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苦難不值得歌頌
一座不知其方位，身在何處的巨大城市，它雄偉壯闊，恢弘浩大，屹立於永恆的星空之下。
城市之中有九座直達天際的巍峨高塔。
在其中一座高塔之頂，是一座壯觀的觀星台，觀星台四周猶如一個大圖書館，縈繞著數不清的書架。
就在觀星台的最中心，一位身穿紫色法袍的老者懸空坐著，抬起頭仰望著星空。
突然，他神色一動，開口道：「伊爾文，你比我預想的要回來的晚。」
在老者身後出現了一道傳送門，黑塔之主那高大的骷髏身影從中走出。
「我收了一位弟子，為了教導他花費了一些時間。」
伊爾文用著他骨頭摩擦般的聲音說道。
老者怔了一下，說道：「我曾為你預言過一次，若是你收了弟子，你將迎來自己的死亡。
你要知道，我的預言從來沒有失誤過。」
伊爾文淡淡道：「法師的使命之一就在於傳承，我又怎能因為懼怕死亡而放棄傳承，對我而言，死亡只是開始。
況且，這次收的弟子太過於優秀，讓我很滿意。」
說著，伊爾文將德亞的一些事告訴了老者。
老者沉默了一下，突然道：「0環就完成了禁忌級追憶？
伊爾文，你是我多年的好友，我不捨得你死，要不你將那個弟子讓給我，你就打破了預言能夠活下來了。」
伊爾文桀桀笑道：「我的弟子擅長死靈學派的法術，他已經選擇了『死靈學派專精』。」
老者不在意道：「你不是對他進行過測試，八大學派的法術學習時間都很快，這說明他是個罕見的『法術全才』。
至於死靈學派專精，又不是不能轉成預言學派專精。」
伊爾文骷髏的嘴巴煽動：「你既然這麼擅長預言，就趕緊自己去找一位弟子吧，不要惦記別人的。」
老者嘀咕了一聲，說著什麼『那就等你死了，我再去把你弟子搶過來就是』。
見著伊爾文要生氣，老者又是連忙轉移話題。
他用手一招，從一處書架上飛來一本書。
「這是禁忌奇物《過去福音》，嗯，讓我查查，我對你說的亞伯.杜瓦爾產生了興趣。」
紫塔之主翻動著手中的禁忌奇物，很快找到了信息。
「蘇賽塔尼歷165年，亞伯.杜瓦爾發現了失落的暗月女神的神廟。
蘇賽塔尼歷166年到195年，亞伯.杜瓦爾為了得到女神的遺產，欺騙並誘殺了上萬的無辜人。
蘇賽塔尼歷196年，亞伯.杜瓦爾對女神的褻瀆，驚動了『神之子』，並在同年死在了『神之子』的手上。」
紫塔之主皺了皺眉：「這時候的暗月女神應該早就隕落了，為什麼還會有祂的神之子出現？」
伊爾文平靜道：「也可能就是那個人偶。」
「嗯，你說的對，伊爾文，研究怎麼樣了？」
「十環的模型已經構建完成，我正在試著構建第十一環。」
「看來我們的進展很順利，這是一個好消息，就讓我們一起來看看這片大地的秘密，以及……祂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
翌日，德亞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是準備前往實驗室，和老師請安。
不過在德亞抵達地下室時，那座通往實驗室的魔法門已經不見，在前方的空地上，擺放著諸多的魔法器材以及一摞摞的魔法書。
德亞沉默了一下，叫來卡米爾，幫他一起收拾這些器具與書籍。
收拾好之後，看著被自己擺放的像模像樣的新的實驗室，德亞滿意的點了點頭，問著卡米爾道：「她們兩個在做什麼？」
「兩位小姐正在餐廳用餐，您要過去麼？」
「正好我也餓了，老師已經離開，家裡也需要找一些女僕來做工作。」
「這真是個好主意，德亞少爺，笨手笨腳的我可做不來那些精細活。」
卡米爾語氣激動的說道。
他終於不用一個人干那麼多活了！
這每月的500洛蒂，不好賺啊。
當德亞來到餐廳時，長長的餐桌上，拉彌婭和派翠西婭正在安靜的用餐。
兩人的儀態、姿勢同樣的優雅，就似那貴族的淑女，高雅的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派翠西婭這個人偶正在品嘗著一塊精緻的藍莓蛋糕，看她那微微昂起的下巴與翹起的嘴角，可見對蛋糕的味道很滿意。
至於拉彌婭，她竟然在吃……方便麵？！
好吧，那的確是類似德亞穿越前的方便麵，在這個世界也屬於窮人的食品。
甚至這玩意還算是蘇賽塔尼的特產。
蘇賽塔尼盛產香料，所以香料非常的便宜，在普通的類似麵條的食物里倒上大把的香料，味道怎麼都不會差，就像是阿三的料理一樣。
注意到德亞的視線，正在吸面的拉彌婭用一旁的餐巾紙擦了擦嘴，她略帶矜持的道：「為什麼看著我？」
德亞還沒回答，坐在她對面的派翠西婭就是翹起嘴角，猩紅色的眸子眯起，嘲笑道：「你竟然在這樣典雅的餐桌上吃這種下等人的食物。
你還說你不是僕人？甚至作為僕人你都是不合格的，連沏杯茶都不會。」
身高不足一米的人偶穿著華麗，有著強大的氣場以及那高高在上的傲然。
拉彌婭對於派翠西婭的嘲諷並不在意，只是淡淡道：「食物不分高低貴賤，只要能填飽肚子就是好的，況且這個一點都不難吃。」
在魔女教團的數年生活中，她是別人餐桌上的食物，那些女巫們只是讓她餓不死，並沒有善待她。
而在逃離魔女教團後，拉彌婭又是過上了逃亡生活，有一頓沒一頓的，就更是不會在意食物的味道了。
曾經雍容華貴的公爵千金，也在社會的毒打下放棄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我並沒有說這些食物不好的意思，不過拉彌婭，在我這裡，你現在可以試著過著你曾經的生活。」
德亞走到拉彌婭與派翠西婭中間的椅子處坐下，猶如一家之主。
他是在告訴魔女，你甚至可以過著你還是公爵千金時候的奢華生活方式。
拉彌婭沉默了一下，說道：「這些是你的東西，不是我的，況且我也需要提前適應一下未來的生活。」
「未來的什麼生活？」
「在我們的契約結束後，我會以冒險者的身份去尋找線索，為我的父母報仇，我不能讓奢侈的生活腐蝕了自己，這會讓我墮落，我需要提前適應苦難。」
你該不會以為十年後你真的能解除契約吧……
德亞心下腹誹著。
不過看著拉彌婭那堅定的表情，德亞心中也是有些佩服的。
「苦難並不值得歌頌，拉彌婭……這樣吧，我們之間的關係也算是僱傭，我每月可以給你發一千洛蒂的工資。
不要拒絕，這是你應得的報酬，你可以用這筆錢去買化妝品，去買漂亮的衣服，去買你想要的一切，這是你打工的報酬，並不是在用我的東西。
所以這不是墮落，而是自力更生，當然，這是金錢的腐蝕！。」
本是想要拒絕的拉彌婭，在聽到德亞後面的話後，神情立刻鬆動了。
德亞暗笑，果然對女人而言，化妝品、衣服、包包這些東西，是她們絕對難以拒絕的。
「其實，以你的實力和能力，賺取金錢並不困難。」
「我不想傷害無辜的人。」
「所以你就來傷害我這個無辜的人？」
德亞眉頭跳了跳，他可是記得的，這個魔女當初是來殺自己的！
拉彌婭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不過她很快又是鎮定道：「現在我肯定，你不是無辜的人。」
德亞不想理她，而是看向了剛剛用完了蛋糕，心滿意足的人偶小姐。
「人偶也有味覺，能夠吃東西？」
「不要把我和那種低級的人偶相提並論，我可是母神的造物。」
派翠西婭輕哼一聲。
「難道神明的造物，就是禁忌奇物？」
德亞摸著自己的下巴問道。
「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我是母神的造物，至於什麼禁忌奇物我並不了解。」
派翠西婭雙手環胸說道。
「嗯？那你需要排泄嗎？」
德亞以一副敏而好學的態度問道。
派翠西婭那小巧精緻的臉蛋一黑，氣急敗壞道：「真是噁心，你怎麼能在淑女的面前提起這些。
這不是常識麼，就算是一個最普通的職業者，也有著將食物完全消化的能力。」
德亞恍然大悟：「你說的對，要不然我當時把拉彌婭關在地下室，我進去見到的就應該像是公共廁所一樣的場景了。」
拉彌婭默然的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她突然被德亞說的沒有胃口了。
哪有在餐桌上，在兩位美麗的女士面前說這些的！
這傢伙這輩子一定找不到老婆！
拉彌婭暗暗發著魔女的詛咒。
派翠西婭一下子對德亞將拉彌婭關在地下室這件事好奇起來，不過不待她詢問，餐廳的門突然被推開。
德亞往大門處望去，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見到來人後，他愕然道：「父親，您怎麼過來了。」
聽到德亞的稱呼，拉彌婭連忙緊張的站了起來，行了一個優雅的貴族禮節：「初次見面，向您問安，卡文迪許伯爵大人。」
德亞一陣無語，你緊張個什麼勁，這又不是你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