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漠,大金的巨大身軀總是格外顯眼。
陸修離已經儘快往前趕了,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促使他拼命趕路。大金每次落地都是飛砂走石的,這次也不例外直接撞飛一群人。
大金十分心虛,豆豆眼使勁往葉攸寧那瞟。
葉攸寧也是無語給它,幸好這些人都沒有事就是體驗了一把飛起來的感覺。爬起來後還賠著笑臉一個勁誇大金威武不凡,在一聲聲誇讚中它迷失自我。
陸修離看到大金帶來的消息心中大驚,葉攸寧瞧了一眼二話不說隊伍立即繼續出發。
賀瀾譯的人在外圍久等不見人出來乾脆就退出了沙漠,領略了一把沙暴的感覺他們是真的怕了。
天黑之前陸修離一行人終於跟大部隊匯合了,夫妻兩也第一時間去看了陸修寒。
葉攸寧把所有人都清了出去,在帳篷里為陸修寒做法。一炷香後,葉攸寧出了帳篷對陸修離點點頭:「沒事了。就這塊玉符算是報廢了,不過好在這次出月國里得到的各種蘊含靈氣的玉石,可以給給他再刻一塊效果更好的。」
手裡的玉符已經碎裂成了好幾片,上面的符籙刻印都看不清了。
陸修離在她救治陸修寒的功夫里,已經把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崗子縣發生的事情都仔細捋了一遍。陸修寒遭遇果然就如他所料的那般,那樣一個除掉賀瀾譯的最佳時機他是不會放過的。
只是千算萬算,他沒有想到賀瀾譯身邊竟有玄門高手相助,不小心還讓自己也著了道。
倒是沐星這段時間的表現讓他有些意外,為了救陸修寒他的確是想盡了辦法。雖然可能沒什麼用,但這份心已經是難得了。
葉攸寧也看到了帳篷里的那些符紙,雖然都是廢品,但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確十分用功在畫。
「阿離,明日我們就能離開沙漠了,但賀瀾譯的人一定會守株待兔。我們加起來也就七百多人,他要是從西北軍隨便借調個幾千人,那我們想要贏還是挺難的。」
這個問題陸修離自然是考慮到了,不過他也不是全無準備:「眼下有兩個選擇,第一直接繞道,只是這樣就得經過茫茫戈壁進入到幾個部落領地。這些部落雖然不排斥外人,但也不喜外人打攪。第二個就是遇神殺神。」
葉攸寧忍不住側目,這第二個選項有點帥是怎麼回事?
雖然她承認這很帥,但也得承認挺莽的。
陸修離可不像會做這麼沒把握的事,這男人肯定還有大招瞞著她。對上妻子那一臉懷疑,陸修離輕笑後表情立馬就嚴肅認真起來:「阿寧,反攻西北的第一戰就從河州開始。」
他對她伸出手:「阿寧,你願意陪我一起嗎?」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殺意,那睥睨天下的大反派樣子終於鮮活了。
她莞爾一笑,把手遞到他手中:「好,我陪你!」
陸修寒是被肉香給饞醒的,一睜眼就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他感覺自己好像睡了挺久。一轉頭就看到沐星叼著一隻兔腿在啃,看見他醒來沒有意外。
久違的渾身輕鬆,陸修寒轉過頭看沐星:「我這是好了?」還是死了?
沐星指了指帳篷外:「你半隻腳都已經踏鬼門關了,是師父把你拉了回來。」
陸修寒怔愣了一下,剛開機腦子還有點遲鈍,慢半拍才想起來沐星口中說的師父是誰。
「我大哥大嫂回來了?」都不等沐星回答,他急匆匆下床跑了出去。
明明也沒分別多久,但陸修寒就感覺好似經歷了很多,高興之餘突然就湧上來一點小委屈:「我差點就要死掉了,我就想著死之前能不能再見大哥一面,我不甘心吶!」
陸修離看著自己弟弟乾嚎,臉上嫌棄的表情是怎麼也藏不住。這讓圍著篝火的人看了,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陸修寒會不好意思嗎?不會,他摟著自家大哥,腦袋往大哥懷裡拱真真是一副奶狗的樣子。
直到有人說起與賀瀾譯以一戰,二少爺如何如何英勇說出來他這才挺直了脊背,那一副驕傲的樣子就好像是在說,多夸點,我愛聽。
葉攸寧單獨帶著大金去開了小灶,這短時間最幸苦的莫過於大金了。又要給人帶路,又要傳遞消息,一雕多用簡直翅膀都要冒火星了。
大塊大塊的優質牛肉全都進了它嘴裡,大金還不忘哼哼唧唧吐槽他們不當人,雕生有多麼多麼艱難。
這一夜,沙漠裡一派祥和,但沙漠外的河州州府卻十分不平靜。
河州州府,大門被扣響,守門的小吏滿心不悅:「敲什麼敲,有事不能明天再來嗎?」
小吏罵罵咧咧,但門外扣門的人也孜孜不倦。
終究是小吏敗下陣來,他擼起衣袖把門打開,就想著不管是誰先打一頓在說。
然而門才打開到一半,他肚子上就被人狠狠一腳踹開。小吏捂著肚子破口大罵:「哪來狗東西竟然踢我?」小吏使勁想要站起來,卻被一隻腳給踩了下去。
小吏嘴巴被捂住,瞪大眼睛看著從外面進來一群人,任他怎麼也想不到今夜過後的府衙當家做主的人變了。
沒有人來得及通風報信,府衙大門一關,裡面是一片廝殺。
河州太守被人從床上扯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搞不清狀況:「你們是誰的人?敢動我,你們簡直是找死!」
然而誰也沒有理會他的叫囂,回應他的是一把泛著寒光的刀刃:「賀瀾譯的人馬現在在何處?他們有多少人?回答問題之前先想想你有幾顆腦袋夠我砍。」
河州太守哆嗦了一下,腦子飛快地想著當下局面該如何是好。這鳥不拉屎的河州怎麼就來了這麼一群凶煞,這些人如果只是沖賀瀾譯來的,那就與他沒多大幹系了。
片刻的沉思間他已經有了主意,死道友不死貧道:「諸位,有話好好說。你們想知道敬王世子的下落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只有一個條件……」
沒等他說完,脖頸邊上的刀又近了一些,一道血痕立即呈現。
太守心裡瘋狂罵娘,這人是不是有病?話不讓說完就直接動手,真是一點耐心都沒有!
「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不該說的廢話一個字都不要說!」
太守這些沒轍了,都還沒摸透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若只是賀瀾譯他倒是無所謂。可就怕這群煞神連府衙也要占了,那他就是就要成階下囚了?
太守的所有心眼子都在轉,但可惜對方並不會給他任何一個回答。形勢所逼他決定先出賣賀瀾譯保全自己,萬一對方只是跟賀瀾譯有過節呢?
「在紅葉山莊!敬王世子好像受了傷,現在就在紅葉山莊養傷。跟著他們一起的應該還有千人,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那紅葉……」
太守欲言又止,很難不讓人順著他的話問下去:「那紅葉山莊什麼來頭?」
太守心裡更加糾結了,出賣賀瀾譯他心裡一點壓力都沒有,但要出賣主子他還是有點害怕的。
「紅葉山莊背後的主子是太子。」太守想看看對方的反應,奈何對方竟然依舊是面無表情。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揮手將他押到了地牢。
墨衣收了刀,轉身向身後的男子問到:「公子,紅葉山莊背後的主子真的是太子嗎?」
頂著一張假面的秦長書輕笑:「這太守是三皇子的人。能在他眼皮底下讓太子建起這麼一個勢力,你覺得可能嗎?」
墨衣點點頭:「看來紅葉山莊也是三皇子的無疑了。之前不是還說敬王父子兩還沒站隊嗎?現在這是站隊三皇子了嗎?」
秦長書搖搖頭:「敬王那老狐狸哪裡是那麼容易就站隊的。現在各位皇子都在拉攏他們,能給他行個方便三皇子自然是樂意之至。」
「大人,村子裡來的飛鴿傳書。」
秦長書在白疏星第一次組織人手進攻福安村之後就帶著一批人悄無聲息來了河州,這會得到消息是對方已經第三次出手了。
「公子,夜長夢多,咱們是不是今晚直接殺上紅葉山莊?」墨衣這段時間在福安村也被練出來了,真可謂是今非昔比。原本白白淨淨一個小少年,這會渾身都散發著好戰氣息。
秦長書點點頭,天亮之前得讓著河州徹底脫離朝廷掌控。
此時的河州太守在在地牢里祈禱著這群煞神趕緊去找賀瀾譯,只要他們走了他就依然還是河州的太守。
寅時,突襲的隊伍已經到了紅葉山莊外圍。這會正是睡眠最深的時候,隨著秦長書一聲令下,他們形成一個收緊的包圍圈將紅葉山莊圈在其中。
在他們靠近之前,一個探子帶回了緊急消息,莊主都得從被窩裡爬出來。
「莊主,州府里有些不對勁。我們試圖聯繫州府里的人,但聯繫不上。莊主,州府恐怕有變!」
這種事情以前都沒有發生過,今日的州府氣氛就很不對勁。像是有人在清場,寓意何為不得而知。
「咱們莊上還有多少人手?」
「除開外出任務的人,咱們莊子上現在能用的人不過四百多人。若是再算上敬王世子的人,應該能湊個一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