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顯然有些懵了。
人間有八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他盯著許長生，眼睛忽然閉上，沉思著許長生的問題。
良久……
又是許久！
場面忽然有些沉默起來。
他在想許長生說的那人間八苦……
似乎很有道理。
不對！
男子連忙搖了搖頭！
他盯著許長生，多了幾分警惕，按照記憶，這就是一個醫生啊？
怎麼能說出這樣有深度、富含哲理，甚至比起教議都要高深的話來？
但是……
卻是有道理！
如果以後用來忽悠，是不是更好用一些？
男子對著許長生繼續說道：「孩子，人生都這麼苦了，你難道不感覺到絕望嗎？」
「難道你沒感覺未來充滿了……」
許長生沒等對方說完，忽然說道：「你執念了！一切，皆為虛幻！」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恆過……」
……
「所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許長生對於對方想要用語言說服自己，很少不屑一顧！
如果不是上輩子條件不允許，自己早就佛道雙修，白日飛升了！
什麼哲學？
什麼佛家經典，道家典藏。
他已經看了太多太多了。
畢竟，大師能不生病，生病能不看醫生，看醫生能不找他許長生？
許長生感覺，這個絕望教會啊，雖然牛，能把人困住，但是……很明顯在講道理方面還差了不少！
許長生的一番話，把對方說的徹底蒙了。
他感覺，自己幾十年的感悟，全都通達了！
沒錯！
他感覺，這麼多年來，自己的困惑，似乎得到了解釋！
什麼是苦？
人間有八苦，生而為苦！
為什麼不放棄？
因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一切為虛幻……
慢慢的。
男子沉默了！
他忽然感覺到，難道……自己錯了？
不！
不可能錯！
絕望之主怎麼可能錯呢？
他抬頭看著許長生：「不可能，你是在胡說？」
「一定是這樣的！」
「你根本不懂什麼叫做痛苦！」
男子的眼神里，已經不再如當初那麼堅定了。
許長生搖了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哎……」
「你還在執拗什麼？」
「一切，皆是執念！」
「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
「你問我什麼是痛苦？你現在不正處於痛苦之中嗎？！」
「何為痛苦？」
「好，我告訴你！」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許長生的一番話，很平淡！
但是，卻在男子耳中，如同九天之雷，在腦海嗡嗡作響！
每一句話，都如同金色閃電劈向曾經堅信的磐石之心，頃刻覆滅！
他錯了！
一切的信念，全都散了！
他感覺到，自己曾經一切，都錯了！
什麼絕望教會？
什麼痛苦？
……
一切皆是虛妄。
男子渾身顫抖。
雙目無神！
曾經支撐他信念的神突然消失了。
現在的他就如同一具軀殼，沒有任何生機和靈魂！
整個人再也沒有支撐的力氣。
忽然，他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他忽然開始苦笑，開始大笑，開始狂笑，最後則是傻笑……
「錯了……原來……我錯了！」
許長生也不做聲。
只是，良久以後，對著男子說了句：
「痴兒，你可悟了？」
男子跪倒在許長生腳下。
開始懺悔！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該怎麼辦？」
「我殺了好多人，讓他們……我錯了……」
許長生深吸一口氣：
「放下屠刀，立見真我！」
「你何必糾結？」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錯，已是錯，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你可願建設萬層高塔，庇護天下眾生？」
對方看著許長生，良久不說話！
終於，他忽然點頭，跪倒在地！
「我願意！」
「我願意！」
「我會在神國修建萬層高塔，作為您的神殿！」
「還望能得知……您的名號？」
許長生笑了笑：「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何必在意這些呢？你我相見，既是緣分！」
「而緣為冰，你將冰擁在懷中；冰化了，才發現緣沒了。」
「剎那，便是永恆！」
「去吧！」
「如有緣，你會見到我的！」
男子點頭，俯首不敢起身。
甚至，不敢直視！
片刻之後。
人影消散！
許長生終於看見了所有人！
他走了幾步，發現自己能動了！
他鬆了口氣。
但是！
許長生忽然想到什麼。
氣的一拍大腿。
草……
光顧著裝逼，就忘了問他是誰了？
忘了問問這裡是怎麼回事兒了！
許長生只想抽自己一巴掌。
不得不說……
裝逼還挺上癮的。
但……裝逼雖爽，但是不能貪杯啊！
許長生搖了搖頭，看著房間裡的眾人，一個個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捶胸頓足，有的癱軟在地毫無精神，有的直接雙目無神，楞在原地……
「難道……就自己出來了？」
許長生有些好奇，難道……這不是同一個人嗎？
把自己困在裡面的，難道和其他人的不是一個人？
他看著就連小鬍子秦卓和鐵塔一般的壯碩的龐軍也在沉思之中！
許長生忍不住搖了搖頭。
不想那麼多了。
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正好！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兩件事兒！
第一，殺掉章牧。
第二，挖出東西！
不過，許長生決定還是先把絕望種子挖出來再說，畢竟……章牧比起種子，算個粑粑。
想到這裡，許長生快速開始了行動。
為了不引起眾人的注意。
許長生把所有已經打開腦袋的石化人種子全部取出來。
但是……
他發現，並不是所有人都催生了絕望之中。
四十多具屍體。
竟然只有9顆。
加上自己先前獲得的1顆，也就是200點靈魂。
許長生看著手裡多出來的10顆絕望之種。
他感覺，自己一會兒也帶不出去。
索性……
他看了一眼章牧。
索性全給丫吃了？
看看能有什麼反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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