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宙中央已經不存在了？』秦雪瑤、染白衣緩緩目光，震駭無比，哪怕對於她們來說，那也是更高層的天地。
齊文卻並未顯得多驚訝。
永生者，是超越仙王一級的存在，上一紀元讓三十三仙王聯手大戰四百多年，便能推敲出其強大！
不過正如伏雲霄所說，他忽視了這十八渡下為什麼只有一具頭顱！
『上一紀元結束前，三尊仙王血祭天地，引天道崩塌，這後遺症落在後世，自是隨著歲月不斷跌落……』齊文曾窺探過這些，如果真的是分成六份，的確會像伏雲霄所說那樣。
十八渡的『道』橫恆長存，不起不伏，自然能鎮壓住那尊永生者的頭顱，但大宇宙中的『道』在王紀時便受損，不斷跌落，到最後根本不能鎮壓其他肢體。
那些氣息的詭異處在於可以打破常規，在極短的時間內成就強大的金丹、元嬰，若按照德宇聖子的演變來看，想成就洞虛，或許這方天地還不可能。
不過可怕的是『量變』。
真仙數十萬年不出一尊，而那種異類金丹、元嬰三五年便可化形，這種量變還帶出了關鍵的『異變』，那就是除了實際存在的力量外，黑暗氣息甚至可以感染更高層的生命，這其中，也包括真仙一級！
如此恐怖的變數，讓大宇宙在三會元內凋零，並非誇大其詞。
「看來很多東西都已經逝去了……」
齊文輕嘆一聲，他想到了前世九霄仙宗的一些故人、師長，雖然他與宗門的關係並非親近，但那些人、那些物，終是浩然真仙成就果位的一部分。
此時聽聞，不免有些傷感。
「你說，段飛鴻已經死了？」
齊文話鋒一轉，想到了在望鄉台上看到的那尊眾仙之上存在，此時已經有了些明白。
「是，中央一戰後，真仙不存，天道隕落，至今時今日，這世間以無分神之上，你所見的，所感的，均是後世無數會元後的變故。」
伏雲霄頓了下，再道：「前世我推演萬物，看到的是後世一角，段飛鴻死而復生，與冥王黃德宇有說不清的干係，不過，你已將黃德宇鎮滅，恐怕後世已經變了。」
普通的元嬰，可折損道行推演萬物，齊文的天眼通，可看穿天機。
在煉化黃德宇後，他便感知到心中的一根執念魔弦斷了，那是與前世有關的人，此時他可以感知到，無數會元後，本應重生的段飛鴻，已經徹底沒了痕跡。
「這世間，再無分神之上……」
齊文閉目，神遊太虛，感悟著這方天地與外界的聯繫。
天道崩塌，此時的仙路狹窄無比，眾生想超脫，卻只能止步在分神道果前，而隨著百千年的歲月流逝，大宇宙將越加凋零，到時恐怕元嬰都無法證得。
無盡的修士，已被冥冥中的那條道限制，如今留下的，只是最近十數萬年證得的大聖一位。
漸漸的，他的思緒越加清明，就仿佛混沌劃分，清為天、濁為地一般，將一切看清後，一種莫名的大危機孕生。
突然，齊文睜開眼睛，黝黑的眼瞳映射著輪迴道韻，望向秦雪瑤、染白衣時讓二人不由自主的一顫。
「黃德宇與我一戰時，曾說過，三十三王紀時期，黑暗已侵蝕三大宇宙九分九，後來因仙王自毀才短暫終結，你們那一域，可曾有過歷史？」
秦雪瑤、染白衣對視，許久木訥的搖頭。
「就是說，有人故意隱藏了……」
齊文冷笑，再看伏雲霄時突然演法，虛空一抓，神識編織出了一副畫面。
畫面中，有億萬丈高巨人，他身著黑金戰甲，腳踏星河，頭生雙角，手持噬魂槍，其吐出的一口氣便將一片星河震碎。
那一片小宇宙在他的眼前，仿佛像一個澡盆。
「這是……後世的存在？」伏雲霄不解。
「沒錯，他是後世的存在，也是現今的存在。」
齊文轉首看向染白衣、秦雪瑤：「你們知道他是誰吧？」
二人眼瞳閃爍，有三分不解、三分矛盾。
「你說這世間再無分神之上，那你可曾問過她們二人！」
齊文說著時，伏雲霄下意識看向分神化身的二人，染白衣也一下子突然想明白了，臉色慘白。
「是他！」
秦雪瑤仿佛一下子痴了般，不斷念著『不滅、永生、不滅、永生……』，到最後染白衣吐出四個字：「不滅帝王，是我界最新證道的洞虛天尊！」
「不可能！」
伏雲霄眼瞳驟縮：「三大宇宙是王紀後世的衍生，本屬同脈，天道崩塌，你們一界如何出一尊新晉天尊！」
「她們說的是真的，而且後世，這尊天尊會化成永生者，還會與葉素素一戰，打亂時光長河。」
齊文淡淡的說著，此時的一條時間線已經在他腦中生成。
渡天機劫時的『不滅帝王』是從後世干預，但與已經死去的段飛鴻不同，這個不滅帝王在現世也是存在的，而且是另外一大宇宙的洞虛天尊！
「若天道崩塌，他怎能證洞虛？」
齊文冷笑：「他又如何知道宇宙凋零，紀元終結？如若不知，憑他小小洞虛，也敢與劫變、真仙大能為敵？」
「他根本就是一個異類！」
齊文最後一句話，震的三人臉色大變。
換個角度來說，另外一界的不滅帝王，就像此界的德宇聖子，早就被黑暗侵蝕，化作了另外一種形式，只是一直掩藏著。
所以他知道天道崩塌、大宇宙凋零，所以他知道真仙不存，再無分神之上，所以他才可放言，踏滅這大宇宙！
但是，這大宇宙還剩下什麼？唯有山海、三天、東荒一片淨土。
「壞了！」
伏雲霄震駭，下意識後退一步：「天地無盡，原本我以為東荒偏遠，黑暗侵蝕時我有不知多少會元的時間可用，來想出應對之法，但現在……」
「現在，你可能只剩下一百年、幾十年，或者幾個月的時間了，那一界的洞虛，定會將這最後一片淨土轟平，到時，人間黑暗。」
三人聽著，臉上毫無血色。
洞虛，那可是天尊果位的存在，而且是異類。
在這世間再無分神之上的時代里，何人能與其為敵？如若不敵，將萬物凋零，人間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