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說這種世界算不算是完美世界？」
陸鳴雙手叉腰，眉頭舒展，似乎拿捏住了神廟。
神廟皺了皺眉，輕輕的嘆了口氣。
「可以稱得上和諧，但是不能稱之為完美。」
「哈！」
陸鳴乾笑一聲，跟褚玄鏡對視一眼。
腦海中思緒翻湧，忽然靈光一現，陸鳴說道：「第五人皇所期盼的完美世界，我構造的世界全都實現了，為何不被稱之為完美？」
「還有爭鬥。」神廟輕輕搖頭，道：「想要做到你這構建出的完美世界，必須讓外面的生靈經歷漫長紀元的痛苦才行，但我並不希望那麼做。」
「黎明前是一陣絕對的黑暗。」陸鳴抿了抿嘴，沉聲道：「想要見到光明，必須挨過這段無盡黑夜。」
「黑夜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人皇不希望再看到永夜，他希望的是一個和平穩定的世界。」
「那根本做不到。」
陸鳴完全放棄了抵抗。
以前他還能拿設想的世界去應付神廟。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他也做出了這麼多事情，根據這個推算下去，大概率能知道他構建出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也就是說，神廟看出了陸鳴為辦法弄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完美世界。
陸鳴也知道這一點，索性直接攤牌，不裝了。
繼續裝下去真的非常累。
而且還不一定有收穫。
神廟平靜的注視著陸鳴，問道：「你不是打算拖延下去嗎，為什麼會直接對我攤牌？」
這都知道了？
陸鳴心裡咯噔一聲。
他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會被神廟完全看在眼裡。
也就是說，他跟褚玄鏡纏綿悱惻的一幕，也都被神廟知道了？
要不是神廟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七情六慾，是世間最純粹的機器，陸鳴怕是要氣的跳腳罵娘。
有這麼看現場直播的？
氣憤之餘，陸鳴飛速尋找應對神廟的方法。
「那不然呢？」陸鳴攤了攤手，一臉的無辜：「我若是沒有弄出一個完美世界，你會對我做什麼？我的下場如何，你我心知肚明。我只不過是想活下去而已，一個生靈求生並沒有過錯吧？」
「沒錯。」
神廟輕點下頜，眼中依舊沒有任何情感。
陸鳴笑了笑，說道：「那我拖延時間，是不是正常行為？」
「的確。」
神廟微微頷首，道：「所以我默許了你拖延下去的小動作，這東西在我看來，完全可以理解。」
「那你這次找我想做什麼？」
「我想知道，水銀為什麼會死？」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有個疑惑。」
「什麼？」
「你跟水銀是什麼關係？」
陸鳴一直好奇神廟世界為什麼會存在水銀智者這種生靈。
怎麼說呢。
水銀智者完全就是一團水銀，無比純粹。
但是就這樣的生靈，不僅生出了智慧，還能修行，關鍵智慧出奇的高。
神廟關心水銀智者的死，說明她的確知道有水銀這麼一號生靈，而且與她有非常緊密的聯繫。
「那是我無意間製作出來的生靈。」神廟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製作水銀智者的過程。
「那天我看到汪洋里生出了一團水銀，那水銀是無比的純粹，我認為世間應該有一種純粹的生靈，只有純粹的生靈才能去締造出一個完美世界。
所以我賦予了他生命，但是並且賦予了他智慧，可是沒想到他會死。」
頓了頓，神廟再次問道：「所以水銀是怎麼死的？」
「他生了七情六慾。」陸鳴撇了撇嘴，解釋道：「你賦予的生命完全隔絕了七情六慾。本來他一直遵循天道的思維去行事，可以活很長時間，甚至比十七境的修士活的還要久，可以直追永恆。
但是他因為生靈而生出七情六慾，這種情慾對其他生靈而言是美好的，對天地來說也能讓天地變得更加生動。
唯獨水銀智者不能誕生情慾，對他來說是毒藥，情慾越是強烈，毒性越是厲害。
不過水銀智者在臨死前的最後一刻是開心的，最起碼他擁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完整情慾，有那麼一瞬間，做了一次完整的生靈。」
「看來水銀依舊有缺陷。」
神廟並沒有為水銀的死而感到悲傷。
她倒是開始思索起如何創造出一個加強版的水銀智者。
看到神廟的表情，陸鳴知道，自己說的那麼多完全是無用功。
同時他也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麼水銀智者會出現在陸鳴面前，全都是神廟安排的，為的就是讓水銀智者學到陸鳴計劃中的完美世界，然後再自己締造出一個完美世界。
「把我當工具人了？」
陸鳴心頭微沉。
他不知道截一學宮還有沒有另一個水銀智者。
但從神廟的態度看，應該沒有了。
「去吧。」
神廟擺了擺手，打開神廟大門。
「外面的生靈還足夠你嚯嚯，足夠你去實驗，希望你能在眾生滅絕之前，打造出一個我要求的完美世界。」
「……」
陸鳴舔了舔嘴唇，跟褚玄鏡對視一眼。
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神廟看起來放他們離去，其實是給他們布置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神廟標準的完美世界？
這怎麼可能做到！
就算第五人皇復活也完不成的吧？
如此一來，陸鳴拖延下去的計劃算是泡湯了，需要想辦法打造出一個行屍走肉般的世界。
「行屍走肉……喪屍？」
陸鳴眉頭微揚，看向神廟。
神廟搖了搖頭，道：「殭屍世界都是死靈，如何能稱得上是完美世界呢，完美世界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有生靈。」
「殭屍世界怎麼沒有生靈呢？」
陸鳴眨了眨眼，反問。
倖存者不就是生靈？
「要的是沒有爭鬥的世界，生靈死靈在一起，不同種族之間，避免不了摩擦。」
「換個角度。」陸鳴眼睛微微明亮，道：「給殭屍保留一些智慧……如此他們有了更悠久的壽元，還有智慧保持異族之間的穩定，同時還避免了人口增長過快，也沒有階層之類的，非常契合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