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阮頓了頓。
似是看出她的猶豫,陸言沉唇角的笑意微收,語氣不變,
「放心,攝製組還沒跟過來,不會有人拍到的。」
她咬了咬唇,接著便將自己的手放置他的寬大的掌心中。
他的手指骨節很好看,因為經常拍戲的緣故,指腹起了一層薄繭。
她的手被攥住的同時,陣陣癢意從指尖蔓延到心底。
而陸言沉低頭看著她纖細的手指。
隨即抬眼望向遠處破開雲層的金光,冷淡的眼底暈染出笑意。
今天天氣不錯。
二人就這麼牽著手在人群中穿梭,不時有路人驚艷於他們的長相而不時回頭張望。
戚阮一路低著頭,被陸言沉牽引著往前走。
他們就這麼十指相扣,艱難穿越洶湧的人群。
期間戚阮好幾次差點被擠倒,都是陸言沉緊緊護著她,才不至於摔得狼狽。
二人沉默地往前行走著。
她聽不見耳邊喧鬧至極的吵鬧交談,取而代之的是兇猛的心跳。
如重鼓般一下一下敲擊在她心臟處,泛出層層疊疊的漣漪。
「怎麼不說話,被擠到了?」牽著手走了片刻,身旁的聲音驟然響起。
她側臉望去,看見陸言沉背著竹簍,脊背挺直長身玉立。
可惡,怎麼會有人背著竹簍都這麼帥。
戚阮暗自唾棄了自己一聲,隨即佯裝正經,
「沒有,我只是在想等會兒在哪裡擺攤比較合適。」
陸言沉好看的手指往不遠處一指,
「那邊位置不錯,來去的人都會經過那道口子。」
戚阮一望,果然正如他所說,那個岔路口處最合適不過。
她點點頭,剛準備拽著陸言沉的手走過去。
下一刻,他卻驟然鬆開了手。
她登時愣住,下意識望向他。
「走吧,就在前面了。」陸言沉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戚阮這才回過神。
也對,就這麼點距離不用再牽手了。
二人走到擺攤處,取下背簍將裡面的海產品一一擺出。
等他們做完這些事,攝製組也剛好趕到,隨即架起了攝影機。
直播間內的眾人只看見戚阮和陸言沉並肩而站。
【啊啊啊啊老公就算擺攤也這麼帥,簡直沒有天理】
【這麼乍一看,七鹿夫婦的顏值還是相當登對的,嗚嗚嗚磕到了】
【話說,為什麼感覺戚阮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肯定是不想做這種事咯,以前在片場耍大牌不拍戲的人,怎麼可能放得下身段賣東西】
【樓上沒有證據不要瞎講好嗎】
【本來就是,我看陸言沉跟她一組算是倒大霉了,他們組肯定是成績最差的】
【就是啊,戚阮除了發瘋還會幹啥,這種考驗綜合能力的任務她肯定做不好】
攤位面前人潮洶湧,偶爾有幾個路人駐足觀看片刻,卻並沒有購買的意思。
眼看出師不利,戚阮並不急,而是小聲和陸言沉討論起什麼。
過了片刻,她這才敲定,緊接著向身後的攝製組借了幾張白紙和黑筆,在上面勾勾畫畫起來。
【戚阮這又是在作什麼妖,趕緊賣東西不行嗎】
【就是,我看她這麼磨嘰都要急死了】
【皇帝不急太監急,你們在叫個什麼勁,她肯定有她的想法】
身後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滿腹狐疑地盯著戚阮。
只見她一臉認真地拿著黑筆勾畫,下筆流暢。
不多時,一張白紙居然變成了繪著魚蝦的創意GG牌!
【臥槽??徒手繪GG牌??】
【牛逼,戚阮是有點手繪功夫在身上的】
【啊啊啊戚姐好厲害,這樣一來就能吸引到路人的注意了!】
【該說不說,戚阮認真的時候還是蠻討喜的】
【牛蛙牛蛙,誰說戚阮只會當個花瓶美人,人家只是深藏不露而已,黑粉們打臉不】
【震驚我全家,這操作我只能單走一個6】
彈幕瞬間沸騰,就連工作人員都頗為驚訝。
要知道,會畫畫不算稀奇。
但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想到宣傳攤位的方法,以及真槍實彈地做出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可不像傳說中,除了美貌一無是處的花瓶戚阮啊。
戚阮的GG牌上不光寫了價格,還有宣傳語和魚蝦圖,可謂是極其吸引眼球。
頓時有不少路人好奇駐足觀看。
戚阮一見,便知道機會來了,迅速朝攝製組借來喇叭,雙手一叉腰便站在攤前吆喝起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陸言沉陸影帝親手捕的魚,含淚只賣十九塊八!」
陸言沉:?
戚阮喊完猶嫌不夠,又補了一句,「現在買就送和影帝合照一張,只限前十名!!!」
這話一出,原本還在周圍持觀望態度的群眾們瞬間激動起來。
「給我來一條,給我來一條!!」
「我要兩斤蝦!!」
「這生蚝怎麼賣?現在還有合影名額嗎??」
眾人一時間將戚阮的攤位圍得水泄不通,吵吵嚷嚷爭搶著要買她的魚蝦。
【牛逼,戚阮這腦子不去經商真的可惜了】
【戚姐真是個小天才哈哈哈,我愛了!】
【言神:怎麼有種自己被賣掉的感覺?】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拿和陸言沉合影去做生意,戚阮你是懂什麼叫營銷的】
【我去,那他們組不是一下子就賣完了,別的組還沒開始呢,好厲害啊】
周圍買東西的人越來越多。
戚阮在給眾人挑魚蝦的同時,還要分神稱重,一時間有些忙不過來。
「小姑娘,你這幫我處理一下魚啊,這是給我孫子煲湯喝的,我年紀大了不方便弄這個。」
這時,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奶奶拿著魚走到戚阮面前。
她正在給另一位大嬸稱重,剛準備讓老奶奶等等,就見旁邊的陸言沉主動拿過魚,
「奶奶,我幫您處理。」
說完,他挽起袖子,露出白皙健壯的小臂,熟練地拿過刀將案板上的魚拍暈。
緊接著便是行雲流水般的動作。
陸言沉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就算周圍一堆想要合照的人擠著他,他也依舊沉穩地處理著手上的黃魚。
鋒利的刀刃熟練地將魚開膛破肚,這些動作被他做得優美流暢。
不像是在宰殺魚,倒像是在專心雕刻一件藝術品。
「好了。」不過兩分鐘,他便將宰好的魚裝進袋子遞給老人。
老人對他連聲道謝後轉身離開。
像是覺察到她的目光,他轉頭,眼神沉靜,「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