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一大早,張日山就被張啟山派了出去,聯繫長沙安排人過來保護天羽,並且在她采完草藥後護送回長沙。
張啟山看著院中翻檢著草藥的少女,陽光撒在她白嫩的臉上,讓肌膚看上去好似透明的,看不見一絲毛孔。
這麼灼熱的目光,天羽很快就感受到,她轉頭看見站在門邊注視著她的張啟山,嫣然一笑道:「啟山,一會兒和我上山吧,我帶你去看九曲草。」
「好。」張啟山目光溫柔的看著少女如春花綻放般的笑顏,眼中溢滿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如果這時的張大佛爺讓他的那些部下,或者老九門的當家人看,估計會嚇傻掉,這還是長沙城那個面癱臉的狂霸佛爺嗎?
「我去拿藥簍,你等我下。」天羽歡快的跑進屋裡,拿著昨日張啟山見過的小藥簍,將小鋤頭裝進去:「我們走吧。」
張啟山一手接過她手中的藥簍,一手順勢牽起她的小手,往外走去。動作很流暢自然,好似做過很多遍一樣,只是,他慢慢變紅的耳朵還是讓天羽發現了。她開心的靠他更近些,下巴托在他的肩上,美滋滋的看著他的側顏,因為她的注視也開始染上紅暈,開心的笑個不停。
「好了,走吧。」張啟山被她火熱的視線看得就要控制不住表情了,回頭見她喜笑顏開的樣子,又捨不得訓斥她,於是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嘆息道。
兩人就這樣手牽手,一路看著風景,一邊說著甜蜜蜜的情話,轉過不知道幾個彎,才在山西邊的一處山谷里停下。
張啟山看著四周怪石林立,寸草不生的景象,有些疑惑的又仔細看四周,卻還是只看見滿山谷的石頭。
「啟山,你看上邊,崖壁上那塊凸出最大塊的石頭,九曲草就在那個上面。」
順著天羽手指的方向,張啟山看到一塊有五米左右,像平台一樣的大石凸出在崖壁上,隱約還可以看見後面好像是個洞穴。
「這麼高,你都是自己爬上去的?」張啟山皺起眉頭,這最少有十幾米的高度了,她一個小姑娘就這麼徒手爬上去,也太危險了。
「不是爬上去的,我有輕功啊,跳上去就可以,這又不是很高。啟山,我帶你上去吧。」
「跳上去?」
沒等張啟山想明白,就覺得腰間一緊,已經被天羽摟住,接著便覺得眼前事物飛快倒退,只是幾個閃跳間,再次落地,已經是在崖壁上的那塊大石上。看看身邊一臉求表揚的小臉,再看看腳下十幾米的高度,張啟山木木的拍了拍沒等待表揚,將頭湊得更近的小腦袋。
「天羽,這就是輕功嗎?真的很厲害......」
得到表揚總算滿足了的天.高手.羽:「我都說我很厲害的,啟山要不要學,我可以教你哦。」
「可以隨便教給別人的嗎?你們門派不會找你麻煩?」張啟山有些遲疑,畢竟秘籍、絕學這種東西,都是各大家族或者門派的機密。
「我們這支無門無派,一心庵只是師傅出家的地方,師傅教給我這些的時候說......說以後我長大了,可以教給自己親人或者後人,如果我選擇不成親,那就像她一樣,找個傳人傳承下去也是可以的,啟山你要學嗎?」說到這裡天羽用她清泠泠的雙目看著張啟山。
張啟山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冰塊臉依舊嚴肅,卻再不敢直視她的雙眼,心中更是糾結這麼仙氣的小姑娘說話怎麼這麼彪悍。可他到底是張大佛爺,雖然覺得羞窘,也沒有逃避的可能,他認真的看著小姑娘滿含期待的雙眸。
「天羽,我確實心悅你,所以才會想要你與我回長沙。」說完張啟山右手握拳與唇畔,乾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羞窘,在小姑娘突然變得明亮的目光下,艱難的接著道:「可是……我幼時父母為我指腹為婚定過親,對方的夫人是我母親的手帕交,只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兩家失去了聯繫,幾年前我就一直在打聽他們的下落,得回的消息是他們一家遭了變故,已經都不在人世了。我以前也沒打算成親的,國難當前、山河破碎,我此生志願就是將這些侵略者趕出國門。只是現在我遇到了你,天羽,可否等我兩年,這畢竟是父母給定的親事,無論那位姑娘是否在世,我等到三十歲也算了了父母遺願。」
「如果莫家姑娘找來了呢?」天羽好奇的歪著頭問,她很想知道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找來了我會和她說明白,我已經有了想相伴終生的人,等退了親我會給莫姑娘安排好以後的生活……」張啟山說到這裡突然停下,疑惑看向天羽。
「好奇我怎麼知道你未婚妻姓莫?」
天羽調皮的看著木然點頭的張啟山,伸出右手於他眼前,白嫩細膩的手上一枚翠綠的半月形翡翠,襯托的小手更加瑩白透亮。
「這是……」
「未婚夫,餘生請多指教。」
張啟山看著小姑娘難得一見的粲然笑顏,心中一股從未有過的、酸酸澀澀的熱流,溢滿他的胸口。一把將人摟進了懷裡,那柔軟、芳香的身體,讓他想就一直這麼抱著再也不放開,「夫人,餘生請多指教。」
天羽面色羞紅,卻笑逐顏開的踮起腳,飛快的在他唇角印上一吻,笑得如春花般燦爛的回答:「夫君。」
張啟山摸摸被親過的嘴角,怎麼每次都讓天羽快了一步呢,這讓他張大佛爺冷酷硬漢的形象都要保不住了,這絕對不行的。於是,在天羽的驚呼中,吻住了她甜美的花瓣般的小嘴。
「你......你為什麼這麼熟練?我可是初吻的。」天羽有些委屈,她兩世的初吻呀,怎麼感覺他好像經驗很豐富的樣子。
張啟山好笑的看著懷裡的小姑娘,這個時候她居然在糾結他的技術:「我也是第一次,這種事情不是直接就會的嗎?」
天羽微張著小嘴,驚愕的看著張啟山,他這是在炫耀自己天賦異稟,還是聰明過人。
看著小姑娘驚愕的小模樣,張啟山忍不住心中的愉悅,開懷的笑出了聲。而小花痴天羽,見到冰美人難得的笑顏,已經痴迷的忘記了一切浮雲。
看著天羽痴迷的小模樣,張啟山的虛榮心無限的滿足了,忍不住又狠狠親了一口,初吻嗎,他喜歡。
兩人就這樣在懸崖峭壁上打情罵俏,膩膩歪歪了很久,才攜手走進了隱藏著的山洞。山洞並不寬闊,只夠一人進入,天羽掏出了一顆夜明珠照亮,大約走了五分鐘左右,眼前開闊起來,這裡是一個小型溶洞,只有一百多平的樣子,裡面除了一株綠色的小草空無一物。
洞中比外面陰冷很多,張啟山脫下外套給天羽披上,才走近洞中唯一的東西。這九曲草的外貌,怎麼說呢,讓他很是覺得一言難盡,一根綠色的有手腕粗、五尺高的枝幹上,九根韭菜一樣細的葉子孤零零的掛著,葉子的尖部還都捲成了一個個小球,其它就什麼也沒有了,感覺就像是玉米被啃完後,還留在上面的幾根玉米須。
「這就是九曲草?」
「嗯,它是很少見的植物了,因為對生長環境要求高,而且非常霸道,周圍百米都不能有其他植物,就是同類都行。你看這小球,就是它的精華所在,也有可能變成種子,必須在它掉落的那一刻,用玉盒接住,這樣就是藥材,如果直接落地就會變成種子,再也不能入藥,而且,九顆種子落地,最後還是只能活下來一顆。」天羽一邊量小球的尺寸,一邊說:「才幾天沒來又長大了些,看著樣子再有一個月就可以成熟了。」
「這藥確實很難得,這麼難養,功效一定很大了?」
「雖然不能說生死人肉白骨,但是很多藥方如果加入此物,藥效會增加數倍,最最重要的是可以改善基因。」
「基因?西醫的醫學說法。」
「嗯,基因是我們出生時就決定,來源與父母祖輩,當然也外因,但是遺傳占了很大部分。所以才說九曲草是奇藥,要知道生物體的生、長、衰、病、老、死等一切生命現象都與基因有關。」
「可以治早衰之症嗎?」
「那要看是什麼引起的,你有認識的人生病了?」天羽收起工具,好奇的看向張啟山。
「是我一個朋友的妻子,她早年生活艱苦,大夫都說是那時傷了根本,身體有虧、時日無多,現在都束手無策。」
「她今年多大?只是身體虧損嗎?」
「他們成親有十年了,那她大約三十歲左右吧,具體不太清楚,二月紅請了很多名醫會診過,都是這麼說。」
「你朋友有錢嗎?」
「當然,長沙城的紅家那是傳承了幾代的大家族。」
「那就奇怪了,一般來說僅僅是身體虧損,她家又有錢,這十年的時間好好養著,怎麼著也可以活過四十,怎麼她才三十歲就時日無多?」
「二爺覺得是他們家族所從事行業的業報,所以,如今他......」張啟山不知如何說下去,他還是怕,怕天羽不悅,畢竟在中國掘人墳墓是大忌。
「他家是盜墓世家?」天羽驚奇的抬頭看張啟山,見他欲言又止,一臉的忐忑,即時明白他在擔心什麼,於是安慰道:「啟山,你不用覺得難堪,我也盜古墓噠。」
「你?盜過墓?」
「是啊,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學過法術嗎?法術主要針對的就是孤魂野鬼、大粽子這些異類生物,我學習的過程中,師傅都是帶我在古墓穴里練習的。」
「你師傅不是出家人嗎?」
「所以才慈悲為懷,去超度他們呀。」
「倒斗,不是去考古或者超度亡魂。」張啟山有些無奈的為他小未婚妻解釋。
「挖古董,我知道呀,有看上眼的我和師傅也是會拿出去賣的。」天羽就要忍不住破壞淑女形象翻白眼了,怎麼他一盜墓世家出來的比她還迂腐,覺得需要給他做一下心靈洗滌。
「啟山呀,你要知道,古人都是迷信、愚昧的,他們覺得陪葬品死了可以帶到地下去用,但是顯然不是,對吧,如果都被他帶去地府了,我們還去挖他幹嘛。」見張啟山木木的點頭贊同,天羽欣慰的繼續道:「我師父常說,我們去挖墓穴是為了超度亡魂,還順便將惹禍的陪葬品給他解決了,也省得以後再招惹來那些沒專業知識的人去,到時候不要說陪葬品了,就是全屍估計都保不住。所以,我們將陪葬品拿走,是為了讓他們走得後顧無憂,這是善舉,你怎麼會覺得丟臉呢。」
張啟山木然的站立著,半響說不出話來,他現在的狀態已經不是無語能形容了,天羽的師傅是多麼神奇的存在,還是他見的世面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