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在宗門當中的時候,雖然自家這位師侄怪了一點,對人和事冷漠了一點,但總的來說也還算正常,整個人也感覺不出什麼問題。
但是,前些日子這位師侄突然來到青蓮劍派在無盡沙海所開設的下屬院——青蓮別院,隨後他便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
……
「他的事你別管,只要他沒有做出什麼異於常人的事情,都不用管,並且儘量滿足他的要求。若是做得好了,日後回劍派中做一個小執事,或者過閒雲野鶴的日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你若是連看一個人,都看不好,那你就永遠的待在這荒涼的別院等到壽命完結的那一天……」
想到前段時間,在自家這位師侄的閉關洞府外,時不時能聽到裡面怪異的慘叫,以及那如同瘋魔一般的自言自語,他也曾向上面的那一位說過這件事。
不過最後得來的回應,只是這種帶著警告的冰冷話語,至今想到這件事,這冰冷的話語還在他耳畔迴響。
甩了甩頭,周玄空便不再想這件事了,他現在已經沒資格想這些事情了。或者說自從上次堵截周青雅失敗,他能不死也是因為上面有人保他一命。
當然,也僅限保他一命,但若是遇到了什麼宗門戰爭,或者是有什麼比較危險的事情時,他肯定是跑不了的。
索性,青蓮劍派這些年已經完成了對區域的掌控,成為了當之無愧的霸主,並且由於一些原因,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當中都不打算擴張,所以總的來說,他還是很安全的。
「若不是那個小子半路殺出來,我也不可能失敗!」
想到自己當初在青蓮劍派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再想想現在的處境,周玄空是已經恨極了那個白髮小子。
原本他也已經認命了,誰會知道一個啟靈四層的傢伙竟然領悟了劍意。他也是在那一次的戰鬥中被打怕了,全程被壓著打,還是單純的被壓制。
若非是有兩個實力不錯的弟子相助,他恐怕落敗的會更早。所以,哪怕後面得知消息,對方已經離開了青蓮劍派,來到無盡沙海當中,他也沒有去動用關係或者主動去找那傢伙的麻煩。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師侄在來這裡之前,已經與劍派當中那些有實力的弟子戰鬥過,並且都是輕鬆取勝,哪怕是那位被稱為宗門希望的周青雅。
再加上有長老親口認可的實力,外加本身就有的仇恨,他相信,自己的這位師侄肯定可以將那傢伙擊敗。
就算不行,若是再加上一個他呢……
一想到,很快就可以報仇,周玄空原本滄桑的面龐,似乎有了不一樣的神采。
……
「殺了他,殺了他,我讓你吞了又如何!」
「閉嘴!」
「怎麼,我親愛的哥哥你已經等不及了嗎?」
「閉嘴!!滾回去待著。」
周玄空走後不久,背後那陰暗的洞穴當中便出現了兩種情緒完全不一樣的聲音,但從聲音來看,是一個人無疑了。
洞穴當中,曲梟的面色並不算好看,不過表情卻是一會痴痴傻笑,一會冷酷無情。
「曲燭,你若是還想報仇,就給我安分一點,不然我可以現在就吞了你。」
曲梟捂著自己的胸口,在他心臟處,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灼燒著他,一團幽幽的光團在他心臟當中閃動。
若是仔細一些去看,也能看出光團似乎是一個人影,不過他又好像是被鎖在曲梟的心臟當中。
原本以為安靜下來的曲梟正準備躺下休息,但下一刻,他的臉卻是變了一個模樣。表情變得浮誇,嘴巴長得很大,但卻是在瘋癲地笑著。
「哈哈哈,我親愛的哥哥,你應該知道,現在的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秘密,噬羅真是一本好功法,可是,為什麼是你修煉主魂訣,而我只能成為你的祭品!!
那個小子我想殺了他,但是我親愛的哥哥啊,我也想你陪我一起下去。要不這樣吧,你給自己的脖子來上那個一下,我將我的靈魂送給你怎麼樣。啊哈哈哈!」
「鎮!」
隨著曲梟瘋癲的用手指以及那已經冒出了一些的指甲划過自己的脖頸,曲梟的表情又從瘋癲的模樣變回了以往那冰冷的樣子。
「不用擔心,我可愛的弟弟,那傢伙的命很快就是你的,你的也會很快成為我的。還有周青雅不是你一直喜歡著的嗎?
到時候我會將她虜過來,我吞了你,我是我,你也是我,你可以借著我的身體完成對那傢伙的折磨……」
面若寒霜的曲梟如是說到,而他心臟處,那幽幽的曲燭似乎對於這個提議有著不小的想法。
「哈哈哈,我親愛的哥哥,不得不說,你的提議很讓我心動。那小婊子從以前就對我愛搭不理……哈哈哈,成交,只要你能殺了那個小子,這魂魄你就拿去又何妨。哈哈哈!」
曲燭既然同意了這件事,自然也就不會出來搗亂,而曲梟也就可以安穩的修煉了。
其實他自己也清楚,他現在所謂的修煉其實單純得是做做樣子,除非等他將心口的那一道魂魄吞食乾淨。
等吞食乾淨,他的修為會迎來一個暴漲。到那個時候,他修煉才會有效果,現在他單純得只是在克制自己。
因為隨著他將曲燭的身體給吃下去,他想要直接吞食被封在他心頭曲燭魂魄的想法就越來越大,就像是一顆在雪地不斷翻滾的雪球一樣。
甚至在還未來無盡沙海之前,也就是半年前,他在洞府當中修煉,但是不知怎滴,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要去吞食曲燭的魂魄,若非當時自己頭上的那位長老就在他附近監管著他。
他恐怕已經是忍不住得了,當然,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因為曲燭不是全心全意的奉獻,而導致這一恐怖的秘術施展失敗。
不僅曲燭要死,魂飛魄散的那種死,他也要跟著死。不過好在,他也算是那位太上長老的一個重點關注對象,也是他奪到劍派大權的一個依仗,所以一直都有被關注。
所以,自從他吞食曲燭身體後,就有手下長老日夜不歇的盯著他,並且還為他找來了不下五件得特殊靈器。
當然,這些靈器都是給他壓制心中那種瘋狂感覺的清神靜心的靈器,這也是他能這麼壓抑自己的原因。
「很快了……」
……
「喔……我這是在哪?對了,那些傢伙!」
沙海當中,一處沙丘旁,一名女子從昏迷當中醒來,醒來的一瞬間便看向四周。不過四周都是一片安靜,就連自己的頭頂上也支起了一頂遮陽的篷布。
在他不遠處,一名黑衣修士挺拔的站立著,如同一顆在寒霜當中挺立的松柏樹。
「小姐,你醒了。」
黑衣修士聽到了少女的聲音,當即單膝跪下,頭顱地下,樣子十分恭敬得朝著少女行禮。
「戚野,我不是記得有一個少年出手救了我嗎?他人呢?」
顯然這位名叫戚野的修士也不是第一次這麼恭敬的行禮,少女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很自然的從自己儲物袋中取出一袋水,就噸噸噸的喝了起來。
「稟告小姐,那人出手將那些膽大包天的傢伙殺掉之後,將他們的儲物袋收起,隨後給小姐餵了兩枚丹藥後,布下一個匿蹤陣便走了……」
「走……走了?!」
聽到戚野所說,少女硬是呆愣了許久,隨後便不再多說。
「對了,我不是被下藥了?」
「是的,不過那少年郎已經領悟劍意,出手替小姐你將那些東西給清理了出來。」戚野也是帶著兩分慶幸的說到。
若非是杜子軒出手,若是讓他來,恐怕還得費一些功夫,這事肯定不能瞞,索性……
少女聽到劍意二字後,雙眸鋥的一下就亮了起來,她可是很喜歡找人打架的,她雖然當時已經有一些神志不清,但是,對於出手之人的容貌還是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年輕,似乎長的不錯,原本以為是什麼花架子、娘娘腔。但是對方出手之迅捷,狠辣讓她徹底對其感官變了一個印象。
「他的歲數好像和我差不多大吧……嘖嘖,真有趣,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和他打過一場。」
少女仿若在自言自語,不過,這對於單膝跪地的戚野來說,算是聽到了也有要當沒聽到,聽進去了也要忘了的存在。
而若是杜子軒在這裡,肯定會覺得這被他救下的少女真是一朵難以遇見的奇葩。
別人救了她,她想的不是報恩、答謝,而是想找他打一架!
……
「這是那傢伙留下來的?」
就在少女磨拳搽掌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的黃沙當中,竟然有著兩瓶丹藥。
少女拿起一看,隨後就放進樂儲物袋中。
很普通的丹藥,她也是很少見到,屬於是白送都沒人要的丹藥,不過既然是救命恩人所留,她也不會當做垃圾一樣拋棄。
「行了,戚野你起來吧,那群傢伙已經死了,那也就沒什麼事了。接下來怎麼辦呢?」
戚野聽到自家小姐的話,當即也是起身。之前的問題其實他都不用回答。
他們所在得戚家根本用不到這種丹藥,因為太過低級了。就算是給家族當中的那些小傢伙,它們都會嫌棄。
他只不過是戚家培養的一個護道者,而且他還只是比較差的存在。
雖然有些半步點星的實力,但是比起某一些人,他還是差了許多。只不過,他和這位大小姐更加熟絡,所以才讓他來當護道者。
「小姐,厚土老人的秘境似乎又發生變化了,按照戚軍傳來的消息,開啟時間恐怕又提前了。咱們該趕過去了,免得錯過……」
「啊?!又發生變故了,厚土老人的實力有那麼不堪嗎?好歹也是半步幻月,甚至踏入幻月境的修士。
怎麼搞個秘境,還能這麼不安定。算了,算了,咱們過去吧,免得老頭子知道我因為這些事情,沒進去歷練。
對了,救了我的那傢伙也是往厚土老人的秘境而去的?」
「是的。」
聽到少女詢問,戚野也是恭敬點頭,隨後給予肯定。
這裡是附近通往倥侗沙丘的唯一路徑,若是不走這邊,那就很大概率不是走這條路的,
再加上那少年的年歲和樣貌都是年輕一輩,所以他也可以肯定對方是為了去厚土老人的秘境。
「嗯…那走吧。」
少女說完,便徑直朝外走去,而戚野恭敬點頭後便消失不見。
他們作為護道者,除非是所護之人有了生命危險,不然都是在暗處。
作為一個下屬,他自然不會犯一些不可能犯的錯誤。
「那傢伙好像沒見過哎…莫非是哪家隱藏得天才?嗯……不好說,除非是那幾家,不然其他勢力就算再隱藏也不至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對了,這傢伙還不認識我,那就更可疑了。若是敵對,沒必要救……
啊,真想快點見到他,領悟了劍意啊,若不是靠外力,就算是那幾個傢伙也不見得能比這強了。」
荒蕪的沙漠當中,少女的聲音時不時會出現。
……
「再有幾日的功夫就到了……也不知道子泉和卓森到哪了。那一條路雖然稍微繞了一點,但只要不出現什麼差錯,也就是一兩日的功夫。」
杜子軒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地圖,隨後繼續走著。
他之所以和二人分開來走,主要就是為了避免出現什麼意外。
當然,這裡得意外就是指半步點星的那位中年修士。
畢竟,杜子軒當時是一個人行動,所以就算杜子泉和杜卓森從那傢伙面前走過,對方看都不會看一眼。
但若是杜子軒被他追蹤到,看到杜子泉和杜卓森二人和他一起,那麼二人恐怕也會成為目標。
幻靈紗可以變化面貌確實不假,但他不會賭對方有沒有一些手段。
秘境一般都是機緣和兇險的代名詞,若是運氣好,能獲得一些什麼東西,那麼或許等他出來以後就不用這么小心翼翼的防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