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船塢之中，有四條萬噸大驅正在同步建造著，而在另一個船塢里，更是有多達六條八千噸級防空驅逐艦在同步建造。
這是3號和4號船塢的情況。
「再去看看5號和6號船塢。」鍾衛國說。
姚遠自無不可，自己開車和鍾衛國又轉到了5號和6號船塢，這裡同樣正在建造的是軍船。
「兩條綜合補給艦，都是排水量六萬噸的大奶媽。」姚遠介紹著說，「明年的這個時候，方向造船廠就開始進入密集的交付期了，能夠一口氣下水一支特混艦隊，包含有十萬噸級核動力航母的特混艦隊。事實上，方向造船廠三年前就在全力開工建造軍船了，同時有三萬多工人在作業。」
鍾衛國說，「看樣子你對方向造船是很重視的，對這些數據了如指掌。」
姚遠感慨著說，「如果說我這輩子還有什麼未竟的理想的話，那就是希望早日看到咱們的人民海軍裝備十條核動力航母。」
「按照這個進度搞下去，要不了幾年就能實現你的理想了。」鍾衛國說道。
「和造船廠的造船能力關係不大了，主要看你們的發展規劃。」姚遠說道。
鍾衛國想了想，說，「已經確定時間表了，在2013年前完成十條航母的服役工作。」
姚遠迅速算了算，道，「這麼說，南船北船還要開工建造航母，否則進度趕不上了。」
「是的，再開工建造兩條才行，海軍已經決定把未來五年的錢都花掉了，即便這樣，資金也存在很大的缺口。」鍾衛國說。
姚遠無所謂地擺手，「錢的事不著急，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給就是了。」
「十三年前借你的二十億美元現在都還沒還，我們考慮用其他方式來補償你。」鍾衛國說。
姚遠搖頭，「我現在什麼都不缺。」
「也是，不過錢總歸是要還的，這事不討論了。」鍾衛國說。
姚遠點頭，轉而說，「經濟戰爭開打之後，海軍就要全面出擊把海上貿易航線看好，需要花錢的地方多得很。」
「是啊，航母在海上飄著，每天都要開銷掉幾百萬，就拿簡易的航母編隊來算，每天上千萬開銷是需要的，都是錢啊。」鍾衛國感慨著說。
姚遠對此是非常有概念的。
他本身就是世界船王，手裡有一百多條十萬噸以上的巨輪，在進行集中運輸的時候，通常是以船隊的形式行動的，每天光是重油都要燒幾百萬。
他的北冰洋船隊開銷更是誇張，全都是破冰船，燒油跟燒鈔票一樣，令人瞠目結舌。
百年海軍百年海軍，說的不僅僅是軍船的建造周期長，更主要的是指建設投入是巨大的。
若不是過去十年經濟發展飛快，華夏也沒有那個資金實力下餃子，當然，這麼大一個國家，必須要有一支強大的海軍才能與國家地位相匹配。
鍾衛國問，「東岸造船基地搞得怎麼樣？」
姚遠指了指天那邊，說，「馬上去看看。」
話音剛落，一架直升機就飛了過去，盤旋一周後，在船塢後面的平台上降落，姚遠、林小虎以及鍾衛國和他的秘書登機。
這是一架與歐洲直升機公司合作研製的商用多用途直升機，是直升機中的公務機，性能非常好，非常豪華，也非常貴。
由飛燕飛機製造廠生產的該款直升機市場售價去到了三千多萬華夏幣，出口型號則要賣上千萬美元。
直升機朝東岸工業島飛去。
方向船舶工業早就在東岸島上規劃了新的造船廠，經過十年的發展，已經發展成世界上最大的造船基地了，大型民用船舶全部放在那裡進行建造。
鍾衛國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東岸造船基地去年啟動了第六期工程，要建造一個世界上最大的船塢——1000米級超級船塢。
這樣的船塢可以同時建造兩條十萬噸級航母和多達四條萬噸大驅……
不過，這個超級船塢主要是用來建造世界上最大的民用船舶的，建成之後，將會使得方向造船成為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夠在船塢里建造40萬噸級超級船舶的造船廠。
從空中俯瞰，東岸造船基地的規模極其龐大，大，是其中的亮點，但亮點不僅僅是大。
姚遠介紹道，「自動化程度最高的造船基地，建造效率提升了百分之十五，一年可以建造一條四十萬噸級的超級巨輪。」
鍾衛國感慨萬千，「真的想不到短短十年之間，方向造船的發展如此之快。」
「這種事情就是差一個契機，有契機了，發展起來是很快的，方向船舶工業手裡的訂單有上千萬噸，不抓緊時間擴建的話，延期交付的話，船東們是有意見的。」姚遠說。
鍾衛國問道，「你算過利潤嗎？」
「普通船能有百分之十五，高附加值船舶的話，我能做到百分之六十的利潤。」姚遠攤了攤手，說，「所以我最喜歡接lng船的訂單了，這個是附加值最高的船舶種類。」
鍾衛國說，「利潤還不錯，不過和網際網路企業相比，工業企業的盈利能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姚遠點了點頭。
鍾衛國說，「咱們國家市值最大的上市公司，前十名里有三家是網際網路企業，緊接著是銀行等金融企業，唯獨沒有工業企業。」
姚遠說，「春風集團很多企業都沒有上市，市值的計算本身就不能唯盈利能力論，再說了，三家網際網路企業里，有兩家是春風集團的，老鍾，是不是新興集團有意上市了？」
「李岩的確有這個想法，他想把服務類業務整合起來成立一家公司上市。」鍾衛國說。
姚遠想了想，道，「首先我個人不認為一定要上市，如果李總想分拆一部分業務上市，隨時找林威聊就是了。」
鍾衛國無奈地說，「上市是潮流，軍企也要跟上潮流。」
姚遠突然說，「聽說很快要啟動軍企軍產的改革工作，新興集團這個時候分拆業務出來上市，是不是和這個事情有關？」
「你都聽說了啊，看來沒有不透風的牆。」鍾衛國緩緩點頭，「翻了年可能就要啟動了，上層說了，部隊就是打仗和準備打仗的，其他所有工作都要剝離出來。」
姚遠認同地點頭，「成立資產管理集團把所有的軍產管理起來，委託給政府代為管理，這樣是可以極少占用部隊的資源和部隊的精力的，這種方式很合適。這麼看，改革之後，國家又多了一個十萬億級別的企業了。」
鍾衛國笑道，「是，十萬億是有的。」
軍產的規模非常大，而且這還是經過了數十年的向地方移交資產之後的規模。
春風集團一樣是資產管理集團，根據不完全統計，春風集團在全球的資產規模已經突破了三萬億美元規模，是全球最大的企業，有宇宙第一企業之稱。
這還是姚遠利用先天意識發展了這麼多年的結果，而軍產呢，整合起來之後隨隨便便都能達到十萬億華夏幣的規模……
姚遠說，「等軍產管理集團成立之後，我就把方向造船廠的軍船事務部門無償移交給國家。」
「嗯？」鍾衛國大吃一驚，「什麼意思？」
姚遠笑道，「不單單是軍船事務部門，春風集團旗下的所有防務製造部門和業務，都全部無償移交給國家，我就專心做民用領域。」
鍾衛國連忙問，「阿遠，是不是我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有什麼問題你可以提出來嘛。」
和姚遠預想的差不多，他想無償移交給國家，國家這邊恐怕是不願意接收的，因為這些防務製造業務在姚遠手裡，能夠得到更好的發展前景。
憑什麼能夠建造十萬噸級的核動力航母？
必須要由國家來協調上千個行業進行聯動，而在這個巨大的聯動里，春風集團起到了的是核心作用，可以說，沒有春風集團，這個巨大的聯動是運轉不起來的。
春風集團的核心就是春風科學院。
姚遠解釋道，「老鍾，你別誤會，我不是感到不滿，事實上這個事本身就在計劃當中的。春風集團畢竟是民企，咱們是社會主義國家，既不是美國也不是歐洲，國之重器的研製必須要掌握在國家手裡。」
鍾衛國愣住了，看著姚遠，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良久，他說，「這是上萬億的資產，就無償交給國家了？」
「嗯，萬把億不算什麼。況且，我光是做高端船舶都做不過來了，把軍船業務讓出去影響不大。」姚遠風輕雲淡地說。
鍾衛國深深地看著姚遠，忽然明白姚遠真正顧慮的是什麼了。姚遠說得沒錯，華夏是社會主義國家，國之重器的研製放在民企里並不是長久之計。
無人機這些無所謂，大型軍船、戰機和地面重型裝備這些，歸根結底是要由國企來掌握的。
「你考慮問題還是那麼遠，能夠理解，我也支持你的做法，在我的職權範圍內，我會為你爭取一些更好的條件。」鍾衛國沉聲說道。
姚遠擺手拒絕，「沒必要，既然是無償移交那就乾脆利落無償到底，不是為了回報才這麼做的。其實我的條件剛才已經說了，等軍產管理集團成立，我的防務資產和業務，只能交給軍產管理集團。」
他既不願意給地方政府做嫁妝，也不願意看到辛辛苦苦打拼了十來年的防務事業的半壁江山被不學無術的人給搞壞掉。
「好，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是不是等十條航母的建造工作完成了再說？」鍾衛國問道。
姚遠說，「不影響，所有權的變更不會影響到船舶建造。未來方向臨港工業園那邊的船廠就交出去了，我這邊一心一意在東岸島這邊的新造船廠造民船。」
顯而易見，姚遠考慮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甚至，早在五年前他就在考慮移交的方式和時間了。
他開玩笑說，「等我死的時候，能給我蓋著國旗走，我就心滿意足了。」
「花一萬億，代價太大了。」鍾衛國明白姚遠的意思。
姚遠搖頭，道，「錢對我來說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了，一萬億兩萬億三萬億，又有多大的區別呢，又有多大的意義呢？林威說，我手裡掌控著將近二十萬億華夏幣的資產，我一句話就能決定上萬億資金的流向，乍一聽好像挺厲害，然而並非如此。」
他感慨著說，「財富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就已經不屬於自己自由支配的財富了，因為人和社會已經完全地綁定在一起，與其說是我的錢，不如說是整個社會的錢。」
他苦笑著微微搖頭，道，「有時候想想，最快樂的時候是手裡有一個億現金的時候，哪怕採取最保守的理財方式，一年的利息也有四五百萬，平均下來每個月三四十萬，一天花一萬塊，一年下來也花不完一個億帶來的利息。」
「這種時候是最輕鬆的，完全沒有壓力了。」
鍾衛國指了指姚遠說，「你這屬於站著說話不腰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對錢不感興趣的理論只會令人覺得你虛偽。」
想了想，姚遠點頭，「的確如此，因此不管我心裡怎樣想，這樣的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他說，「防務業務和相關資產區區一個萬億，我無償獻給國家，其實真的不算什麼。恐怕你不知道，過去十多年來，我們光是在國內的捐款就突破萬億了，其中有大部分是用在助學上面。」
「突破萬億了？」鍾衛國大吃一驚。
姚遠肯定地點頭，「嗯，當然不僅僅是我個人，是指整個春風基金會，捐款的人和企業是有非常多的，光是東方石油每年都要捐掉一百億。」
春風基金會是全球最有錢的慈善機構，沒有之一。
鍾衛國突然意識到，姚遠剛才說他掌握的財富高達二十萬億華夏幣，這個數據恐怕不是準確的，極有可能是不完全統計，如此看來，區區萬把億對姚遠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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