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德亞：我看到了寂靜與死亡！
神明又怎會如此輕易的消亡，那身長數百米如同蝴蝶一般的腐敗之神，祂的身軀墜落在了大地之上，融入了腳下那猩紅的河水中。
散發著奇異香味的河水冒出了數不清的氣泡，在咕嘟咕嘟的聲音中，龐大的蝴蝶之身流入了河流之底。
隨即，這些河流開始往更下的深層沉澱，慢慢的，河流沉入了泥土之下，變成了一條地下的暗河，錯綜複雜，竟與腳下這片大陸融為了一體。
在德亞到來這裡之前，在德亞得到古老之靈的力量支持之前，這位腐敗之神與龍之母就已經大戰了半個月的時間。
神明也並不是無所不能的，這漫長的時間爭鬥早就讓龍之母與腐敗之神都是受了傷。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德亞帶著屬於古老之靈的力量降臨，而龍之母又選擇了讓自己的半身腐朽與腐敗之神拼命時，腐敗之神才會被迅速擊敗。
「祂不會就此隕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找到能夠承載自己力量的素體再次重生。
不過腐敗之神也已經受到了重創，就算祂再次蘇生，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再擁有如今的力量，等到祂完全恢復，那就不知道要多久的時間了。」
猶如山峰一樣龐大的巨龍發出了低沉的嗓音。
面前的銀龍已經有半邊身體被徹底腐蝕，露出了身軀下的森森白骨。
巨龍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緊跟著，巨龍慢慢的降落在大地之上，祂開始蜷縮起自己的身體，猶如真的化為了一座山峰，整隻龍露出了虛弱的神色。
她抬起龍首看向德亞，用著她威嚴滿滿的嗓音道：「未知的龍，嗯？你好像並不是龍，算了，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
不管怎樣，我感謝你的幫助，讓腐敗之神暫時隕落，這樣巨龍一族就不會被祂徹底腐蝕。
兄長啊，趁我這靈魂沒有沾染上腐敗的力量，讓我重新誕生吧，等到我的靈魂也被腐敗沾染，那就再也來不及了。」
龍之母的話音剛落，德亞那燃燒著蒼白火焰的龍身之上，就是冒出一道如雷霆般的閃耀金光。
金光化為雷霆衝上天空，讓整個天地隆隆作響。
緊隨其後，那道雷霆從天而落，劈在了龍之母那如小山一般的身軀上。
龍之母卻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反而面露安詳，她巨大的身軀蜷縮，像是一枚身高數百米的龍蛋。
雷霆劈在她的身上，讓這位龍之母閉上了雙眼，她的呼吸漸漸停止，那強大的龍魂也在漸漸消散。
當靈魂消散之時，就是一個生命迎來滅亡之際。
隨著靈魂從龍之母的龍身離體，她那巨大的身軀開始化石化，鱗片與白骨之上就像是多出了一層琥珀，將她的身子緩緩包裹。
琥珀從液體的狀態一點點的化為固體，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德亞的眼前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座由岩石組成的高山。
誰也不會想到這座山峰的內部，竟然藏匿著龍之母的屍身。
隨著古老之靈的力量從德亞的身體中流逝，他那龐大的龍軀也是重新化為了人形。
但是德亞能夠感覺到，『化身為龍』這個能力依然被他擁有，隨時可以展現那『死亡之龍』的姿態。
這時德亞心中一動看向自己身旁，古老之靈的化身，以一副小男孩姿態再次浮現於其身邊。
只不過此時的古老之靈身體看起來非常的虛幻，仿佛下一刻就會被風吹拂的消逝一般。
古老之靈看著面前的那座山峰，祂感慨道：「我的妹妹就是太有責任心了，其實她完全可以不去管那些巨龍的，也沒有必要與腐敗之神選擇同歸於盡的結局。」
德亞這時說道：「但如果她這樣做，巨龍一族不敢說是滅亡，但絕大部分的巨龍恐怕都會化為邪龍，你的信仰也會變少，甚至會有概率被放逐吧。」
古老之靈嘿嘿一笑說道：「原來你也知道神明的問題啊，伊格妮絲她確實也是為了幫助我，才會選擇這一條道路。
現在的結局要比我預想中的好上不少，我本以為她的身體會被徹底的腐蝕，但因為你的幫助，她還殘留了大部分的龍身。
德亞，等你回到原本的時間線後，你可以告訴伊格妮絲，讓她找個機會重回取回自己的力量。
即使那已經不是自己全盛時期的力量，但終歸是屬於龍之母的能力。」
德亞看著面前的那座山峰，他和自己的記憶對照。
哪怕是經歷4000年的時光，山的外貌也是很難改變的。
很快的德亞就是確定了這座山峰在哪，就在艾布拉納城外不遠。
當初莎莉絲特斬出的那一劍劈開了半座山峰，如今一想，被莎莉絲特劈開的山峰與龍之母所化的山相隔得非常的近。
德亞很懷疑，當時的莎莉絲特其實是被腐敗之神所影響，希望借用她的手將龍之母的屍身斬斷。
但是莎莉絲特既然都能戰勝腐敗之神的意志，強行將對方的力量掠奪，理所當然的不會受到祂的控制和影響。
所以在最後的時刻，那一劍其實是故意砍歪的，錯開了龍之母的屍身。
『怪不得莎莉絲特與伊格妮絲的關係一直都很不好，兩人就像是天生敵對一樣。』
『如果有所謂前世這個說法，那麼她們在前世就是互相殺死的對方！』
德亞總算明白了那一人一龍的狀態。
之前的德亞還很奇怪，明明莎莉絲特與伊格妮絲根本就不認識，她們又為何敵意這麼大。
「我借用你的手救了我的妹妹，你也借用我的力量輕而易舉的完成了世界追憶，這是我們的雙贏。」
古老之靈笑眯眯的說道。
德亞緩緩點頭：「這確實是雙贏，如果沒有你的幫助，這個世界追憶的任務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怪不得能夠晉升八環的人這麼少，他們都被世界追憶給強行攔住了，也被世界追憶給坑了。」
德亞的任務倒也不是真的在龍之母與腐敗之神的廝殺中幫助一方獲得勝利，那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甚至超出了世界追憶八環晉升的範疇。
他的任務應該就是介入這場廝殺，然後想辦法讓自己活下去，時間限制應該就是在龍之母和腐敗之神分出勝負之前。
如此一看，世界追憶的規則其實沒有任何改變，發布命令的形式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只不過德亞借用了古老之靈的力量，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他直接幫助一方強行讓這場戰爭的結局出現了改變。
「根據你的言語，那些神明設置歷史迷霧的方式已經成功，祂們用另一種方法重新塑造了世界的規則。
而在新的世界秩序替代舊的世界秩序時，必然會發生一場波及全世界的戰爭，就如同當年的『最初法師』出現在這個世界，讓所有的種族都陷入了戰爭一樣。
那些曾被腐敗之神腐蝕的巨龍們，它們也一定會抓住這個機遇，想要對信仰我的巨龍們進行反擊，將我徹底放逐。
伊格妮絲是最危險的，但是你改變了歷史，讓她的大部分力量殘留了下來，讓她的危險大大降低，在這一點上我必須要感謝你。
那麼，就讓我們四千年後再見了。」
古老之靈的聲音越來越小，在德亞的注視下，祂虛幻的身影慢慢的消失，直到徹底不見。
就在古老之靈剛剛消失時，與拉彌婭長得一模一樣的大魔女從虛空中走出，來到了德亞身邊。
她出言道：「神明想要降臨在這個世界上，就需要信仰作為坐標，古老之靈在過去很少降臨，祂將自己的力量積累了起來，就為了在這個關鍵時刻降臨。
其他的神明因為『最初法師』的出現與人類的崛起，祂們的信仰已經漸漸喪失，已經很難再讓自己神降了。
不過祂們又反過來利用人類的信仰，一直在積蓄力量，要對人類發動致命一擊，讓這個世界回到人類降臨之前的正軌。
對於絕大部分的神明而言，那樣的世界才更適合祂們生存。」
德亞看著身旁身材纖瘦，皮膚雪白的大魔女，他問道：「有什麼需要提醒我的？」
大魔女低眉沉思了片刻，她的姿態就和拉米婭思考是一模一樣，她說道：
「注意眾生之母，這個神明哪怕是在人類崛起的過程中，在永恆之神率領人類侵占了這個物質界的戰爭里，祂也從來沒有露過面。」
「祂是在下一盤大棋？」
「大棋？嗯，或許你也可以這麼理解，祂才是那個最危險的神明！」
大魔女的話讓德亞想到當初在艾布拉納時，國王就是受到了眾生之母力量的影響，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短暫得到了九環的力量。
國王的目的是殺死自己，而眾生之母會賜予他力量，顯然也是為了讓國王殺死自己。
只不過眾生之母沒有算計到自己會有兩條命，也沒有算計到莎莉絲特得到了『腐敗之神』的力量，直接把國王給反殺了。
「回去吧，德亞，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也將是最後一次見面，也或許，我們會永遠相見也不一定。」
大魔女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德亞的眼前一陣恍惚，眼前的世界開始破碎。
他很清楚這是世界追憶結束時的畫面，只不過和過去不同的是，他的眼前並沒有出現之前結束世界追憶時的各種提示與獎勵。
「或許就算是對世界追憶這件禁忌奇物而言，八環與九環也已經是它能夠阻止的極限了，世界追憶本身也無法完全的操縱八環與九環的能力。」
面對這與過去截然不同的感受，德亞立刻有了自己的猜測。
當他的意識再次恢復時，他又回到了精靈王庭前，那正是他之前進入世界追憶的地點。
「德亞大人！」
德亞的身後傳來莎莉斯特驚喜的喊聲。
他回過頭來望去，身材高挑的莎莉斯特正欣喜地看著他，眼神中的擔憂，濃烈的根本就是難以散去。
莎莉斯特可是知道的，晉升到八環的世界追憶非常的危險。
在中環與低環時的世界追憶，哪怕在裡面死亡也並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晉升八環的世界追憶，如果在追憶里死去，那就真的是徹底死亡了。
「我在世界追憶里過去了幾天？」
德亞神色溫和，冷靜的問道。
「已經過去三天了，德亞大人。」
莎莉斯特連忙說道。
「三天？看來這次的世界追憶是以最長的時間差進行的，梅薇絲她們呢？」
德亞再次問道。
「梅薇絲正率領著您的不死軍團，對精靈王庭發起總攻，精靈王庭的軍隊很弱，那些高等精靈根本就不懂戰爭，實力也不是很強。
伊格妮絲則是被梅薇絲叫去幫助她，高等精靈的王在王庭的範圍內是一位九環的高手，她需要伊格妮絲的幫助，而我則在這裡保護您。」
莎莉斯特這樣說著，她看了一眼並沒有離開的精靈族大祭司，她是怕這位精靈族大祭司在德亞完成世界追憶回來時對其出手。
頓了一下後，莎莉斯特又是憤怒的道：「……那個神明又想要影響我，祂竟然想要我殺掉德亞大人，真是該死！」
德亞聞言笑了一聲。
看來歷史果然是被改變了，如今的正統歷史變成了自己和伊格妮絲一同讓腐敗之神失去力量，自己就相當於是腐敗之神的仇人，祂當然會憎恨自己。
不過以現如今的情況看，只要莎莉絲特自己不出現絕望的情緒，這位腐敗之神已經沒有了復活的可能，祂最終會被莎莉斯特徹底同化。
就在這時，一直漂浮在空中的派翠西婭突然問道：「德亞，你在世界追憶里遇到了什麼事？
與你簽訂了契約的我，理應和你一同前往世界追憶，但是我卻並沒有進入世界追憶中，這就有些奇怪了，是誰影響了世界追憶？」
德亞也沒有隱瞞，直接將自己遇到大魔女和古老之靈的事告訴了派翠西婭。
派翠西婭恍然：「原來是她，如果是她影響了世界追憶，那就正常了。」
頓了一下，永恆女士輕笑問道：「……現在，德亞你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德亞眸光深沉，他抬起頭來看向了天空，視線似是刺破了所有的界限分割，見到了神性界與自己如今的力量相呼應的那位神明。
他低聲道：「……我看到了寂靜與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