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裡,響起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遠遠聽著像是身穿重甲的士兵,似乎是正在將整個葉府都包圍了起來。
國師撣撣衣袖,衣袖被陸修離的刀劃開大大的口子。露出的手背上還能看見有明顯的傷痕。
竟被一個凡人傷到身體國師有些氣惱,怪自己真的太過輕敵了。可已個凡人是怎麼傷到他的?國師深深地看了陸修離一眼,他的面相被天機遮掩無法看破,唯一能看到的大概也只剩下那光芒快壓過的紫微星的七殺星。
原來如此,此子本身就不凡。
國師眉頭舒展開,若有所思的申請讓陸修離也猜不到他此時的想法。單純的比武功陸修離有信心能壓國師一籌,但現在情況是外面應該是已經被國師下令封鎖了。
皇帝那麼盼著他死,絕對不可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就算沒有國師,他們這一次向要安然離開只怕也死不易。
葉攸寧晃了晃手中三清鈴,念咒知己將葉德武放倒。雖然已經禱告過上天了,可這人畢竟有生身之恩,她若是親手殺了他還是要沾上因果的。
以後只好葉德武不舞到她面前,他們從此就再無瓜葛。可若是不長眼非要湊過來,那這個因果可就不是在她身上了。
「這是最後的機會,希望你們一家能好好珍惜。」葉攸寧居高臨下看著已經昏迷的葉德武說到,若是還有下次,那便是她出刀砍人的時候。
若是不看地上一片片的蟲子屍體的話,這屋子裡還算是挺祥和的,畢竟外面現在是鬼氣森森的。國師一手拂塵一手掐訣,站在瓦片上端的就是一派仙人之姿。
而此時的陸修離正被兩隻大妖圍住,葉攸寧縱身跳出屋裡手中多出一塊玉石。是蘊含輕微靈力的玉石邊角料,她主打的就是一個能省則省,哪怕是邊角料也絕不浪費。
這不,玉石被打磨得便叫平滑圓潤,上面用硃砂寫著幾個字:泰山石敢當。
玉石被搭了過去,葉攸寧已經鎖定了困住陸修離的其中一隻大妖,玉石就直直打在它身上。明明只是小小一塊石頭,在這時候卻像是有了千金重直接將大妖壓在了石頭下拼命掙扎最後徒勞無功。
瞧見自己養的大妖被鎮住國師也不慌不忙甚至還微微一笑,一甩拂塵語氣帶著幾分揶揄:「葉三小姐身上的法器可真不少。聽我師兄說,你最厲害的武器是一把剪刀能隔空殺人,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能一見?」
葉攸寧白了他一眼:「國師煞費苦心演戲引我前來京城真是費心了,莫非就是因為國師想看看我的剪刀?可我的剪刀,要麼不出要麼一出必定要見血。」
這台詞葉攸寧自己都不又得老臉一紅,這麼說出來有種中二的味道?
國師輕笑起來,似乎是對她這話不屑一顧:「葉三小姐還挺幽默的,那本國師就好好討教一番。」
這人是真不講武德,這話才說完他就開始對她下手了。葉攸寧急忙叫停:「等一下!」
國師的拂塵都快甩到她臉上了忽然被她叫住:「我跟葉家已經徹底斷了親緣,不要再一口一個葉三小姐膈應我。」
就這?就為這叫停?
若不是要維持他高冷的人設,他現在是真的很想給葉攸寧翻個白眼。
拂塵再次甩了過來,迅速纏上葉攸寧的腰身和四肢。葉攸寧也不掙扎,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鬥志呆呆傻傻地站在那任由國師處置。
國師卻警覺起來,能三番兩次從師兄手裡逃脫還能傷了他的人他怎麼敢輕視,這丫頭站著一動不動怕是在憋著什麼壞水。
國師死死盯著她,她這會意識正在空間裡抓緊時間多搞點小紙人。之前沒去青州就被劫持到了鹽州,否則她這會還能將黃小六帶來,別看人家年紀不大卻是個極好的助力。
準備就緒之後,葉攸寧的沒有焦距的眼神忽然變了。眼神一厲,她的衣袖裡跳出一隻只小紙人,撕扯著國師的的拂塵。
國師搖搖頭,還以為是什麼大招原來只是幾隻小靈物不足為懼。國師手中拿符紙輕輕一揮,小紙人們就燒了起來:「區區靈物我奉勸葉三……葉姑娘就別拿出來了。還是亮出真本事吧,也讓我見見那把來歷不凡的剪刀。」
葉攸寧沒有回答,要對付國師最強武器肯定是要用上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殺雞焉用牛刀?國師小瞧我了不是!」說完國師就見她袖子裡飛出一塊玉盤,玉盤在月色下透著盈盈流動的靈氣,這靈氣散發著微微的光芒。
國師正色起,一個飛身就想向前抓住那塊玉盤。這個空隙葉攸寧也掙脫出國師的拂塵束縛,一把匕首就朝國師急射而去。
國師手中拂塵忽然像是變化成了刀槍不入的玄鐵一般,直接對上匕首,只聽空中傳來兵器相接的碰撞聲。
葉攸寧掐訣飛快念咒,玉盤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每次都看看躲過國師抓過來的手。
國師有種被戲弄的憤怒,掐訣念咒霎時間狂風大作。
叮鈴鈴……叮鈴鈴……
狂風中國師腰上的鈴鐺發出了響聲,葉攸寧意識恍惚了一下,覺察到身後有動靜還以為是葉德武醒了,結果就見門外款款走進來一個女子。
一個長相極美的女子,氣質溫婉如空谷幽蘭。
兩人的長相除了唇形其餘的都不像,可不知為何葉攸寧一眼就認出這是她生母。
「娘……」一聲娘脫口而出,葉攸寧自己也嚇了一跳。怎麼回事?她剛才好像有些不受控制。
女人對她展顏一笑:「寧兒都這麼大了,快過來讓娘瞧瞧你這些年可受苦了?」
葉攸寧發現自己控制不住腳步就往女子哪邊走去,葉攸寧乾脆也不掙扎,到了女子面前眼神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混沌:「娘,塵歸塵土歸土,這不是你待的地方,女兒這就送您一程。」
一張符紙直接朝著女人打去,女人的身形立馬變得化作星光點點散去。
「寧兒好狠的心,你都不願多看為娘一眼嗎?」葉攸寧一個激靈立即轉身,剛才消散的女人現在就站在了葉攸寧身後。
葉攸寧這次是話都懶得多說,又是一張符扔過去。順便還引了個天雷,這下是真的劈得光點都沒有了。不過倒是在地上留下了一點點黑灰,那印子就像是一條蟲子。
國師瞧著葉攸寧出手乾淨利落不免也要揶揄兩句:「嘖,葉姑娘還真是個狠心的,那可是你生母。」
葉攸寧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區區一隻迷人心竅的魍魎也想冒充我生母!倒是沒想到國師還有豢養魑魅魍魎的愛好。也對,我記得國師座下有個弟子就喜歡養噁心的蟲子,莫非,這是你們師門傳統?」
國師沒好氣地望向她,冷哼一聲:「小玩意而已,看來是讓葉姑見笑了。」
「阿寧,你沒事吧?」陸修離此時身上已經染了不少血跡,這都是國師放出來的妖精身上的血。
葉攸寧忙檢查他的情況,比起自己她感覺眼下的情況還是自家男人更脆皮一些。
「有沒有被抓傷?」
陸修離從懷裡掏出那一疊符紙:「放心,我都捨得用的,沒讓那些妖精靠近我。」國師也不知道究竟養了多少妖精,放出來圍攻陸修離的就有十來只。
葉攸寧一塊石敢當自己鎮壓了其中一隻大妖,但另一隻卻擅長攝魂。陸修離陷入了幻境中,國師趁機又放了好些妖出來,好在葉攸寧給他的玉牌給了他警示他立馬清醒過來。
很好,這種時候都還在謹記男德非常好。
「裝神弄鬼有什麼意思,國師既然想將我們夫妻兩永遠留在這裡,那就跟我真刀真槍打!」陸修離提刀再次向國師襲去。
國師身形縹緲,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移動到了另一邊。陸修離撲了空只能繼續言語刺激,可惜國師這臉皮可不是能為幾句話就影響情緒的。
國師的語氣有些欠揍:「真刀真槍打架?那是莽夫才幹的事,世外之人豈能如此膚淺?你說是吧,葉姑娘?」
葉攸寧完全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不過他也沒有想要得到她的回答又繼續說到:「不過少將軍如此有興致,本尊若不奉陪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說著國師的身形一晃,一個國師就成了三個國師。
葉攸寧立即開了天眼去看,結果發現三個國師勢力都相當!這是什麼功法?葉攸寧仔細回想著自己看過的書籍,這種分身術倒不是沒有記載,可那是障眼法啊!這個卻是實打實的三個國師,葉攸寧也有點懵。
來不及再去盛世了,葉攸寧趕緊拿出了自己為這次入京特意準備的傀儡。知道要面對勁敵,她當然也是有備而來。
傀儡被陸修離改進過,現在這些傀儡打鬥起來更加靈活了。葉攸寧也沒閒著,提劍也迎上了其中一個國師分身。
一劍刺破國師肩頭,可她的劍再無法寸進。葉攸寧皺眉,她確定自己的力道是足夠的,可劍鋒刺不進去那就只能說明國師現在用的是一門玄門神通,只要破了罩門才能傷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