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番外1

2024-08-25 07:00:34 作者: 芒厘
  第149章番外1

  袁茵拿出來的這些文件, 不用多看也大概能猜到價值。

  這哪裡是什麼禮物,分明是給兒子資產。

  陸星搖看著這一沓一沓的文件, 輕輕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不能收。

  景延不會收,我也不能替他做這個決定。」

  她也覺得這樣乾脆地拒絕有點不好意思, 拿過了玉鐲, 「這個我收下,這些……您還是拿回去吧。」

  袁茵很受傷, 「我知道, 你在怪我, 延延也怪我, 可這只是我的一份心意。

  我只有他一個孩子, 東西不給他, 還能給誰呢?

  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但我也是真的在想著彌補。」

  「沒有用的。」

  陸星搖斷然道,「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彌補,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 就是一輩子的陰影, 揮之不去。

  我能明白您對大兒子的愛和不舍, 也能理解當時您想打胎的想法, 這些都是沒有錯的,您只是錯在, 為了家族繼承而不得不生下他後, 並沒有真心地去愛這個因為你們的私心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生命。

  無論景承如何, 景延都是無辜的,他什麼也沒做, 甚至一出生就背負上了很多使命,可是你們因為深陷在失去景承的痛苦中,一味地忽視景延,或者,我應該可以說……你們是不喜他的到來的,畢竟在你們的計劃中本是沒有他的。

  這麼多年,他沒有得到他所應得的父愛和母愛,我愛他,所以我心疼他,所以,我也是埋怨你們的,所以,您想通過我緩和關係,或者讓我代收這些,我並不願意。

  除非景延原諒,否則我不會原諒,更不會代他原諒。」

  陸星搖向來是個很清醒的人,不管對什麼事情,她都能保持過分的理智。

  ——她的理智只有景延能擊潰。

  袁茵想做什麼,她看得出來,但她也知道她不能收,到她保護他的時候了。

  「您收回去吧。

  鐲子我收下了,謝謝您。

  您是景延的生母,我很感謝您帶他來到了這世上。」

  袁茵臉色灰敗,頹然地喪著,整個人都垮了下去。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他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不是沒有感情的……」

  陸星搖沒再多說。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完了。

  她拿起包離開。

  最近她都和景延住在自己的小別墅里,暫時沒請到合適的阿姨,沈明詩就讓白英先過來,這兩天她再幫小兩口選兩個阿姨來。

  偌大的別墅,真需要的話,能請不少傭人,但陸星搖喜靜,覺得兩個就差不多了。

  白英已經做好了飯菜,讓她來吃,「景延在書房裡,我去喊他。」

  陸星搖擺擺手,把包給她,「我去叫就好。」

  「哎,好。」

  白英笑了笑。

  這小兩口,感情是真的好。

  就是……她忽然苦了苦臉,沒忍住和陸星搖抱怨道:「我家那孩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的不對,前兩年畢業後就去了S市,天高皇帝遠的,我真是管不著,有心給他介紹女孩子都不行。


  你看你們,都修成正果了,他啊,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結上婚呢。」

  陸星搖算了算年齡,笑道:「他跟我差不多大,才不到二十五吧?

  不著急啦。」

  「唉,現在這社會,男娃子娶老婆可不容易了!男多女少啊,我覺得以後只會越來越艱難。

  再說了,就他那個悶葫蘆,不早點開始籌備,那可真是沒指望。

  那孩子不會說話,跟女孩子的交集不多,反正我是沒指望他自己能找到女朋友。」

  說起兒女的婚配問題,全天下的父母都是一畢業就催婚,看來宋言北也逃不過。

  陸星搖拍拍她肩膀,安慰道:「不著急啦白姨,他那麼優秀,人生目標不在這個。」

  白英趕緊搖頭:「那可不行,這一定要的,不行,我待會得再打個電話去說說他。」

  陸星搖攔不過,只能祈禱宋言北自求多福了。

  她上樓去書房找景延。

  推開門進去,他還在開會。

  這個人,家裡和公司都沒什麼區別了,反正都是在工作。

  看到她進來,他不動聲色地道:「那今天就到這,還有幾個細節方面的問題讓老柯跟你們交代。」

  他關了會議。

  他的手下們都還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一陣吐槽:「肯定是景總老婆來了,他要去找老婆玩所以拋棄了我們!」

  「就是,猜都猜的到。

  平時是個工作狂魔,老婆一來就是黏人怪!」

  「柯總呢?

  不是說柯總給我們講?」

  「想多了,柯總在付總那兒,哪來的功夫給你講。

  退了吧退了吧,明天再說。」

  景延電腦合上,陸星搖走過去,他順勢把她抱在腿上坐,「老婆,你去哪兒了?

  我快想死你了。」

  「才一下午……」

  「一小時就夠我想的了。」

  景延往她脖子上親去,又摁住她後腦,吮著她的唇。

  用一種特別的方式傾訴所謂的想念。

  陸星搖推他,「白姨做好飯了,等我們吃呢。」

  「你就夠我吃的了。」

  「餵……」她有氣無力地,軟綿綿地控訴。

  他低笑一聲,放過了她,「走吧,去吃飯,不能餓到我老婆。」

  陸星搖又忽然勾住他的手。

  他回眸:「嗯?」

  「我今天接到一個電話,去見了一個人。」

  「誰?」

  「……袁茵。」

  思索了下,陸星搖到底是沒有說「你媽媽」。

  景延眉心蹙起,「她找你做什麼?」

  「給了我一個鐲子說是婆媳的見面禮,然後又拿出了很多的文件,應該是一些什麼資產轉移贈予之類的文件,讓我收下,說是對我們的祝福。

  我退回去了,只收下了鐲子。」


  景延默了一瞬,點點頭,「老婆做得對,不要她的。

  那些東西老公有,你要多少有多少。」

  陸星搖有些無奈,「你知道的,她不是給我。」

  「那我也不稀罕。

  他們總以為那些東西全天下的人都想要,巧了,我還真看不上。」

  陸星搖拉著他的手,「我知道的,我也跟她說了,說得很明白。

  後面她只顧著難受,倒沒有再強行推給我。」

  「嗯。

  不管她了,餓了吧?

  吃飯去。」

  白英做的都是他們喜歡吃的,陸星搖吃了滿滿一碗。

  比起剛回家時她食慾之差,現在正常了很多。

  那幾年食慾那麼差或許跟身體有關,陸星搖一直沒有去探查具體的原因,隨著時間的流逝,各種不正常的地方都在慢慢恢復,有些問題或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答案了──這樣也好。

  當年的她很抗拒看醫生,很抗拒做檢查。

  她也想過,如果真的去做了,結果會有多糟糕。

  現在的她沒那麼任性了,一年也會去體檢一次。

  上次的檢查結果只查出她貧血和身體缺少一兩種微量元素。

  她對這樣的檢查結果很滿意,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驚喜。

  吃完飯,他給她榨了杯橙汁,往裡放幾個冰塊,端著杯子和她去書房寫請帖。

  主要是他寫,她玩。

  婚期在即,事情多著,雖然家裡有保姆,能省挺多事兒,比如房子的裝扮什麼的,但很多事情景延都親力親為,也喜歡拉著她一起,要麼一起做,要麼她單純地陪著他就好。

  他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請帖是燙金的,高貴不失奢華,還帶著三分的優雅。

  她看著他寫,他的字好看又大氣,像個藝術品。

  寫到新郎景延時,他的筆尖熟稔地走完,最後一筆落定。

  她道:「我剛才和阿姨說話的時候發現,我都叫你景延,連名帶姓的,會不會很生疏?」

  他挑眉:「都說了嘛,叫老公多好。」

  「不習慣,好…好彆扭。」

  「怎麼會?

  老婆老婆老婆,你看彆扭嗎?」

  陸星搖沒理他,自顧自地想,「我給你想個暱稱。」

  「阿姨叫你延延,可是這樣太幼稚了。」

  景延勾著唇,一邊寫一邊聽她糾結。

  「叫你阿延怎麼樣?」

  景延筆尖頓住,抬眸。

  「這個不錯。

  沒聽誰這樣喊過你,那就這個。

  阿延──」

  「嗯。」

  他突然覺得寫這個字太枯燥無味了,只想抱著她,在床上,一遍一遍地讓她喊「阿延」。

  她的確不習慣喊「老公」,只有在受不住求饒時會喊。


  現在多了個她可能會常喊的稱呼,他已經在腦子裡腦補完了待會兒「阿延」「老公」「阿延阿延」「老公」的場面了。

  想著想著,他把筆一擱。

  陸星搖太了解他了,他擱個筆她就能知道他想幹什麼,忙防備地往後躲,「幹嘛呢?

  快寫啦!不許想別的!待會你寫不完我送去讓人寫哦。」

  景延無辜道:「我沒想別的啊,想什麼別的?

  嗯?」

  陸星搖掐掐他耳朵,「快寫!」

  景延笑了下,「我怎麼有種,久違的,被毛鴻運支配的恐懼呢?」

  陸星搖也笑了起來。

  —

  景延和陸星搖都親自做了不少備婚的事情,沒有全部假手於人,參與感滿滿的,陸星搖真真切切地有了一種自己真的要結婚的感覺。

  當那一天即將到來時,她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他們提前兩天到了這座海島,這時,她能聽到海的聲音。

  以往她能從海聲中得到平靜,這一次卻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沈明詩和她說明天凌晨五點多就要起來,可是……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

  她不想熬夜,更不想明天蔫兒吧唧地出現在眾人面前,有些苦惱。

  這時,景延發了條微信過來:「睡了嗎?

  老婆?

  」

  陸星搖秒回:「沒有。

  」

  景延頓時猜到:「睡不著麼?

  」

  「嗯。

  」

  他的電話緊接而至。

  「老婆──」

  「嗯。」

  她聲音懶懶的,抱著被子,看著窗外的月亮。

  「我都快忘了你上次睡不著是什麼時候了。

  是不是緊張?」

  「有點。」

  「可惜老公不在你身邊,不然有一萬種方法能讓你睡著。」

  陸星搖抿了抿唇,下意識想歪。

  是她想的那種方法嗎?

  接著,只聽他說:「聽過搖籃曲嗎?

  我給你唱好不好?」

  「那不是哄小孩兒睡覺的麼?」

  「你不就是我家小孩兒嗎。」

  他理所當然道,去翻了歌詞,自動在腦子裡把「媽媽」兩個字過濾掉,清了清嗓子,開唱:「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陸星搖彎起唇。

  她的確是沒聽人給她唱過的。

  這還是第一次。

  他的聲音很有力,但這時候被他刻意壓住,壓得低低的,還顯出了幾分水似的柔。

  聽起來還真有幾分媽媽的味道。

  陸星搖想笑,又怕他覺得沒面子炸毛,便偷偷忍住了。


  忍著忍著,困意竟是真的來了。

  她無聲地打了個哈欠,悄悄地睡著了。

  景延唱了幾遍後,稍微一停,便聽到了對面傳來的輕而綿長的呼吸聲,他輕似無音地:「老婆?」

  沒有得到回應後,他才止住了聲。

  零點了。

  今天,她會是他的新娘。

  從此兩人就是夫妻了。

  他會對她很好很好,一如既往,甚至更甚從前。

  ──他終於,能把她娶回家了。

  這個他肖想了多年的人。

  景延勾起嘴角,沒有掛斷電話,靜靜地,聽著她的呼吸聲入睡。

  陸星搖被沈明詩叫起來後,發現手機都沒電到關機了,趕緊把手機給充上電,就被沈明詩拉起來化妝了。

  化妝師到了,伴娘們也到了。

  她的伴娘不多,但除了陸星旖是她姐,其她個個都是她推心置腹的朋友。

  付以聽、三個室友,還有師茗雪。

  她們五個都是昨天到的海島,陸星搖安排她們住在了海島上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讓她們好好地休息。

  ——其實挺多人的新婚前一夜都是和伴娘們一起睡,可她生性已定,不習慣和別人睡,只好妥善妥善再妥善地安頓她們。

  對此她們毫無異議,洛菱菱還吵著說:「要是能天天住總統套房,讓我天天當伴娘都行!」

  陸星搖哭笑不得。

  這是畢業後幾人的第一次見面,她們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平時沒想到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在邀請她們時,她才驚覺自己有多想她們。

  見到她們後,她從心底里迸發出來的那種喜悅是掩藏不住的。

  —

  婚禮即將開始。

  陸星搖挽著父親的手,聽著父親在聲聲訴說著他的不舍。

  「要不是,要不是你喜歡他,爸爸真的捨不得讓你嫁人。」

  陸為修一雙眼睛都在泛紅,「你跟爸爸相處的時間才幾年呀,爸爸捨不得,我都還沒疼夠我姑娘呢,怎麼就要嫁給別人疼了?」

  越說,那股勁兒越上來,到後來,陸為修甚至想拉著女兒坐著私人飛機逃婚算了。

  沈明詩穿著絲綢的裙子,優雅高貴,卻也是花容帶淚,不顧妝容會花,拿著紙巾不停地擦著淚水。

  真的是,還沒疼夠啊。

  陸星旖無奈地勸著人,「又不是嫁了你們就不能疼了,哭什麼呢?

  沒什麼變化啊,搖寶嫁人了其實不過是多了個儀式而已,其他的沒變的,寵她的人還是景延和我們。

  難過啥?

  別哭了別哭了,乖~」

  郁起辭最終沒能在景延前面結成婚,景延都抱得美人歸了,他還在這兒啥也不是。

  今天這伴郎他都當得心不甘情不願的。

  他見沒人注意,牽住陸星旖:「旖旖,不過是個儀式,你什麼時候滿足我一下這個儀式?」


  見他拿自己的話嗆自己,陸星旖睨了他一眼,「我那是針對我妹的事情。

  說說而已。

  你不知道我最會的就是說得好聽嗎?」

  郁起辭嘴角微抽,「你不能這樣欺負你老公。」

  「喂,你只是我男朋友。」

  陸星旖想掐他臉,被郁起辭控住手腕,親了親她,「等他們婚禮結束,我們也開始籌辦好不好?」

  「不好。」

  「嗯?

  我聽到你同意了,那就這樣。」

  「我才沒同意呢。

  我要多玩兩年,婚姻是墳墓,我……」

  見陸星搖看過來,陸星旖怕打擊到今天的新娘子,慌慌忙忙地改口:「婚姻是……每一對情侶最終的歸宿,是、是那啥,最美好的,情侶關係的結束,夫妻關係的開始。

  我們每個人都要對它充滿憧憬。」

  郁起辭眸中含笑,一隻剛才放在身後的手伸出來晃了晃,定睛一看,那隻手上拿著手機,手機的頁面是錄音頁面。

  陸星旖惱羞成怒要打他,又礙於今天穿的伴娘裙太淑女,不便於行事。

  而某人已經洋洋得意道:「那就這麼定了,讓我幫你滿足一下憧憬,結束一下情侶關係,開始一下新的關係。」

  陸星旖:「……」

  她咬牙切齒道:「能不能要點臉?」

  「娶老婆要什麼臉?

  要臉的人娶不到。」

  他振振有詞。

  陸星旖說不過他,哼了一聲,走到旁邊去,不跟他說話。

  而婚禮已經開始,裡面傳來聲音,是主持人在請新娘和新娘的父親進去。

  陸為修按了按眼眶,讓化妝師趕緊給他補補妝。

  說歸說鬧歸鬧,待會那麼多人看著呢,他的形象可不能毀。

  陸星搖彎了彎唇,忽然喊了他一聲:「爸爸。」

  「哎!」

  「這幾年,我過得很開心。」

  陸為修老淚縱橫啊,眼淚一下子就飆出來了,根本不受控制。

  他緊緊把女兒摟進懷裡,「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不好,要不是爸爸,你不會受那麼多年的苦……爸爸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閨女啊……」

  陸星搖的話像是個開關,直接打開了陸為修的淚腺。

  陸星搖輕輕地說:「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怪您。

  您不要再這麼自責了,都過去了。」

  過去種種,都化作塵土消散,我受的傷害,在被你們用愛撫平,我不怪你們了。

  曾經怨過怪過,如今她懂事了,想通了,不怨也不怪了,她想展望未來,不想再追逐過去了。

  她也希望,他們能和她一樣,從過去中徹底走出來。

  陸星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大門打開,眾賓客看過來,入眼的一幕就是父女倆緊緊相擁的畫面。

  眾人為之觸動,都忍不住有些感同身受。


  「老陸寶貝閨女是出了名的,這是在捨不得呢。」

  「別說他了,我家老頭子嫁閨女的時候哭的那也叫一個慘咧!」

  「能理解能理解,這一天,當爸爸的都是最難受的。」

  賓客們友好地笑笑。

  景延心裡卻咯噔一聲響,他暗叫不好,可別是岳父大人臨場要反悔吧?

  !他眼看著好不容易要把老婆娶到手了,這時候可不能被他反悔啊。

  那天在書房裡,他可是各種答應各種保證各種發誓,才換來岳父大人勉勉強強的一個點頭。

  這時候反悔可不行。

  而陸嘉實、陸嘉辰和許離坐在觀眾席中,陸嘉辰和許離不約而同地想,要是陸為修這時候反悔,他們不介意幫一把。

  就在景延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那邊,陸為修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這兒了,趕緊擦了擦眼淚,鬆開女兒,還不忘看看她的裙擺亂沒亂。

  也來不及叫化妝師補妝了,陸為修有些苦惱自己的形象。

  但音樂響起,他把女兒的手放在臂彎處,終於還是笑笑,帶著女兒走著紅毯,帶著她,走向她的良人。

  旖旖說得沒錯,以後疼女兒的還是景延,還是他們,一如過去的許多年。

  他的女兒啊,這是要走向幸福的。

  他的眼中,仍有淚水。

  陸嘉辰和許離見狀,才勉強按捺住了蠢蠢欲動的心。

  陸星搖的婚紗是景延特意找了設計師定製的,又有數十個工匠趕製了五個月,才得出的成品。

  她身著這襲婚紗,像是天上墜落凡間的仙女,美得不可方物。

  宋言北和岑晨有收到邀請過來,陸星搖還請過岑晨當伴娘,但岑晨很抱歉地說她已經當過三次了,再當就嫁不出去啦,所以今天就只作為賓客,見證他們的幸福就好。

  他們的座位並不在一處,中間還隔著兩三個人,岑晨在比較靠近中間的位置。

  岑晨看著婚禮,而宋言北,今天卻是在看著她。

  岑晨不知道有人在看自己,她高高興興地看著婚禮呢,看著陸星搖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景延。

  景延見他們走來,心下大定。

  還好,還好陸為修沒反悔,帶著他的老婆逃婚。

  可是他的心臟只稍稍定了兩秒,很快又猛然跳動起來。

  因為他在看著他此生最愛的女人,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來。

  她美得不似凡人,住在了他心上許多年。

  追逐多年,她終於,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他這輩子都會記得,那一年夏天,風吹過林梢,他心跳的頻率失調,暗寂的眼眸中重新出現了萬里星河。

  遇見她之前,人間皆暗,遇見她之後,目之所及,皆是星光。

  他笑著,從岳父手中,接過她的手,鄭重得,像是在接過此生最虔誠的信仰。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