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車的男人,四十來歲,臉上的機油密布,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只見一雙眼睛貪得無厭。
聽了面前美女的話,不由得來了精神,停下手中的活計,打量一眼鄭八斤,問道:「這小白臉是你老公吧?車不是這一輛?」
說著,指了一下鄭八斤的車子,接著就笑出聲來:「這麼幼稚的標語,你媳婦現在並不樂呵呀?看來,你果然不行,虛有其表!」
「我不是她老公。」鄭八斤被稱為小白臉,心裡很不爽,要放在平時,早就動手打他的嘴,但是,現在有求於人,也只能解釋道,「只是一個過路的人,看著她的車子壞了,好心送她來找人修車。」
「哦,是這樣嗎?」那人看著隋妮紈,想從她的表情上得到求證。
隋妮紈盡力掩飾著臉上的不自在,點點頭說道:「真不是!我沒老公!」
「行吧,看在你孤身一人,出門在外,很不方便的份上,我幫你去修。就是輪子沒氣嗎?補一下就行。」
「輪子要補,還有底盤被刮傷,有點漏油。」隋妮紈也算是個老江湖,知道面前這個修車人的德性,答應修是一回事,要自己付出什麼代價先不管,修好再說。
那人果然點點頭,提起打氣槍和膠水之類的,還提出一個千斤頂,一根油管。
鄭八斤拉開車門,那人直接將油膩不堪的工具放在車裡,人也一屁股坐了上去。
鄭八斤眉頭微微一皺,也沒有發作,而是上了車。
貨車司機並不在,不然,肯定會罵這個修理工,沒有一個好色!
隋妮紈趕緊坐到副駕駛位上,離修車工人儘量遠一點,她真不敢想像,如果這個油膩的男人,伸出鹹豬手,在自己的漂亮的裙子上留下印記,會是什麼樣的尷尬,都沒臉出門不是。
好在,那人還算規矩,並沒有動手動腳。
一直到了事發地,鄭八斤停下車,先下去,準備幫對方提東西,免得他到處亂污染。
誰知,那人下車的時候,像是無意,實則是有意為之,一隻手扶著車門,另一隻手伸到副駕的靠背上,摸了一下隋紈的後背。
隋妮紈全身一震,正要發作,修車工忙著道歉:「不好意思,大意了。」
話雖如此,但是,語氣充滿調侃,心裡還想,這女人果然守身如玉,不然,也不會這麼敏感。
他相信了鄭八斤的話,真不是她老公,這女人還單身。
看到玉米地里的大奔,又覺得不可能,一個單身的女人,哪裡來的實力,玩得起幾十萬的車。
鄭八斤看著自己的新車,被弄得污泥一片,心痛得要死。又看到隋妮紈後背上的手掌印,就如被得道高僧大力金剛掌所傷一樣,觸目驚心,對面前的男子也就增添了更多的反感。心想,等你把車修好,老子再收拾你!
車子果然是油管漏油,發動機沒有大的問題。
問題是,修車工帶來的管子型號不合,說沒有這種管子,要修只能到城裡去買來。
鄭八斤有些無語,但是,很快就想到辦法,讓他先把輪子補起。
那人本想讓鄭八斤去城裡買管子,看著計劃落空,就有些不樂意。
鄭八斤將他的千斤頂把車升起來,又用氣槍打好備胎的氣,然後換上。
修車人不知他要做什麼,心說,正漏著油,就不信你還敢開。
但是,這個世上,就沒有什麼是鄭八斤不敢幹的,換上胎之後,親自坐上去,一腳油門,就把車子倒上了路。
不但是修車工,就連女司機都看得心驚肉跳,自己都不敢這樣玩。
「謝謝你了師傅,你看,借你的工具要多少錢?」鄭八斤看著驚魂未定的修車工,笑著說道。
「一百塊,不,這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修車人原本想要泡一下美女司機,這會兒見沒辦法,就想坐地起價。
「那你說什麼可以解決?」鄭八斤自然知道男人那種小心思,也沒有發作,而是笑著說。
「算了,就給兩百塊得了。」修車工自然不是蠢人,知道這個時候,提出不合理要求是多麼可笑,不合時宜。也就勉為其難,心想有兩百塊也可以去找個好看一點的。
「兩百塊?」隋妮紈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賣水之人都不敢這麼明目張胆不是,好歹一塊一塊來。
「兩百算是少的了,還是看在美女的份上,要不然,三百我都不來。」修車工壞壞地看著隋妮紈。
「兩百就兩百。」鄭八斤接過話來,爽快得叫人擔心。
隋妮紈還想要力爭,倒不是缺錢,而是覺得被人坑了不服氣。見鄭八斤一口答應下來,頗為意外地說道:「這怎麼可能,兩百塊恐怕連他的工具都可以買下了。」
修車人得意地看著她,心想,這女人笑起來好看,生氣一樣有魅力。
鄭八斤並沒有改口,而是從容地說道:「沒錯,大家都沒有聽錯,我說的就是兩百塊,而且我出。但是,老兄,你看你把我的車弄得如此髒,如何解決?」
「你的車,那不是你主動拉我的嗎?」修車人有些無語。
「拉你是沒錯,但是,可從來沒有說過你可以隨便弄,可以把它弄髒,這可是新車,而且,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輛,價值連城。」鄭八斤看著他,似笑非笑,坑起人來也絕不手軟。
「行行行,你給我一百五得了,就當五十是給你洗車用的。」修車工發現遇上了對手,不得不妥協。
「你想多了老兄,這不是五十塊能解決的,弄髒的東西,洗一下就完事啦?」鄭八斤反問對方,做出一副你懂的樣子,提醒對方,男人嘛,對於有些東西,弄髒了再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洗白。
作為同道中人,修車工自然明白鄭八斤的意思,心裡不免來氣,沉聲說道:「那你說說,要怎麼辦?」
「很簡單,都是男人,也不要求你換輛新車給我,只要你把汽車墊子換了就行。」鄭八斤一副為難的樣子。
修車人直接蒙圈,有這麼黑的人嗎?那車裡的坐墊,是真皮的,少說也要千把塊錢,自己坑他兩百,還不夠賠。
「行了,算我倒霉,不要你的錢,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鄭八斤說道,「我這個人就是如此,別人敬我一尺,我會敬別人一丈,反之也是如此。」
隋妮紈看著就如鬥敗的公雞一樣的修理工,再看鄭八斤,心說,這小子不簡單。
「走吧,還愣著幹什麼?」鄭八斤示意她上車,自己也坐進了自己的跑得快,如果再不走,就等著車裡的油漏光,開不到正規的修理廠。
「那你得拉我回去呀!」修車工急了起來。
「不用客氣,自己想辦法,我來的時候,可沒有答應要送你回去。」鄭八斤說著,直接關上車門,帶著奔馳離開,留下一臉欲哭無淚的修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