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賭局。
因為交易雙方即盼著對方會履行約定,又深知自己如果輸了,則絕對不會讓對方得償所願。
賭局相對於目前窮途末路的蒙納德一邊,普萊斯所代表的殺手公會一方在這場對賭中肯定是吃虧的。
但普萊斯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徹底掌控無法會,蒙納德手中的東西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所以,他明知道蒙納德可能在拖延時間,也願意去賭那一絲的可能。
更何況,雖然格雷沙姆準備接應的那批蒙納德的人手並沒有被他們抓住,相信如今仍然在無法之地周圍伺機而動,但普萊斯這一方的外援,也快要抵達了。
到時候,自己一方的人數將占據絕對優勢,輕而易舉的就能解決掉他們。
「具體怎麼賭?」蒙納德問道。
「老規矩吧。」普萊斯笑道。
「可以。」
無法之地這個地下黑拳擂台,為了提高檔次、吸引賭客,經常會通過金錢、脅迫等方式,讓正式級以上的騎士下場比斗。
偶爾抓住來無法之地鬧事的一些強大騎士,更會讓那場拳賽火爆異常。
但高等級的騎士,並不是那麼容易遇到的。
無法會基本上很難同時湊齊兩個實力相當的對手,經常是手中有一個五級、六級的騎士,卻沒有合適的人跟他對戰。
畢竟這不是表演賽,無法會裡的騎士們是不能下場的,以免被人說操控賭局。
所以有人就想出了一個辦法,來平衡對戰雙方的實力。
比如說現在有一個五級騎士被選中,他們會先耗盡他的血氣,將其打成重傷,騎士體內的細胞會不可控的自主消耗能量來修復傷勢。
這樣一來,騎士本身就沒辦法再從細胞中壓榨出血氣用來戰鬥,因為細胞的能量都用來修復傷勢了。
這也是大陸上普遍使用的關押騎士的方法,打成重傷、不給食物,沒有外界的營養補充,也就沒有血氣。
而沒有血氣的騎士,破壞力要小了太多,僅憑常年鍛鍊出來的肉體力量,實力要下降三個等級。
也就是說,原本身為七級騎士的格雷沙姆老爺子,目前也就四級騎士的水平,還是一個身負重傷的四級騎士。
而他的對手,按照老規矩也將是一位四級的戰力。
被強行壓制實力的高等級騎士擁有更強的戰鬥意識和經驗,但身負重傷。
而他的對手則是硬實力相當、狀態完好,但戰鬥經驗不如對方。
以往這類的比斗,勝利的歸屬都很難提前確定,充滿了隨機性。
「你對格雷沙姆就那麼有信心?」普萊斯把玩著酒杯,道:「他可已經七十多歲了。」
蒙納德面帶自信的笑容,道:「我相信格雷沙姆爺爺,我父親說三十年前他可是傭兵團里的戰神。」
「呵呵,過去的輝煌永遠掩蓋不了他如今的虛弱,你知道我們對付他的時候有多輕鬆嗎?
這個老傢伙現在根本不像是一名高級騎士應有的樣子,幾下就被我們解決了。
你把他留在無法之地當內應,實在是太低估我們。」
蒙納德清楚自己是大意了,他當初躲出去做準備的時候,本想讓格雷沙姆也走的。
但老爺子認為自己在無法會這麼多年,威望很高、人緣也不錯,普萊斯在解決掉他這個心腹大患之前,是不會貿然對會內元老動手的,所以老爺子選擇留下,伺機幫助他裡應外合、探聽消息。
蒙納德當時覺得這麼做有些冒險,雖然格雷沙姆從未表現過支持自己的態度,但他和自己父親的關係很好,這是眾所周知的。
但格雷沙姆執意選擇留下,又確實能幫到忙,蒙納德也就點頭答應了。
可沒想到,普萊斯的出手這麼果斷,在無法會人心浮動的時期,毅然對聲望最高的元老出手,也不怕就此引發動盪,離心離德。
普萊斯還真不怕,他已經和那幾個巫師組織談好了,就算最後拿不到無法會內部忠於博柏父子的人員名單,他也可以將可疑的目標全部踢出去,由那幾個巫師組織補充人手進來,展開更深度的合作。
巫師的能力以及迷夢水的利潤,作為殺手的普萊斯還是很感興趣的。
兩人說話間,擂台上也已經準備就緒。
由粗大鐵鏈綁在擂台邊緣鐵架上的格雷沙姆被放了下來,此時他的身體狀態非常不好,腳步虛浮,一股股血流順著他的腿部不斷流淌到地上。
但他的眼神,卻依舊非常銳利,緊緊盯著翻越柵欄跳上舞台的一名四級刺客。
「我記得你叫拉昂?我是不是教過你格鬥術?」格雷沙姆問道。
他是無法會裡的教官,負責所有戰鬥人員的培訓,殺手公會那邊的人有時候也會過來接受一些訓練,畢竟一位七級騎士的徒手格鬥技巧,非常值得學習。
那名刺客輕點下巴,譏諷道:
「是的,不過您還記得當時您把我打得滿地找牙的樣子嘛?」
「這怎麼記得住,我揍過的狗雜種實在太多了。」格雷沙姆無奈道。
拉昂冷笑一聲:「我倒是記住了,記住了當時你給我的屈辱和疼痛。
現在,我想我可以將它們都還給你!」
格雷沙姆年歲隨大,但說話依然輕佻風趣,他甚至還笑了笑,道:
「隨便吧,不過你不想講講當時我是怎麼對你的?
或許我還能回憶起一些,這樣也能理解下你的心情。」
拉昂見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明白對方是在虛張聲勢,但他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訴說一下當年受到的侮辱。
「我……」
「拉昂,已經過去兩分鐘了,別再讓他拖延時間,你個蠢貨!」普萊斯冷聲命令道。
「首領,就這個老傢伙,我很快就能解決。」拉昂的語氣充滿自信。
「我讓你別在說廢話!」
感受到首領身上的殺意,拉昂頓時打了個寒戰,立馬出手了。
拳賽不允許使用武器,但對於他們這種超凡者來說,影響並不是很大。
像大腦、脖子、心臟、肝臟、下陰等位置,只要拳頭的力道足夠,也可以一擊致命。
拉昂是一名四級刺客,他的血氣是純黑色的,可以遮擋敵人視野,模糊自己的身形。
所以雖然現在手中沒有匕首,但他還是按照刺客的方式,將血氣化成霧狀散發到周圍,依靠黑色緊身衣以及之前就刻意調暗的擂檯燈光,讓自己高速移動的身形在格雷沙姆眼中模糊不定,開始發動試探性攻擊。
反觀格雷沙姆,他的右腿在之前殺手公會的伏擊中受了很嚴重的傷,大大限制了他的行動和躲閃能力。
面對拉昂的尋找破綻的試探性進攻,只能護住要害部位,憑藉經驗來做一些虛招,讓對方投鼠忌器。
拳腳相接的啪啪聲不停響起,勒斯在台下看的倒是不太明白,他雖然有些格鬥底子,但終歸不是騎士。
把招式拆開來慢放,他能明白這兩人的意圖,但像這種連續的快打,就分不清誰處於優勢了。
於是,他乾脆開口問向了身邊的基隆。
「現在局勢怎麼樣?」
基隆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嗎?
再說,他又不是那些講解員。
而這時,蒙納德也開口道:「基隆大哥,給我倆講講吧。」
見蒙納德這麼說,基隆便解釋道:
「老爺子沒有血氣加持,他的動態視力和反應速度都比不過拉昂,但他的戰鬥經驗很豐富,拉昂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這樣下去,只要拉昂心急露出破綻,就可以順勢反殺。」
「我可並不這麼認為。」普萊斯出言道:「別以為拉昂性格急躁,作為一名合格的刺客,他在戰鬥中從不會大意。」
話音剛落,場上局勢就發生了變化。
拉昂見找不到一擊必殺的機會,轉而針對敵人的弱點下手,他專門攻擊格雷沙姆的那些傷口,不僅讓傷口再次出血,還引起了劇烈的疼痛。
老爺子被打的連連後退,嘴裡不時發出悶哼聲,嘴角也溢出了鮮血,顯然內臟的傷勢又壓制不住了。
強韌了半天,老爺子還是沒忍住吐了口血,拉昂抓住機破綻,一把攥住了格雷沙姆的手腕,瞬間使出關節技。
只聽『嘎巴』一聲脆響,老爺子的手臂被掰折了。
而就在拉昂廢掉這隻手臂,眼神中露出勝券在握的驚喜時,卻沒有發現,他現在的位置和身形同樣露出了極大的破綻。
蒼老而有力的大手,從一個有些詭異的角度伸到拉昂的後頸處,輕輕扭動了一下。
『噗通!』
拉昂和格雷沙姆同時倒在了擂台上,拉昂低估了對手的技巧和經驗,也沒想到對手竟然敢用自己的胳膊作為誘餌,只求殺死他。
這其實是不合算的,因為按照規矩,賭局並不會因為他的死亡而終止,二十分鐘為限,這是車輪戰。
片刻後,老爺子坐起了上半身,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然後朝著蒙納德的方向,大笑起來。
蒙納德笑著伸出大拇指,對他點了點頭。
然後又看向不遠處臉色有些難看的普萊斯,道:「你要輸了!」
普萊斯冷哼一聲,道:「現在才過了不到十分鐘,別浪費時間了,休比,你上!」
「是,首領!」坐在普蘭斯身後的一名陰戾男子徑直走向擂台,不準備給格雷沙姆一絲緩氣的機會。
基隆看著那名即將上台的男子,突然道:「等等!」
「等什麼?」普萊斯皺眉問道。
「休比在半年前就準備晉升五級刺客,他現在應該早就成功了,你們這是犯規!」
基隆冷冰冰盯著擂台邊駐立的休比,幸虧他認識這個人,知道他的情況。
普萊斯卻搖頭道:「休比並沒有晉升五級刺客,他一直卡在四級,可能身體天賦已經到達極限了,你的猜測根本就是錯的。」
「那讓我檢查一下他體內的血氣強度。」
「開什麼玩笑。」普萊斯拒絕道:「你要是動了什麼手腳,該怎麼辦?」
「那也不能看著你們作弊。」蒙納德站起身,與普萊斯對視著。
「你們是想拖延時間吧?」
「計時可以停止,我們要檢查他的實力。」蒙納德堅持道。
「不可能,蒙納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等你的後手對吧?」
普蘭斯冷笑道:「要麼讓他上台,要麼,我也只好忍痛放棄情報渠道了。」
他在鬥獸場外圍的手下們,也聞言舉起了武器,向中心靠攏。
這時,剛剛忍痛接好脫臼手肘的格雷沙姆開口了。
「蒙納德,放心吧,這種小崽子我不知道殺過多少。」
「老爺子!」
「放心吧!」
話說到這裡,站在擂台邊的休比直接翻了上去,在普萊斯的暗喜中,和格雷沙姆相對而立。
「抱歉,我又忘了之前是不是也揍過你。」
而休比卻一字未說,直接沖向了他。
『砰!』的一聲,格雷沙姆立刻被打退了兩步,用來格擋的手臂也頓時發青。
「好大的勁兒!」老爺子齜牙咧嘴的說道,隨即表情變得很是嚴肅。
對面這個休比,根本就是個五級,四級的騎士和刺客不可能一下就擊退他,再怎麼說他的身體也是經過高等級血氣常年滋養的,底子就比尋常的四級強不少。
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對方再次沖了過來,而且沒有玩花俏的血氣濃霧,就是要跟他正面硬拼。
這可比剛才那個拉昂要難對付的多,對方以力壓人,會抹平格雷沙姆的經驗優勢,同時,他失血過多以及內臟受傷的後遺症也愈發顯現出來。
而老爺子見此,竟然怒吼一聲,揮拳就沖了過去。
他完全放棄了防禦,也不再顧及身上的傷口會不會崩裂,他就像是完全摒棄了疼痛,不在乎任何後果的亡命徒一樣,和休比開始了對拼!
一股有死無生的氣勢從他身上升起,並很快被眾人感知到。
距離賭局結束還有八分鐘的時候,他左小臂骨折,但也換了休比右手手腕脫臼。
四分鐘時,他的一隻眼睛被打腫了,視線缺失了一大塊。
還有兩分鐘的時候,格雷沙姆終于堅持不住了,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陷入瀕死。
「很好!」普萊斯站起身,非常高興的鼓掌。
「蒙納德,你輸了。」
蒙納德深深的吸了口氣,仔細整理了一下西服上的褶皺,然後拿著桌上的懷表,正大光明站到了基隆和勒斯身後。
「真是沒有一點誠信。」普萊斯失望的嘆了口氣。
但他沒有著急動手,而是對擂台上的手下說道:
「休比,把那個老傢伙的頭割下來,我怕一會兒蒙納德先生看不到了。」
休比點了點頭,接過台下同伴扔來的匕首。
然後,休比將目光看向了蒙納德。
蒙納德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還是沒趕上,休比,動手吧。」
話音剛落,休比手中的匕首瞬間射出,目標赫然是普萊斯。
後者完全沒有意識到休比會對他出手,但七級刺客對危險的感知以及反應速度,讓他及時躲開了攻擊。
同時,原本正在圍過來的那些殺手公會成員,有三分之一的人突然拔刀砍向了周圍的同伴。
普萊斯躲開偷襲後看著這一幕,眼神中充斥著驚訝。
「怎麼會?!該死,我早該知道的,休比是五級刺客,怎麼可能拼了那麼久還殺不了那個重傷的老傢伙。」
蒙納德躲在基隆身後,嘿嘿笑道:
「你以為我父親留給我的暗子都在無法會這邊,那你有沒有想過,殺手公會加入這裡已經十五年,你們的人是否還那麼純粹?!」
就在這時,驚變再次發生。
劇烈的爆炸聲從他們上方傳來,引得地面一陣晃動,碎石不斷落下,正在廝殺的雙方連腳跟都站不穩。
鬥獸場中的眾人因此停手,分成兩個陣營。
有意思的是,殺手公會這邊因為部分成員的突然反叛,很多殺手刺客都死了,剩下的人,竟然基本都是特里掌控的無法會監察隊。
而蒙納德這個無法會會長身邊,監察隊的人一個沒有,反而都是拿著匕首的刺客們。
「這又是怎麼回事?」普萊斯咬牙切齒的問道。
不過沒等蒙納德回答,一道黑霧便從鬥獸場的入口竄了進來,在普萊斯身邊消散,露出裡面的人影。
這是殺手公會的另外一名七級刺客,之前一直在上面提防著蒙納德可能的後手。
只見他對普萊斯沉聲說道:「一層黑市被炸踏了!我們安排在一層的主力幾乎全被砸死!」
「炸踏了?!怎麼可能!?」普萊斯大聲問道。
「有一百多人不知道從哪摸了進來,不管不顧,瘋狂往岩壁上扔炸藥,吊燈上事先也藏了黑火藥包,同時被引爆。
我的人反應不及,沒有攔住,幾乎都給他們陪葬。
還有,爆炸的餘波,弄塌很多礦道,那些地下巫師……進不來了。」
「怎麼可能會這樣?!」
普萊斯不敢置信,他們加入無法會十多年來,這座廢棄礦山裡有多少通道、通向哪裡,他一清二楚,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人偷偷溜了進來?
「博柏那個王八蛋到底修了幾條地道!?」他怒聲問向蒙納德。
此時的蒙納德一臉計劃成功的笑意,攤手道:
「地道就那麼一條,在礦山里挖這種東西實在太費力了,到處都是礦物岩石。」
「那你的人怎麼進來的!」
蒙納德嘖嘖兩聲:「不想告訴你。」
「你還真是夠狠,黑市里那些攤販、客人都死了,以該怎麼收尾?」
能花昂貴門票和手續費來無法之地的客人和攤販,身後都有點能耐。
雖說比起無法會來說基本都是些小蝦米,但他們聯合起來的力量,可就不是那麼好擺平的。
蒙納德為了抵消殺手公會的人數優勢,用這麼多人陪葬,普萊斯無法想像他該怎麼處理後續問題。
「收尾?大不了無法會解散就好了,總比被你們偷走了要強!」蒙納德表情毫不在意。
普萊斯深吸口氣,平復了心中的情緒,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以為,把我們的手下都解決掉,就能讓我灰溜溜的滾蛋?」
人手只是掌控無法會的基礎,對於他們這種地下組織來說,高端戰力才是最重要的,他們現在仍然是三名七級強者,而對方那個格雷沙姆卻
「當然不,但至少我們的勝算增加了。
而且……艾登先生,好像受傷了呢,可惜沒有被砸死。」
普萊斯斜了眼身旁同為七級刺客的艾登,他也早就感覺到這位同夥的氣息有些紊亂。
後者感受到他的目光,隨即陰沉的輕微點了下頭。
那幫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引爆炸藥之前,他並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也就沒來得及逃跑,爆炸發生後,雖然憑藉自身的實力第一時間跑出了一層黑市,但途中還是被一塊落石擦到邊,小腿被擦到了邊。
面對那種從上方掉落的巨石,血氣是做不到完全防禦住的,現在他的小腿輕微骨裂,速度要衰弱一半。
「就算這樣,你以為就憑你找來的那個外援一看就不像騎士的外援,還有才成為七級沒多久的基隆,對付我們三個人?」普萊斯不屑道。
他仍然覺得目前的局勢還不錯,就算殺手公會損失慘重,但只要能掌控無法會的各種渠道,很快就能恢復過來,到時候由聖光巫師會等幾個巫師組織填充中層人手、搭起骨架,再憑藉他們對無法會運營模式的熟悉,很快就會恢復元氣。
而這時,蒙納德伸手替身旁的勒斯摘下了一直帶著的面罩。
「介紹下這位先生,勒斯·華格納,在第七處任職。」
聽到這個名字,普萊斯並沒有什麼反應,他是個殺手,不是巫師、也不是搞情報的,不關注這方面的事情。
但後面的『第七處』三個字,他還是了解的。
聖光巫師會那幫手段迥異於騎士的巫師,之所以像老鼠一樣在暗中活動,就是因為布蘭提斯的第七處很強勢,而且之前已經有一個和聖光巫師會不相上下的巫師組織被他們連根拔起。
既然第七處的人出現在這裡,普萊斯已然明白,那群巫師是指望不上了。
他們掌控無法會的想法,也可以說徹底失敗。
畢竟就憑几個七級騎士,根本沒辦法在各方勢力聞腥而來前完成無法會的重組。
「所以說,你帶著你的這些殘兵們,現在就滾出這裡好嗎?」蒙納德用勝利者的口吻,對普萊斯說道。
「你以為你贏了?」
「這很容易看出來不是嗎?」
「呵呵,我們並沒有輸。」
普萊斯抖了下手腕,一把泛著銀光的匕首從袖口滑到他手中。
「交出無法會在城裡的情報渠道,我可以饒你一命。」
殺手公會目前剩下的刺客不足十人,但布蘭提斯這塊市場他們不想放棄,只有拿到情報渠道,他們才能恢復殺手業務,重新再來。
「唉……怎麼就不死心呢。」蒙納德再次往後退了兩步,尋找著最安全的位置。
普萊斯則只說了一個字,殺!
話音落下,雙方的人瞬間對衝到了一起。
而普萊斯、特里、艾登,三名七級強者則很有默契的徑直衝向了蒙納德所在的位置。
說到底,對付一個身為普通人的首領,實在太簡單了。
面對飛快衝來的三人,基德迅速迎了上去,拖住了其中最矮,但也是最強的普萊斯。
可另外兩人就沒辦法了,都是兩隻手、兩隻腳,他怎麼做到一人拖住兩人。
特里和艾登也是沒管基德,稍微繞了個圈以免被波及,然後繼續沖向蒙納德。
此時的蒙納德正處於最開始帶來的那八名騎士保護中,對身旁的勒斯說道:
「你需要擋住那個艾登,畢竟他最擅長在重重護衛中刺殺目標。」
「那你怎麼辦?」勒斯問道。
「我身邊這八個人里,有三名六級騎士,再加上其他幾個人,應該能頂住一會兒,就看你和基隆的了,儘快打開局面,弄死一個。」
「你還真看得起我。」勒斯匆忙說了一句,然後立即閃身出圈,抬手就是兩道電光術。
閃耀著電弧和高頻尖鳴的光柱直奔艾登和特里而去,速度之快讓他們都沒來得及躲開。
看著身上蒸發凹陷了一大塊的血氣護甲,兩人這才確定蒙納德帶來的這名官方人士是個實力強悍的巫師。
這一擊,也逼得兩人不得不停下腳步,考慮接下來的策略。
「別以為官方的人,我們殺手公會就真的不敢殺,我勸你還是不要蹚渾水。」艾登橫舉匕首於胸前,看似囂張,實則忌憚的說道。
對方釋放的電光術威力很強,遠比他之前在聖光巫師會那邊了解到的要強得多,怪不得那些地下巫師要躲著第七處。
勒斯聽到艾登的話笑了笑,然後說道:
「其實我要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搞事,我也很有機會一口氣抓住所有的地下巫師。
嗯……他們現在應該成功了。」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那為什麼還不走?」特里問道。
勒斯聳聳肩,道:「就是想找七級的對手試試,看我能不能打得過。」
「狂妄!」特里和艾登怒道。
聽他的話,自己兩人辛辛苦苦練了這麼多年,還不如一個年輕人?
「特里,你去抓蒙納德,這個狂妄的巫師我來對付。」艾登冷笑一聲,左手也甩出一把匕首。
剛才那個法術忌憚歸忌憚,但只要有所注意,能不能打中還要另說,他們只是想著能否避免一戰而已。
「蒙納德身邊那些騎士有點實力,我去解決的話要不少時間。」特里皺眉道。
艾登解釋道:「我的腿受傷了,速度下降的厲害,沒辦法在他們中間穿插,只有你去硬殺了。」
「那好吧,你儘快解決。」
特里甩了下長刀,繼續繞過勒斯,沖向蒙納德。
而艾登則看著勒斯不屑的笑了兩聲,道:
「今天就讓你看看,無論什麼法術,在高級騎士面前都沒有用。」
話音剛落,艾登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幾個閃身便出現在了勒斯身前不遠的位置。
深紫色的魔法盾剛剛升起,艾登手中的匕首就已經刺在了上面。
緊著著便是仿佛氣泡被戳破的聲音響起,勒斯剛剛釋放的魔法盾一下就被戳破。
『什麼巫師,簡直就像是站在原地任人砍殺的木樁。』
然而艾登還沒來得及揮舞匕首抹向脖頸,一道環狀火焰瞬間從勒斯身上擴散開來。
巨大的衝擊力立刻將艾登不停後退卸力,直到退出了十餘米,火焰和衝擊波才徹底消散。
勒斯吐出一口氣,暗道魔法盾果然擋不住七級騎士。
他剛才所釋放的魔法盾是疊加在一起的兩個,這都沒能當初對方的刺擊,七級騎士的攻擊力著實強大。
幸虧,他也早就料到了這點,提前準備好了一個二級法術:抗拒火環。
這是奈瑟爾魔法師專門用於擊退近身敵人,拉開距離的防禦型法術,沒什麼攻擊力,但那瞬間爆發的衝擊波,倒是力量十足,再加上艾登心有忌憚,沒敢全力硬擋而是順勢後退,才化解了這次危機。
『讓騎士近身等於找死,這條規則一定要寫進魔法部規章里,連我都子啊清楚魔法盾擋不住對方攻擊的情況下抱著謎一般的自信,想要硬扛,那些不了解情況的新晉低級魔法師肯定更莽。』勒斯在心中想道。
同時,他手上也沒閒著。
兩個高大的泥土傀儡飛快成形,一個護衛在勒斯身後,另一個則揮拳沖向了艾登。
面對這種奇怪的法術,艾登明智的沒有選擇硬抗,而是準備繞過泥土傀儡,直接攻擊勒斯本人。
想法是好的,但勒斯在來之前已經在腦海中做過戰鬥預演,很清楚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和對方保持距離。
於是,艾登只看見十多米外的勒斯跺了跺腳,然後便以他為中心,周圍方圓幾十米的地面快速被光滑的堅冰所包裹。
冰鏡術,二級控制類法術。
艾登身為老刺客,一看這場面,心裡頓時就罵娘了。
對方凝結出的冰面只看反光就明白,肯定是非常光滑。
如果在全盛時期,艾登憑藉身體極高的協調能力,或許還能不受太大影響的在上面活動。
但此刻,他腿部傷勢所傳來的疼痛和痙攣,讓他根本無法做到在如此光滑的冰面上自如行動。
失去了高速優勢,艾登頓時就感覺有些不妙了。
反觀勒斯此時的嘴角卻掛著笑意,身邊十數個冰梭逐漸成型。
「雖然不太擅長冰系法術,但蒙納德之前說礦山下方有地下河,礦洞裡總是很潮濕,倒是方便冰系法術凝結水汽了。
艾登先生,要和我的泥土傀儡跳支冰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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