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琦不止臉上被潑了雞湯,就連手臂上也不知道被誰抓出了幾條紅痕。
尤其是他還聞到了一股說不出來的臭味,是那種沐浴露的香氣都遮不住的臭味。
他被熏得難受,一張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然後面上卻只能裝著害怕的推著兩個老人:「你們哪裡來的,快走開!」
邱棠英在一旁看到魏琦吃著悶虧卻又不能發作的樣子,心裡已經笑翻了,嘴上卻是故作疑惑的開口。
「聽這兩老人家的語氣,他們該不會是小魏的爸媽吧?果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看他們這難受的樣子,哎……」
說著,邱棠英還嘆了口氣,好像很是能感同身受。
溫言從老兩口進來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打量著他們。
瞧著兩個老人身上穿著富貴考究,可那言行卻是有些粗俗,總感覺有些不太協調。
但也有可能這兩老人是見到兒子失憶受傷,太過悲傷所致。
所以,溫言並沒有第一時間下定論。
只是在接收到魏琦害怕求助的目光後,她示意保鏢先把兩個老人拉開。
「放開我,你們想干什……」
蔡素芬掙扎了一下,在看到保鏢腰間掛著的電棍時,聲音戛然而止。
魏德全看向溫言道:「這個小姑娘,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我兒子的病房裡?」
好一招先發制人。
溫言回道:「我是魏琦的朋友,你們又是誰?」
「我是魏琦老爸。」
「我是他媽。」
老兩口搶著開口。
魏琦鐵青著臉反駁:「他們不是。」
邱棠英挑眉反問:「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就知道他們不是你爸媽?」
魏琦一時語塞,只能僵硬的說道:「就算是失憶了,我也確定他們不是我爸媽,我對他們沒有血緣上的感覺。」
蔡素芬頓時又嚎了起來:「兒子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大,你怎麼能連我這個當媽的都不認得了?你這是在剜我的心啊。」
魏德全也跟著痛心的錘了錘胸口:「真是造孽啊,哪個天殺的把我兒子害成這樣的?我就說我們阿琦一向孝順,怎麼這個月卻沒有按時打生活費過來,原來是出了這等意外!」
還有生活費?
溫言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
這老兩口看著穿金戴銀的,原來也要魏琦按時打生活費的嗎?
邱棠英聽得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她跟老兩口說能在魏琦身上詐到什麼看他們的本事。
所以,他們就想出了生活費這個主意?
還真是個人才!
魏琦臉色愈發難看。
本就裝失憶的他,當然百分百清楚眼前這兩個老不死的絕對不是他的父母。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竟然還想從他這裡訛生活費,別以為他聽不出死老頭話里那點意思。
呵,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膽子,竟然敢訛到他面前來了。
是嫌活著太美好了?
蔡素芬抹著淚道:「醫生呢,我要問問醫生,到底能不能治好我兒子?」
溫言又開口:「你們叫什麼名字?你們確定是他父母?」
魏德全道:「我叫魏德全,這是他媽蔡素芬,我們倆老的就阿琦這麼一個兒子,還指望著他養老呢,又怎麼可能連自己兒子都認錯。」
「那你們怎麼證明他是你們兒子?」溫言淡定的問了一句。
她早前聽魏琦提過,父母都在國外,做點生意,所以家庭也是比較富裕的。
雖然這對夫妻外表看著似乎是符合的,但她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蔡素芬立馬回道:「我兒子胸口有一個海馬圖案,你們看一下他胸口就可以確定了。」
溫言聽到這話,臉上顯出一抹震驚之色。
還不等她開口,魏琦看到她這反應,卻急切的說道:「他們是騙子,快讓他們走!我胸口的海馬圖案明明是他們剛剛撕扯我衣服的時候看到的。」
魏琦說著,蜷起身體,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
溫言看到他胸口的衣服確實被扯開了,正好露出了海馬圖案。
她頓了頓,一時間也不確定了。
她更擔心魏琦因此受太大的刺激,對他身體不利。
魏德全眼底閃過一絲尷尬,悄悄看了眼邱棠英,似乎是要讓她幫忙圓下謊。
可是邱棠英怎麼可能出面幫忙,臉上面無表情,只冷淡的掃了他們一眼。
那眼神似乎在說:自己搞定,搞不定就別想拿到尾款!
魏德全想到了還沒到手的尾款,可不想剛開始就被識破了身份。
他突然繃起了一張老臉,抬手就給了魏琦一個大耳光。
打完,他還小心的正了下手腕上的手錶,像是生怕手錶壞掉的樣子。
這一巴掌打的猝不及防,魏琦反應很敏銳,想躲自是能躲,可他不敢躲,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眼底的陰翳濃若實質。
魏德全還一副嚴父的姿態指著他的鼻子斥責:「你這不孝子,我們心疼你受了傷,不惜第一時間從國外趕回來,連生意都不顧了,可你竟然連生你養你的父母都不認了,早知道如此,當初還不如不生下你。」
蔡素芬卻是撲過去,抱住魏琦心疼的摸來摸去,對著魏德全罵道:「你打咱們兒子幹什麼?他是失憶了,又不是故意不認我們的,你總是這樣子,難怪兒子跟你不親。」
魏琦黑著一張老臉反駁道:「棍棒底下出孝子,你懂不懂,都是你們平日太縱他了。你這敗家老娘們趕緊讓開,看我怎麼教訓這個不孝子。」
「我不讓,你要打兒子還不如打我。」蔡素芬紅著眼,死死的護著魏琦。
老兩口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就在魏琦身邊拉拉扯扯。
魏琦臉上的狼狽,到現在也沒人幫他清理一下。
護士見這亂成一鍋粥的病房,趕緊趁機溜了出去。
一會兒午休的時候,倒是有瓜可以嘮嗑了。
邱棠英在看到魏琦挨了一巴掌後,就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沒辦法,她看到魏琦被打不能還手的吃癟樣,實在是有點忍不住。
她一般不笑,除非實在忍不住。
溫言有些狐疑的看向她:「漂亮姐姐,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