生活，剛好處於一個備受他人尊敬，但又不會被過分關註解讀的區域。
他挺喜歡這樣的生活。
凌晨三點，陸言做完手術，脫掉身上的白大褂，準備回家。
他正在這裡換衣服，窗戶外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
陸言一愣，推開窗，直接從五樓跳了下去。
他輕飄飄的落到地面，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好傢夥，天上掉下個小狗狗龍？]
陸言往灌木叢里一看。
二十九歲的唐尋安摔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全是慘烈的、戰鬥後的傷痕。
他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幾根尖銳的刺幾乎貫穿唐尋安的心臟。
陸言上前，抱起他，轉身朝手術室走去。
唐尋安微微睜開了眼，金色的眼眸充滿茫然。
他張嘴，被污染的、黑紅的血液流了出來，打濕了陸言的上衣。
陸言聽見了他的喃喃：「陸、陸言……」
「我在。」
他抓住了陸言的手，神志不清地反覆重述：「我好想見你……十年了，陸言……我愛你……」
唐尋安還在執行任務，身負重傷，用最後一點力氣，從過去來到現在。
他覺得自己要死了，大概等不到有陸言的那個未來。所以只想趁著現在，把想說的話都說完。
小狗根本不在乎舔狗之類的詞彙，小狗一直昂首挺胸，大大方方的愛人。*
陸言：「唔。」
系統：[……別說了，我知道，你又硬了。]
作者有話要說： *處句子來源網絡。
————
狗狗龍！你在家裡給米迦勒打榜！
陸言抱著小狗狗龍在醫院甜甜蜜蜜做手術！學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