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果然你又來了。」
林止水提著早餐外賣，朝著店門口走去，同時隨意打量了一下站在松樹旁的長腿美少女。
「你知道我會再來？」晏水水愕然。
不愧是仙家高人，果真是算力超凡，連這也能算出來。
「當然。」林止水笑著點了點頭。
昨晚，這少女在他店裡待到雨停才回家，以少年人……不，以正常人的好奇心，八成是看過屏風後面的字帖了，她對書法沒什麼興趣，但好歹也是學過書法的，應該能明白他的書法水平有多高。
而最關鍵的是——
他對自己的顏值也是挺有自信的。
這少女昨晚明明在雨中玩耍，還踩水玩，衣服早就濕透了，卻在見到他之後，就忽然說要進來躲雨，態度變化太明顯了。
他又不是鋼鐵直男某星河，當然能看出來……這少女明顯是發現他長得帥，所以才找了這麼一個拙劣的藉口進屋，想和他認識認識。
進屋後那掩飾不住的笑容，以及一口一個甜甜的小哥哥，也能說明這一點。
小姑娘嘛，基本上都是外貌協會的。
這也不能怪她，要怪就只能怪他長得太帥。
像他這種長得好看，性格溫潤如玉，書法水平又極高的大哥哥，被懷春時期的少女迷戀也是很正常的。
要是她今天不來，林止水還會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但既然來了，那無疑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昨晚我態度不太尊敬，這位前輩該不會計較吧……』晏水水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忐忑地說道：「那個……前輩，昨晚是我……」
「前輩？怎麼不叫小哥哥了？昨晚不是叫得很甜嘛。」
林止水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隨即搖頭笑道：「放心吧，雖然你我是同道中人，但在我這裡，你不用那般墨守成規，按照正常人的稱呼就行了。」
這少女不愧是學過書法的，見到他這種書法大師，還知道稱呼前輩。
但被這麼一個有著大長腿的漂亮少女，一直這麼前輩前輩的叫，總是容易讓他聯想到某些少兒不宜的島國片子，總感覺後面可能會發生一些看過的劇情。
罪過罪過，十五六歲雖然合法了，但不能對不起自家小蛇。
「呃……小哥……算了，我還是繼續叫前輩吧……」
晏水水有點無法適應小哥哥這個稱呼。
如果眼前這位前輩只是凡人，她裝個嫩，假扮天真少女，叫一叫小哥哥也就算了。
但明知道對方是仙家高人，境界不知有多少層樓那麼高，年紀恐怕比她祖宗還要大得多，按照凡人的觀念，她也是四十多歲的老阿姨了……
這聲『小哥哥』，她實在是叫不出口。
而且這位前輩明明心知肚明，還硬是要裝嫩，果然……活得越久，就越容易變態啊……
但她還能怎樣，還不是像個臭妹妹一樣陪笑，恨不得當場跪下來叫爸爸。
「那隨你吧，不過，就不用稱呼『您』了。」林止水也不勉強。
晏水水哦了一聲，又試探著問道：「那……我就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繼續當您只是一個普通的字畫店老闆？」
「當然。」林止水微笑道。
畢竟他現在的人設，是一位隱士高人，表面上看似只一個小小的字畫店老闆，實際上是深藏不露的書法大師。
迷妹可以少，人設不能崩。
「那……前輩，不知道我該怎麼稱呼你？我叫晏水水。」晏水水詢問道。
「晏水水？巧了，我叫林止水。」
林止水笑了，說道：「緣之一字，真是妙啊，原來你是水太多，想讓我幫你止水，難怪昨晚你會來我這裡躲雨。」
這話剛說完，他就有點懵了：我在說什麼？
不過，晏水水倒是沒想過前輩高人也會開車，也完全沒有想歪，只是感謝道：「說起來，前輩，昨晚多謝你讓我留下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林止水聽著她的話，總感覺兩人的對話有點怪怪的。
水……止水……昨晚留下來……報答……
聽說現在的00後都比較開放，這少女該不會是想趁機以身相許吧？
「不用謝。」
林止水不由得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一點小事而已，你我有緣，我也就順便幫你一把，你還小，不用放在心上。」
躲個雨的恩情而已，還要肉償就過分了，這孩子想得也太美了。
而且，這少女是有點小。
沒說年紀。
「總之……我記住了，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的。」晏水水認真地說道。
這位林前輩默許她觀看了那幅『上善若水』，這才助她找到了突破的契機，足以讓她節省起碼好幾年的時間，甚至還讓她隱隱分辨出了將來的道路。
正如前輩所說，她才四十多歲，年紀還小，修行也才三十年，家底太淺，這份恩情，她現在也確實還不起。
『將來？』
林止水有點無語，意思是她還不肯放棄，要等長大嗎？
但年紀小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真的不大……咳不是，問題是你來晚了，少女。
「不聊這個了。」
林止水直接轉移話題，沒話找話地指著店門旁邊的松樹，微笑道：「我剛才大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了，你是在和它說話嗎？」
「呃……」晏水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被你發現了啊……」
也是，即便這位前輩收斂氣息，自鎖法力神通，偽裝成凡人，但聽力肯定也比凡人強得多。
沒經過前輩的同意，就和他點化的草木之靈聊天，是有點不應該。
「沒事，我能理解的。」
林止水搖頭一笑，有些感慨地說道：「畢竟我以前也和你一樣，連一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找不到，反而是這些花花草草、小動物什麼的，才是我交流的對象。」
對著樹洞說悄悄話，與花花草草聊天，這種自言自語的奇怪行為，很多懷春的少男少女們，都有過這類經歷。
這個叫晏水水的少女才十五六歲，正是這種年紀的時候，昨晚她還一個人出來在雨中漫步，一看就是又一個孤獨叛逆的青春期少女，說不準就是因為昨晚對他一見鍾情了，所以才這樣呢？
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嘛。
「前輩，謝謝你的理解，其實我也是第一次有這種經歷，感覺還挺新鮮的……」
晏水水有些感動，沒想到這位林前輩如此豁達明理。
「第一次嗎？」林止水微微一笑，說道：「沒事，以後你可以經常來和它說說話，我這個人不喜歡自言自語，它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可能也會覺得悶的吧。」
教育少年人，就應該多用擬人的方式，童真才是每一個孩子最可貴的地方。
「真的嗎？謝謝您！」晏水水驚喜地問道：「那我能和您的松樹成為朋友嗎？我真的很想讓它也像人類一樣好好活著，我會好好照顧它的。」
多麼幼稚而純真的少女啊……林止水不由得笑了，點頭道：「當然可以。」
哎，確實，他平時也很少照料這顆為他擋風遮雨的松樹，只是洗筆的時候澆點水而已，大自然是人類的朋友，是不該這麼草率。
現在有一個愛心滿滿的童真少女照顧它，把它當成人類，當成朋友傾訴，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又怎麼捨得用冰冷的現實他，去磨滅她的童真呢？
「謝謝您。」晏水水感激地說著，還悄悄對松樹眨了一下眼睛。
她決定了，今天回去之後，就開始準備祈天法壇的材料，明天就幫這顆小松樹祈來天界道統賜予的法身。
也不知道，松樹成精，適合什麼法身之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