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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藏心底05 第二個秘密。

2024-08-25 05:14:19 作者: 艾魚
  白伊通過了他的添加請求後,捧著手機傻乎乎地等了好幾分鐘。閱讀

  然而對面並沒有發任何消息過來。

  仿佛就只是單純地擴列加個好友而已。

  好一會兒,白伊漸漸冷靜下來。

  胸腔里那顆跳動紊亂的心臟,也一點點地恢復到了正常的頻率。

  白伊抿了抿唇,把手機放到旁邊。

  她重新拿起筆,開始刷題。

  可是,受到了波動的情緒已經浮躁。

  白伊心神不寧地盯著試卷,讀了兩遍題目硬是沒理解這道題。

  好像……大腦突然宕機了似的。

  須臾,她敗陣,控制不住手,又拿起了手機。

  幾乎是同時,有條Q.Q消息發了過來。

  【ZWX:你這兩個月怎麼沒去滑板場了?】

  白伊垂眼看著周霧尋發過來的消息,心頭驀地一跳,呼吸都滯住。

  他為什麼會問她怎麼沒去滑板場?

  是……想跟她一起玩滑板嗎?

  白伊確實從國慶節開學後就再也沒去過津海滑板場。

  除了有那次被他撞見她摔倒出醜的原因,更多的因素是她沒有滑板。

  她盯著他的消息,緊張到額角不受控制地突突跳著。

  懸浮在手機鍵盤上方的大拇指都能明顯地看出來在發顫。

  白伊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周霧尋又發來一條。

  【ZWX:那個小孩兒拜託我問你的。】

  那個小孩兒。

  賀辭?

  所以,他是為了幫賀辭問她怎麼沒去滑板場,才加的她。

  盈了滿腔的歡欣雀躍瞬間煙消雲散。

  白伊的心情像是過山車,猝不及防被拋到最高點,又冷不丁衝到最低處。

  她咬了咬下唇,任憑失落感在身體裡蔓延,打字回他:【麻煩你幫我告訴他,短期內我應該不會去滑板場了,祝他每天開心。】

  也祝你每天開心。

  剛洗完澡出來還在擦頭髮的周霧尋沒說別的,只很酷地回了白伊一個「OK」。

  他和她的第一次聊天,就這樣結束了。

  短暫到白伊都沒反應過來,又抱著手機呆坐了好久。

  但直到她睡覺,都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傳進來。

  第二次月考的成績在考試結束後的第三天就登了出來。

  白伊在班裡還是第三名,這次年級排名第40。

  她一直都在進步。

  儘管很緩慢。

  周霧尋還是老樣子,穩坐班裡第七的位置。

  也是這天,白伊和彭星月在大課間結伴從衛生間回到教室時,看到教室後門站著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正在笑著跟周霧尋講話。

  女生長得很漂亮,相貌不輸呂舒娜。

  但跟呂舒娜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的氣質。


  呂舒娜給人的感覺是性感艷麗,甚至嬌媚。

  而這個女生生了張國民初戀臉,看上去格外溫柔清純。

  彭星月晃了晃白伊的胳膊,壓低聲音驚嘆:「臥槽!校花來找我哥?!」

  白伊自然也知道這個漂亮的女生就是學校里很多男生追的校花學姐。

  校花根本不缺男生的喜歡,但卻主動來找周霧尋。

  意思顯而易見。

  白伊不動聲色地抿了下嘴巴,又很快鬆開。

  彭星月拉著白伊放緩腳步,等學姐離開,她立刻挽著白伊的胳膊快步走到後門,八卦地問:「哥,校花怎麼突然過來找你啊?你們不會……談了吧?」

  下一秒,正在轉筆玩兒的周霧尋很漫不經心地應:「嗯。」

  滿腔苦澀從心臟往全身蔓延。

  白伊木木地站在彭星月身側,渾身僵硬。

  彭星月震驚,不敢相信地又問了遍:「真的談了?」

  周霧尋懶洋洋道:「騙你幹嘛。」

  「這次打算談多久?」彭星月的話似揶揄似調侃。

  「隨緣。」

  彭星月佩服地對周霧尋豎了個大拇指,「你牛逼。」

  隨後彭星月就牽著白伊的手往前面走去。

  「一一你猜,」彭星月很小聲地問白伊:「我哥這次能堅持多久?」

  白伊此時魂不守舍,哪裡有心情猜這個。

  她低下頭,隨手拿起書翻看,若無其事地輕聲回:「我不知道。」

  彭星月猜測說:「我覺得可能寒假就斷了。」

  而現在距離放寒假,也就整三十天。

  當晚。

  白伊回到家,把考試的成績單拿給父母。

  伊君婉和白駿毅又一次因為白伊沒有考過吳文彬而不滿。

  可能是來自父母的逼迫讓白伊壓力太大,也可能是今天再一次聽他承認戀情而情緒鬱悶,白伊的情緒突然就失控了。

  一向乖順聽話的她話語激動地跟父母爭論:「我雖然在班裡沒進步,但是全年級排名我是進步了的,你們知道我往前進步一名有多不容易嗎?為什麼就非得盯著我沒有考過吳文彬這點說我?」

  頓了頓,她聲音微哽地輕聲道:「我真的盡力了,你們就不能誇誇我嗎?」

  語氣像在請求他們。

  伊君婉說:「誇你你就能考過吳同學了嗎?誇你只會讓你沾沾自喜而懈怠。」

  她的語氣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溫柔,卻像一把刀子刺進白伊心裡。

  「你都沒誇過我,怎麼知道我會沾沾自喜!」白伊歇斯底里地喊出這句話,就紅著眼跑回了臥室。

  白伊上一次跟父母爭吵,還是初三那年。

  那次是母親擅自把她的滑板送給了別人。

  這學期的期末考試在2011年的1月13號。

  為期兩天的期末考結束,沈城一中就放了寒假。

  三天後。

  學生們要返校領期末考的成績單。


  白伊一上公交車,彭星月就立刻跟她八卦道:「我哥跟校花分了,就在咱們期末考試完的第二天。」

  白伊怔忡了瞬,沒說話,只默默地在彭星月身旁坐了下來。

  彭星月還在感慨:「我之前就說他倆可能一放寒假就斷了。」

  「果然,知哥莫若妹啊。」

  白伊安靜地聽著。

  須臾,她忽而開口問:「誰提的?」

  「這還用問?」彭星月嘆氣道:「我哥唄!」

  意料之中。

  白伊在這一刻突然覺得,就這樣跟他當普通朋友也挺好的。

  至少,在他那裡,朋友的保質期比女朋友要長久。

  到了學校。

  彭星月一進教學樓就跑去了廁所。

  白伊便率先回了教室。

  因為外面實在太冷了,刺骨的寒冷仿佛能直接穿透棉服侵入骨髓。

  也因為溫度太低,教室的前後門都關著。

  白伊習慣性地從後門拐進教室。

  她剛推開後門進來,一隻修長的手就伸到了她的面前。

  是周霧尋。

  反手關門的白伊動作一頓,心臟也跟著停跳了半拍。

  她杵在他面前,垂眼盯著這隻骨節分明的手看。

  他的中指和食指中間夾著一張疊好的紙。

  像情書。

  室內外的溫差讓剛進教室的白伊感覺鼻子有些不舒服。

  她吸了吸鼻子,訥訥地溫軟問:「給誰?」

  白伊第一個反應是——他想讓她替她傳情書。

  而且,既然讓她傳情書,那很可能是給表姐的。

  誰知,周霧尋卻低笑道:「給你啊。」

  白伊的腦子裡砰然炸開煙花。

  給……她?

  胸腔里的心跳霎時變得狂亂不堪,幾乎要將她的耳膜都震碎。

  白伊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她緩慢地抬起手。

  在白伊捏住紙條的同時,周霧尋鬆開手。

  隨即,他語氣懶散地補充:「那小孩兒讓我給你的。」

  白伊愣了愣,像是沒反應過來,目光茫然地看著他。

  一雙鹿眸清透而乾淨。

  周霧尋以為她沒明白他說的是誰,提醒她:「滑板場那個小孩兒。」

  原來是他幫賀辭傳給她的紙條。

  而不是他給她的。

  是她自作多情了。

  白伊忽而覺得難堪。

  她漲紅臉,飛快地躲開他坦然的視線。

  白伊故作鎮定地點頭,有點呆地應:「哦……哦。」

  隨即,她就攥著手中的紙條,抿緊嘴唇渾身僵硬地往前走去。

  回到座位後,白伊低垂下腦袋,在桌子下面打開了這張紙。


  上面只有兩行字——

  我的Q.Q:172****359

  賀辭

  白伊打開手機上的Q.Q,按照賀辭留給她的號搜索,找到一個暱稱叫「加貝舌辛」的人。

  白伊點了添加好友。

  對方可能正在玩Q.Q,秒同意。

  隨後,賀辭就給她發了消息過來。

  【加貝舌辛:白伊?】

  白伊回他:【你怎麼知道是我?】

  賀辭說:【你的暱稱是YiYi,很好猜。】

  白伊莞爾,問:【給我你的Q.Q號讓我加你幹嘛呀?】

  賀辭直截了當地問:【你為什麼不來滑板場了?】

  白伊輕咬了下嘴唇,找了個比較體面的理由,說:【功課多,沒時間啦。】

  賀辭似乎根本不信她的話,直接發來:【你沒滑板我借你,來不來?】

  白伊其實是心動的。

  畢竟她是真的愛滑板。

  但她還是很理智地拒絕了。

  白伊:【不去了,真的沒時間。】

  賀辭好像不開心,只回了白伊一句:【隨你,愛來不來吧。】

  白伊想了想,又給賀辭發了一段話:【你好好玩,注意安全,冬天摔一下可疼了,所以儘量別摔,而且這個時節板子比較脆,容易壞,玩的時候小心些。】

  賀辭沒有再回她。

  正巧章騖恂抱著成績單進了教室,開始發期末考試的成績單。

  白伊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拿到成績單後,她立刻目光認真地在成績單上逡巡著。

  白伊在班裡還是第三,並沒有超過吳文彬。

  年級名次排在44名。

  周霧尋的名次倒是往前動了兩名,班級排名第五。

  白伊盯著自己的成績抿緊嘴唇。

  今晚應該是免不了被父母說教了。

  不出白伊所料,她這天又因為成績被父母說了一頓。

  白伊只覺得心累,根本不想開口和他們爭論一個字。

  沒幾個人能保證自己每次考試都會穩步上升,尤其是達到她這個高度的名次。

  畢竟前後都是尖子生,能繼續上升的空間並不大。

  她能一直保持在前五十名,就說明她的成績是真的穩定。

  可父母對她總是不滿意。

  ——

  2011年1月18號。

  他第一次給我遞紙條。

  卻是幫別人傳給我的。

  是我太妄想了。

  ——

  雖然放了寒假,但我為假期作業太多,白伊幾乎每天都在家寫假期試卷。

  伊君婉和白駿毅每天早出晚歸,有時會因為手術很晚才能回家,甚至通宵回不了家。

  每到這個時候,白伊就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


  其實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獨立。

  而且因為父母總給她壓力,白伊現在反而覺得她自己在家時更放鬆。

  臘月二十八是彭星月的生日。

  為此,彭星月特意提前一個星期聯繫白伊,讓白伊到時候去她家做客。

  「等吃完生日餐,你、我、何頌還有舒娜姐再去KTV唱倆小時去!」彭星月興高采烈地安排著。

  白伊聽聞,秀眉微蹙。

  她佯裝自然地問出口:「周霧尋不去嗎?」

  彭星月說:「我哥臘月二十七就要回南城了,估計年後才會回來吧我猜著。」

  「畢竟他媽媽在那邊,他從小在我舅媽身邊長大,跟我們這邊的人也不親。」

  白伊瞭然,輕聲道:「這樣啊。」

  可能是提到他母親了,白伊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了國慶節放假那天傍晚的場景。

  他等所有同學離開教室後,給他母親打了電話。

  白伊回想到他用方言跟他母親交流時的語氣,那麼乖那麼溫柔。

  完全不像他平日在學校里展現的那副模樣。

  說話總是很漫不經心,帶著股懶散倦怠,好像對什麼都不上心不在意。

  白伊托著下巴發呆了會兒。

  腦子裡浮現的全都是他的身影。

  玩滑板的他,坐在教室最後排靠門處的他,用左手吃飯的他,跑道上沖向終點的他,籃球賽上三分遠投的他……

  半晌,她才堪堪回過神,繼續做還沒寫完的假期作業。

  彭星月生日的前一天。

  已經感冒兩三天的白伊本以為自己不吃藥能扛過去,結果非但感冒沒好,當晚還發起了燒。

  父母都不在家,白伊自己下樓翻藥箱找退燒藥。

  然而,家裡備用的退燒藥已經過期不能吃了。

  白伊無可奈何,只能穿好衣服,出門去買藥。

  但距離她家最近的一家藥店也在四公里外,而她出門的時候公交車都停運了。

  白伊便打車去了藥店。

  買完藥從藥店出來,白伊走到路邊,打算叫車回家。

  可是,她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計程車經過。

  頭重腳輕的白伊冷地縮著脖子,隨後抬手往上拉了拉圍巾,把自己的大半張臉都遮住。

  她站在原地,不斷地輕輕跺腳。

  冬夜的寒風吹過來,似乎直接穿破了腦門侵入全身,凍得人止不住打哆嗦,上下牙齒都在打架。

  就在白伊撇頭想張望有沒有計程車過來的時候,忽而看到幾個男生進了旁邊的一個窄巷。

  而被圍在中間的那個人,正是彭星月說今天回南城的周霧尋。

  他單肩背著黑色書包,手裡拉著黑色的行李箱,被四個男生不耐地推搡著往前走。

  白伊幾乎一眼就認出,那四個人中為首的寸頭是沈城一中旁邊一所職高的老大。

  她之所以認識這麼號人物,還是因為表姐。

  當初這個男生追過呂舒娜,對呂舒娜死纏爛打,導致那段時間呂舒娜上下學都要混在一群人中才能脫困。


  直到這個男生後來認識沈城一中的校花,轉移了追求的目標,呂舒娜才得以徹底解脫。

  白伊望著巷子口,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們去那裡面是要做什麼。

  她顧不得自己還在不舒服,立刻抬腳朝著窄巷小跑去。

  這個寸頭喜歡校花,周霧尋又才把校花甩了不久。

  肯定是來找周霧尋麻煩的。

  白伊此時滿腦子都在擔心周霧尋被群毆,根本沒空去想為什麼他深更半夜還在沈城的大街上轉悠。

  明明他這會兒該在南城他母親那裡了。

  窄巷裡只有一個不怎麼亮堂的燈泡,光線特別昏暗。

  白伊心慌意亂地在巷口扒著牆角看過去,發現裡面已經打了起來。

  起初周霧尋並沒動手,對方幾個人惡劣地把他推過來又推過去。

  寸頭不斷地質問周霧尋:「知道我們為什麼教訓你嗎?」

  周霧尋沉默著不搭話,對方就抬腳踹到他腿上,猖狂道:「問你呢,知道嗎?啞巴了?」

  周霧尋還是沒說話,而是直接沖寸頭揮起拳頭,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臉上。

  白伊趕到巷子口的時候,就看到周霧尋暴戾的一對四。

  他仿佛不要命似的,下手特別狠。

  白伊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周霧尋。

  渾身充滿了戾氣,像發了狂的獸類。

  可他再能打,也只是一個人。

  對方四個人總有辦法制住他。

  周霧尋被其中兩個人一人架住一條胳膊,摁在牆上。

  被他揍的嘴角流血的寸頭冷笑了下,一拳掏在周霧尋的腹部。

  周霧尋很痛苦地悶哼了聲。

  在看到眼前場景的那一刻,白伊就已經傻眼了。

  她從小乖到大,群毆這種事對她來說太遙遠,她根本沒碰到過。

  這也導致她現在很懵,整個人都陷入了混沌慌亂的狀態。

  親眼看到周霧尋被人摁著打,白伊又心疼又害怕,恐懼地快要哭。

  她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惶然不安地打轉兒。

  情急之下,白伊用盡力氣沖巷子裡扯著嗓子喊了句:「別打了!我報警了!警察來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巧,白伊剛聲音發顫地喊完這句話,警笛聲就在附近響了起來。

  好像連神明都在幫她救他。

  本來桎梏著周霧尋的四個男生聽到警笛聲,拔腿就往巷子外跑來。

  白伊根本沒時間找其他地方躲避。

  她咬緊嘴唇屏息,就在這昏暗的角落裡,渾身緊繃地貼靠著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四個人一心逃跑,哪裡會注意得到牆角處藏了個人。

  親眼看到他們頭也不回地倉皇跑走,白伊才心有餘悸地急促呼吸起來。

  她轉過身,又一次偷偷望向巷子。

  周霧尋還在那兒。

  他低垂著頭,就這麼靠牆立著,一隻手輕摁在腹部,微弓身。


  他的頭頂就是那盞不怎麼明亮的燈泡。

  橘色的光芒很暗淡,落到他的身上,讓臉上掛了彩的他看起來更頹廢落魄。

  白伊猜不透他為什麼沒有回南城。

  還是……他回去了,又回來了?

  可是,為什麼呢?

  她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裡,目不轉睛地望著他,泛紅的眼眶酸酸熱熱的。

  胸口也很悶,幾乎要喘不過氣。

  須臾,滾燙的眼淚從她眼角滑落下來。

  白伊說不清自己是被剛剛的事嚇到了覺得後怕,還是看到他這樣心裡難受。

  他在巷子裡呆了多久,她就在巷口陪了他多久。

  良久,周霧尋從地上撿起他的書包,用手拍去上面的塵土,重新單肩挎上包帶,隨後拉起倒在旁邊的行李箱,朝巷子口走來。

  白伊瞬間縮回腦袋,面對著牆咬緊唇。

  聽著行李箱的滾輪碾壓路面的聲音越來越近,白伊胸腔里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須臾,她抬腳跑開,飛快地拉開了藥店的門,躲到了藥店裡的貨架後。

  這個年紀的男生有著格外強的驕傲和自尊。

  對他們來說,面子比命還重要。

  周霧尋肯定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所以白伊不敢讓他發現。

  等他從巷子裡出來,過了馬路,白伊才敢從藥店出來。

  她在馬路這邊,沿著路跟著在馬路對面的他往前走。

  寒冬臘月的深夜,空曠的大街上偶爾有幾輛車駛過,路上除了他們,根本沒別的行人。

  白伊的目光一直鎖定在他身上。

  她跟隨著他,沿路走過一條又一條街。

  其實只要他稍微回頭望一眼,就會發現有個女孩在跟著他。

  但他並沒有。

  沒有回頭看,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他似乎很心不在焉,整個人魂不守舍的,像游離在世間的孤獨的鬼。

  白伊不知到他要去哪兒,這不是去星月家的路線。

  忽而,白伊臉上一涼。

  她抬手摸了摸,指尖微微潮。

  白伊仰起臉來,望了頭頂的夜空幾秒,然後才辨別出來正在下雪。

  剛剛是有顆小雪粒落在了她臉上。

  不多時,雪粒變成了一片片雪花。

  雪越下越大。

  白伊依舊和他分隔在馬路兩邊,卻一同走在雪中。

  最終,白伊親眼看到他進了一個叫「清苑」的小區。

  她停在路邊,沒再往前走。

  恰好有空計程車經過,白伊招了招手。

  隨後打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回到家裡,白伊就著溫水吞了退燒藥。

  睡之前她從抽屜里拿出日記本,寫下了今天的日期。

  ——

  2011年1月30號。

  晚上下雪了。

  我和他隔著一個馬路的距離,共同見證了2011年的第一場雪。

  今晚的事,是我瞞著所有人的第二個秘密。

  第一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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