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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68章

2024-08-25 08:09:33 作者: 語笑闌珊
  68、第68章

  窗外呼嘯狂風漫捲雪,越發顯得室內微暖靜謐。祝燕隱其實沒喝太多,沒怎麼醉,但就是這種將醉未醉的狀態,才最適合心無旁騖地調戲心上人,否則爛成一灘軟泥,還有什麼意思。

  厲隨身上依舊帶著外頭的寒意,和沐浴後的清爽淡香——那是祝二公子親自替他挑選的花油。江勝臨剛開始看到的時候隨口感慨,怎麼連瓶子都是煙粉色的,好娘啊,然後就被厲宮主給揍了一頓,血淚史不提也罷。

  祝燕隱並沒想好要做什麼,畢竟大戰在即,不好太沉迷美色,於是只低頭親他,和話本里一上來就被翻紅浪的魔頭妖姬不一樣,一點都不急不可待,是很斯文的那種親,還有些困。

  厲隨用手指戳他的臉頰:「要睡著了?」

  祝燕隱強行:「沒有沒有。」

  厲隨將左臂墊在腦後,另一手扶著他的腰,免得人掉下去。祝燕隱在他的額頭上蹭了蹭,又在鼻尖上蹭了蹭,最後蹭到脖頸,覺得很上頭,但不是不可描述的上頭,是酒意上頭,比較暈,於是對著他的耳朵打了個呵欠,昏昏沉沉就想睡了。

  潮濕的熱氣落在耳畔,厲隨眼底明顯被燙得一晃,偏偏祝燕隱還在不停地嘟囔,也不知是醉話還是情話,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下一刻,還沒來得及睡著的貴公子就被丟在了床上。

  「唉?」

  「等會兒?」

  「我還沒有——」

  祝燕隱倉惶拉住自己的衣帶,但是沒什麼用,因為他連只老母雞都縛不住,更何況是被燎出火的厲宮主。

  上回沒有來得及進行完的「論習武之人手上的繭能有多粗糙」,這回差不多可以體驗收尾了,祝燕隱趴在一片凌亂的床被中「啊啊啊」地抗議著,試圖控訴這種以武力壓人的行為,但很快就被漂浮激盪的全新體驗沖昏了頭,趴在枕頭裡想,唔,飄飄欲仙。

  厲隨拿過床頭的絲帕,在自己手上擦了擦。

  祝燕隱覺得生命真是好快樂。

  厲隨靠在床頭:「手給我。」

  祝燕隱象徵性地矜持了一下:「不要。」

  厲隨道:「有來有往。」

  祝燕隱:好的好的,你說得對。

  於是生命的快樂就又多延續了一會兒,床帳里春情漫|漫,兩人額頭親昵地頂在一起,距離近得眼中只有彼此。呼吸糾纏,手也糾纏,祝燕隱一邊心醉神迷,一邊又還稍微有一點點理智,覺得自己並不想在這破客棧里太過放縱,於是一把握住厲隨的手:「好了!」

  厲隨咬著他的唇瓣笑:「這種事情還能中途喊停?」

  也沒有中途啊,這不是收拾收拾就能睡了嗎。祝燕隱勾著他的脖子,像一隻猴子一樣掛著……猴子好像沒什麼美感,反正他就是手腳並用地纏著厲隨,免得接下來的事情如黃河泛濫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厲隨拍他的背,提醒:「你這個姿勢,好像更方便我。」

  祝燕隱手腳並用地鑽進被子裡,怒曰:「說什麼呢,斯文一點!」

  厲隨又開始笑,他本來就不肯好好穿衣服,又剛剛做過一番不可與外人道的快樂之舉,整個人看起來更像不務正業的大反派了,荒|淫無度的,祝燕隱索性將臉也一起捂住,只留了個讀書人頗有風骨的後腦勺給他。


  半晌之後,厲隨俯身親親他的頭髮,將人整個摟進自己懷中,一併睡了。

  祝燕隱借著酒勁,做了整整一夜的夢,夢到雪原之戰後自己要回祝府,本來絞盡腦汁地搞了個盛大的歡迎盛會,要將厲隨介紹給父母兄長,結果漫天粉紅色的花瓣雖然飛得很到位,但就是死活找不到厲隨人了。祝二公子急得到處亂跑,最後在柳城外的河邊發現了他,大魔頭正蹲在一塊石頭上,和大嬸們一起說說笑笑洗著衣裳,棒槌掄得很熟練,說不小心在衣襟上灑了酒,不好見長輩,所以抓緊時間來洗一洗。

  祝燕隱看著他濕漉漉的的外袍,很胸悶,大聲質問:「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正是黃梅天,衣裳洗了很難干?」

  厲隨答,不知道,我是北方人。

  於是祝二公子就被活活氣醒了,心臟狂跳。

  厲隨比他醒得更早一點,正靠在旁邊想事情,他伸手摸著枕邊人細軟絲滑的黑髮:「還早,再睡會兒。」

  祝燕隱看著他,問:「你知道江南的黃梅天嗎?」

  厲隨不解:「知道,怎麼了?」

  祝燕隱:「沒什麼,沒事了。」

  噩夢可真可怕啊。

  ……

  徐雲中與宋玉被官府一路護送,去了東北軍的駐地,三人約好待來年春暖花開時,再去江南相聚。江勝臨還給宋玉開了張藥方,叮囑他這一路先吃著,待抵達駐地後,再請那裡的軍醫張長薄重新看診,看是否需要調整劑量,可謂細心周到。

  宋才子對江湖人的觀感一下就提升了,甚至還想再跟著武林盟走一陣,好繪製一卷千人踏雪圖,細細記錄這正道伐魔的壯舉,結果被徐雲中一腳踢進馬車,在飄飄大雪中帶走了。

  祝燕隱看得直樂。

  蘭西山沒好氣:「就知道笑。」

  祝燕隱面不改色:「看到舅舅,心中歡喜,當然要笑。」

  蘭西山抬手作勢要打他。

  祝燕隱在雪原中跑得飛快,一溜煙地奔向萬仞宮。

  這種有靠山的快樂,朝廷里的中年人根本就無法想像。

  往後的幾天,老天爺都沒有再下雪,武林盟趕路的速度也就更快幾分。沿途百姓已經隱約聽說了正道要討伐焚火殿的事,大家茶餘飯後全在議論,雖說這不像打仗,不會生靈塗炭無家可歸,但萬一魔教弟子被打得到處亂竄往普通人家裡躲,也有點嚇人啊!

  於是大家就都很害怕,連飯都吃得不香了。

  這天下午,村民李三狗正背著大筐,準備去村頭的地窖里挖一點地瓜,行至途中一抬頭,忽然就看見對面站著一個陌生的高大男人。

  身穿巨大的黑袍,披風正與長發一起被風吹得漫天亂舞,腰裡掛著好長一把大寶劍,神情冷漠,和民間故事裡的殺人狂一模一樣。

  於是李三狗當場就白眼一翻,暈了。

  祝燕隱捧著從村民處買來的兩個烤地瓜,高高興興地跑過來:「剛好有熱的,你快——咦,這個人是誰啊,怎麼躺在你面前?」

  一直站在樹下乖乖等祝二公子去覓食的厲宮主面無表情地說:「我不知道,他走著走著就暈了,可能有什麼疾病吧。」

  祝燕隱:「……」

  最後還是祝府的大夫救醒了李三狗,又給了他一些壓驚費。


  祝燕隱看著厲隨,托著腮幫子嘆氣。

  唉,沒有辦法,你長得真的好像壞人哦,以後還是少出門。

  厲隨:「?」

  祝燕隱道:「東北的百姓已經夠害怕了,再讓他們看到你,魔教的傳聞會愈演愈烈的。」

  於是厲宮主就這麼被藏了起來。

  古有金屋藏嬌,今有馬車藏宮主。江勝臨聽聞之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了很久,並且在再度被厲隨虐待之前及時轉移話題:「這都快到雪城了,藍煙姑娘怎麼還沒回來?天蛛堂那頭也沒有動靜。」

  「我當初吩咐過藍煙,若潘錦華一路上又出了么蛾子,就讓她與潘仕候好好待在白頭城,照顧他的寶貝兒子,最好整個潘府都少來湊熱鬧。」

  江勝臨費解:「你怎麼還是這麼照顧他?」

  「不是照顧,是眼不見為淨。」厲隨替自己斟茶,「潘仕候武功稀鬆平常,來了也幫不了忙,只能混在武林盟的隊伍里搖旗吶喊,或許還會因為過於想給兒子報仇而誤事,不如不來。」

  江勝臨點頭:「也對。」

  神醫又拍拍馬車,習慣性調侃:「祝二公子給你弄了這輛馬車還不錯,很有那麼一些養在深閨人未識的調調。」

  說完立刻就跑,結果沒跑掉。

  這一帶村落不少,厲隨天天待在馬車裡,已經快長出了蘑菇,正無聊呢,剛好借他解悶。

  「這輛馬車很不錯?」

  「值錢啊,聽祝府的下人說,能頂臨城一棟樓。」

  「祝府為什麼要給我一輛這麼好的馬車?」

  「那當然你因為你看起來儒雅隨和,祝二公子就喜歡這種卓然不凡的大英雄。」

  好正確的一個答案!

  厲隨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問:「你喜歡藍煙?」

  江勝臨白淨的臉霎時一紅,先是做賊一樣左右看看,緊接著又壓低聲音:「你這麼大聲幹什麼,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下手,先別走漏風聲。」

  厲隨道:「你不用想。」

  江勝臨喜上眉梢:「你有辦法幫我?」

  厲隨潑水:「我的意思是,靠你這腦子,這輩子也沒指望,不如不想。」

  江勝臨不服氣,嘰嘰歪歪地抱怨,我怎麼就沒指望了,她又沒有心上人。

  厲隨拎起他的衣領,把人丟出馬車。

  江勝臨在寒風中憤怒地咆哮,你幹什麼,我覺得我的腦子很優秀啊!

  風吹得聲音裊裊散去。

  而遠處,雪城那終年被冰凌掛滿的黑色城門,已經緩緩出現在了地平線上。,,網址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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