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域的民風開放，城鎮更是沒有宵禁一說。即使是只能靠燭火照明，光線明明滅滅，也絲毫不影響到了晚上的熱鬧。
聽聞靠近崑山的城鎮做玉石生意都喜歡在晚上挑貨，因為有些高手在晚上透過燈光能更清楚判斷毛料里究竟是好料還是不值錢的雜料。
不管是賭石坊還是拍賣場都會給原石表上樹枝記好，買家白天可以通過觀察石頭表面紋理判斷，記好了原石的編號晚上再透過燈光再確認，基本上就可以決定買不買了。
當然，這個前提是白天看好的編號原石沒有在晚上之前就被別人買走。
高手在民間這話可不假，有的人只需要通過原石表面的紋理就能判斷裡面能出什麼料。對自己沒有那麼大信心的，一般都會白天看完晚上再來看一次。
葉攸寧幾人先去了兩家小賭石坊，大概還是世道亂了玉石的生意的確不好做，掌柜百無聊賴地躺在躺椅上打瞌睡。
不需要開天眼，她只需要感受靈氣波動就能判斷出原石里是否有能開出好玉來。她從架子下亂擺的一堆石頭裡挑了兩個最小的：「掌柜的，這個多少錢？」
掌柜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石頭，揉揉眼睛很是失望。架子上那麼多精選的原石不挑，怎麼就從被她判斷為廢品堆里找呢？
不管了，好不容易才來一個冤大頭，不宰你都對不起你。
他伸出一個巴掌，葉攸寧挑了挑眉一副對價格十分不滿的樣子：「就兩個這么小的石頭你賣我五十兩？五兩我都嫌貴。掌柜你不誠實啊，漫天要價你也得合理一點不是？」
掌柜一口茶噴了出來，他是要五十兩嗎？他要的是五百兩！
葉攸寧：我看起來像是新手小白沒錯，但我不傻。
掌柜又打量起他們幾人，看穿著倒也不像是差錢的。怎麼砍價砍得這麼狠？
掌柜板著臉給葉攸寧糾正：「是五百兩，五十兩你想什麼呢？我跟你們說，我店裡的原石開出來那都是上等的毛料，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你別看我這店鋪面不大，到我手裡已經是第五代人了。」
掌柜極力推銷著，就差把自己說成玉石專家了。
葉攸寧把石頭放回了原位：「五兩我要了。」五兩買兩個石頭已經是非常昂貴了。
掌柜擺擺手一臉氣惱：「去去，不賣！三百兩兩個你拿走。」
葉攸寧搖搖頭拉著陸修離就要離開，心理默數著掌柜什麼時候叫她。掌柜也在等著她回過頭再砍砍價，結果雙方都挺犟誰也沒出聲。
眼看人就要走遠了，掌柜一拍大腿，三個月都沒有進項了，能回一點就是一點吧！
「姑娘！姑娘回來！價格好商量嘛！快回來快回來，五兩實在是太少了，我進貨也沒這個價呀！一百兩，地上這一攤你可以再選一個。三個一百兩，我可是真心做你這生意啊！」
葉攸寧挑了挑眉輕笑不語，陸修離開口：「掌柜的還是給個實價吧！畢竟這個小鎮最不缺的就是原石。」
扎心，但又那麼現實。
掌柜一咬牙：「五十兩，真的不能再少了，再少我真的要虧本了！」掌柜一副快要哭的樣子，葉攸寧是一副於心不忍的樣子。
「夫君，我看掌柜也挺不容易，要不五十兩隨便再挑一塊就買了吧！」真誠是必殺技，掌柜都要被她的善解人意感動到了。
陸修離沒有反對應下，於是除了剛才那兩塊小的之外，葉攸寧又從地上那一堆里挑出一個圓滾滾的石頭出來，還不忘對陸修離說這個石頭樣子好看。
掌柜心裡偷著樂，果然是新手啥也不會。挑原石是看樣子好不好看的嗎？蠢得咧，這樣的客戶多來幾個才好。
五十兩一大兩小，雙方都對這次交易非常滿意。
「妹子下次再來啊！」周圍店鋪老闆見掌柜撿到錢一樣的笑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外面這幾個外地人人傻錢多好騙。
於是乎接下來周圍每家店鋪的老闆都對他們熱情洋溢地招手，葉攸寧也不負他們所望每家都進去了。
石頭很快就堆滿了馬車，一行人也結束了在玉石一條街的掃貨行動。出了街道轉進一個巷子，葉攸寧立即把所有原石扔進了空間裡。
雖然她現在已經是擁有了一個靈脈的人了，可誰會嫌錢多呢？這是同一個道理，玉石再小也有靈氣，蚊子腿再細也是肉。
阿森非常好奇葉攸寧挑出來的石頭究竟如何，他也看了一路了，從店鋪掌柜們的表情反應上來看，夫人挑的石頭好像都不是店家看好的原石。
特別是第一家店鋪，那地上扔一堆，明顯是店家挑剩下來的貨。
被一層層挑選下來，能出玉料的可能性都不高。可他怎麼瞧著夫人就特別樂意去挑別人挑剩的，夫人說這叫什麼來著？
哦對了，叫撿漏。
阿森哪裡知道此時葉攸寧的快樂，她跳出來的石頭絕對都是最上好的玉石，而且還是靈氣比較濃的。雖然靈氣的濃郁和純度都還達不到成為靈石的程度，但作為玉石已經足夠好了。
她之所以能撿漏就是因為這些玉石里的靈氣比較充足，靈氣將玉石包裹住，通過燈光就很難去判斷裡面是不是能開出玉料。
這不就讓她剪刀便宜了嗎？
葉攸寧美滋滋的，立即帶他們趕往下一站——拍賣場。
進入拍賣場現在不需要交錢，但如果要領叫號牌的話就需要驗資。坐大廳不要錢，但二樓的包廂就要錢了，而且還不便宜。
屠川很快就把手續全部辦好，葉攸寧立即拉著陸修離穿梭在大堂的展廳里像只掉進花叢的快樂的蜜蜂。
展廳大大小小的石頭分列放好，每個石頭前都有一個數字號碼。葉攸寧火速拿著拍賣場發個客戶的紙筆寫好了自己看上的原石編號，這大廳里就沒有人能比葉攸寧的速度更快了。
看她一眼掃過去就刷刷在紙上記下編號，周圍的人看她這樣就笑出聲來。雖然笑聲充滿了諷刺意味，不過也沒人找事非要嘴賤說出來。
畢竟這大廳的每一列原石邊都有兩個打手在旁邊杵著，若是鬧事第一時間就會被扔出去。這是拍賣場的規矩，一旦亂起來很容易被人掉包原石，所以拍賣場的規矩不管對錯，只要鬧起來的全部扔出去。
葉攸寧覺得這個規矩甚好，免了不少小說中的經典裹腳布橋段，嘲笑主角土包子發生口角然後主角通過打賭比一比最後打臉對方。
爽是挺爽的，但真的沒必要。
確定了自己看中的石頭葉攸寧就帶著人上了二樓的包廂，包廂里已經給他們備好了茶水點心水果，比起嘈雜的大廳二樓的確安靜多了。
這錢花得值，聽說吃喝的還可以免費續，服務可以說是相當周到了。
阿森把面前的帘子放了下來，帘子是純白色的絲綢從裡面看出去並不影響視線，從對麵包間看過來只能看到人影模樣看不清楚。
等待的時間稍微久了點，畢竟在展廳看貨的人需要仔細地觀摩石頭才能下定論。
於是乎在客服小姐姐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中，他們續了第四回水果點心拍賣才正式開始。
「也不知道這個拍賣場背後的老闆是什麼人？這拍賣場搞得挺好的。」
屠川倒是從小道消息聽說過：「屬下倒是聽說過一些傳聞，拍賣場的東家很有可能是白家。這個白家在疆域的地位十分特別，疆域亂的時候，沒人敢惹他們，疆域被聞人家掌控的時候，皇室也不敢輕易動白家。」
葉攸寧來了點興趣，陸修離趕緊把她的注意力給拉過來：「白家人不入仕，但他們的勢力卻讓朝廷也忌憚。可白家人卻又從不與朝廷發生摩擦，算是半隱世的狀態吧！
不過人家可有自己的情報來源，知曉的事情不比朝廷少。疆域分、裂之前的朝廷曾經想邀白家入仕，可白家拒絕了，但有沒完全拒絕。只說朝廷若是有事相求，白家可以考慮適當相助。」
葉攸寧嘴角抽抽，這不是畫大餅是什麼？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能讓白家跟朝廷相安無事，但似乎又不是長久之計。
「你看如今疆域都分了幾股勢力，可白家依舊穩坐釣魚台，沒人會上杆子去惹他們。可見這白家的深淺，這拍賣場如果是白家的那就非常合理了。」
葉攸寧對白家就更加好奇了：「白家到底是有什麼底氣讓他們腰杆這麼硬？」
陸修離搖搖頭：「我們調查的也只是表面的東西，要想深入調查就很容易被白家察覺。可無論是東寧還是我們西北軍都跟白家沒有任何矛盾，實在是沒有必要惹上這麼一個棘手的勢力。」
葉攸寧完全不記得原書有寫什麼疆域白家，看來這個真實的世界還有很多像白家這樣隱藏的絕對勢力。
鐺鐺鐺……
身姿筆挺的拍賣師搖動台上的小銅鐘，是個儀表堂堂的中年帥大叔。她沒忍住笑出聲，陸修離轉頭看她：「有我好看？」
葉攸寧白了他一眼，這男人亂吃什麼飛醋？她只是在想小說里的清一色的拍賣師基本上都是風姿搖曳的御姐。一個個貌美尤物還是人間胸器大長腿，瞧瞧她這，穿著得體的中年帥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