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臻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心中委屈:「殿下對阿臻不好了。記住本站域名」
祁崇垂眸看她:「哪裡不好?」
明臻細細去數:「殿下不陪伴阿臻,讓阿臻走,還弄疼阿臻……」
她肌膚上的指痕久久不消,一片緋紅,越說明臻越氣,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拿了手帕去擦:「哼。」
祁崇按住明臻的手,拿了她的帕子給她擦一下:「好了,不要哭。這鸚鵡太招搖,孤讓人還給祁賞,你不能留著玩。」
京城僅有一隻的五彩鸚鵡,原本在祁賞手中,如果讓明臻帶著回安國公府,只怕會引人注目。
五彩鸚鵡還在尖著嗓子叫喚:「明姑娘!明姑娘!」
只怕祁賞教了它好多天。
祁崇掃了鸚鵡一眼,這傢伙似乎感覺出了祁崇不好惹,第三句「明姑娘」叫喚了一半,就把嘴巴給閉上了。
聒噪。
不過,祁賞素來風流,身邊漂亮的姑娘從來都沒有斷過,怕不是覺得明臻好看又好騙,所以才弄了這些討巧的東西來勾引明臻。
明臻不太捨得:「這是送給我的,不能還。」
祁崇捏了捏明臻的鼻尖:「你就是孤的,你的東西自然也屬於孤,還回去。」
明臻原本就哭紅的鼻尖被他捏得更紅了。
之後祁崇在一旁看公文,明臻湊了過去。她總愛在祁崇忙的時候煩他,指著一行字問祁崇這是什麼意思。倘若祁崇不說,明臻會在他耳旁一直問。
確確實實是個小煩人精。
明臻見祁崇寫字,自己拿了筆蘸了墨,也在一旁寫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寫的都是「可」,不過祁崇是用硃筆在批,明臻用的是墨筆。祁崇字體筆勢凌厲,霸氣磅礴,這些年越發展現鋒芒,明臻仿的不說是十成,九成九也是有了。
她從小就是祁崇拿著手寫字,從身到心都留著祁崇帶來的印記,想和祁崇寫一樣的字倒也不難。
祁崇掃了一眼。
明臻俏皮一笑:「像不像?」
祁崇道:「像。」
不過本身明臻寫的是清麗漂浮的小字,一筆一划跟沒骨頭似的,一直仿寫祁崇字跡實在太累。
李福進來送茶,一抬眼就看到明臻把玩祁崇桌子上放著的一把玉骨扇,小丫頭還躍躍欲試想在扇子上留下她拙劣的字跡,李福把茶放下:「今兒天好,姑娘出去玩多好,外邊藍孔雀開屏姑娘去看看吧,丫鬟們聚了一堆都在看,殿下正忙,就不要打攪了。」
明臻突然抱住祁崇的腰,把臉埋在祁崇懷裡:「我不。」
祁崇手中筆一滑,暈染一片,把她的手分開:「淘氣。」
李福把茶奉上。
明姑娘是淘氣了一些。可還不是祁崇慣的,倘若祁崇真的冷下臉斥責她一番,小姑娘肯定抹著眼淚跑出去,以後再也不煩他。
李福把茶放下出去,明臻嘗了一口,眉頭皺起來:「冷的,沒有加糖,又苦又澀。」
這是給祁崇準備的,所以是涼茶,祁崇不喜甜,一般人喝茶也不會故意加一些糖來。但明臻嗜甜如命。
「吃糖過多會牙疼。」祁崇敲明臻的額頭,「以後少吃。」
幸好早晚漱口刷牙,楊柳枝蘸了牙香藥膏細細清潔,明臻的貝齒才瑩白如舊。
明臻否認:「才沒有。」
祁崇掰開她的唇瓣,貝齒如玉,瑩白兩列,櫻色唇瓣柔軟濕潤,與雪膚映襯,別樣的純美。
明臻看他一時失神,唇角彎了彎:「殿下看到了,果真沒有吧?」
祁崇捏住她的後腰,將她放在一邊墊子上:「老實坐著。」
他喝了口茶,房間本來清涼,書房內本該只有提神醒腦的清涼冷香,因為明臻在旁邊一坐,整室的旖旎軟香。
明臻頭髮長且密,所以梳上去的很多,留下來的僅到腰間,她抓了自己一縷頭髮玩,不一會兒就倚靠著墊子睡著了。
窗子是打開的,外面涼風吹進來,帶著竹林內的冷氣,一下午的時光悠悠然過了大半。無論朝堂之上還是朝堂之下,祁崇都要保持勾心鬥角的狀態,上有天子,平有兄弟,下有諸臣,每個人想法不一,心懷鬼胎,有的是想要他的性命,有的是想從他身上獲取某些好處,這個世上來來往往都是利益。
大概只有明臻不同,他一手放在身邊帶她,看她從話語不清的小姑娘長成了如今才藝雙絕的少女,自己也從當初四面楚歌的少年變成了男人。
大概是覺出了冷,明臻往角落裡縮了縮,祁崇將她抱起來,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腳上還套著繡花鞋,軟鞋上繡著些芍藥,祁崇給她脫了下來,塞進了被子裡。
明臻一向有說夢話的習慣,睡熟了又是會嘟嘟囔囔一些話語,今天卻沒有,埋在被子裡安安靜靜的。
鸚鵡自然差人送還回去。
李福沒有讓其他人跑腿,因為是退還東西,怕祁賞覺得被駁了面子,所以他自己親自去的。
祁賞在花樹下喝酒,身邊一名年輕的公子,李福上前:「六皇子,陳公子。」
這名陳公子看著溫文爾雅,身份來歷也不簡單,只是不知道怎麼和祁賞走到了一塊兒,大概祁賞人豪爽大方,和誰都玩得來,李福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道:「六皇子,這隻鸚鵡,我們殿下讓奴才給您送回來。」
「阿臻妹妹玩膩了?」
「這倒不是。」李福道,「咳,秦王殿下不喜歡這種嘰嘰喳喳學人口舌的小東西。至於明姑娘——六皇子殿下,明姑娘是長得好看,可好看的姑娘那麼多,您別只瞧著她,秦王殿下不樂意。」
祁賞眼珠轉了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大概是讓秦王給誤解了。他逗明臻開心的本意其實還是討好秦王。
不過——女大當嫁,祁賞自己雖然不是什麼好情郎,但家世樣貌都一等一,自己的兄長不至於特地的讓人把東西還回來吧?
在情場上混跡了這麼久,祁賞可是個中老手。
他咳嗽了一聲,示意身邊這名陳公子退下。之後才問李福:「老實告訴我,皇兄是不是喜歡阿臻?」
李福一臉菜色:「奴才……奴才怎麼知道。」
祁賞笑著道:「你不知道?就你離皇兄最近,告訴本皇子,不然以後,本皇子無意靠近阿臻姑娘,惹了皇兄不滿,兄弟感情豈不是受了影響?」
「唉,您就別逼奴才了。」不管大事小事私密事非私密事,只要是祁崇的事情,只要沒有得祁崇允許,李福都不可能對外透露半點,能在祁崇身邊伺候這麼久,保命的本事他還是有的,「殿下聰慧過人,自己想必清楚。況且,咱們秦王心胸寬廣,與您更是感情深厚,豈會因為一些事情受影響?」
祁賞知道李福這個人精,他抓了一把金瓜子打賞他:「好了,你回去吧。」
天色將晚,李福趕緊走了。
祁賞嘬嘴繼續逗弄鸚鵡。
李福還記掛著明臻的事情,這幾天,明臻還要送回安國公府,據說余竹那邊也很急,擔心晚了無法同安國公交代。
天琴和新夜兩個丫鬟要帶上,就說是余竹買來的,她們兩個有點本事,能夠保護明臻安全。
衣物首飾這些不能帶,莫說鄉下莊子裡,就連京城裡的大家閨秀都罕見明臻平日用的這些,帶回去太招搖了,只怕引來麻煩。明臻夏天愛穿的羅衣,秋日愛穿的錦緞,手藝精巧的婦人三月才能製成一匹,更不要提各種各樣的首飾。
李福唯一擔心的是,明臻在秦王府久了,等回安國公府之後,上有精明能幹的嫡母羅氏,又有幾個不好交際的姐姐,會不會又受欺負。
這段時間,趁著還沒有回去,李福也要新夜她們知曉安國公府內部人員,讓她們好好教一教明臻,莫要到時候說岔了話。
安國公府也知曉了明臻要回來的消息。起初是明義雄讓羅氏收拾出一個院子出來給阿臻住,有下人多嘴多舌告訴了明薈。
明芙已經出閣,明薈倒是還沒有,她剛剛訂了不錯的婚事,對於明臻,明薈的記憶不太深,依稀是個漂亮的蠢笨小丫頭。
下面的丫鬟都在道:「一名姓溫的公子頻頻上門,據說老爺有意將九小姐許配給他。這名溫公子雖然家境貧寒,人卻聰明上進,九小姐在莊子裡這麼多年,風吹日曬不定成了什麼野丫頭,加上人又天生笨,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真是可惜了這名溫公子。」
明薈得意洋洋:「可惜他做什麼?他還不是攀龍附鳳為了前途?不然怎麼願意娶一個鄉下過來的傻丫頭,和我家結親也便宜了他。前兩天他遇見我要和我搭話,一臉的巴結相,我就沒有理他,配阿臻倒也正好。」
羅氏不喜明臻,掂量了一下明臻在安國公心中的分量,所以給明臻安排了一處僻靜的院子,院子雖然小,但是整潔乾淨,裡面的東西比明薈平常用的差一些。
明義雄也寫信催了余竹兩次,余竹總是說要回了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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