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揮灑，外面好像傳來嗖嗖的劍氣。
那是有人在練劍。
這聲音很熟悉，加上那紛紛落葉，隨著劍氣，盤旋在空中。
葉凌天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套劍法。
「蜀山，越女劍！」
葉凌天眼皮動了動，他很疑惑，這套劍法是女人所修，難道青鸞師姐修煉劍法了？
「二師姐？」
葉凌天就是一愣，然後感覺四肢都能夠動了，葉凌天慢慢睜開眼睛。
映入眼前的，是熟悉的房間。
「這是，師尊的房間？」
葉凌天連忙坐了起來，卻看向自己的雙手，雙手的皮膚已經恢復，並沒有乾枯。葉凌天低頭仔細看了一下，丹田內的金丹依舊在，只是靈氣沒有太多了。
「我不是天人五衰，死了嗎？」
葉凌天很疑惑，在他最後的印象，自己無法看到，無法聽到，已經陷入寂滅狀態。那種狀態，葉凌天體驗過，知道無法回來。
葉凌天已經有了必死之心，如今卻活了下來。
望向前方銅鏡，葉凌天的頭髮已經恢復烏黑狀態，臉色蒼白，但已經有了活人的氣息。這種狀態下，葉凌天摸了摸自己臉頰。
「恢復了？」
「怎麼回事？」
葉凌天再次聽到外面的劍聲，他站了起來，活動一下腰肢，走出房間。房間之外，那懸崖延伸出去平台，一名白衣女子，正在揮舞長劍。
縹緲絕倫，每一劍，都斬出無敵劍意。
劍光猶如山川日月，婉轉之間，星河也再次落下。
一套越女劍，又陰柔又霸氣。
劍氣瀟瀟，女人的目光，平靜猶如秋水。
葉凌天望著這名女人，輕輕叫了一句。
「戚靈？」
葉凌天怎麼也沒想到，練劍的會是戚靈。戚靈聽到這一聲，猛地收住劍式，回頭看了過去。
這一眼，仿佛穿透時光，仿佛蘊含無限的感情。
雙眸濕了。
戚靈就這麼看著葉凌天，張了張嘴唇，然後慢慢拜了下去。
「蜀山，弟子戚靈，拜見掌門師兄。」
「嗯嗯？」
葉凌天滿腦袋都是問號，戚靈拜見師兄？
葉凌天回頭，還以為大師兄道玄在這呢，結果身後根本沒有人。葉凌天這狀態，讓戚靈突然笑了起來。
「我拜的是你！」
戚靈破涕而笑，收著劍，快步來到葉凌天的身邊。
「你終於甦醒了，太好了。」
「不是，你怎麼成為蜀山弟子了？」
「還掌門？」
葉凌天不懂，戚靈看著葉凌天，臉頰通紅起來。
「嗯，我拜入蜀山了，是大師兄道玄允許的。」
「你醒了，你自然是蜀山掌門人。」
「怎麼回事？我不是天人五衰了嗎？」
葉凌天心中很是疑惑，自己天人五衰，為何會這樣？
「已經過去半年了。」
戚靈看著葉凌天，眼神有點躲閃。
「半年？」
葉凌天望著蜀山，這裡四季如春，可如果說半年，這說明外面又是秋冬了。
「誰就得我？」
葉凌天再次問出這句，戚靈低著頭，淚水再次滾落。
「說話！」
葉凌天看著戚靈這樣，就感覺到不好。
「二師姐、七師姐、淺月。」
「什麼？」
葉凌天聽到是被三女所救，更是震驚，而戚靈握緊拳頭，終於抬起頭來。
「她們用一念萬物生，把你的天人五衰種在她們自己身上。」
「轟！」
葉凌天聽到這個消息，身體震動，眼前一黑。
「她們怎麼樣了？」
葉凌天也握緊拳頭，心都要碎了。
「掌門師兄，跟我來吧。」
戚靈領著葉凌天，朝著懸崖另一側而去。那邊也有一個石洞，那個石洞充滿玄陰之氣，是道九天用來磨練陰屬性的劍氣。
石洞之內，常年結滿玄冰。
當葉凌天進入這個石洞，就看到前方出現三個石床。在這石床上，三名女子安靜躺著。
東方晨星依舊單臂，她滿頭銀髮，臉色蒼白。
但東方晨星有呼吸，她平穩的呼吸。
青鸞也一樣，俏臉卻有點通紅，體內殘存的黃泉火，讓葉凌天能夠感知到。
林淺月卻睜著眼，雙目無神，也沒有焦距，她就這麼躺著，也安靜呼吸著，什麼也感知不到。
「二師姐！」
「小師姐！」
「淺月！」
葉凌天慢慢走了過來，無論葉凌天怎麼呼喚，三女都沒有任何反應。
「她們救下了你，但天人五衰融入自身，天道進行反噬，讓她們的魂魄消散一部分。」
戚靈說到這裡，葉凌天雙目欲裂。
「但你別擔心，她們魂魄都在這。」
戚靈指了指上面的玄冰，三塊玄冰，裡面都有魂魄之力。
「當初大師兄特意弄出一個法陣，搜集她們的魂魄。」
「但這些魂魄，要是融入自身，她們就會立刻肉身寂滅。」
「反噬之力，依舊在。」
「大師兄的意思，等你醒來，好好研究一下，看能不能破掉這種反噬。」
「你別難受了，她們都是自願的。如果我可以，我也甘願。」
戚靈越說，聲音越小。
葉凌天聽到這裡，慢慢走了上去，低頭撫摸一下東方晨星的銀髮，然後默默點頭。
從青鸞師姐身上，把黃泉火給收了回來，青鸞的臉慢慢恢復蒼白。
來到淺月身上，感受到淺月魂魄大部分都不在了，葉凌天再次低頭。
「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們救回來。」
「天道嗎？它敢反噬你們，那我就斬了這天道。」
葉凌天的目光更加堅定，甚至這種堅定的背後，隱藏一股滔天的殺意。那是對天道的殺意，葉凌天這個劍仙，終於踏出真正的逆天之境。
葉凌天就在這石洞中，足足待了三天。
戚靈也在旁邊跟隨，葉凌天在哪，她就在哪。
終於，葉凌天動了，他越來越冷酷了。
「告訴我，這半年，外面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