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瘋了
「呵呵……」
秦振嘴角微彎，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
「噁心，什麼是噁心？」
他眼球轉動，朝著宣奕霖的方向看去。
黑色的眼珠以一種不正常的姿態看向他，帶著詭異的亮光。
但秦振上揚的嘴角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十分愉悅。
宣奕霖心中莫名感到不安，但他絕不會承認自己是被秦振嚇到了。
秦振那種蠢貨，平常心理就不太正常，如今在這秘境之中更顯得像個瘋子。
可是，誰不知道秦振，他除了會恃強凌弱，裝模作樣外，也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
宣奕霖心裡重新鎮定下來，為了不輸在氣勢上，他特意站了起來與秦振對峙。
「你殺了馮平，殺了自己的同伴，心中愧疚，所以強行擺出這幅樣子安慰自己是嗎？」
殿內安靜得能聽見衣料窸窸窣窣的聲音，其餘人本就身體不適，不願意說話。
而秦振則是默默注視著他。
他一步一步走向宣奕霖，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宣二公子，你以為你很了解我的內心？」
「我心裡想什麼、我做什麼都可以變成你的把柄，任由你把控我的情緒？」
「那我得告訴你，第一點我不覺得愧疚，另外我也並不羞恥。同伴或朋友在必要的時候成為我的腹中之食，幫我活下去難道不是他最大的貢獻？」
秦振在宣奕霖的面前站定，緩而有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
此時，他的手背蒼白一片，根根青筋暴出。
這樣一隻看起來脆弱無比的手直直摸上了宣奕霖的脖頸，用其中蘊藏著的無窮力量握緊了他。
宣奕霖被嚇得後退了半步，但還沒來得及跑開，就被秦振掐住了脖子，那手上的力氣極大。
一開始宣奕霖以為秦振不過是在裝模作樣，他也就只敢殺害家世背景都不如他的馮平，而不會真正對上他們這些有背景的世家子弟。
所以為了不顯得自己懦弱膽怯，他一直不逃不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振。
他倒要看看秦振在耍什麼花招。
然而此時此刻，當被一股大力攥緊脖頸之時，他才真正反應過來，秦振是真的瘋了。
「你……放……開……」宣奕霖艱難地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雙手用力抓著秦振的手腕，拼命掙扎。
「秦振，你放開他。」百里玄岷看到後也站了起來，他虛虛握緊的拳頭衝著秦振的臉。
只不過秦振看都沒看他一眼，輕輕一腳就把百里玄岷踹開了。
「蠢……」他嘲諷地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誰。
百里玄璟也準備衝上去阻止他們，然而還沒等他動作，秦振突然就放開了手。
他莫名嘆了口氣，「要是這樣就死了，那肯定不好玩了。」
對面，宣奕霖猛地被摔在地上，他捂住自己的喉嚨不停咳嗽，脖頸上青紫一片，可想而知秦振的力氣有多大。
「咳咳咳……」
「秦振，你太過分了。」百里玄璟憤怒地朝他吼道。
但一眾人都沒有等到秦振的回答，他似乎也並沒有想要解釋自己所作所為的欲望，反而是站在大殿的中央獨自環顧四周。
「原來是因為這個，我說你們怎麼這麼能忍呢？」他歪頭，嘴角輕扯，喃喃自語道。
「我說，我們一起來玩個遊戲吧。」秦振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也一動不動，隱約可以看見眼瞼之下的紅色血肉。
他對著殿內的所有人，大聲宣布自己的計劃。
每一個人看著秦振的眼神都如同看著一個已經入魔的瘋子，並沒有人把他的瘋癲之語放在心上。
然而此時秦蔓菁的內心卻感到越來越凝重，她眼神冷冷地瞥向站在最中央的秦振，心裡頭的怪異感紛紛涌了上來。
秦振剛剛被她踢傷的腰腹，現在看起來卻完好如初。
最開始他還會捂住自己的傷處，表情帶著一絲痛苦。然而此時那處傷已經完全不會影響他的行動了。
秦振也不過是人類而已，他不可能做到如此快速恢復原狀。
為什麼？她在心中反問自己。
「就玩一個殺人遊戲，誰殺的人多，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而勝利者有資格享受這座大殿賜下的獨一無二的獎勵。」
秦振半仰著臉，唇瓣嫣紅如同嗜血的野獸，血絲如同經絡般蔓延上眼球
他的右手蓋在臉側，順著滑落的鬢髮往上梳起，嘴角大大牽起，露出一個狂妄到極致的笑容。
這刻，秦振的狀態異常瘮人，連本在他身邊的王勉都退後了幾步。
但他似乎是捕捉到了王勉的動作，歪著頭轉了過去，髮絲傾瀉在耳側，他布滿血絲的眼珠直直看向他。
「王勉，記住我的話，要做勝利者，不然下場很慘的。」他輕蔑一笑，笑容中帶著絕情的冷漠。
「秦振，你發什麼瘋。」百里玄璟擰著眉，表情冷冷的，不復從前的溫和。
待他的話音落下，秦振似乎才注意到這個一直訓斥著他的男人。
「我瘋？沒錯，我早就瘋了。那又怎樣，即便是瘋子，我也是贏家。」他自顧自對著所有人說道。
不消一會，那本該落在百里玄璟身上的眼神，此時卻莫名鎖定了他身旁之人。
秦蔓菁一身灰袍，殿內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她的身份。
秦振則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很快，秦蔓菁便感受到了那股灼熱的視線，她透過兜帽的下沿，打量不遠處那個看著她的男人。
秦振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出意料的，這種凝視讓秦振低下了頭，肩膀開始顫抖了起來。秦蔓菁以為秦振只是在記恨她踢他的那一腳。
不過這一次，她猜錯了。
秦振肩膀顫抖著，竟然是不自覺地發出了狂笑，緊接著他的頭也慢慢地抬了起來。秦蔓菁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一種篤定一切的喜悅。
「哈哈哈……」他笑得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眼睛也半眯了起來。
秦蔓菁眉頭死死擰著，看著秦振一臉莫名，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這種感覺在她每一次身處危機時刻都會浮現。
秦振明知道沒有一個人把他的話當真，但還是會自顧自地說著他心中認定的一切，甚至爆發出讓人不理解的狂笑。
這種情況，要說是瘋子，那也過得去。
但秦蔓菁卻不這樣認為，一個邏輯清晰，語言準確的男人難道會是瘋子嗎？甚至他還懂得嘲笑、譏諷他人，渾身透著一股成竹在胸的底氣。
到底是什麼給了他這樣的底氣？秦蔓菁不自覺地在心中反問。
即便是與王勉結盟，他倆也不可能有把握勝過在場的所有人。
雖然，秦蔓菁剛剛看見王勉殺掉的那個人也化作白煙，進入了王勉的腹中。
但秦振理應知道，他們兩個加在一起也打不過她才對。
可是，此時的秦振甚至比他在秘境之外時還要顯得更加狂妄，似乎早有助力，而這個助力還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到底是什麼？
秦振終於止住了笑，他眼神揶揄地注視著秦蔓菁，手裡做出一個奇怪的動作，嘴唇微動。
在場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個動作是什麼含義。
只有秦蔓菁愣住了，她的心臟似乎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了一般，幾乎連呼吸都要忘了。
秦振揮了揮手中不存在的鞭子，用口型無聲地對她說話。
他唇線起伏不大，但秦蔓菁卻讀懂了，那是折磨了她七年的兩個字。
「災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