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尋死覓活,今天又一大早等在侯府門外,上門來挑釁秦悠悠,沈金鱗的心提到嗓子眼兒上。
「她來做什麼?」
沈金鱗又回頭看了一眼安靜算帳的秦悠悠,轉過來面對福寶時臉上全是憂愁。
一個女人他還沒搞定呢,又來一個……
邢容兒膽大包天,他要是不去見她,萬一她發起瘋遞了帖子給母親,昨天晚上他一晚上沒在洞房裡就露餡了!
「走,去看看!」
沈金鱗跟福寶來到大門口,一輛張揚的馬車停在馬路正中間,府門上掛的大紅燈籠還沒摘下,邢容兒嫌刺目,趴在車窗上,手裡不高興地揉著一朵鮮花。
地上掉了一地的花瓣。
她不開心,花兒也跟著遭殃!
「姑奶奶,你來這裡幹什麼?」
大門口人來人往,行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
邢容兒哼了一聲,賭氣道:「你成親,我來看看新娘子,是不是比我漂亮,比我會哄男人,才一個晚上,就讓你丟下我不要我了!她到底哪裡比我強?」
原著里,沈金鱗就喜歡邢容兒為他吃醋,喜歡邢容兒的嬌蠻任性。
女子嬌憨,她生氣起來小嘴一嘟,讓人想咬一口。
沈金鱗晃晃腦袋。
「姑奶奶,你快點回去吧,等我得閒再去看你!」
他現在錢袋子裡空空,給她贖身的錢還不知道從哪裡湊,這會兒也無顏面對她!
老實說,放棄邢容兒他的心會滴血,但要讓他拿秦悠悠的嫁妝去贖自己的心上人,他也太畜生了點。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嘛!」邢容兒撒嬌道,「總說得閒了去看我,你一個月去看我幾次?還說非我不娶呢,轉頭就娶了別的女人!」
「你們男人的嘴最會騙人了,我可不信!」
「我不騙你!」
她對自己這麼死心塌地,沈金鱗賭咒發誓。
「等我賺夠了你的贖身銀子,立刻就給你贖身,你信我!」
他一個現代穿越靈魂,在職場摸爬滾打許多年,回到落後的古代,做生意發家致富不是信手拈來!
隔壁工位的小姑娘什麼都看,他還跟著看過幾本種田文呢,現代穿越同行回到古代種田經商發家致富的比比皆是,他就不信他這雙慧眼,發現不了商機!
「你敷衍我!不理你了!」
邢容兒生氣地扯下帘子,吩咐車夫,「回楚月樓!」
沈金鱗沒弄懂她為什麼突然生氣,詢問福寶:「她怎麼生我的氣了?」
福寶無奈道:「公子,您可是壽昌侯府的嫡子啊!豈會連三千輛贖身銀子都拿不出來?」
「咱們府上有錢,您偏要跟邢姑娘說自己給她掙,您不是敷衍是什麼?」
「您想讓人家姑娘等您多久?」
這層意思?
沈金鱗一拍腦門,他真沒想到!
「公子,您要追上去哄哄邢姑娘嗎?」
沈金鱗依依不捨的目光追隨著馬車遠去,他搖頭。
「一個一個來吧……」
先把家裡的紅旗豎起來,再說外面的野花……
他對著空氣使勁兒嗅了一口,家花野花都香!
真香!
他回想著原著里的劇情,接下來會發生啥事兒來著?他手握劇本,比這個世界的人提前知道未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這是他的優勢。
然而他想來想去,卻想不到書中對他的描寫,半晌反應過來,他看的是本女頻的書,裡面的內容大概就是女人之間鬥來鬥去,他充其量就是個工具人,需要的時候拉出來推動一下劇情發展……
而且他看書都跳著看,誰喜歡看大老爺們兒的心理建設?
這會兒欲哭無淚,誰能想到他竟然穿越成了男配,作死呦……
回到他自己的院子,見秦悠悠不在,喊來丫鬟問道:「夫人呢?」
丫鬟低眉順眼,先欠身給他行了個禮。
不知道他是不是憋久了,看丫鬟也覺得眉清目秀……
「回公子,少夫人去了夫人院子裡。」
𝓈𝓉ℴ55.𝒸ℴ𝓂
沈金鱗抬腳往陳氏居住的主院走。
他想起來了,這個節骨眼上,侯府快遇上麻煩了,他娘把家裡的管家大權交給秦悠悠,後來出了事兒,讓秦悠悠背鍋,那件事兒差點連累到秦家……他得趕緊過去,阻止此事的發生!
主院裡,陳氏左右各侍立著一個夫人,年齡比秦悠悠大一點,是她的兩個妯娌。
沈金鱗上面的兩個兄長都是庶子,嫡子還沒出生,就先生了兩個庶子,可見侯府的後宅有多亂!
但表面上,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
秦悠悠知道陳氏今天叫她過來是為了什麼,她低著頭不說話,陳氏問起一句就答一句,半句不多說。
「瞧咱們鱗哥兒的媳婦多穩重,你們兩個進門早,還不如人家的一半呢,整日裡嘰喳聒噪,以後多跟著鱗哥兒的媳婦學學!」
陳氏一句話捧高了秦悠悠,卻同時得罪了另外兩個兒媳婦,偏她半點不在意,拉著秦悠悠的手把她好一頓誇獎。
「娘早知道你是個能幹的,你兩個嫂子不中用,以後咱們侯府的中饋,你得多幫著娘把關。」
「娘年紀大了,打理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有點力不從心,從明天開始,你就跟在我身邊幫我管理內宅吧!」
侯府的帳拆東牆補西牆,陳氏沒能力填上,盯上了她的嫁妝。
即使這輩子沈金鱗對她的態度不同了,陳氏仍舊沒放過她!
「娘,悠兒才嫁過來,兒子還不捨得讓她勞累呢,您就先惦記上了!」
丫鬟打簾,沈金鱗彎腰從外面進來,走到秦悠悠身旁握住她的手,不動聲色地將她擋在身後。
「娘,您還年輕,就辛苦您再多操勞幾年,等我們生下嫡子,孩子長大點兒,能騰開手,再讓悠兒幫您打理庶務也不遲。」
「照看孩子也是精細活,不能馬虎,咱們侯府的子嗣才是大事兒,娘您說是吧!」
他如此護著秦悠悠讓陳氏不悅,但陳氏沒把不高興放在臉上。
「我可聽丫鬟說,今早給你們做整理床鋪,沒瞧見落紅……」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
沈金鱗解釋道:「娘,當著兩位嫂嫂的面說兒子的房裡事,不合規矩吧!」
她的視線從兩個嫂子身上掃過,俗話說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他的這兩個嫂子長相都沒得說,不過比起秦悠悠差得還遠。
他開口攆人。
「婆母,既然三叔兩口子陪著您,兒媳就告退了!」
沈金鱗在陳氏身邊坐下,帶著點撒嬌的語氣。
「娘,兒子房裡的事兒您就別插手了,昨天晚上,兒子身子突然感覺不舒服……您當著兩個嫂子的面說這些,是想讓別人知道您兒子不行嗎?」
「瞎說!
陳氏關心自己的兒子,雖然知道他的話八成是假的,還是關心地問道:「要緊嗎?需不需要請個大夫?」
「不要緊,兒子歇幾天就好。」
「娘,兒子才剛新婚,您就開恩,放悠兒回去,別讓庶務分散了悠兒的精力,我們多培養感情,爭取早點給您生個大胖孫子!」
「娘,兒子走啦!」
沈金鱗拉著秦悠悠的手退出主院。
管家的差使不能接,她腦海中已經想好了託詞,卻沒想到被沈金鱗粗暴地打斷了。
沈金鱗呼了口氣。
「以後娘再讓你管家,你就說你調養身子,不便操勞,千萬別接侯府的管家權,知道嗎?」
侯府在外面放印子錢,秦悠悠接手過來之後,雖說及時發現,收回來了不少,但因為陳氏的隱瞞,東窗事發之後,家裡仍然受到了牽連。
沈金鱗知道秦悠悠是重生的,但她上輩子經歷的那些事情,在文中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帶過去了,跟他看到的故事不一樣。
他看到的是重生後,她一心跟他和離……
咳。
他該給她一個解釋,但這種事情該怎麼解釋才好理解一點?
她會不會以為他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