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通過了他的添加請求後,捧著手機傻乎乎地等了好幾分鐘。閱讀
然而對面並沒有發任何消息過來。
仿佛就只是單純地擴列加個好友而已。
好一會兒,白伊漸漸冷靜下來。
胸腔里那顆跳動紊亂的心臟,也一點點地恢復到了正常的頻率。
白伊抿了抿唇,把手機放到旁邊。
她重新拿起筆,開始刷題。
可是,受到了波動的情緒已經浮躁。
白伊心神不寧地盯著試卷,讀了兩遍題目硬是沒理解這道題。
好像……大腦突然宕機了似的。
須臾,她敗陣,控制不住手,又拿起了手機。
幾乎是同時,有條Q.Q消息發了過來。
【ZWX:你這兩個月怎麼沒去滑板場了?】
白伊垂眼看著周霧尋發過來的消息,心頭驀地一跳,呼吸都滯住。
他為什麼會問她怎麼沒去滑板場?
是……想跟她一起玩滑板嗎?
白伊確實從國慶節開學後就再也沒去過津海滑板場。
除了有那次被他撞見她摔倒出醜的原因,更多的因素是她沒有滑板。
她盯著他的消息,緊張到額角不受控制地突突跳著。
懸浮在手機鍵盤上方的大拇指都能明顯地看出來在發顫。
白伊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周霧尋又發來一條。
【ZWX:那個小孩兒拜託我問你的。】
那個小孩兒。
賀辭?
所以,他是為了幫賀辭問她怎麼沒去滑板場,才加的她。
盈了滿腔的歡欣雀躍瞬間煙消雲散。
白伊的心情像是過山車,猝不及防被拋到最高點,又冷不丁衝到最低處。
她咬了咬下唇,任憑失落感在身體裡蔓延,打字回他:【麻煩你幫我告訴他,短期內我應該不會去滑板場了,祝他每天開心。】
也祝你每天開心。
剛洗完澡出來還在擦頭髮的周霧尋沒說別的,只很酷地回了白伊一個「OK」。
他和她的第一次聊天,就這樣結束了。
短暫到白伊都沒反應過來,又抱著手機呆坐了好久。
但直到她睡覺,都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傳進來。
第二次月考的成績在考試結束後的第三天就登了出來。
白伊在班裡還是第三名,這次年級排名第40。
她一直都在進步。
儘管很緩慢。
周霧尋還是老樣子,穩坐班裡第七的位置。
也是這天,白伊和彭星月在大課間結伴從衛生間回到教室時,看到教室後門站著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正在笑著跟周霧尋講話。
女生長得很漂亮,相貌不輸呂舒娜。
但跟呂舒娜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的氣質。
呂舒娜給人的感覺是性感艷麗,甚至嬌媚。
而這個女生生了張國民初戀臉,看上去格外溫柔清純。
彭星月晃了晃白伊的胳膊,壓低聲音驚嘆:「臥槽!校花來找我哥?!」
白伊自然也知道這個漂亮的女生就是學校里很多男生追的校花學姐。
校花根本不缺男生的喜歡,但卻主動來找周霧尋。
意思顯而易見。
白伊不動聲色地抿了下嘴巴,又很快鬆開。
彭星月拉著白伊放緩腳步,等學姐離開,她立刻挽著白伊的胳膊快步走到後門,八卦地問:「哥,校花怎麼突然過來找你啊?你們不會……談了吧?」
下一秒,正在轉筆玩兒的周霧尋很漫不經心地應:「嗯。」
滿腔苦澀從心臟往全身蔓延。
白伊木木地站在彭星月身側,渾身僵硬。
彭星月震驚,不敢相信地又問了遍:「真的談了?」
周霧尋懶洋洋道:「騙你幹嘛。」
「這次打算談多久?」彭星月的話似揶揄似調侃。
「隨緣。」
彭星月佩服地對周霧尋豎了個大拇指,「你牛逼。」
隨後彭星月就牽著白伊的手往前面走去。
「一一你猜,」彭星月很小聲地問白伊:「我哥這次能堅持多久?」
白伊此時魂不守舍,哪裡有心情猜這個。
她低下頭,隨手拿起書翻看,若無其事地輕聲回:「我不知道。」
彭星月猜測說:「我覺得可能寒假就斷了。」
而現在距離放寒假,也就整三十天。
當晚。
白伊回到家,把考試的成績單拿給父母。
伊君婉和白駿毅又一次因為白伊沒有考過吳文彬而不滿。
可能是來自父母的逼迫讓白伊壓力太大,也可能是今天再一次聽他承認戀情而情緒鬱悶,白伊的情緒突然就失控了。
一向乖順聽話的她話語激動地跟父母爭論:「我雖然在班裡沒進步,但是全年級排名我是進步了的,你們知道我往前進步一名有多不容易嗎?為什麼就非得盯著我沒有考過吳文彬這點說我?」
頓了頓,她聲音微哽地輕聲道:「我真的盡力了,你們就不能誇誇我嗎?」
語氣像在請求他們。
伊君婉說:「誇你你就能考過吳同學了嗎?誇你只會讓你沾沾自喜而懈怠。」
她的語氣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溫柔,卻像一把刀子刺進白伊心裡。
「你都沒誇過我,怎麼知道我會沾沾自喜!」白伊歇斯底里地喊出這句話,就紅著眼跑回了臥室。
白伊上一次跟父母爭吵,還是初三那年。
那次是母親擅自把她的滑板送給了別人。
這學期的期末考試在2011年的1月13號。
為期兩天的期末考結束,沈城一中就放了寒假。
三天後。
學生們要返校領期末考的成績單。
白伊一上公交車,彭星月就立刻跟她八卦道:「我哥跟校花分了,就在咱們期末考試完的第二天。」
白伊怔忡了瞬,沒說話,只默默地在彭星月身旁坐了下來。
彭星月還在感慨:「我之前就說他倆可能一放寒假就斷了。」
「果然,知哥莫若妹啊。」
白伊安靜地聽著。
須臾,她忽而開口問:「誰提的?」
「這還用問?」彭星月嘆氣道:「我哥唄!」
意料之中。
白伊在這一刻突然覺得,就這樣跟他當普通朋友也挺好的。
至少,在他那裡,朋友的保質期比女朋友要長久。
到了學校。
彭星月一進教學樓就跑去了廁所。
白伊便率先回了教室。
因為外面實在太冷了,刺骨的寒冷仿佛能直接穿透棉服侵入骨髓。
也因為溫度太低,教室的前後門都關著。
白伊習慣性地從後門拐進教室。
她剛推開後門進來,一隻修長的手就伸到了她的面前。
是周霧尋。
反手關門的白伊動作一頓,心臟也跟著停跳了半拍。
她杵在他面前,垂眼盯著這隻骨節分明的手看。
他的中指和食指中間夾著一張疊好的紙。
像情書。
室內外的溫差讓剛進教室的白伊感覺鼻子有些不舒服。
她吸了吸鼻子,訥訥地溫軟問:「給誰?」
白伊第一個反應是——他想讓她替她傳情書。
而且,既然讓她傳情書,那很可能是給表姐的。
誰知,周霧尋卻低笑道:「給你啊。」
白伊的腦子裡砰然炸開煙花。
給……她?
胸腔里的心跳霎時變得狂亂不堪,幾乎要將她的耳膜都震碎。
白伊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她緩慢地抬起手。
在白伊捏住紙條的同時,周霧尋鬆開手。
隨即,他語氣懶散地補充:「那小孩兒讓我給你的。」
白伊愣了愣,像是沒反應過來,目光茫然地看著他。
一雙鹿眸清透而乾淨。
周霧尋以為她沒明白他說的是誰,提醒她:「滑板場那個小孩兒。」
原來是他幫賀辭傳給她的紙條。
而不是他給她的。
是她自作多情了。
白伊忽而覺得難堪。
她漲紅臉,飛快地躲開他坦然的視線。
白伊故作鎮定地點頭,有點呆地應:「哦……哦。」
隨即,她就攥著手中的紙條,抿緊嘴唇渾身僵硬地往前走去。
回到座位後,白伊低垂下腦袋,在桌子下面打開了這張紙。
上面只有兩行字——
我的Q.Q:172****359
賀辭
白伊打開手機上的Q.Q,按照賀辭留給她的號搜索,找到一個暱稱叫「加貝舌辛」的人。
白伊點了添加好友。
對方可能正在玩Q.Q,秒同意。
隨後,賀辭就給她發了消息過來。
【加貝舌辛:白伊?】
白伊回他:【你怎麼知道是我?】
賀辭說:【你的暱稱是YiYi,很好猜。】
白伊莞爾,問:【給我你的Q.Q號讓我加你幹嘛呀?】
賀辭直截了當地問:【你為什麼不來滑板場了?】
白伊輕咬了下嘴唇,找了個比較體面的理由,說:【功課多,沒時間啦。】
賀辭似乎根本不信她的話,直接發來:【你沒滑板我借你,來不來?】
白伊其實是心動的。
畢竟她是真的愛滑板。
但她還是很理智地拒絕了。
白伊:【不去了,真的沒時間。】
賀辭好像不開心,只回了白伊一句:【隨你,愛來不來吧。】
白伊想了想,又給賀辭發了一段話:【你好好玩,注意安全,冬天摔一下可疼了,所以儘量別摔,而且這個時節板子比較脆,容易壞,玩的時候小心些。】
賀辭沒有再回她。
正巧章騖恂抱著成績單進了教室,開始發期末考試的成績單。
白伊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拿到成績單後,她立刻目光認真地在成績單上逡巡著。
白伊在班裡還是第三,並沒有超過吳文彬。
年級名次排在44名。
周霧尋的名次倒是往前動了兩名,班級排名第五。
白伊盯著自己的成績抿緊嘴唇。
今晚應該是免不了被父母說教了。
不出白伊所料,她這天又因為成績被父母說了一頓。
白伊只覺得心累,根本不想開口和他們爭論一個字。
沒幾個人能保證自己每次考試都會穩步上升,尤其是達到她這個高度的名次。
畢竟前後都是尖子生,能繼續上升的空間並不大。
她能一直保持在前五十名,就說明她的成績是真的穩定。
可父母對她總是不滿意。
——
2011年1月18號。
他第一次給我遞紙條。
卻是幫別人傳給我的。
是我太妄想了。
——
雖然放了寒假,但我為假期作業太多,白伊幾乎每天都在家寫假期試卷。
伊君婉和白駿毅每天早出晚歸,有時會因為手術很晚才能回家,甚至通宵回不了家。
每到這個時候,白伊就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
其實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獨立。
而且因為父母總給她壓力,白伊現在反而覺得她自己在家時更放鬆。
臘月二十八是彭星月的生日。
為此,彭星月特意提前一個星期聯繫白伊,讓白伊到時候去她家做客。
「等吃完生日餐,你、我、何頌還有舒娜姐再去KTV唱倆小時去!」彭星月興高采烈地安排著。
白伊聽聞,秀眉微蹙。
她佯裝自然地問出口:「周霧尋不去嗎?」
彭星月說:「我哥臘月二十七就要回南城了,估計年後才會回來吧我猜著。」
「畢竟他媽媽在那邊,他從小在我舅媽身邊長大,跟我們這邊的人也不親。」
白伊瞭然,輕聲道:「這樣啊。」
可能是提到他母親了,白伊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了國慶節放假那天傍晚的場景。
他等所有同學離開教室後,給他母親打了電話。
白伊回想到他用方言跟他母親交流時的語氣,那麼乖那麼溫柔。
完全不像他平日在學校里展現的那副模樣。
說話總是很漫不經心,帶著股懶散倦怠,好像對什麼都不上心不在意。
白伊托著下巴發呆了會兒。
腦子裡浮現的全都是他的身影。
玩滑板的他,坐在教室最後排靠門處的他,用左手吃飯的他,跑道上沖向終點的他,籃球賽上三分遠投的他……
半晌,她才堪堪回過神,繼續做還沒寫完的假期作業。
彭星月生日的前一天。
已經感冒兩三天的白伊本以為自己不吃藥能扛過去,結果非但感冒沒好,當晚還發起了燒。
父母都不在家,白伊自己下樓翻藥箱找退燒藥。
然而,家裡備用的退燒藥已經過期不能吃了。
白伊無可奈何,只能穿好衣服,出門去買藥。
但距離她家最近的一家藥店也在四公里外,而她出門的時候公交車都停運了。
白伊便打車去了藥店。
買完藥從藥店出來,白伊走到路邊,打算叫車回家。
可是,她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計程車經過。
頭重腳輕的白伊冷地縮著脖子,隨後抬手往上拉了拉圍巾,把自己的大半張臉都遮住。
她站在原地,不斷地輕輕跺腳。
冬夜的寒風吹過來,似乎直接穿破了腦門侵入全身,凍得人止不住打哆嗦,上下牙齒都在打架。
就在白伊撇頭想張望有沒有計程車過來的時候,忽而看到幾個男生進了旁邊的一個窄巷。
而被圍在中間的那個人,正是彭星月說今天回南城的周霧尋。
他單肩背著黑色書包,手裡拉著黑色的行李箱,被四個男生不耐地推搡著往前走。
白伊幾乎一眼就認出,那四個人中為首的寸頭是沈城一中旁邊一所職高的老大。
她之所以認識這麼號人物,還是因為表姐。
當初這個男生追過呂舒娜,對呂舒娜死纏爛打,導致那段時間呂舒娜上下學都要混在一群人中才能脫困。
直到這個男生後來認識沈城一中的校花,轉移了追求的目標,呂舒娜才得以徹底解脫。
白伊望著巷子口,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們去那裡面是要做什麼。
她顧不得自己還在不舒服,立刻抬腳朝著窄巷小跑去。
這個寸頭喜歡校花,周霧尋又才把校花甩了不久。
肯定是來找周霧尋麻煩的。
白伊此時滿腦子都在擔心周霧尋被群毆,根本沒空去想為什麼他深更半夜還在沈城的大街上轉悠。
明明他這會兒該在南城他母親那裡了。
窄巷裡只有一個不怎麼亮堂的燈泡,光線特別昏暗。
白伊心慌意亂地在巷口扒著牆角看過去,發現裡面已經打了起來。
起初周霧尋並沒動手,對方幾個人惡劣地把他推過來又推過去。
寸頭不斷地質問周霧尋:「知道我們為什麼教訓你嗎?」
周霧尋沉默著不搭話,對方就抬腳踹到他腿上,猖狂道:「問你呢,知道嗎?啞巴了?」
周霧尋還是沒說話,而是直接沖寸頭揮起拳頭,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臉上。
白伊趕到巷子口的時候,就看到周霧尋暴戾的一對四。
他仿佛不要命似的,下手特別狠。
白伊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周霧尋。
渾身充滿了戾氣,像發了狂的獸類。
可他再能打,也只是一個人。
對方四個人總有辦法制住他。
周霧尋被其中兩個人一人架住一條胳膊,摁在牆上。
被他揍的嘴角流血的寸頭冷笑了下,一拳掏在周霧尋的腹部。
周霧尋很痛苦地悶哼了聲。
在看到眼前場景的那一刻,白伊就已經傻眼了。
她從小乖到大,群毆這種事對她來說太遙遠,她根本沒碰到過。
這也導致她現在很懵,整個人都陷入了混沌慌亂的狀態。
親眼看到周霧尋被人摁著打,白伊又心疼又害怕,恐懼地快要哭。
她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惶然不安地打轉兒。
情急之下,白伊用盡力氣沖巷子裡扯著嗓子喊了句:「別打了!我報警了!警察來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巧,白伊剛聲音發顫地喊完這句話,警笛聲就在附近響了起來。
好像連神明都在幫她救他。
本來桎梏著周霧尋的四個男生聽到警笛聲,拔腿就往巷子外跑來。
白伊根本沒時間找其他地方躲避。
她咬緊嘴唇屏息,就在這昏暗的角落裡,渾身緊繃地貼靠著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四個人一心逃跑,哪裡會注意得到牆角處藏了個人。
親眼看到他們頭也不回地倉皇跑走,白伊才心有餘悸地急促呼吸起來。
她轉過身,又一次偷偷望向巷子。
周霧尋還在那兒。
他低垂著頭,就這麼靠牆立著,一隻手輕摁在腹部,微弓身。
他的頭頂就是那盞不怎麼明亮的燈泡。
橘色的光芒很暗淡,落到他的身上,讓臉上掛了彩的他看起來更頹廢落魄。
白伊猜不透他為什麼沒有回南城。
還是……他回去了,又回來了?
可是,為什麼呢?
她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裡,目不轉睛地望著他,泛紅的眼眶酸酸熱熱的。
胸口也很悶,幾乎要喘不過氣。
須臾,滾燙的眼淚從她眼角滑落下來。
白伊說不清自己是被剛剛的事嚇到了覺得後怕,還是看到他這樣心裡難受。
他在巷子裡呆了多久,她就在巷口陪了他多久。
良久,周霧尋從地上撿起他的書包,用手拍去上面的塵土,重新單肩挎上包帶,隨後拉起倒在旁邊的行李箱,朝巷子口走來。
白伊瞬間縮回腦袋,面對著牆咬緊唇。
聽著行李箱的滾輪碾壓路面的聲音越來越近,白伊胸腔里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須臾,她抬腳跑開,飛快地拉開了藥店的門,躲到了藥店裡的貨架後。
這個年紀的男生有著格外強的驕傲和自尊。
對他們來說,面子比命還重要。
周霧尋肯定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所以白伊不敢讓他發現。
等他從巷子裡出來,過了馬路,白伊才敢從藥店出來。
她在馬路這邊,沿著路跟著在馬路對面的他往前走。
寒冬臘月的深夜,空曠的大街上偶爾有幾輛車駛過,路上除了他們,根本沒別的行人。
白伊的目光一直鎖定在他身上。
她跟隨著他,沿路走過一條又一條街。
其實只要他稍微回頭望一眼,就會發現有個女孩在跟著他。
但他並沒有。
沒有回頭看,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他似乎很心不在焉,整個人魂不守舍的,像游離在世間的孤獨的鬼。
白伊不知到他要去哪兒,這不是去星月家的路線。
忽而,白伊臉上一涼。
她抬手摸了摸,指尖微微潮。
白伊仰起臉來,望了頭頂的夜空幾秒,然後才辨別出來正在下雪。
剛剛是有顆小雪粒落在了她臉上。
不多時,雪粒變成了一片片雪花。
雪越下越大。
白伊依舊和他分隔在馬路兩邊,卻一同走在雪中。
最終,白伊親眼看到他進了一個叫「清苑」的小區。
她停在路邊,沒再往前走。
恰好有空計程車經過,白伊招了招手。
隨後打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回到家裡,白伊就著溫水吞了退燒藥。
睡之前她從抽屜里拿出日記本,寫下了今天的日期。
——
2011年1月30號。
晚上下雪了。
我和他隔著一個馬路的距離,共同見證了2011年的第一場雪。
今晚的事,是我瞞著所有人的第二個秘密。
第一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