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和你玩個遊戲
怎麼會？他為什麼會知道這個秘密，會知道自己是一位魔女，而且還擁有著『死亡回歸』的能力？！
拉彌婭心中慌亂，她故作鎮定，但那驚慌失措的神情與收縮的瞳孔，徹底的暴露了她的想法。
德亞見此輕輕一笑：「看來我說的沒錯，拉彌婭小姐，你實在是經驗太欠缺了，甚至都沒有做好自己身份暴露的準備。
這樣可不好啊，如此『單純』的你是很容易被騙的，要不要讓我來好好教導你一下，面對這種情況時應該怎麼做？」
德亞那玩味的語氣，並沒有讓拉彌婭鎮定下來。
她的心臟『砰砰砰』用力的跳動著，心中最大的秘密暴露帶來的恐慌感，讓她感到陣陣的急躁。
「所以，你才想要我殺了你，只要我殺了你，你就可以使用自己的能力，回到過去的某個時間節點。
恐怕那時候你會徹底遠離這裡，不再願意接近一步，到時在想要抓到你，可就難上加難了。
那麼在這座地下室里被關了兩天時間，處在絕對的黑暗中，你有什麼感受呢，拉彌婭小姐，要不要與我說一說你的感想？」
德亞的話語可謂是拉彌婭這一段時間所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兩天，原來我只在這裡待了兩天！』
拉彌婭精神一震，再次有了希望。
在那絕對的黑暗中，很容易就會影響到對外界時間的感知，對方雖然送來了兩次飯，但是飯菜的量極少，讓拉彌婭根本填不飽肚子。
也因此，拉彌婭甚至無法用飢餓的感覺，來估算時間的流逝。
見著拉彌婭那如黑珍珠一般清冷的眸子裡流露出的慶幸，德亞突然惡劣的一笑：「抱歉，我記錯了，我好像是把你關在了這裡五天。
這一段時間太忙，讓我的記性有些不好。」
德亞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他清楚的看到，在拉彌婭那慶幸的眼神中，再次流露出急躁感。
「果然，這麼不可思議的能力，絕對不是能夠隨意使用的，必然有著它的限制。
你完全可以用餓死自己的方式，甚至是咬斷舌頭讓自己窒息的方式選擇死亡，好發動能力，但你偏偏沒有這麼做。
我估計你這項能力的使用要素之一，就是不能夠自盡吧。
在剛才我說你被關在這裡兩天時，你很慶幸，但是我在說是五天時，你有了急躁，這說明你的這個能力是有時間限制的。
你能夠回檔的時間有著固定的時間段，你不能回到更久遠的過去，那麼這個時間段是七天還是九天？
不，這都不重要了，因為我會將你關在這個地下室一個月！
我相信你的能力不可能超過這個限制，哪怕一個月後你成功的死亡，當你醒來時，你依然會在這個地下室中。
拉彌婭小姐，你懂什麼叫做『死檔』嗎？現在的你所經歷的，就是『死檔』的結局，你…被我將軍了！」
德亞站在拉彌婭的面前，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欣賞著自己的戰利品。
拉彌婭纖細的嬌軀顫抖起來，她終於感受到了害怕，感受到了恐懼。
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的笑臉，她有一種自己的衣服被扒光，所有的隱私和秘密都被他徹底審視的絕望。
「你……你剛才在騙我？！」
拉彌婭咬牙切齒，嘴唇發顫的說出這番話。
「沒錯，我就是在騙你，拉彌婭小姐你其實在這裡被我關了三天時間，我之所以開始說兩天，也是想試試你是否能夠在那絕對的黑暗中感知時間。
從結果來看你做不到，你對我說的兩天這個詞彙深信不疑，而這裡濃郁的負能量，也影響到了你對自己身體的掌控。
放心，這一次我沒有騙你，你真的在這裡是被我關了三天！」
德亞哈哈大笑著，這種將他人玩弄在自己掌心，而對方無力反抗的快感，讓他發自內心的喜悅。
「不愧是德亞大人，就算是魔女，在您的面前也只能被這樣隨意的擺弄。」
卡米爾用著誇張的語氣說道。
拉彌婭知道，這一次自己是真的栽了。
她沒有能力從這裡跑出去，光是那個自己只是見到一面就昏厥過去的巫妖，就不是她能夠反抗的。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利用對方不知道自己能力的情報差，想辦法讓對方殺掉自己，從而逃離。
但是拉彌婭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重要的秘密，竟然就被對方這樣說出，甚至連她能力的限制都被對方套了出來。
她深深的為自己的弱小，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悲哀。
拉彌婭嘴唇發顫，但是她那精緻的容顏卻還是那樣的冷淡，「……你是……魔女教團的人？」
在拉彌婭想來，只有魔女教團的人，而且必須是高層，才會知曉她的能力。
德亞搖了搖頭：「我雖然對魔女教團了解的不多，但根據我有限的了解，魔女教團的高層都是女性，你覺得我作為一位男性，會是魔女教團的人嗎？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疑惑我為何知曉你的能力，但這是秘密，秘密會讓男人更有魅力，如何，這樣神秘的我是不是讓你感到了動心，魔女小姐。」
「你可能就是個女人。」
拉彌婭忍不住的反駁道。
德亞眉頭一挑，似笑非笑道：「那你要親自試試我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嗎？我想，我會讓你滿意的，甚至可能會求饒。」
德亞的話讓拉彌婭想到了什麼，她白皙的臉蛋泛起淡淡紅暈，寶石般的眸子也是撇向了一旁。
一旁的卡米爾吹著口哨，哈哈大笑。
「呵，還是個純情的魔女呢，看你這沒有多少經驗的樣子，以及衣服的布料、衣品與氣質，你應該還是某位貴族家的小姐。
我能確定，你不是本國人，那麼是英格魯人，還是隔著海峽的帝國的人？
作為一位貴族小姐流落街頭不說，還因為沒錢而接了刺殺的工作，這裡面可大有文章啊。」
德亞冷笑一聲，他站在拉彌婭面前侃侃而談，那巨大的壓迫感，讓魔女甚至感到呼吸都是如此的困難。
她努力的冷著自己的臉，告誡著自己要平復心情，絕對不能在被這個男人帶著走，被他看出什麼。
當一個人的所有秘密都被另一個人當眾剖析時，那種壓力足以讓人崩潰。
「你會和我說這麼多，一定是有著目的，你直接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才會放過我。」
我、我還不能死，在找到將自己家族覆滅的兇手前，在為家族報仇前，我絕對不能死。
我要活下去，就算是卑躬屈膝，就算是被人踐踏尊嚴，我也必須要活下去！
拉彌婭心中給自己鼓氣。
德亞這時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把左輪手槍。
見著那左輪手槍，拉彌婭心中卻是非常平靜。
她知道這個可怕的男人不會輕易殺了她，那麼他是想要用手槍來讓自己受傷，讓自己感到疼痛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他恐怕要失算了。
拉彌婭曾承受過比這更大的苦痛，她的確如對方所說，過去是一位貴族小姐，也沒有任何的冒險經驗。
但唯有在承受痛苦這件事上，她自認比大部分人都要強。
德亞並沒有如拉彌婭所願，他彈出彈巢，將一顆子彈塞了進去，隨即手指一撥，讓彈巢快速的旋轉。
「啪！」
一聲輕響，彈巢歸位。
「這是一把由灰矮人打造的手槍，雖說對稍微強大一些的職業者而言，這東西沒什麼威力。
但現在的我還並不是一位職業者，只是一個普通人，我要和你玩個遊戲，拉彌婭小姐。」
德亞走到拉彌婭面前，他一揮手，解開了綁著拉彌婭右手的魔法繩。
拉彌婭甩了甩自己皓白的手腕，試著想要使用法術。
但讓她失望了，右手雖然得到了自由，但這裡依然有強大的法術結界，限制著她的施法能力。
「你想要和我玩什麼遊戲？」
拉彌婭冷靜的問道。
「很好，看來你成長的很快，已經學會要儘可能的不讓自己的情緒出現太大的波動，而我要玩的遊戲也很簡單。」
德亞握住了拉彌婭那隻右手，看著她修長的手指，揉捏著她嬌嫩的掌心把玩著：「……你的手指很漂亮。」
拉彌婭不出聲，任由德亞玩著她的手，只是如此而已，還不至於讓她嬌羞。
德亞突然將那把左輪手槍，放在了拉彌婭的掌心裡，讓她用力握住。
在拉彌婭愕然的眼神下，德亞笑道：「彈巢有六個孔，其中一個有子彈。
這個遊戲的規則就是，你有一次開槍的機會，如果你能殺掉我，那麼你就是勝利者，你會得到自由。
而如果你沒有殺掉我，那麼你就是失敗者，我會對你進行懲罰，六分之一的概率，怎麼樣，拉彌婭小姐要不要試試自己的運氣？」
一旁的卡米爾欲言又止。
拉彌婭冷聲道：「你完全是多此一舉，我說過，你可以提出要求，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德亞搖了搖頭：「不，那太無趣了，你可以把我當做瘋子，也可以把我當做變態，我只是想要和你試一試，到底誰才是命運的寵兒！」
「德亞大人！」
卡米爾終於忍不住喊出了聲。
德亞抬起手來制止了他。
他的頭靠近了拉彌婭，近距離看，這個魔女真的是很美。
五官精緻小巧，肌膚欺霜賽雪，尤其是一雙黝黑的眸子，清冷迷人，像是雪山上閃耀的黑曜石。
隨著德亞的頭靠近，讓德亞在這個距離，能夠看到魔女神色的一抹倔強。
德亞雙手握住拉彌婭的右手，將槍口按在了自己的額頭上，挑釁道：「要不要玩這個遊戲？」
拉彌婭直覺這裡有詐，但是在德亞那挑釁的眼神下，她輕咬貝齒道：「你就是個瘋子！」
「咔————」
她扣動了扳機，但卻沒有槍聲。
德亞將左輪手槍從她手上奪了回來，「……真是遺憾，看來這局遊戲你輸了。
接下來的四天，我會再來找你進行遊戲，你每天都會有六分之一的機會，而現在，準備接受懲罰吧！」
德亞打了個響指，那根魔法繩顫動著將拉彌婭的右手再次綁縛。
數秒之後，拉彌婭感覺到極致陰冷的負能量從她的四肢百骸侵入她的身體，撕咬著她的血肉與神經，刺痛著她的靈魂。
她努力的咬緊牙關，不想讓自己喊出聲。
但是那常人根本無法忍受的劇烈痛苦，哪怕是自認為能夠承受割肉之痛的拉彌婭，也在亡靈法師的手段下，終於忍不住發出了悽慘至極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
德亞不理會魔女的哀嚎，他用力一踢，將腳下的那個狗盆踢到了角落裡，隨即轉過身來往地下室外走去。
隨著德亞每一步前行，地下室中的蠟燭一盞盞的熄滅。
拉彌婭只能忍耐著那無法承受的痛苦，注視著對方的背影在石門的關閉下消失，這裡再次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中。
「你不要走！」
拉彌婭從牙縫中竭盡全力的低喊著。
可惜她並沒有挽留住德亞。
離開了地下室後，卡米爾憂慮道：「德亞大人，您完全不必這樣做。」
「怎麼，難道你心疼那個魔女了？她是很漂亮，但是她卻想要殺我，如果不是有老師在，你認為我是否能活下來。
既然她想要殺我，那麼在被我抓住後，不管我如何的虐待她、玩弄她，這都是她的自作自受，卡米爾，難道你有那不該有的憐憫心了嗎？」
德亞輕笑一聲說道。
卡米爾一愣，連忙道：「不，那個魔女會被您怎樣我才懶得去管，我想說的是，德亞大人您不能用自己的命去和那魔女賭啊。」
他可是親眼見到德亞將一顆子彈塞進手槍的。
「哦，你說這個啊。」
德亞把玩著手中的左輪手槍，突然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在卡米爾驚駭的表情下連續扣動了六次。
手槍，並沒有發出一發子彈……
「這的確是灰矮人打造的手槍，不過它是特製的，根本就不能發出子彈，所以我永遠是命運的寵兒。
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真拿自己的命去賭。」
德亞聳了聳肩說道。
卡米爾一陣無語，拍著胸膛道：「您早和我說啊，差點嚇到我。」
「如果我早和你說了，豈不是演的就不像了，剛才你那緊張的表情發自真心，一點都不像是演的。
如此一來，那個魔女才是能真信了這槍里有子彈，信了我和她的遊戲。
記住，卡米爾，要想騙過敵人，首先要騙過自己人。」
德亞將手槍收回，笑意盈盈。
卡米爾憋了半天，說道：「您可真是……真是無恥，大人。」
「謝謝誇獎。」
「不過那個魔女有一句話說的對，您完全不必多此一舉，她不是說願意答應大人您的要求。」
德亞停頓了一下腳步：「我是有要用到那魔女能力的地方。
但如果我就這樣與她談了條件，她只會表面答應，內心裡絕對不服，她不會盡心的為我辦事，只會想著怎麼逃離我的掌控。
這是不行的，所以我要讓她畏懼我、害怕我。
所謂的懲罰只是手段，我真正的目的是讓她在內心裡一想到我，就會下意識的覺得我不可戰勝，在我的面前她只有雌伏。
實力在強大的人，當她在內心畏懼一個人時，她甚至會匍匐在比她弱小的多的人腳下。
有一些人，總有奴性，他們不是臣服強者，而是臣服在自己的奴性下。
就像是高貴的貴婦們，也可能跪在一個將她征服的乞丐面前搖尾乞憐，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我並沒有虐待人的樂趣，一切的所為，都是為了完成我的目的。」
這事關德亞的第一次【世界追憶】，事關著他能否打下亡靈法師的堅定基礎。
這還事關著一件『禁忌奇物』，是接下來一系列任務的開始，也是德亞成為『亡靈天災』的第一步！
他必須成功！
卡米爾崇拜的看著德亞。
果然，追隨在大人身邊是一個正確的決定，這樣的主人，才會讓追隨者們有著安全感。
他強大、他智慧、他有著果斷的決心，絕不會被外物影響，也不會抒發無聊的善心。
或許德亞大人現在的實力還不強，但實力可以慢慢去得到，這樣一顆的心卻比什麼都重要。
「德亞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
卡米爾的語氣愈發謙卑。
「去二區的鬱金香大街7號，我要去見一見我的父親，順便，我要去退個婚。」
「退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