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

  我是侯府流落在外的嫡女

  我是尚有容的奴僕

  我是顧嵩之的妾室

  但我只想做阿煜的阿姊，只想回到，我們姐弟二人彼此相依為命，儘管家裡清貧卻又溫馨的日子。

  我叫肖妤，爹娘總喊我小妤。

  爹娘非常疼我，我有位孿生弟弟阿煜。

  爹娘不似村里其他人那般只喜歡小子，他們對我們是一樣的寵愛，常常說：我和阿煜是孿生姐弟，是一體的。

  當時災害頻發，收成除去要上交官府的，剩下的不夠我們吃上一年。在村里尚且算得上是富農的我們家情況尚且是如此，更別談其他人了。

  我日日起早來幫家裡幹活。一日，恰好看到隔壁家的翠娘被家裡人牽著要出門。

  「翠娘，你這是要去哪？」

  翠娘下巴抬起，開心地向我揮手。

  「我娘說種田沒出息，讓我去縣裡嬸嬸家學手藝。」

  去縣裡？我趕忙從屋裡拿出我這平日攢的幾個銅板，跑去翠娘身邊。

  「那你幫我去縣裡買些花的種子好不？我這錢本想著買點糧食，但是卻不夠。聽說那些貴人很喜歡花，只要種的好能拿到不少錢呢。」

  翠娘笑著用手戳著我的腦袋

  「小妤你好沒出息，要我說，你也跟我來學手藝算了。」

  「好了，肖家怎麼捨得小妤學這門手藝......我們得抓緊時間走了」

  翠娘她老子扯著她的手，急急忙忙就要走。她眼疾手快地抓過那幾枚銅錢，被她老子扯得趔趄，自己穩著身子乖乖跟上。

  我望著她的背影，揮手喊著：苟富貴莫相忘啊！

  可誰知這一別就是數年，什麼去學手藝，哪有學手藝的逢年過節都不回家看看的？

  我是後來才明白的，翠娘被賣了，據說她老子回來的時候笑嘻嘻的，估計是賣了個不錯的價錢。

  是啊，她家五個孩子，四個姐姐一個弟弟，連我們家都快揭不開鍋了，他們又能好到哪去了呢？

  四個姐姐，有兩個我是親眼瞧著被帶出去的，明明知道她們要被賣了，可我看著她們面黃肌瘦的樣子，我能做什麼呢？

  她們從翠娘離開後，也應該估摸出了這事的內情，可她們哪能反抗呢？說不準，她們還感謝父母，給了她們一條活路，若是被賣到那些好人家做奴僕，那也能吃飽穿暖，若是賣到秦樓楚館......那至少還能活著。

  我也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被爹娘賣掉，雖然爹娘疼我，可翠娘她的爹娘在這之前也對她不差的。

  爹娘不知我的顧慮。不過儘管家裡情況不好，卻還是保證讓我們姐弟倆吃得上飯。

  可幸的是，官府的賑災糧撥了下來，這食不果腹的三年也是過去了。

  生活一切都向好發展，家裡也有錢供阿煜去縣裡讀書。

  而阿煜下學後也都把今日教學的內容講與我聽。

  見此，爹把家裡的書籍整理出來，說我白日也可以不用下田，在家讀書便好。

  我這才知道，爹曾經也是個讀書人，但是考了好多年連個童生都考不上，只能回家娶了娘，以耕種為生，這書也不再看了。

  不巧，這話被娘聽到了，娘生氣地扯著他的耳朵，連聲詢問，委屈你了是不是？害得你娶不了那個情妹妹！

  爹大喊冤枉，趕忙摟住娘低聲解釋。

  我對此早見怪不怪了，悄悄地出了屋，憋著笑，合上門讓他們慢慢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