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2024-08-25 08:22:45 作者: 糰子來襲
  鏡子裡出現兩張臉孔,一張俊美森寒,一張美艷嬌憨。

  二人的這個姿勢很曖、昧,但蕭珏的語氣卻是帶著涼意的:「朕可不是說笑。」

  葉卿心跳很快,腦子都有些懵了,她不知該怎麼接狗皇帝的話,腦子一抽說了句:「臣妾捨得不陛下。」

  這句話不知戳中了狗皇帝的什麼笑點,他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放開葉卿坐回了圈椅上。

  葉卿微不可見的鬆了一口氣,手心裡全是冷汗。

  「算了,不逗你了,無趣。」蕭珏道。

  他盯著她看,眸子像是一口古井,幽深叫人不敢直視。

  等蕭珏在昭陽宮用過早飯回昭德殿,又送來了豐厚的賞賜,葉卿腦子還有些懵。

  這次的賞賜比先前都多,而且格外張揚,好像是生怕宮裡還有誰不知道她這個皇后如今盛寵了一般。

  她還是弄不懂蕭珏到底想幹什麼。

  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蕭珏在問過她不離宮的答案後,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些什麼。

  她形容不出來,但光是想想,就有些毛骨悚然。

  今天昭陽宮的下人走路腳底都發飄,約莫是昨天才被人嘲笑了,結果今天瞬間又揚眉吐氣,心中痛快。

  葉卿就跟紫竹提了幾句,讓他們不要擺出這幅雞犬升天的架勢。

  風頭過盛總是會引來很多麻煩的,還是低調做人比較好。

  「娘娘年紀輕輕就能看透這一點,實屬難得。」房嬤嬤難得夸葉卿一句。

  「早些看透,才能早些認命,不至於期待太多,最終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葉卿道。

  房嬤嬤嘆了一聲:「娘娘還年輕,陛下對您也是有意的,您別那般想。」

  蕭珏從昭陽宮離開後,沒去御書房,也沒回自己的昭德殿,反而出宮去了一趟大昭寺。

  大昭寺的住持大師親自接待了這位年輕的帝王。

  「施主還是來了。」住持是個身形乾瘦的老者,眉毛鬍鬚都已經白了,看起來慈眉善目的。

  蕭珏出宮換的是一身便衣,他容顏俊美,但神色間陰鷙難掩,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當年司天監算的那一卦,有變數嗎?」蕭珏開口。

  住持念了聲阿彌托佛,「施主心中既然已有了答案,又何必再問老衲?」

  「不是說佛知曉前世,也知曉今生麼?」年輕的帝王冷笑著,戾氣橫生。

  住持嘆息一聲道:「眾生皆在六道輪迴之中,命數既已定,前世於今生不過一場因,重要是今生的果。」

  帝王捏碎了茶盞,面上似覆了一層寒霜,他閉了閉眼,似乎終於平定了些情緒,才繼續問:「一個人,會不會突然性情大變?」

  「人有七情六慾,因情而哀,因欲而苦,求不得,捨不得,萬般皆苦,若在哪一情上陷得太深,心性自然也會跟著變化。但若看破,便是無喜無悲了。」住持答道。

  蕭珏沉默著,久久未語,最後離開時,留下一袋金豆,道:「她的長生牌位,還是用香火奉著。」

  等蕭珏離開了禪房,小沙彌才進來,看到桌上的錢袋子,不免道:「師父,您說那位施主不信佛,但他每年都會來捐一次香油錢呢。」

  住持也跟著嘆息:「是啊,他不信佛,何苦又要向佛求一個因果?」

  小沙彌道:「也許是想讓佛祖保佑長生牌上的那位施主吧。」

  聽得這句,住持眼皮一顫,像是突然參透了什麼,嘴角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來。

  他轉身對著殿內供奉的佛像跪拜:「我佛慈悲,輪迴里的因果,果然還是要在輪迴中還……」

  葉卿對蕭珏的去向一概不知,波斯貓今天已經撲騰了好幾次魚缸里的金魚,把自己弄成一隻落湯貓不說,嚇得魚缸里的金魚驚慌逃竄,在小缸里轉來轉去,都快轉暈了。

  葉卿把那幾條可憐的金魚從飯糰的魔爪下解救出來,讓紫竹把金魚放到院子外的蓮花缸里去養著。

  她真怕飯糰一個不留神就活吞一條金魚。

  給飯糰洗澡的時候,葉卿沒少凶它,這傢伙撲金魚,弄得自己滿身魚腥味,她都不想抱這貨了。

  這已是三月末,紫竹去內務府領昭陽宮的月銀回來後,臉色就有些不對勁兒。


  葉卿還以為是有人為難她,問:「臉色怎麼這般難看?」

  紫竹是個藏不住話的,一股腦兒道:「奴婢領完月銀,就順道去浣衣局那邊取昭陽宮的衣物,聽見幾個浣衣局的宮女在議論玉珠。」

  玉珠?可不是之前莫名其妙淹死的那宮女。

  葉卿神色微動,問:「議論了些什麼?」

  紫竹道:「今兒個發月銀,也是宮女們探親的日子。玉珠死了,她這個月的月銀還是發下來了,跟玉珠住同一間房的那宮女叫荷珠,也是以前在昭陽宮當差的。荷珠認得玉珠的兄嫂,就把玉珠的月銀代給她兄嫂了。卻不想被玉珠的兄嫂打了一頓,說她肯定是私吞了玉珠的月銀,前幾回玉珠拿給她們的銀子都是好幾十兩。」

  原主掌管後宮,對這些宮女太監的月錢還是了解的,普通宮女的月錢只有二兩。便是紫竹這樣的大宮女,月錢也才十兩,玉珠怎麼會有那麼多錢。

  之前中毒的線索就是從玉珠這裡斷的。

  紫竹罵道:「肯定是玉珠那個吃裡扒外的小賤人,收了別人的好處!」

  葉卿心中也是緊繃的,之前搜查玉珠的東西,沒發現什麼異常。想來是對方每次在發月錢的時候,才給玉珠這筆銀子,然後玉珠就趁著家中兄嫂來的時候,把銀子給他們打走,這樣自然就找不到贓物了。

  葉卿手指輕敲了幾下椅子扶手,嘴角勾起一個沒有多少溫度的笑來,她端起一盞茶潑到了紫竹剛拿回來的衣衫上:「這衣服是以前在昭陽宮當差宮女們洗的吧?沒洗乾淨,去浣衣局把她們都叫過來重洗!」

  紫竹再笨,也知道葉卿這是為了帶跟玉珠交好的幾個宮女回來問話,又想掩人耳目,當即就拿著衣服去浣衣局叫人。

  以前在昭陽宮當差的幾個宮女很快就被叫了過來,一個個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

  葉卿瞥了她們一眼,問:「浣衣局的滋味如何?」

  聰明些的,聽出葉卿這是有意幫她們離開浣衣局,連忙叩頭如搗蒜:「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開恩讓奴婢回昭陽宮當差,奴婢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

  「行了,哭哭啼啼成何體統。」葉卿摸著懷中的飯糰緩緩道:「回昭陽宮是不可能了,但若把你們調出浣衣局也不是不可。」

  這些人里可能還有跟玉珠一樣的,她自然不敢留在身邊。

  浣衣局是除了冷宮最辛苦的地方,只要能離開那兒,宮女們說什麼都願意賭上一把。

  還是那些聰明的帶頭,叩首道:「只要娘娘有用的上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萬死不辭。」

  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葉卿也不再廢話,幽幽道:「本宮可不會要你們的命,只是有些話想問你們罷了。你們中間,哪些人跟玉珠相熟?」

  一聽是關於玉珠的,宮女們臉色便變得微妙起來。

  有幾個宮女跪著上前幾步:「奴婢跟玉珠相熟。」

  葉卿點了一下頭,繼續問:「往常發月錢前後幾天,玉珠都會去哪兒?」

  宮女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其中一個回道:「玉珠膽子小,跟其他宮裡也沒什麼相熟的人,鮮少見她離開過昭陽宮。」

  葉卿眯起了眸子:「那她在昭陽宮又見過什麼人?本宮庫房裡丟失的銀子,總不可能自己長翅膀飛了。」

  紫竹聽到這句,有些意外的看了葉卿一眼,不過很快又配合葉卿道:「昭陽宮失竊已久,只是一直找不到蛛絲馬跡,娘娘才沒有發作。」

  聯想到玉珠兄長說的她每月要給家中幾十兩銀子,宮女們很快就把那筆銀子和昭陽宮失竊的銀子聯想到了一起。

  葉卿想要查的就是玉珠那些銀子從哪裡來的,她直接用昭陽宮失竊這樣一個謊言,帶著宮女們往銀子的方向思考。

  還是曾經跟玉珠住同一間屋子的荷珠思索半天道:「玉珠好像有幫劉公公倒賣胭脂水粉,每次玉珠要見她兄嫂的時候。劉公公會給她一盒胭脂,讓她兄嫂幫忙拿去賣。」

  葉卿眼皮一跳,兜兜轉轉,原來玉珠是劉喜的人。

  劉喜上邊的人想殺她,才給她下的□□?

  葉卿把荷珠調去了御膳房,又敲打了一番其他宮女。宮女們都發誓不會把今日葉卿問她們的事告訴旁人,才讓她們都退下了。

  「紫竹,搜查劉喜房間的時候,有發現什麼異常嗎?」葉卿揉著眉心問。

  紫竹搖頭:「那是只老狐狸,尾巴處理得倒是乾淨。」

  房嬤嬤卻道:「不見得。老奴雖說是來昭陽宮不久,但也聽了不少消息。那姓劉的既是個好賭如命的,娘娘何不從跟他賭錢的那些人身上下手?」

  房嬤嬤這話點醒了葉卿,她忙讓昭陽宮的小太監借著賭錢的名義,去劉喜賭錢的的太監們打聽些消息。

  卻不想,小太監們回來還真有收穫。

  她被狗皇帝罰禁足的那日,紫竹命人被轎輦時劉喜不在,他後來認罪時說自己是賭錢去了。

  但小太監們打探來的消息是,那天劉喜只去敬事房賭過一次錢。也就是說,備轎時劉喜不在,十有**便是跟他的主子接頭去了。

  從劉喜平日都經常跟哪些人打交道約莫是篩選不出來嫌疑人的,畢竟那傢伙老奸巨猾,跟哪個宮妃手底下的人都攀扯得上一點關係。

  可從劉喜做這些的受益者和受害者方面來分析,倒是有些眉目。

  那日蘇妃跪宮門一事,劉太監表面為難的是蘇妃,但她轉眼就被狗皇帝禁足,吃虧的明顯是她才對!

  葉卿微微吸了一口涼氣:「劉喜是蘇妃的人?是蘇妃想害本宮?」

  房嬤嬤沒來得及搭話,只聽一道低醇冰冷的嗓音從殿外幽幽傳來:「誰敢害朕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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