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幫忙。」葉攸寧沒法淡定了,看著戰場越發焦灼。
阿森卻遲疑了,少主命他看著『少夫人』,雖然現在知道了真相但他也不能離開。放著昏迷不醒的『少夫人』在一旁,那不是等於把軟肋又送回到敵人手裡嗎?
即使是做戲也得做得真一點,不然一眼就讓人看出貓膩。
葉攸寧白了他一眼,她這個臥底都準備出手了,他還在顧忌什麼?
「別管這些了,人太多他們怕是扛不了多久了。你快去幫忙,我準備去偷襲門主。」葉攸寧把聲音壓得很低,這些練家子一個個耳力都非常人可比,但此時打鬥聲動靜太大他們說話的聲音完全被壓蓋。
阿森看了一眼門外,心裡默默掐算著時間:「別急,再等等。」
葉攸寧一聽這是就是有後手了:「你們到底做了什麼部署?」
阿森剛想回答,陳萬遷眼神掃了過來。阿森立馬換了一個態度,一把刀架在『珍娘』脖子上,表情惡狠狠的:「老實點別耍花招,否則現在就讓你人頭落地!」
陳萬遷眼神陰鷙地望向阿森,阿森的餘光也一直都在關注著他。他一出手阿森立馬就做好了準備,幾支暗器向他打來的時候他立即提刀抵擋。
叮叮幾聲,暗器全都被阿森打飛,同時他也露出了衣袖下的袖箭,咻咻咻三箭齊發,陳萬遷連退幾步才堪堪避開。
比起暗器,袖箭的力量和速度都要強上很多。即使是他這樣的高手,也讓他有些防不勝防。可惜了,這樣精良武器只能在軍營的武器庫里有,江湖上用鐵都會別限制,武器的發展始終落後朝廷很多。
陳萬遷看了一眼阿森手腕上的袖弩,眼神有些炙熱,若是拿下西北大營,以後朝廷的武器他們都能拿來研究自己生產。到時候他手下的人個個武器精良,就是朝廷的正規軍也不是對手。
陳萬遷暢想得十分美好,等他回過神再看莫儒風已經被陸修離砍得渾身是血。陸修離的情況好了太多,雖然身上的衣袍也有破損,但明顯傷得不重。
「少將軍還要執迷不悟嗎?今天你若是答應了合作,一切都好說,若是不答應那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少將軍就不想為陸家正名嗎?就這麼死了,你甘心嗎?」
莫儒風喘著粗氣單膝跪著,他以為自己也能跟陸修離打個五五開,結果現實是這麼打臉。他給陸修離的傷不過是皮外傷,可陸修離給他的傷深可見骨。
即使做了活死人這麼久他卻不見退步,他們都低估了他。
陸修離嘴角仍然噙著淡淡的笑容:「陸家的冤屈我只會正名就不勞陳門主費心了。陳門主怎麼就這麼有信心斷定我過不過今天?你就沒有想過,或許今天走不出這裡的人會是你自己呢?」
陳萬遷冷笑一聲:「少將軍何必自欺欺人?這兩百人不過是開胃菜而已,真正的高手還在後頭。我們並不想與你刀劍相向,希望少將軍可以明白我的苦心,識時務為俊傑沒必要你死我活的。」
陸修離側目掃過去,之前的兩百人現在連一半都不到了。阿森都還沒上場,這戰紀已經相當可觀了。
「其實我與你們六皇子並沒有實際的利益衝突,至少現在沒有。反而我的存在,才讓他能在皇帝面前多找點存在感。這些人都是你培養的精銳了吧?全折在這了,這不是便宜了其他皇子嗎?」
陳萬遷嘴角抽抽,這時候還不忘挑撥離間一下。
可該死的,他也覺得他們好像錯了。折損自己的人去對方皇帝要殺的人,做成了也就是皇帝的一點賞識。做不成損失是自己的,還會被皇帝遷怒。
這賠本的買賣……
不對不對,他怎麼就被陸修離給帶跑偏了?
他們的目的的是西北大營,拿下西北大營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看著自己人一個個倒下,門主說不心痛是假的。此時的兩人都不知道彼此現在竟然是同樣的想法,他們都想儘量拖延時間。
「少將軍就不必再說那些殺人誅心之言不管用,既然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就不必留了。」
門主提刀親自上場,莫儒風立即被百花樓的人帶離戰場包紮上藥。
陸修離對此人沒什麼影響,畢竟這個長空門以前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名頭。大概也是在陸家倒了之後才冒的頭,他也挺好奇這陳門主的武功如何。
阿森看葉攸寧緊張的樣子實在是太露餡了,趕緊趁著無人關注他們湊過去:「少夫人別急,這些人少主還能對付得過來。拖這麼久是因為援軍還在路上,別急得慢慢來。」
葉攸寧早就想問他們的後手到底是什麼了:「援軍還在關州沒出發嗎?」
阿森搖搖頭:「早就出發了,從少夫人被劫走之後少主收到飛鴿傳書立馬就點兵出發。本想著直接殺到鹽州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但那會我們查到了鹽州這邊的奸細。
將計就計給他們傳了假情報,另外我們的暗樁傳來消息陳萬遷跟烏狼、靰鞡幾個部落都有暗中來往,暗樁懷疑他們達成了什麼合作協議。結合這些消息,少將軍聲東擊西,這會西北軍應該已經跟敵軍在幹仗了。
後來少主還收到了少夫人送來的消息,直接證實了陳萬遷跟敵國合謀想對付我們。少夫人的小紙人真是厲害,少主這才大膽做出只帶我們五人出發的決定。我早就說了,以少夫人的本事自保絕對不成問題。」
葉攸寧緊張的神色沒有褪去多少,只是看向與陳萬遷對打的陸修離滿眼擔憂。這男人是真勇,就帶五個人就敢闖龍潭虎穴了。
「別高興地太早,我從莫儒風那才打探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陳萬遷手裡還有一支死士,關鍵是這支死士渾身都是毒,具體人數不知很棘手。」
阿森愣了一下,竟然還有一支人馬在暗中潛伏?
阿森緊張了片刻又放鬆下來,死士可不是那麼好培養的,更何況渾身是毒的死士。這樣的人培養十個,最後最多也只能活下一兩個。
所以這支死士的人數絕對不超十人,否則這場較量長空門即使贏了也是輸了,代價太大。
阿森將自己推測給葉攸寧說了一下,葉攸寧這才驚覺是自己關心則亂了。
的確如此,培養死士本來就嚴苛。渾身帶毒而不死,這抗毒性的體質百里挑一,存活率非常低。
葉攸寧稍微放鬆了下來,可變故就在這時突生。
一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珍娘竟然在這時候醒來了。大意了,聊得太投入已經徹底把身後這個昏迷的人給忘記了。
珍娘的記憶只停留在她跟葉攸寧一起吃飯後她就有點不對勁了,意識好像是一瞬間就沒了。這絕對是葉攸寧搞的鬼,一醒來就發現自己現在就在百花樓,似乎已經進展到第三步了。
她到底錯過了什麼?
珍娘看著面前兩人交頭接耳壓低聲音在說話,她還沒聽見兩人說什麼,但她發現前面的女人是葉攸寧。
是的,葉攸寧用術法改變了外人看到她們相互調換的樣貌,但在她們兩眼裡依舊是自己本來的樣子。
「是你給我下藥?臭丫頭,我好生待你你轉頭就給老娘下藥。」珍娘是真的氣到了,好不容易生出的那一點點好感蕩然無存。
阿森緊張了:「放開她!」他想趁珍娘不備射出袖弩,但珍娘反應非常快,直接就拉著葉攸寧做盾牌。阿森不敢再輕舉妄動,現在的局面讓外人看著十分奇怪。
『葉攸寧』劫持了『珍娘』,陸修離的手下卻跟『葉攸寧』對峙讓她放了『珍娘』。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懵了,他們誰才是奸細?
珍娘也發現了受傷的莫儒風,於是拉著葉攸寧後退到台子上言語中有幾分關切地問莫儒風:「你怎麼樣?」
莫儒風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瞟,這……這陸少夫人是在關心他嗎?
珍娘理解不了莫儒風表情里的懵逼,完全不知道她現在頂著葉攸寧的臉在關心莫儒風。
莫儒風刷的一聲起身,提刀向珍娘砍去。珍娘被他這一舉動也弄得有些懵逼,什麼情況?莫儒風他是瘋了嗎?還是叛變了?
她這麼想著也這麼問了出來,莫儒風懶得回答她。珍娘拽著葉攸寧左閃右避,差點被捅到她毫不猶豫直接拉過葉攸寧給她擋刀。
於是珍娘就看到了莫儒風一臉驚慌收刀唯恐傷到了葉攸寧,她現在是滿腔疑惑無處詢問。她到底是昏睡了多久?為什麼一覺醒來身邊人都叛變了?
珍娘大喊:「莫儒風你是不是有病?你要殺我?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瘋了,瘋了,你真的瘋了。」
珍娘邊打邊罵罵咧咧,發現莫儒風幾次都因為葉攸寧收了刀,她有恃無恐了直接把葉攸寧護在自己面前當肉盾,她也不躲了。
莫儒風也只能停手:「放開她。」
珍娘都給氣笑了,莫儒風什麼時候成了痴情種她怎麼就不知道?
莫儒風的眼神瞟向了葉攸寧,眼神在短短的時間內對她發送了無數條信息。葉攸寧竟然讀懂了其中一條,大概是疑惑『珍娘』為什麼傻愣愣的不出手。
她好像忘記了珍娘也是個高手,怎麼可能這麼傻愣愣讓人劫持不反抗。哎呀,她現在該怎麼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