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駕崩的消息同樣也傳到了西北,夫妻兩都沒有太多驚訝。陸修離是純屬淡定,葉攸寧是知道了劇情發展。
只不過如今皇帝的死亡還是提前了一些,原書的故事發展時間線已經全部亂了套,她現在完全不把原書當參考了。她早就開始懷疑自己根本就不是穿書,但她可以肯定師父一定是故意把她送到這個世界的。
她甚至已經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場夢,自己究竟是死了還是受了很嚴重的傷成了植物人意識正深陷在夢境醒不了。
但她這人的優點就是惜命,要她用小命去試試自己是不是在夢裡她做不到。
一封封加急的情報送到了陸修離的手中,皇帝的死因一半是病的另一半是中毒加劇身體的頹敗。三皇子背後有貴妃的母族支持,自然是不會放棄利用皇帝中毒而亡這件事大做文章。
太子本以為自己的太子之位做到頭了,沒想到皇帝竟然親口宣布了他作為皇位繼承人,這下就更加名正言順了。
可惜太子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就在先帝的下葬這天被三皇子當著文武百官和皇室宗親的面揭露了是太子給皇帝下的毒。
太子自然是不能認的,可是人證物證俱全根本不容太子反駁。
宗親們也覺得此事有些難辦,畢竟太子可是先帝欽定的新帝,可若先帝真的是死於他之手那這個新帝他肯定是沒有資格。
太子目眥欲裂地對著三皇子怒吼:「這根本就是你的毒計!賀禹衡,你狼子野心誣陷於我,我才是太子是父皇欽定的新帝,我名正言順何須給父皇下毒?」
這話倒乍一聽好像還挺有道理的,三皇子急吼吼喊到:「誰不知道父皇一向瞧不上你,他臨終時毒入肺腑神智根本不算清醒,這毒是你下的你自然是知道要怎麼利用。估計讓你繼位的話,都是因為中毒被你引導說出來的。」
這麼一聽,大臣們聽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太子據理力爭,可架不住他手裡沒有太多人能用。自大先帝宣布他繼位之後,倒不缺有人上杆子討好,可現在這些人能就有個敢站出來為他說話?
他都在觀望。
五皇子輕咳一聲打斷兄弟兩的罵架,目光望向最有話語權的宗親:「這事一時半會只怕也拉扯不清,但謀害先帝是罪大惡極不可不嚴查。以我看,這事就交給宗正寺與大理寺一起核查。」
一時間又是議論紛紛,都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馬上就要繼位的太子這會進了大理寺算怎麼回事?
而且若是調查結果太子是清白了,那等太子繼位之後那肯定是要清算這筆帳的。給他們一次得罪未來新帝的機會,誰想要?
大理寺卿這會真是大汗淋漓,這叫什麼事,得罪皇帝的事你們要我查?五皇子,我真謝你全家!
這燙手的山芋宗正寺敢接,他大理寺可不敢。
「五皇子,此事交由宗正寺去查最為合適,但大理寺並不時候插手其中。」
五皇子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怎麼,大理寺卿覺得這事與你無關?」
大理寺卿心裡罵娘,當然跟他沒有關係了!
這時候的朝臣們立馬統一戰線,發揮了道家的修道真理,死道友不死貧道,於是他們積極響應五皇子的話:「此時關乎朝廷大理寺自然是有責任查清楚其中真相。大理寺卿就不要推辭了,這本就是你們大理寺的職責。」
大理寺卿心裡嘔血,這些小人!
諸位大臣:開玩笑,大理寺不上難道還要我們上?
沒想到新帝登基之前還能有意外,這些梁王有些坐不住了。太子竟然有謀害先帝的罪證,那現在他起事豈不是正合適?
梁王蠢蠢欲動,立馬安排下去點兵。幕僚還是勸他再耐心等等,可梁王卻想著他們幾兄弟現在正斗得你死我活,可不就是給了他機會嗎?
幕僚卻不這麼認為,他不相信太子會毒害皇帝。若是太子乾的,他根本不需要等到現在才除掉皇帝。別忘了,之前皇帝就中風了一次,那次更加兇險,只要一點毒藥就能送皇帝上西天。
「王爺,此時絕對跟幾位皇子脫不了關係,但絕對不會是出自太子之手。最有可能的只有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而三皇子能呈上這麼人證物證去證明太子動的手,這恰恰說明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三皇子,他在賊喊捉賊。」
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有嫌疑,畢竟他們身後都有人支持可以忙著製造這些所謂的證據。而且說不好還是三皇子和五皇子聯手搞的,畢竟太子擋著他們所有皇子的路了。
幕僚停頓了一下又道:「王爺不妨再等一等,太子此局怕是在劫難逃,那麼三皇子和五皇子、六皇子之間必定有一戰。咱們不妨等他們斗個兩敗俱傷,再出兵也來得及。只要趕在新帝登基之前殺過去,一切都來得及。」
要幕僚說現在的形勢對梁王來說並不是那麼急迫,新帝登基之後首要做的就是收攏手中的權利,這個步驟就需要不少時間。等他手裡的權利收攏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必然是除掉梁王,所以他們只要趕在新帝騰出手之前殺去京城時間還很充裕。
陸家皇帝暫時干不掉,而且有陸家守著西北線上皇帝反而安心。但梁王就不同了,再內陸占據州城為自己封地,這可就嚴重侵犯了皇帝的利益這怎麼行?
燃燒的火苗又被幕僚給摁了回去,梁王心裡窩火得很:「等等等,你總讓本王等,就怕那幾個一登基就不管不顧會先對我動手。
幕僚看得很透徹,皇帝就是想對梁王動手也得有兵有錢還有糧。可現在別說朝廷了,是整個東寧都缺啊!
梁王這邊是被摁住又老實了,秦王那邊世子賀信衡倒是有幾分衝勁:「父王,我們還要等嗎?這個時候正是群龍無首之時,我們的機會很大!」
秦王搖搖頭,依舊悠閒地坐在小船上釣魚。這湖之前都幹了經過連綿的暴雨天這會湖水又重新灌滿了,只是魚是真沒有秦王純屬自娛自樂。
「急什麼,你莫不是忘記了還有個梁王沒動嗎?梁王總一副蠢樣,可真蠢的他能在皇帝眼皮底下蠶食了兩個大州嗎?京中那幾位這會正窩裡鬥,我們只要看看熱鬧就好。」
賀信衡點點頭,他只想出其不意卻忘記了還有一個最惹眼卻又最不容易讓人想起的梁王。
一個總是讓人看了覺得愚蠢的人,就是這份愚蠢卻又成了他最好的隱身符。
「依父王來看,這次太子是不是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了?」
秦王輕笑:「太子背後沒有什麼勢力支持,這會遇到這種事一下就被徹底砸死了,沒人會為他奔走證明清白。」
按理說佑安帝殯天,這些皇室宗親都該回京城奔喪的,可偏如今的世道正亂著。秦王以西南邊境依舊還有隱患為由上書陳情自己不能離開封地,這理由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而梁王就壓根不需要理由,他都跟佑安帝翻臉了,又怎麼可能眼巴巴自己送上門去?這會他那些侄兒還不知道多想將他拿下,他才不會自己主動去送人頭。
世道這麼亂,好些在外的官員都以各種理由拒絕回京,皇子們氣憤京中的大臣也氣憤,可再氣憤也沒法讓人直接飛回來。
佑安帝估計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葬禮會辦得這麼粗糙。連皇室宗親都沒到期,簡直是一點買腦子都不給。
像梁王和秦王這樣的宗親還不在少數,大家都怕這會去京城回被扣下,那時候可就被動了。風險太大他們都選擇了不去,雖然這樣會得罪皇子,但保命要緊。
所有勢力都在觀望京中的進展,一時間那京城外飛滿天的鴿子都成了一景色。
三日後,宗正寺和大理寺聯合調查出了結果,所有人證物證都指向了太子。太子這些天一下就憔悴了很多,真可謂是大悲大喜都讓他體驗了個遍。
剛高興皇位最終還是落在了他手裡,結果轉眼他就被陷害謀害父皇,這麼大一口黑鍋他上哪說理去?
一直喊冤的太子實在無法去推翻三皇子精心設計的證據,他現在除了用皇帝臨終宣布的話來為自己助威實在是說不出其他的話了。
因為其他話都顯得過於蒼白。
宗正寺的皇室宗親都被幾位皇子架到火上烤了,若是不處理太子一個弒父弒君的太子如何能當皇帝?若處理……他們心裡都清楚太子很有可能是冤枉的,可沒有證據啊!
先帝讓太子繼位的話他們都是親耳聽見的,若是現在違背先帝的遺願廢除了太子豈不是叫先帝心寒?
左右都是為難,可幾位皇子是一點都不讓宗親們猶豫,一個個大道理擺上來逼得宗親們不得不做出決定。
幾位皇子誰來給太子定罪都不合適,只有皇室宗親可以。煎熬了一天一夜的宗親,第二天還是宣布了太子的命運。
弒父弒君的名頭之下他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饒是宗親們想看在先帝的面上留他一命,可這幾個皇子不答應。
於是一杯鴆酒遞到了太子手中,他沒有再喊冤,只是笑著飲下杯中酒只覺得苦得厲害。他這一生啊,就像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