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麼將自己所能做的一切都做了,可還是沒有辦法放心,坐立不安的轉來轉去。
直到一個殘影跑過來,緊接著那殘影朝著一輛車跑去,打開車門鑽進車裡就要朝著外面開,楚麼透過窗戶看到人是裴行知。
她心咯噔了一下,眼看著車要從自己面前開了過去。
楚麼輕嘆一口氣,可緊跟著,就見車倒回來。
「上車,車上和我說說餘姚的情況。」
「好。」
楚麼立刻打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他們去了三醫院。」
三醫院其實不算距離最近的,但三醫院卻是最擅長治療中毒的醫院,也十分的有經驗,畢竟雲景本就是多蛇蟲鼠蟻,更有表面上看著人畜無害,實際上一口能毒死一頭牛的菌菇,所以雲景的解毒科是全國都遙遙領先的,而三醫院更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在確定餘姚中的是肉毒桿菌的毒,最巧的是,三醫院還有一些血清的儲備,只要第一時間趕過去,就還有救。
裴行知在腦海中快速的過了一遍地圖,車速便飆升到最快。
楚麼因為慣性身體往後仰,緊緊的抓住抓手。
等許戰帶著小隊趕來,將抓住的僱傭兵還有慕紹輝的屍體交給其他部門的負責人,才發現,自己媳婦不見了。
楚麼走後,阿蘭在這裡就沒什麼認識的人,好不容易看到熟悉的許戰,立刻走過去。
「許大哥。」
「嗯,楚麼呢?」
「她剛才坐上一輛車,先走了。」
許戰微微蹙眉,走到通訊員面前拿起通訊器撥出去,接電話的是一道輕軟的女聲。
「餵。」
「麼麼,是我。我交接完工作就過去,辛苦你照顧一下。」
「好,我知道。」
夫妻倆很短暫的交流了兩句話,許戰便調整好,主持現場的情況。
楚麼掛了電話,正在開車中的裴行知問都沒問,眉頭緊緊的蹙著。
楚麼有些內疚,聲音有些低。
「抱歉,我沒照顧好餘姚。」
裴行知踩住油門,直接漂移過彎,一邊和楚麼說話。
「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執行任務從來沒有一帆風順的。」
裴行知雖然這麼說著,可是那踩油門的腳恨不得一腳踹進油箱裡面去。
但有一點裴行知分的很清楚。
任務中所遇到的所有危險都是他們自己的問題,和其他人無關,要是將過錯推到被保護者身上去,那還要他們這群人幹什麼?還不如早早回去種地去。
楚麼知道裴行知不是和自己假客氣,可她過不去心裡那個坎。
車內的氣氛越來越凝滯,裴行知的油門也越踩越狠,楚麼坐在車內甚至嗅到了膠皮的味道,這是車輪過度消耗摩擦傳出的味道。
但這個車速,對車的傷害太大了,而且一旦遇到危險的話太危險了。
「裴行知,到前面你稍微休息一下,我來開車。」
「不用,我可以。」
「我知道,但你現在需要時間冷靜下來,餘姚還在醫院等你,你確定要以這樣不管不顧的姿態去見她嗎?」
裴行知表情未變,可是踩著油門的腳逐漸放鬆了一些。
楚麼感覺有戲,又嘗試著開口。
「餘姚一直很期待和你擁有一個家,家裡有她,也有你,我知道你難受,可越是到這個時候,你越是要保證自己的一切安好,只有你安好,才能成為她的靠山和支柱。」
裴行知深吸一口氣,徹底鬆開了油門,輕踩剎車。
可車速太快,即使裴行知再緩慢的速度,還是讓剎車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從踩下剎車到停下足足滑出去兩百米。
車停下的那一秒楚麼才鬆口氣。
這一路上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可別再在這個時候來一次了。
兩人換了位置後,楚麼剛準備啟動車輛,就聽旁邊的裴行知說。
「你可以慢點。」
楚麼此時此刻很想翻白眼,合著這人都是手指頭朝外面伸的啊。
楚麼沒有真的壓著速度,但和裴行知相比已經很收斂的。
原本需要三個小時的路程,楚麼和裴行知用了兩個小時趕到,外面的天色也徹底的暗了下來。
可,等兩人急匆匆趕到急救室外的時候,除了見到兩名熟悉的孟極特戰隊隊員之外,還有一個老者。
鍾老爺子被特批的飛機從北城送到雲景,中間輾轉了好幾輛飛機,保證在最快的速度將人送到。
事實證明,世上無難事,鍾老爺子終於在接到電話後的第四個小時趕到了醫院,只比楚麼他們早二十幾分鐘。
餘姚的急救已經進行了一個小時。
而此刻,鍾老爺子正在和幾名醫生站在一起討論著接下來的救助方案。
「藥物注射劑量過大,現在已經注射了血清,病人呼吸衰竭的情況減輕,可還處於深度昏迷之中,身體肌肉已經出現了僵直反應,神經失去了反射,更多的還要繼續觀察。」
鍾老爺子點頭。
「好,在激活身體機能方面中醫的手段還是很好用的,我可以嘗試著用金針刺穴,強行激活肌肉的活力。」
「那就最好了,有您這樣的國醫在,我們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我國還沒有這種肉毒桿菌直接注射中毒的案例,這些東西只可能是國外傳進來的,現在美容醫學上倒是在討論這樣東西的使用。」
楚麼聽的心沉甸甸的。
的確,八十年代的華國醫療還是和國際斷層的,很多西醫對華國封鎖知識,一直到兩千年後,華國的一切才開始好轉。
醫生和鍾老爺子討論完後便繼續去進行治療的事情,鍾老轉過身就看到了楚麼和裴行知。
「外公。」
鍾老爺子走過來,抬手拍拍楚麼的肩膀。
楚麼突然開始發紅。
「外公來了,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楚麼低頭點頭,順勢擦掉眼淚。
鍾老爺子安慰了一下楚麼,看向裴行知。
「現在還在急救,小姑娘的身體素質好,也很堅強,生命體徵已經穩定了下來,不過肉毒桿菌更多是對神經系統的破壞,有沒有造成後遺症還是得等她醒過來。別擔心,都會好的。」
裴行知對著鍾老爺子深深鞠躬。
「謝謝鍾爺爺。」
鍾老爺子和裴家二老也算是老朋友,但因為中間上一輩的恩怨,他們接觸不多,但怎麼都算是世交。
更別提現在因為許戰楚麼這一家子,他們的關係更是自然而然的親近起來,過年都能湊一起過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