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華東省上層如雷貫耳。
紀真輝是戰爭時期的人物,退下來的老首長,紀家七脈,兩政、四商、一軍,開枝散葉,碩大無比。
聽聞老爺子舊疾復發,紀家上下惶恐,等報大難不死,得遇貴人時眾人才吁口氣,而此時身在曦市的老二紀南,老四紀義、老六紀舟匆匆趕回。
「爸說的貴人,就是這小孩?」
紀家老宅後院,涼亭邊三中年男人並排站,老二西裝革履,此刻卻一臉不信的問著。
「二哥,你不知道,聽說這位齊小先生是武道中人。」老六紀舟一身名牌,小聲說著。
「老六,你沒應酬吧?什麼是武道你知道嗎?以為練了幾年拳就進了武道嗎?真那樣,我的貴義武館早被人踢爛了!」
中間唯一紫色修身功夫衫的中年男訓斥,又道:「武的極致為道,只有將功夫窮究,才能修煉內功,且不說功法難求如登天,最後能否修煉真氣還要看資質……」
「四哥,你那意思是爸老眼昏花,看錯了?」紀舟反駁著。
「呵!」
紀義冷呵一聲,看向亭中,紀家二代只有他和軍中老七懂,但哪怕是被老爺子、軍區首長評為天才的紀問道也是習武十載,十八歲修煉出真氣,他就不信滿地都是天才,隨便來個人就是武道中人!
「武道分真、氣、化、神?」
涼亭中石桌一面,齊文詢問,一個星期前他從紀青竹身上就感覺到了『氣』,但近乎於無,還以為弄錯了,今日見徐天盛、紀真輝,不由好奇起來,詢問下才知地球竟然有這種隱藏的傳承。
「先生,難道不知道?」
紀真輝也是一頓,徐天盛一代神醫,武道兼修,最低也是『真武』境大成、甚至巔峰高手,這還要一刻鐘時間來確定他中毒,齊文只是彈指間壓製毒氣,並追溯本源,且不說真氣渾厚程度,單這等造詣至少是真武圓滿,甚至『氣』境高手啊!
「齊…齊先生,你還是先幫我爺爺治病吧。」
紀青竹就站在紀真輝旁邊,雖然聽爺爺說這可能是一位『武道』高人,但哪怕驚異,可她哪裡有心思捉摸這個,這時很沒安全感。
「不急。」齊文淡淡道。
「齊先生,聽說你是武道中人,不妨我們來切磋一下。」
卻這時,涼亭邊老四紀義出口,接著便龍行虎步上前,紀真輝一見,頓時面色不悅,冷聲道:「我和先生說話,輪到你插嘴了嗎?」
「爸,您這病我知道,非尋常醫道能治,我這也是怕你碰到騙子!」紀義直言,滿是傲氣,接著又道:「再說,齊先生要真是武道中人,也定喜歡切磋。」
「是啊,爺爺,要不你就讓他和四叔過兩手。」
至此,紀青竹才反應過來,武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她七叔何等驚才艷艷,苦修十年才修出真氣,但這等入門的真武修為,又無醫道,怎麼能救她爺爺,這個齊文就算天才中的天才,總不能十七八歲就成為大師,又兼修醫道,遠超她七叔,進入氣海境吧?
真氣如海,那等大師,都是武道中傳說的人物,就是她四叔,也要再窮究二十年去嘗試!
「哎!老四太過莽撞!」不遠處紀南搖頭。
「四哥就這脾性,不過我也懷疑,連七弟都摸不到門路,神醫都搖頭,這個齊小先生真能行?他看起來和青竹差不多大小啊!」紀舟眯起眼,顯是不信。
亭中,紀真輝也是奇怪,齊文要是武道中人,怎麼會不知道這些,要不是……難道自己真認錯了?
但不論怎麼說,他一語命中,哪怕是徐神醫都被壓下,這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怎麼也不能得罪。
就在紀真輝打定主意,準備訓退紀義的時候,齊文說話了。
「切磋,我不會。」
齊文堂堂九重天大修士、化真天仙,會移山倒海,可毀滅星河,能殺億億人,什麼時候研究過和別人切磋?
不過見紀義、紀青竹眼神古怪,知道這事沒法輕易過去,不由微微一笑,並指如劍,微微抬起,當下一切!
『噗嗤!』化指為刀,尺許後的花崗岩石桌一角,如豆腐般被切開,『咣當』聲,石桌一角落地。
紀青竹眼珠子瞪的老大,紀義嘴巴就好像塞了個雞蛋,不遠處倆中年人嚇的身形一緊,全場死寂——這種人的武道不是切磋,是殺人用的!
「還不滾下去,丟人現眼的玩意!」
紀真輝怒斥一聲,待紀義退下,慌忙道:「原來先生是武道大師,老頭子眼拙,還請見諒。」
「武道大師……」齊文喃喃,看向紀青竹。
這女孩何等聰慧,馬上明白,再沒先前的驕傲,像小貓般乖巧道:「爺爺說,武至極限為道,道可修煉內功,方為武道,武道分真、氣、化、神四個境界,每個境界又分五個小層次。」
「真為真武,已是人體極限,氣為氣海,也被稱為武道大師,氣海圓滿時,可飛花摘葉、化指如刀,一葦渡江,遠超凡俗,殺人如殺雞……你,齊先生,你已經氣海圓滿了嗎?馬上要到第三個境界了?」
這一席話說完,紀青竹口乾舌燥,越是了解武道艱難,越是知道其恐怖。
而眼前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竟然是武道大師?而且還是即將突破那種?這要讓武道界知道了,定是驚天大爆炸!
不遠處,紀義已經不敢抬頭了,他一個真武中期,竟然還妄想和一位武道大師切磋?
「武道大師很多嗎?」
齊文答非所問,心中對這武道傳承有幾分明了。
正常情況下,修仙者的鍊氣應該對應這武道的真武境,但這傳承沒落,別說修出的真氣與混沌真元相比,便是與最差的修士真元相比,也鬆散無比,所以武道第二個境界氣海,依靠渾厚的真氣才能化指刀,勉強堪比修仙的鍊氣。
「這……」紀青竹啞然。
「先生說笑,我紀家雖不在武道界,可也知道武道大師鳳毛麟角,哪裡有很多,別說我真武圓滿,就是我家老四這種真武大成的,也是少之又少。」紀真輝並沒有全說,想要衝擊武道,光靠努力、天賦是沒用的,必須還有傳承,那就是至關重要的內門功法!
「那我沒什麼問的了。」關於『銀柳石』那種最粗糙的煉器材料,齊文並沒什麼想法問。
「齊…先生,那我爺爺的病。」
紀青竹忙問,齊文略微頓了下,道:「紀老,你能為你的生命,付出多少錢?」
「定讓先生滿意!」
紀真輝心底輕吁口氣,只要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就怕這位大師索要他的內門功法,那可是無價之寶。
可紀真輝不知道,齊文縱橫寰宇三千載,地球這種粗糙的傳承怎會看上眼,便是頂級修仙功法、神通,淬體決等何止千萬種?
「好!」
齊文話音落下,連掐指決。
虛空中,一根根淡黃色的絲線憑空浮現,似生似滅,玄奧無比,最終凝聚,赫然是一道符籙。
當這符籙完成的瞬間,金色華光大盛,讓人如置溫泉,舒坦無比,隨著『嗖』的聲,符籙化作金芒,打進了紀真輝的體內……
仿佛無限生機在體內勃發,磅礴的生命力瞬間湮滅了真氣里的雜質,似乎還強化了一分,甚至紀真輝一頭白髮有些許轉黑。
『這……他還是一位道術大師?』紀家三子、紀青竹等人已張口結舌,待反應過來那先生早已負手而去,上前詢問下,更是驚世駭俗——世間竟有此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