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只需要每天陪姥姥說說話,偶爾逗逗孩子,其他什麼都不用管。
滿月宴也有邱棠英出面操辦。
冷厲誠倒是一點都不介意孩子給其他人帶,這樣他就有時間跟言言獨處了。
一直到滿月宴這天,冷公館大開,海城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來了。
邱棠英抱著孩子對溫言道:「這滿月宴人多眼雜的,小言要不你就不用出去了,就在屋裡好好歇著。」
溫言伸手逗了逗孩子笑問:「那我總要出去露個面吧。」
這兩個孩子一天一個樣,圓潤的小臉,葡萄一樣的大眼睛,藕節似的小手,看著就跟年畫娃娃一樣特別的喜人。
不管誰只要一逗,諾諾就咯咯的笑個不停。
倒是妹妹果果比較文靜,不哭也不笑,只有餓了的時候會哼唧兩聲。
邱棠英沉吟道:「那就露個面,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冷家少夫人。」
溫言:「……」
她在意的也不是這個,只是想著滿月宴接待客人也挺累的,她想出去幫幫忙。
要不然她閒得都要發霉了。
冷厲誠體貼道:「我陪你出去走走。」
溫言這才展露笑顏:「好。」
冷厲誠拿來大衣給她裹上,這才扶著她下樓去了客廳。
外面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冷老爺子親自抱著雙胞胎哥哥,笑得老眼眯成了一條縫,在客人中間穿梭。
「看,這是我冷家的曾孫。」
「小少爺長得可真可愛,一看就是得了老爺子您的真傳,長大以後必定青春於藍勝於藍。」
客人們都很有眼色,好聽的話不要錢的往外倒。
這越夸,冷老爺子就笑得越開心。
他抱著曾孫這麼晃悠,不就是想炫耀一下他家的曾孫嗎?
溫言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爺爺看著倒是更精神了。」
抱著寶寶,連拐杖都不用,腳下健步如飛。
冷厲誠怕有人來打擾了溫言,只要有人靠近想套近乎,就一個冷眼掃過去。
那客人立即嚇得退開。
還是老爺子更和善一些,找老爺子攀關係更容易。
姥姥和老太太一起也坐在客廳的一角,看著眼前熱鬧的場面,臉上滿是笑意。
「家裡有了小孩子就是熱鬧啊。」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滿月宴準備開席。
就在這時,魏伯過來說道:「外面有客人來了,說是少夫人的師父。」
「師父來了?」溫言眼睛一亮,立即飛奔出去。
她早就給師父發了郵件,希望他老人家能來參加寶寶的滿月宴,只是一直沒有得到師父的回覆,她還以為師父不來了呢。
哪裡想到師父給她準備了這麼大一個驚喜。
此刻的溫言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鳥直奔大門外。
冷厲誠緊追在她身後,眼中滿是關切。
門外,一個滿頭銀絲的老人杵在那裡,身上穿著一件月白色的中山裝,哪怕上了年紀,身形依舊挺拔高大。
如果不是那一頭銀髮,很難把他看成一個老人。
看到溫言出現,銀髮老人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慢點,都當媽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莽撞。」
溫言激動的過去一把抱住老人道:「師父,我還以為您不來了。」
「這麼大的日子,師父怎麼可能不來。」老人眼裡滿是慈愛之色,抬手拍了拍溫言的後背,然後將她放開。
溫言撅著紅唇,在老人面前露出小女兒的姿態:「那誰知道呢,您老人家也沒回個消息。」
「小言。」一道顫抖的身影響起。
銀髮老人往旁邊挪了一步。
溫言這才看到師父身後還站著一人。
只一眼,她的眼淚就開始嘩嘩的往下掉,伸出手想觸碰又不敢,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聲音跟著發顫:「我是不是在做夢,我竟然看到媽媽了。」
眼前這中年美婦人長得和她媽媽一個樣。
趙季妍同樣流著淚,先一步抱住溫言,哽咽道:「小言,我是媽媽。」
銀髮老人也在一邊說道:「小言,你沒做夢,她確實是你媽媽。」
一旁的冷厲誠聽得瞳孔震驚,言言的媽媽沒有死?
這怎麼可能!
溫言被趙季妍抱住,感受到溫暖的懷抱,終於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了。
「媽媽,媽媽你沒有死,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對不起。」趙季妍十分愧疚的開口。
母女兩個抱在一起哭得泣不成聲。
很快,姥姥聽到動靜出來,看到以為死去多年的女兒站在那裡,也跟著哭成了一團。
等到祖孫三個情緒穩定下來後。
銀髮老人才主動解釋道:「你媽媽當年受了重傷,我將她帶走後醫治,雖然保住了她的命,可她卻成了植物人,一睡就是這麼多年,直到前些日子才醒過來。」
因為他不確定趙季妍還能不能醒來,就從來沒有告訴過溫言她媽媽還活著的事,免得她又再傷心一次。
溫言沒想到媽媽竟然和姥姥一樣成了植物人。
不過上帝一定是聽到了她的願望,所以才讓她媽媽醒過來了。
她又哭又笑,隔了一會兒才對師父深深的鞠了個躬:「師父,謝謝您。」
原來師父不僅教了她本事,還是她媽媽的救命之恩。
「傻孩子,不是滿月宴嗎?趕緊讓你媽媽看看孩子。」師父笑著催道。
冷厲誠已經讓傭人把孩子抱了過來。
趙季妍看到兩個孩子,深感自己缺失了太多。
她沒能陪著女兒長大,甚至沒能親手給她穿上婚紗送她出嫁。
等她再次睜眼,女兒卻是連孩子都有了。
她心中有著無比的遺憾和愧疚,對著溫言問道:「小言,你怪媽媽嗎?」
溫言笑著搖頭:「我很感謝媽媽還活著。」
此刻,她的心裡再沒有遺憾。
她抬頭看向一直守在她身側的冷厲誠。
她有家人,有愛人,有孩子。
此生足矣。
冷厲誠接收到她的目光,黑眸瞬間柔和下來,拉著她的手輕聲道:「餘生我都在。」
溫言輕笑:「老公,等滿月宴結束,你把欠我的蜜月旅行補上怎麼樣?」
冷厲誠低眸一笑:「那要先補上一個婚禮。」
溫言瞪大眼:「不是吧,你還要我再累一次?」
婚禮流程實在是太累人了。
「我想和你一起走上紅地毯,在牧師面前許下誓言。」冷厲誠道。
溫言瞬間心軟了,只回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