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2)

2024-08-25 09:02:53 作者: 蔣牧童
  第八十章

  我瘋了。閱讀М

  才跟你結婚。

  在傅錦衡看向她,問出這句話時,葉臨西心底是這麼想的。

  可是此刻,她坐在她跟傅錦衡的訂婚宴現場,還有種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錯的荒謬。

  兩家人其樂融融,最起碼長輩們都是的。

  傅家雖然對於葉臨西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兒媳婦人選,很是驚訝。

  可是葉臨西畢竟不是別人,是葉嶼深的親妹妹。

  葉嶼深年少時與傅錦衡混的太熟,以至於傅家就相當於他半個家,在傅家留宿玩鬧是常有的事情。

  長輩們都喜歡葉嶼深,雖然對葉臨西還不算很了解,卻也愛屋及烏。

  況且這麼明艷大方的小姑娘坐在面前,臉上帶著笑時,整間屋子都在發光的感覺。

  世人愛美人,大家都不能免俗。

  南漪偏頭看著坐在自家兒子身邊的姑娘,笑著說:「臨西,錦衡雖然面上冷了點,但是心底卻把家人放在最前面。以後你們結婚了,他一定會疼你的。」

  葉臨西嬌羞一笑,微低頭。

  只不過心底不以為然。

  在座長輩們都以為他們是因為感情結婚的,可是葉臨西心底清楚,這結婚有多少賭氣多少隨便多少無所謂在裡面。

  長輩們聊天時,她轉頭看著身邊的男人。

  就看見他嘴角上的傷痕還格外明顯。

  想了下,葉臨西還是開口:「你跟我哥真的打架了?」

  「嗯。」

  傅錦衡應了聲,端起面前的茶水杯喝了一口。

  葉臨西瞧著他一副「我不想多說的表情」,就打心底生氣,偏偏周圍還都是長輩。於是她不緊不慢說:「不過既然是為了娶我,就算挨頓打也是值得吧。」

  葉大小姐一身傲氣,眼睛只恨長在頭頂,目中無人。

  仿佛世上就沒有能配得上她的人。

  此時哪怕壓著聲音說這句話,語調里依舊滿滿的紆尊降貴。

  仿佛他能娶著自己,是祖上冒了青煙。

  傅錦衡也是許多年沒見過她,還當她是年少時,溫順乖柔的性子,可沒想到活脫脫的跋扈大小姐模樣。

  他也見過不少趾高氣揚的大小姐,要是別人,他一定厭煩至極。

  但葉臨西說出的話,明明同樣的趾高氣揚,卻不讓人生厭。

  大概是她這張明艷到不可方物的臉,起了絕對的作用。

  傅錦衡望著她,慢悠悠露出一抹笑後,說道:「是啊,確實是值得。」

  葉臨西正滿意的笑著。

  「你哥挨的這頓打值得了。」

  葉臨西:「……」

  不過說起來葉嶼深,他算是傅葉兩家,唯一沒到場的直系親屬了。

  就連傅錦衡的親哥哥傅時潯,今天都過來了。

  葉棟早上在家裡給葉嶼深打電話,罵的驚天動地,就連「要是不參加臨西的訂婚宴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這種威脅的話,都吼出來。

  都沒能改變葉嶼深的想法。

  葉臨西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哥這次氣成這樣,難道是因為她跟傅錦衡是在他的生日宴上勾搭成功的,所以他嫉妒?

  之前傅錦衡那一句要不你拯救一下我,像是一道雷直直劈在葉臨西頭上。

  好幾天,她都暈頭轉向。

  只要想到那晚,想到他時,腦子就止不住的發懵。

  他是什麼意思?

  他想幹嘛?

  還是說這狗男人在這幾年裡,已經養成了隨便撩撥別人的臭毛病?

  一想到傅錦衡可能也是那些油膩男人中的一員。

  她這心頭就又酸又麻。

  原本還想著可以安慰自己,反正她不喜歡他,哪怕就算他變成油膩狗男人,又關她什麼事呢。

  可是心底又惆悵上了。

  曾經心底光風霽月的少年,陡然變成這般模樣。

  還有比這個更讓人難過的。


  葉臨西覺得自己真堅強,居然沒哭天搶地哀悼自己逝去的初戀。

  直到兩人在葉嶼深的生日宴上重新遇到。

  他們一個作為葉嶼深最好的朋友,一個作為葉嶼深的親妹妹,想不遇見也難,除非哪一方可以避開。

  傅錦衡當然不會存著這個心思。

  葉臨西則是心底憋著一口氣,要是她故意不去,好像怕見他似得。

  所以那天她不僅去了,而且打扮的特別明艷動人,一身亮片吊帶長裙,長捲髮披肩,猶如從舊時電影裡走出來的大美人。

  看得一屋子男人都挪不開眼睛。

  她因為一直在國外讀書,哪怕回國也有自己的圈子,也都是女生多。

  因此不少人都開始跟葉嶼深打聽葉臨西。

  得知葉臨西沒談戀愛也沒男朋友,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

  葉嶼深見狀,立即冷哼:「別怪我沒把醜話說在前面,誰敢對我妹妹下手,從此我就別你這個朋友。」

  「我去,嶼深,看不出你還是妹控屬性呢。」

  「就是啊,萬一是臨西妹妹自己喜歡的。」

  「臨西這年紀談個戀愛,也沒什麼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說打趣他。

  葉嶼深沉著一張臉也是油鹽不進的模樣,還是眾人有人想起來,今天這位是壽星公,開口說道:「既然嶼深發話了,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警醒著點啊。」

  大家紛紛應聲好。

  唯獨,在旁邊坐著的傅錦衡,自始至終都沒開口。

  生日派對熱鬧非凡,人雖然多,可是撞見的概率卻也不是沒有。

  葉臨西雖然不擅長喝酒,但是架不住旁邊有人勸。

  喝了兩杯就面紅耳赤,別人招呼她一起拍照的時候,她一瞧見鏡頭裡自己泛紅的臉頰,哪還有拍照的心思,趕緊找了個藉口就往外溜。

  外面花園,隱約又幾盞地燈照亮著,猶如給外面的花草樹木籠了一層淡淡的煙紗。

  葉臨西享受著冷風時,就聽到旁邊有動靜。

  一轉頭,才發現居然有人在跟傅錦衡說話。

  是個漂亮女人,再一仔細聽,還是表白的。

  對方說:「我知道一直是段千晗纏著你,外面好多你跟她的風言風語。你要是想澄清,我…我或許能幫忙。」

  葉臨西眉梢一挑。

  這位看來茶藝精湛呀,連挖牆腳這種事情都說的這麼清新別致。

  好一朵清新小綠茶。

  很快,傅錦衡的聲音響起:「抱歉,我跟她確實沒關係,但是我也無意跟你扯上關係。」

  乾脆利落的拒絕,快刀斬亂麻到讓葉臨西腦子裡什麼念頭都還沒升起呢。

  這…這就拒絕了?

  葉臨西前幾天還在想,這狗男人如今是不是成了朝三暮四的油膩男人。

  她悄悄探頭看過去,這位小綠茶論起來長相真的還不錯,清麗溫柔,黑緞子一樣的長髮直直地披在身後。

  黑長直或許是男人統一的審美。

  連這樣的他都不喜歡,所以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葉臨西又想起他那晚招惹自己的事情,於是心頭一時有些亂。

  亂到傅錦衡站在她面前,她才意識。

  「你幹嘛?」她脫口問道。

  傅錦衡低頭看她:「聽牆角,有趣嗎?」

  「是我先來的,」葉臨西理直氣壯,毫不羞愧的說:「誰讓你們說話之前也不先看看周圍,你以為我想聽這些事啊。」

  又不是什麼有營養的東西。

  傅錦衡聽著她的話,卻沒生氣,反而抬頭望著頭頂的星空。

  今夜滿天星斗,猶如被灑落在黑絲絨之上的鑽石,不時有一顆折射出耀目的光亮。

  終於他輕聲說:「是啊,誰想聽這些事。」

  葉臨西聽出了他淡然語氣之下的無奈,還在想,這人怎麼回事。

  難道有人喜歡不好嗎?

  可是很快,她又想起那個聖誕雪夜,他對自己說的話。


  她其實很聰明,最起碼記憶力好得很,要不然也不至於靠著自己就能申請去了哈佛。

  所以不該記得不想記得事情,她也還是能記得一清二楚。

  她也跟著沉默的望著天空。

  仿佛這璀璨星空,寄託著什麼似得。

  終於,傅錦衡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問:「我上次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葉臨西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情,下意識說:「記得。」

  果然她話音剛落,傅錦衡轉頭看著她。

  他的眼睛有些狹長,特別是眼尾處微上翹,勾勒出一絲旖旎氣息,奈何他氣質太過冷硬,硬生生把這一抹旖旎變成悶騷。

  「葉臨西,要不跟我結婚試試。」

  這句話比之前的那句,還要瘋。

  偏偏,這次跟著一塊發現的,還有葉臨西。

  跟他結婚試試。

  他有錢有貌還這麼搶手,跟他結婚,她怎麼看都是只賺不虧的那個。

  於是她直勾勾望向他。

  「好呀。」

  ……

  葉臨西這思緒不知被拉到何處,還是對面的人頗為驚喜的喊道:「臨西。」

  「好久不見。」葉臨西倒也不至於真的什麼人情世故都不懂。

  如今她結婚了,她這位前追求者看起來也早放下了。

  前追求者大概確實沒想到在這裡碰上她,一副要寒暄到底的模樣:「我聽說你現在回北安了,而且還在當律師對吧。你在哪個律所?」

  「珺問。」

  對方一聽更感興趣了,追問說:「原來是珺問,你目前主要做的是什麼業務範圍?要是有機會,咱們也可以合作。」

  「對了,我上個月剛回國,我……」

  「臨西,」突然身後一個聲音打斷這人的喋喋不休。

  葉臨西光聽著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

  只是她額角微跳,有種大事不妙的心虛感。

  果然,傅錦衡一走過來,徑直攬住她的腰身,偏頭時,聲音帶笑的問道:「臨西,遇見朋友了。」

  這句話是肯定句。

  但是他肯定了,葉臨西不敢肯定啊。

  她立即說:「以前認識的,剛才無意中撞見,還沒聊呢你就來了。」

  可這句話說完,葉臨西愣住了。

  因為她剛記起來一件事,那就是傅錦衡認識這個人。

  當初對方纏著葉臨西,還是傅錦衡幫忙解圍的。

  傅錦衡剛才這一句問的,還真有點兒釣魚執法的味道。一時間,葉臨西心底又暗罵狗男人,把這種心思花在自己老婆身上。

  虧得她還說了這麼多話,假裝自己跟對面這人不熟呢。

  好在她這位前追求者,這兩年腦子應該清醒多了,沒了當年被葉臨西拒絕時,要死要活的那股勁兒。

  他還挺自我感覺良好的說:「傅先生,我跟臨西也是好久不見。」

  葉臨西耳邊聽著他的話,被嚇得夠嗆。

  就差當眾大喊出來,我跟他不熟,不熟。

  奈何,傅錦衡實在不是一般人。

  尋常人聽到這句話,再怎麼樣,為了面子上過得去,大概也要假客氣兩句。

  傅錦衡抬頭望著對方時,眼瞼掀時,濃睫都染上了幾分冷淡,「既然是這樣,那最好以後都別見了。」

  「……」

  「……」

  葉臨西和對面這位不算無辜的前追求者,聽到這話,都目瞪口呆。

  直到葉臨西被拉走,她都還沒回過神。

  「你怎麼,一點情面都不留。」葉臨西終於緩過來,有些瞠目的說:「我跟他就是偶然遇見的。」

  傅錦衡:「以後這種人,偶然遇見,也不用打招呼。」

  葉臨西聽的想笑。

  雖然傅錦衡性格挺清冷的,但是為人處世倒不至於真的那麼冷漠,相反而他身處商場,該做到的人情世故,他能做的讓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


  結果,在這兒跟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人置氣。

  還真挺不想他的。

  葉臨西說:「我說你這個飛醋是不是吃的太莫名其妙。」

  「飛醋?」傅錦衡轉頭她,「真以為我忘了他是誰。」

  「誰還沒有幾個前追求者啊,」葉臨西一顆心逆反起來,她還要刺激他說:「而且說起來他還算是咱們的半個媒人吧。」

  「要不是因為他騷擾我,你也不會救我。」

  不會救我,就不會說出那句話。

  一切仿佛從那晚,冥冥之中有了既定的命運。

  傅錦衡安靜望著她,「不是因為他。」

  葉臨西問:「那是因為誰?」

  「因為你。」

  這麼理直氣壯的男人,仿佛也有難以啟齒的時候,他偏頭看向另一邊,許久說:「是因為你,我才想跟你結婚的。」

  哪怕沒有那個小插曲,沒有那個意外。

  她總會出現,總能吸引他。

  一切早在歲月里被安排了妥當。

  -

  很快,婚禮開始,原本散落在各處的人,紛紛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全場在婚禮主持人的示意下,漸漸安靜下來。

  葉臨西抬頭望著舞台,湊近身邊的男人:「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結婚的事情?」

  他們的婚禮?

  那個號稱是聘禮上億,花費千萬之巨的婚禮。

  葉臨西發現今天還是勾起回憶的好時機。

  她的婚事像是被按下了快進鍵,大概也是兩家太過有錢的原因,新娘的定製婚紗,別人從設計到製作就要大半年的時間。

  她那件美的讓人窒息的婚紗,從設計到拿到她手裡,只用了四個月。

  至於上面綴了多少施華洛世奇的水晶,用了多少手工製作人,花費了幾多工時,她都沒有過問。

  反正最後,她會穿著這件婚紗成為最美麗的新娘。

  一切繁華迷花了眼睛。

  哪怕是葉臨西這樣平時動輒出入時裝周,參加高定會的人,都被送過來的一套套珠寶首飾看花了眼睛。

  可外表越是花團錦簇,她心底越發寢食難安。

  一開始鬼使神差的答應結婚。

  可是隨著婚期越來越近,她也生出了幾分恐懼。

  連她自己都說不出清楚到底恐懼什麼。

  或許是怕婚後重新愛上他,怕自己再像以前那樣,只一心看向他,最後落得一個黯然傷心的下場。

  又或許是像所有的待嫁新娘那樣。

  怕婚姻不幸。

  所以那次傅錦衡在吃完晚飯,送她回家時,她在準備往家裡走時,突然轉身喊住正要上車的男人:「傅錦衡。」

  他已經把車門拉開。

  今天難得不是司機開車,是他自己開車。

  他單手扶著車門,眉眼清雅的凝視她:「怎麼了?」

  「要不,咱們算了吧。」葉臨西聲音有些虛,大概是想覺得這種臨陣撂挑子的行為確實挺懦弱,還非要為自己辯解幾分:「我覺得我年紀還小,好像還不太著急結婚。」

  「而且我們之間了解還是太少了,都說夫妻之間需要多了解。」

  她話里話外就是一個意思,她想悔婚。

  她慫了。

  於是原本已經要上車的男人,重新走了過來,站在她面前,「臨西,你在擔心什麼?」

  葉臨西心底早打好了草稿,等他一開口問。

  恨不得拉出個列表,上面寫滿了一二三四五。

  都是不結婚的理由。

  還是傅錦衡說:「其實婚前恐懼,很多人都會有。」

  他伸手將她的手掌拉起來,握在自己手心裡。

  他們兩人其實還真沒什麼婚前親密舉動,這也是葉臨西猶豫不決的模樣,覺得他好像是看起來隨便挑了個自己。

  並不熱絡。


  也並不非她不可。

  可他似乎要打消她腦子的這些奇怪念頭,低聲問:「是我做的不夠好吧。」

  「沒有。」葉臨西覺得大部分問題還是在她自己身上吧。

  怪不著別人那種。

  可是傅錦衡突然一笑,「那你是想讓我白挨葉嶼深一頓打。」

  葉臨西:「……」

  什麼意思?

  她要是想不結婚,就得讓她哥把這頓打還回來?

  還是她自己送過去給他打一頓。

  傅錦衡伸手將人摟在懷裡,葉臨西少有跟他這麼親密,一時渾身都有種不適的感覺,偏偏這種情緒又沒有厭惡。

  於是她乾脆趴在他懷裡,聽著他說:「反悔無效。」

  葉臨西:「也不能只是你說了算吧。」

  「其他事情,你都可以說了算,」傅錦衡伸手揉了下她側邊的髮絲,「唯獨這件,我不同意。」

  葉臨西:「那結婚有什麼好處?」

  她這是婚前恐懼症,所以要想緩解,必須對症下藥。

  最起碼,得讓她知道非結婚不得的理由吧。

  或許這個問題,確實把他難住。

  畢竟都是第一次結婚,誰能想到婚前還剩不到一個月,新娘子突然就想要悔婚了。

  許久,他終於輕聲開口說:「因為你要嫁給的人,叫傅錦衡。」

  葉臨西沒想到自己等了半天,聽到了居然是這麼一句話。

  她想要笑,可又覺得他的聲音無比認真。

  一時間,她囔囔說:「臭不要臉。」

  傅錦衡見她語氣輕軟透著一絲撒嬌,又笑了下,這才將她輕輕鬆開,兩人之間拉開一點點距離。

  「臨西,我答應你,只要你跟我結婚,」他頓了下,喉結在頸間輕輕一滾,又說:「以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因為我會把你納入我的羽翼之下。

  只要這一生,你願意,我都會為你遮風擋雨。

  你無需迎接著這世上的任何一場風雨,只管自由綻放,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彼時,葉臨西尚未聽出他口吻中的珍重。

  直到許久之後,她才知道自己這一份肆意鮮活,是被他如何妥善的保護著。

  那時他尚且還未真正愛上她。

  便為她許下如此誓言,而日後他真正愛上她時,她更是被放在心尖上。

  細細保護,妥善安存。

  所以在婚禮時,她反而沒了之前的緊張,從容的挽著爸爸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上站著的男人。

  就像今天這個穿著潔白婚紗的新娘一樣。

  葉臨西忍不住感慨道:「現在想想,當初我居然敢跟你結婚。」

  傅錦衡聽著她莫名其妙的感慨,轉頭看了眼,神色淡然問:「不跟我結婚,你想跟誰結婚?」

  「不是跟誰結婚的問題,」葉臨西說:「是我居然敢被你幾句話就哄到手了。」

  台上的流程還在繼續,新娘大概是個多愁善感的,還沒到哪兒。

  就哭起來了。

  葉臨西說:「我當時好像沒哭。」

  「眼眶紅了。」一旁的男人,仿佛專門要跟她作對似得。

  她說一句,他就要反駁一句。

  弄得葉臨西又說:「沒有,我絕對沒有。」

  但是傅錦衡卻不像再逗她似得,只是伸手將她的手掌,輕輕握在手心裡。

  不再說話。

  葉臨西看了一會兒舞台上,又偏頭看著身邊的男人。

  心底漸漸冒氣一個念頭

  或許,命運真的從始至終都偏愛著她。

  讓她在衝動之下,答應跟他結婚。

  從而讓彼此走的更近,最終真的愛上了對方。

  不管當初是始於什麼的婚姻,如今卻有了一個讓她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童話結尾,曾經在夢裡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卻真真切切的擺在她面前。

  他愛她。

  真的。

  終於,葉臨西反手握著他的手掌,藉機湊近他的耳邊,台上的新娘新郎正在宣誓,發誓要一生忠於對方,摯愛對方。

  她輕聲說:「其實,我也一直有一句話要跟你說。」

  傅錦衡偏頭看她。

  葉臨西黑眸中盛滿了光,她說:「我當初想要嫁給你,其實是因為,我還是對你圖謀不軌。」

  那些想要放下的感情,始終無法放下。

  最終,也無需再放下了。

  「傅錦衡,謝謝你愛我。」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比童話還要美好的故事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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