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四人落在面前,周景總算看清另外兩人的模樣。記住本站域名
一個白淨的中年男子,蓄著鬍鬚,但目帶精光,氣息深不可測,顯然非是等閒之輩。
周景只稍稍打量了一眼,便有了定論,對方修為相當之深!
隨後目光又移向另外那名女子。
只見對方挽著雲鬢,面若銀盤,眉若遠黛,姿態婉約。
周景仔細打量了一眼……
又打量了一眼……
又一眼……
隨後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要點頭,別問,問就是不知道。
周景能夠確定的是,此女的修為……相當之大!
從氣息感知來看,絲毫不比身邊那位中年男子弱。
一下子來了兩位強者,這待遇,讓周景覺得自己實在是不配。
而且看神色也知,這二人多半是來者不善。
據他所知,青月宗的宗主及幾脈的脈主和一些輩分稍高的長老,雖然修為略有參差,但都是金丹期的強者,所以他大概估計了一下,眼前兩人即便不是金丹期,也是築基巔峰之境界。
面對這種級別的存在,周景不得不小心。
他強壓住內心的那點不適,面上未敢表露出任何異樣神色,依舊風輕雲淡,仿佛對幾人的到來並不意外。
最先開口的自然是趙成甫,他面無表情地看向周景,問道:「在下青月宗第三脈脈主趙成甫,不知閣下尊姓大名,遠道而來至我青月宗,又為何事?」
周景眼角抽了一下。
竟然是脈主?那豈不是金丹期強者?
自己的處境有些危險啊……
他心中戰戰兢兢,卻不知趙成甫與藍彩娥二人心中的驚訝絲毫不亞於他。
拜柳玉蕊所賜,趙、藍二人已經對周景的身份有些琢磨不透,無論是關於柳玉蕊的資質,還是周景那闊綽的出手,是以才想要出來一見。
如今真的見到周景本尊之後,就更加困惑了。
因為他們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周景的修為。
這種情況,要麼是對方有隱匿修為的功法或者法寶,要麼便是不弱與他們。
神識掃過,便如泥牛入海,得不到絲毫反饋,仿佛眼前的周景如同海底深淵一般,將那點神識盡數吞沒。
顯然,絕不是常見的刻意隱匿修為的路數。
那似乎……只有一種可能了。
這般念頭一出,連趙成甫的臉色也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藍彩娥與趙成甫的想法還是稍有不同,所以她對周景更多的是好奇。
先不說這個秋水宗,她自幼拜入山門,在南域已經呆了百年不止,都未聽說過。
單是周景年輕俊逸的形象,也與她想像中那種威嚴又或老邁的宗主形象大為不同。
就連青月宗的宗主,她的大師兄,看起來也稍顯老態了一些。
畢竟,隨著修為的不斷提升,修士的容顏可以停駐,卻無法逆轉。
所以此刻她心中又多了一個疑問,一個極有可能同樣是金丹期的年輕修士,那該是何等的根骨與資源才能培養出來?
好在,這裡是青月宗的地界,趙成甫與藍彩娥有足夠的信心,知道沒人敢在此生事,才沒有表露出更多的擔憂來。
「原來是兩位脈主前來,失敬失敬。」周景聽得對方自報身份,抱拳一禮,神態隨意灑脫地客氣道。
「在下秋水宗宗主,周景,不過是偶然路過此地的無名之輩罷了,至於來此的目的,趙脈主想必已經知道,何須多問。」
「秋水宗?」
趙成甫確定自己沒有聽過,但他不同於柳玉穎,知道有許多不輕易露面的隱世宗門,便沒有多在意,直接開門見山道:「聽說閣下看中了我青月宗的一位女弟子……」
周景挑了挑眉。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讓人浮想聯翩的……
而且,柳玉蕊根本就不是青月宗的弟子,他想糊弄自己麼?
隨後他淡淡一笑,回道:「趙脈主莫要搞錯,蕊兒這丫頭可是已經拜我為師,並不是你們青月宗的弟子。」
趙成甫呵呵一笑,繼續問道:「這丫頭雖然不是我青月宗的弟子,但眼下也不是周宗主說帶走就能帶走的,本人正有幾個問題想向周宗主請教一番。」
「我這小徒弟是在青月宗落了選的,我將她收下,似乎與你們青月宗無關吧?」
「周宗主收這丫頭為徒,那的確沒有什麼。」趙成甫盯著周景,頓了頓道:「只是……適才聽聞,周宗主對我青月宗長老的眼光頗有微詞……不知這事可有說法?」
周景心中一緊,吹牛皮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咳了一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哦,原來是這事,在下也不過是為我這小徒弟受人冷眼而感到不平罷了,如果話語間讓兩位覺得有何冒犯,那……還望兩位道友多見諒。」
藍彩娥和趙成甫一怔。
這……這語氣不對啊!
這是高手該說的話麼?
對方至少也該是金丹期的強者,一宗之主,面對自己的質問,不應該表現的強硬一點麼……
可是,怎麼感覺這傢伙道歉道的……如此熟練!
周景突如其來的退讓,讓原本都準備好針鋒相對的趙成甫一時間接不上。
只覺自己準備了一連串的責難,都無處可問。
「你……」
他頓了頓,心中一動,若有所悟。
看來此人修為雖高,但終究是小宗門,如此示弱,分明是不敢得罪自己這青月宗,若真如此……便好辦了。
趙成甫可沒忘了自己的目的。
他來見周景,不是為了搞清楚柳玉蕊的靈根,而是要證明,青月宗的長老並沒有看走眼,柳玉蕊就是廢靈根一個。
否則傳出去,青月宗竟然看走了眼,還被人在自己山門前撿了漏,這無異於一巴掌打在青月宗眾人的臉上。
你們可以想一想,對於一個自詡三品第一宗門的青月宗來說,這一個巴掌的傷害得有多大。
若被其他幾個三品宗門知曉,必定借題發揮,今後再招收弟子,誰還肯來青月宗?
所以趙成甫的想法,從出來見周景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轉變,無論對方是不是真的廢靈根,都要一口咬定。
趙成甫臉色微變,呵呵一笑,道:「周宗主言重了,其實周宗主說的也對,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我很想知道,周宗主是如何斷定這丫頭乃內秀之姿?難道就不可能是周宗主自己看走了眼?」
周景挑了挑眉。
這姓趙的什麼意思?
趙成甫繼續道:「這姑娘明明就是廢靈根,周宗主卻偏要說是極品靈根,莫不是在自欺欺人?還是說周宗主自認為自己眼光獨到?」
「趙脈主是何意思?」
「沒什麼意思,周宗主作為一宗之主,說話要慎重,此事事關我青月宗名聲,可不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能了結的,我青月宗的長老怎麼會看走眼,想來是周宗主一時間判斷錯了。」
周景聽著他的話,漸漸回過味來,看來此人關心的是這個,那豈不是要自己改口才肯善罷甘休?
可周景知道,這種事自己肯定不能答應啊,總不能承認自己先前都是在胡說八道,選拔長老沒看錯,柳玉蕊其實是個鹹的不能再鹹的小鹹魚?
這不是當眾打自己臉麼?
只聽說過打別人臉的,沒聽說過打自己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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