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0章 無盡時間中的迴旋鏢
黑色的圓球就是一個奇點，它在抽取周圍事物的『時間』，不過不同於神速力風暴的效果，它並沒有讓王冠產生老化，而是在將它強行拖入另一條時間線。
那條時間線是獨立且首尾銜接閉合的，可以視作是一個監獄，也可以說是封印。
得益於伊蓮和黑色老鼠的幫助，這個本來只能拿來對付普通敵人的實驗性道具，現在可以用來對付王冠這樣高層級的外部力量概念集合體了。
巨大的王冠分解為無數的屍體，可它們依舊無路可逃，聖光已經封死了它們的各種逃跑路線，而只要被光怪陸離的時間碎片沾到一點點邊，這具屍體就會打著旋地被拖進黑色小球里去。
沖水馬桶沖走嘔吐物的速度，都沒有這個快。
計劃順利其實也有大家的功勞，也只有在眾人合力拖住CAAT的時候，才能這麼放心大膽地對王冠進行攻擊。
黑霧一樣的龐大怪物是曾經試圖朝王冠伸出觸手，但立刻就被路西法操縱著彩色的網絡給攔截下來，繼續他們那仿佛永無止境的糾纏。
現在整個戰場上的人，恐怕就喪鐘和黑耗子最清閒，他們現在已經吃上魷魚了，畢竟一桶炸雞根本不夠絞殺吃的。
「王冠啊，過去可是被稱為『無冕之王』呢。」耗子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感慨道：「在我當年的時候，要是惹惱了媒體，麻煩會很大，可現在看來，時代確實是變了。」
具現體也有這種情況，就是背後的概念越是缺什麼，它們就想要在外界表現出什麼樣子來。
它們以為靠傳播『正確』就能統治世界，因此就催生出了王冠這麼一個具像來，展現出了它們的傲慢和瘋狂。
「其實就是話語權的轉移而已，當然，還有民眾的覺醒，現在早就不是網上有什麼消息，大家都無條件相信的時代了。」
蘇明把平底鍋里的魷魚切開，給絞殺一半，又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個魷魚頭，感受著辣椒帶來的微微刺痛：
「有時候騙子多了反而是好事，畢竟人被騙得多了，就有警惕性了。」
說是久病成醫也好，說是意識到了世界黑暗也罷，總之能持續不斷上當的傻子，只會越來越少。
天空中光芒流轉，七彩霞光讓炒魷魚都顯得非常好吃，多少有點夜市上的感覺了，就是在各種攤位的霓虹燈招牌下吃夜宵時能看到的風景。
「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想到要把王冠困在一段環形的時間流里，而不是直接消滅這個概念集合體呢？」耗子吃東西的時候也不耽誤他說話，只不過披著黑斗篷的他，說話聲音顯得有點怪，像是呼吸聲都變重了。
按理來說，喪鐘有能力徹底毀滅『王冠』，畢竟任何語言在絕對的暴力面前都很乏力。
可是這個男人並沒有那麼做，而是把這個概念關進了時間流中，難道是想要通過無盡的時間循環，來折磨一個概念實體麼？
「因為一個詞，『迴旋鏢』，這不是指澳洲原住民們喜歡使用的武器，而是一種新時代的網絡詞彙。」蘇明和耗子解釋了起來，他繼續看向CAAT的方向，保持著監視：「意思是說，一個人被自己過去說過的話打臉了。」
宣傳『正確』的渠道也是同理，因為是它們只是工具，CAAT想要讓它們傳播什麼，它們才能傳播什麼。
為了一些狗糧或者好處，迴旋鏢打到它們自己的事情時有發生，畢竟為了好處，有些傢伙是非常樂意打自己臉的。
而首尾銜接的閉合時間流，正適合迴旋鏢的發揮，只要王冠被困在這裡面夠久，它說得越多，那麼被迴旋鏢命中的越多，生物們就能更好地觀察它的真面目了。
儘管有可能用不上這一步，但提前準備一下，也不是壞事，萬一將來有用呢？
「明白了，你想要讓它暴露出自相矛盾的醜態，因為從理論上來說，說謊的人非常容易想要掩蓋謊言，就只能說更多的謊，直到它自相矛盾，漸漸用纏繞成一團亂麻的邏輯混亂把它自己逼瘋，你還真是聰明。」
老鼠點了點頭，他明白了，這一招在警方審訊犯人的時候也經常用，就是來來回回地，突然問嫌疑人一些相同的問題。
『昨晚吃了什麼？』
『你去過XX地方嗎？』
『你認識XX人嗎？』
『你家裡有幾口人？』
『你昨晚吃了什麼？』
大概就是差不多這樣，要是關於相同問題的兩次回答的答案不一樣，警方就能確定犯人說謊了，或者是有所隱瞞了。
這是一個非常直觀的手段，無言的勾心鬥角也許普通人看不懂，可是審訊這種涉及到語言的具體行為，基本上是人都能聽出來誰說話前後矛盾。
詢問的信息越多，謊言越是容易被拆穿，而所謂的『正確』，它其實就是無數謊言編織而成的怪物，它活過來了，具現在大家眼前的就是CAAT——對所有觀眾們的思想進行糾正。
這就是蘇明要先打掉王冠的用意所在，切斷能造成人們模因污染的渠道，這麼一來，事情就可以在暗中解決了。
對於黑耗子的誇獎，蘇明只是謙虛地擺擺手，微笑道：「過獎了，我只是做了一個正常人該做的事，畢竟要進行戰爭的話，還是讓吱吱亂叫的敵對媒體先閉嘴比較好。」
「唔，現在CAAT似乎是衰弱了一些，它正在失去外部力量對它的支持，或者換成死侍的說法，就是它在掉人氣。」
耗子抬頭看了一眼天上，它似乎能看到一些喪鐘看不見的東西，或者是從什麼未知的渠道了解到消息。
「是啊，事關生死存亡的話，人們往往就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怎麼看了。」蘇明把手指塞進共生體嘴裡，讓它幫忙舔乾淨上面的辣油：「人的需求就是個金字塔結構呢，要先活著之後，才會去追求有尊嚴地活著。」
「嗯，而正確其實是反人類的，它希望讓每個人都變性，變形，這就是讓每個人都斷子絕孫，和要人命也差不多了，只不過是在思想中下毒的慢性殺戮。」
老鼠繼續說著，他的語氣很平靜，不過看向喪鐘的目光是越發欣賞了，那雙大眼睛在兜帽下的黑暗裡都閃閃發亮。
而喪鐘摸出一瓶酒來，給自己嘴裡灌了一口，點點頭接著說：
「接下來我會加快黑球里的時間流速，讓副官轉播王冠無數次被迴旋鏢命中的醜態，給所有我已知的世界中的所有生物觀看，強化他們的認知，這也會加快CAAT凝實的速度，讓它變得更加具體，我們該準備動手結束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