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前頭也不知道那蹄子竟然這麼有心機,借著給主兒扔東西的當口就勾搭上了主子,主子一心都在主兒您身上,來了這麼長時間,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倒是叫她得了頭籌。」
宋錦寧聽到她的稱呼,只覺得好笑,也虧得她竟然能混在一起還能說得清楚。
「沒事兒,如果你有這個心,我也可以幫你引薦一下。」
梳頭丫鬟心裡的嫉妒被說穿,一下子惶恐地跪了下來,「主兒明鑑,奴婢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只不過是替主兒不平罷了。」
宋錦寧笑著招手,「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說的是真的,你們這些人都一樣,如果真的有這個念頭,只管跟我說,我如果得了機會會跟他說的。
只是有一點,能不能起作用,他願不願意收用,那我就說不準了,所以,你們自己好好考慮。」
屋子裡一眾丫頭聽了之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開始都有些惶恐,後來慢慢地似乎是察覺到宋錦寧說的可能是真的,便有膽子活絡的開始動了念頭。
「主兒一個人這樣跟著主子,也著實是孤孤單單,眼下是沒有什麼,等有朝一日,主子的事兒成了,倒時候身邊可就缺不了人,到了那個時候,主兒可就獨木難支了……」
一個心思活泛,膽子大又能言會道的丫鬟立刻跪了下來,開始給宋錦寧陳言。
宋錦寧只是笑著點頭,並不做評價,對於她的那些說法也不點評。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外頭的一個婆子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一時間連規矩也都忘了,「小草沒了!直接給打死了,身上一塊兒好肉都沒有啊!」
屋子裡所有的人都被嚇得面色發白,瑟瑟發抖。
只有宋錦寧疑惑道:「小草是誰?」
那婆子這才想起來規矩,勉勉強強哆哆嗦嗦地給宋錦寧行完了禮才回答道:「就是……昨夜裡主兒打發去扔香爐的那個丫鬟。」
宋錦寧這才「哦」了一聲,「是她啊?怎麼了這是?」
婆子卻是不敢說了,剛才那個跪在地上的丫鬟立刻哭出了聲,「主兒,奴婢錯了,奴婢剛才都是胡說的,奴婢就想要好好伺候在主兒身邊,絕對沒有一點兒痴心妄想。」
她一開口,方才還不敢說話的丫鬟們一個個都醒了過來,沒有別的意思,都是來表忠心的。
宋錦寧看了看她們,然後擺了擺手道:「起來吧!我對你們沒有要求,有想法說出來的挺勇敢,為了自己的前程好好做打算的,也很有遠見,都挺好的。」
這些丫鬟這一下看宋錦寧的目光又全然不同了。
此前自然敬重恭維,不敢造次,可是現在在敬重的基礎上生生又多了幾分害怕。
宋錦寧在心裡嘆了口氣,齊郁的變態,前世今生其實都是一樣的。
倒是沒有想到,白白地葬送了一個小姑娘的性命。
可在這個時候,她也沒有辦法替那個丫鬟做點兒什麼,表現出一點兒同情都不行。
但是小草的死,也讓宋錦寧明白,那香是有用的。
在臨安遇到了凌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至少趙臻在行動,那麼,也就是說,京城那邊的情況,對於齊郁來說,是很不利了?
她的猜測對了嗎?
這個想法才起,就像是給她證明似的,過了三天之後,齊郁忽然過來了,「稍微收拾一下,跟我走。」
看他的臉色,這絕對不會是去京城的容光煥發,反倒臉上隱隱透著壓抑著的怒氣。
宋錦寧故作不解,「走?去哪兒?」
但是這個時候的齊郁沒有了好脾氣,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急躁,「讓你走你就走,磨蹭什麼?!」
宋錦寧便不再多言,讓人隨便將她日常的東西收了收。
甚至都還沒有收完,齊郁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塞上了早就已經等著的一輛馬車裡,然後自己也跟著進來了。
宋錦寧差一點兒被絆倒,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自己,然後皺眉道:「你若是著急,只管將我丟下就好了,何必……」
後面的話到底是沒有多說,因為這個時候齊郁的眼神已經變得很危險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們都在馬車上,甚至為了趕路,沿途不斷地換馬兒。
從馬車外頭的景致來看,他們沒有回京城,而是接著南下。
所以,京城的危機已經解了嗎?
宋錦寧看著旁邊的人,想了想道:「時間不早了,你要不要睡一會兒?或者……我把香給點上?」
通過上一次的香,齊郁已經猜到了他從開始用的那些香,可能就跟宋錦寧有關係。
按道理來說,宋錦寧這個時候不應該去觸這個眉頭提到這個香的。
可她就是說了,而且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神色。
齊郁看著她,沒有回答,倒像是默認。
於是宋錦寧不緊不慢地從自己的行李中取出香器,然後動作十分優雅地燃了香。
齊郁從始至終一直在看著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看,似乎根本沒有留意到她的動作。
直到宋錦寧完成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他才開口問道:「你就不怕這香對你也有傷害?」
宋錦寧聞言疑惑地挑了挑眉,「你是覺得我這香點起來是為了害你?」
仍舊在裝傻,齊郁再看了她一會兒,便不再多問了。
轉而閉上了眼睛。
雖然知道這個女人在害他,但是這麼長的時間以來,這香對於他來說,已經成了一種打從心底里的依賴。
或許比金娜給宋華婷用的蠱還要厲害幾分。
宋錦寧便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感覺到腦子裡昏昏沉沉,一些前世的片段也斷斷續續地在腦子裡閃過。
讓她很有些不舒服。
但是……
當看到旁邊男人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她的心又安定了下來。
有些痛苦,自然不能讓她一個人承受。
不管前世是不是真的經歷,實際上到如今也都只是腦子裡的一些意向罷了,都嘗嘗吧!
嘗嘗那些味道。
齊郁這邊倉皇出逃,京城的趙臻也掛帥出征。
裕豐帝站在城門口,看著他的眼神里滿是擔憂,「阿臻,你會回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