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找不到？」
陸馨兒感到無比的吃驚。
褚玄鏡可是陸鳴最親近的人，沒有之一，連褚玄鏡都不知道陸鳴去了哪裡，那陸鳴可能真的失蹤了。
「他消失這麼長時間，你一點都不慌？」
「為什麼要慌呢？」
褚玄鏡淡笑反問。
上次他跟著陸鳴去了神廟，見識到神廟的手段，也知道神廟給陸鳴的最後一次機會。
而現在，陸鳴還沒有動手，最後一次機會還沒開始，神廟不會在這個時間段動手將他們抹除。
陸鳴說過，除了神廟和金烏銀蟾三個無限接近於十八境的的存在，陸鳴就是無敵的。
除了神廟，金烏銀蟾想弄死陸鳴也絕非易事。
關鍵金烏銀蟾只負責日月更迭，其他的事情概不負責，根本沒理由對陸鳴動手。
所以陸鳴絕對不可能有生命危險。
陸鳴消失這麼長時間的原因，大概率是去找突破十八境永恆的方法了。
若非如此，褚玄鏡真想不到陸鳴消失去幹嘛了。
「我哥不在截一學宮，偌大的截一學宮沒有主心骨，怎麼傳道天下？」
陸馨兒此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都不知道該不該為陸鳴擔心了，畢竟褚玄鏡都是這個樣子，以她跟褚玄鏡相處的那十萬年算，褚玄鏡如此態度只能說明一件事，陸鳴沒事。
沒事幹嘛會消失這麼久？
況且截一學宮沒了陸鳴，就不擔心再出其他問題，導致以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天下生靈自有他們的活法，種子已經種下，等待他們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就行。」
褚玄鏡淡然一笑，抬頭看向外面的天空。
陸馨兒和南宮問雅頓時沉默了。
她們忽然發現一件事，陸鳴離去之後，自己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洛朝自從沒了階層，底層生靈的生活相當富足，就連朝中的那些官員都變得無所事事了，有的人甚至下地種田，跟底層生靈搶吃的。
南宮問雅從來不知道做皇帝也能這麼輕鬆。
陸馨兒更別提了，她本身就是太上皇，原本還能有這零碎的小事做一做，現在倒好，整日就是拉著南宮問雅下棋，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問過朝堂之事了。
這一切還真是陸鳴的功勞。
只不過陸鳴的動作沒有做完，接下來該做什麼，她們不得而知啊。
「你知道我哥在清理掉階層之後，下一步要做什麼嗎？」
「奪回神權？」
褚玄鏡也有些遲疑。
她只聽過陸鳴說起的隻言片語，沒有聽清個大概，不過大抵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
「他說過，神權不能凌駕於眾生之上，神權是服務於生靈的，要讓神權變得有價值，而不是讓神權變成價值。」
褚玄鏡一邊回憶陸鳴的話，一臉複述出來。
「大抵是這樣的，可能有差別，但是意思一模一樣。」
「哦！」
陸馨兒和南宮問雅對視一眼。
她們也聽說過這段話，只是不確定陸鳴會不會真這麼做，但目前看來，陸鳴是打算這麼做過的。
「那我們回去試試？」
陸馨兒有些意動。
說實話，這個方法一聽就知道特別利國利民。
跟之前的可能會造成文明動盪的氏族不同，這個要求實行起來似乎並不難。
南宮問雅柳眉微蹙，認真思考這個可行性。
良久，她輕輕搖頭，道：「娘親，你知道這個目標的界限是什麼嗎？」
「這還能有界限？」
陸馨兒眨了眨眼，神色茫然。
不久是讓那些修為高的人服務修為弱的人，或者讓朝廷的官員服務底層生靈。
當然了，朝廷官員原本就是這種職責，只不過沒什麼人有這種覺悟。
她們想實行這種國策，必須要有做好這方面的計劃。
南宮問雅深知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娘親，你試著想一想，我們賦予底層生靈凌駕於神之上的權力，他們會怎麼做？」
「會壓榨神？」
陸馨兒頓時醒悟。
這不就是以前的文明架構嗎？
只不過反轉過來了而已，讓一種不可能變成可能，讓曾經高高在上的神成為生靈的奴僕。
如果底層生靈知道強者對自己言聽計從，會反過來壓迫神，畢竟這是自己賦予給底層生靈的權力。
而陸鳴原本的想法是弱化權力帶來的差距，消除階層關係。
她們如果直接讓神去服飾底層生靈，大概率會再造就出一個畸形的文明，說不準那一天神就會反過來將他們扳倒。
陸馨兒可沒忘記，洛朝的帝位自己是怎麼得到的。
就是聯合其他諸侯，一點點做大。
「可是你舅父說為什麼不能給神凌駕於眾生之上的權力呢？這不是自相矛盾？」
「不算自相矛盾。」
南宮問雅沉吟道：「這個方法看起來難以實行，其實只要掌握好其中的度，就可以做到。而這個度，也是在交給我們如何去治理一個文明的方法。」
陸馨兒眨了眨眼，扭頭看向褚玄鏡。
她怎麼有些不明白呢？
褚玄鏡輕輕的抿了口茶水，微笑望著陸馨兒，輕聲道：「這裡說的神，可以是高境界的修士，也可以是朝廷大臣。」
「可是朝廷里的那些大臣已經開始服務底層生靈了。」
陸馨兒依舊不解，說道：「這樣總不能說我們給了底層生靈太多的權力吧？況且我們並沒有刻意的去引導他們這麼做，完全是他們自己想做，就做了。」
「所以，你們不需要抓緊去實現這個計劃。」褚玄鏡微微一笑，道：「種子已經種下，如今正是讓它盛開的時候，不要妨礙生靈的發展。」
「不要妨礙他們的發展。」
陸馨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南宮問雅低頭陷入沉思，兩人都沉默了很長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問雅問道：「舅母，你說神憑什麼心甘情願的服務底層生靈？」
「因為底層生靈供養他們生活。」
褚玄鏡認真想了想，道：「你會對你的衣食父母動手嗎？」
「不會。」
南宮問雅咬一口，道：「但是每個人都不一樣，我不會對底層生靈動手，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