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語酒勁其實還沒醒。
迷迷糊糊地睡了大半天,現在還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
眼前迷濛中出現了傅斯南的身影。
沈蔓語當即想著自己這怕是又夢到傅斯南了。
怕是最近傅斯南彩排時那些舉動又勾起她內心深處愛而不得的執念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傅斯南了。
久到若不是再遇到他,她自己都快以為自己真的放下他了。
沈蔓語頭有些痛,她晃了晃腦袋,發現夢裡的她和傅斯南好像還是在車裡,這車的模樣還特別的熟悉,好像去婚禮現場的時候坐的那輛。
她皺了皺眉,一是覺得身上的安全帶束得她不是很舒服,二是覺得自己有些悲哀。
現實里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不敢做,只敢在夢裡滿足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有…宣洩那些沒資格有的委屈和心痛情緒,
沈蔓語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然後俯身朝傅斯南靠近。
伸手壓住他的肩膀,將他的上半身摁在了車窗上。
本來想霸氣側漏地親上去,然後霸道宣告,「傅斯南,你現在是我沈蔓語一個人的!」
她的夢她來做主。
她夢裡,傅斯南沒有俞子悅這個現女友,也沒有那些搭訕他的鶯鶯燕燕。
心裡眼裡都只有她沈蔓語一個人。只屬於她。
但酒精對中樞的抑制作用仍在,沈蔓語腦子空白了一瞬間。
動作停頓了下,有些想不起方才她想說什麼了。
方才醞釀的霸氣全都消失了,但一開始的委屈情緒還停留在心上。
沈蔓語醉醺醺地抬手,撫上了傅斯南地眉眼。
然後喊了聲,「傅斯南。」
傅斯南輕應了聲「嗯」,然後便靜靜看著她,看她下一步還能鬧出什麼么蛾子。
便聽她委委屈屈地嘟囔道,「你已經是別人的狗傅了,不是我的人了。」
聲音里還帶著點哭腔。
傅斯南一瞬間呆住了,心裡好像有什麼一點點地在塌陷。
好似那些介意那些怨恨那些拋棄都開始支離破碎了,碎完還化成了灰,再無跡可尋。
就連婚禮上對她沒心沒肺產生的絲絲怨氣,也和著他的心臟一起,軟化成了一灘水。
只剩下一個念頭,她是在意他的。
傅斯南嘶啞著聲音,喊了句「沈蔓語」。
見她看著自己的眼神迷濛裡帶著疑惑,似是在問他喊她幹嘛,懵懂得可愛。
然後努了努嘴,又囁嚅著開始喋喋不休地抱怨。
傅斯南唇角翹起,眉眼間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伸手一把將沈蔓語拉近自己,覆唇堵住她的所有怨念和失落。
哪有什麼別人。
高二那年,小姑娘上講台讀了她那篇作文,笑容明媚地說了她自己的想法,解了困擾他近五年的困擾。
又在幾天後按成績選座位時,端著一杯玫瑰蘇打遞給他,聲音清脆地問他,「我能坐這兒嗎?」
自此闖進他的生活,將他拉拽著融入了同學群體,讓他生命鮮活了起來之後,他的眼裡就只有她了。
她就是他的唯一。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傅斯南發現懷裡方才好動的小姑娘突然乖了起來不再亂動之時,才離遠了些去看她的臉。
結果發現,沈蔓語已經睡著了。
傅斯南無奈地笑了笑,她還是那麼沒心沒肺。
他這裡心態都快爆炸了,不知道什麼情緒鼓鼓囊囊地脹在他心間,還不安分地不停翻湧,就像煮沸了的水般。
而她讓他平靜不下來後,倒是安然地又繼續睡了。
傅斯南輕輕地將她放回副駕駛,讓她身子靠在後面的靠背上,然後再開門下車,去她那一側開門抱起她。
和下午一樣用她指紋開了鎖後,傅斯南又看到了玄關處的那雙男士拖鞋,愈發覺得那雙鞋礙眼。
等將沈蔓語放回床上躺好後,傅斯南走出來,開門將那雙鞋扔進了垃圾桶,再進來把門關上。
坐在沙發上,弓著身子垂著頭,開始消化沈蔓語的話和心裡的情緒。
第二天早上。
沈蔓語醒的時候,頭特別的疼。這一覺睡得太久了。
第一反應是看手機,已經八點二十幾了。
然後發現□□,微信,簡訊都收到了林青青的消息轟炸。
消息內容基本都是一遍遍地問她醒了沒醒了沒,光從文字都能看出她的激動。
沈蔓語回了條語音過去,[大姐,你不好好享受你的新婚之夜,一大早就給我發這麼多消息幹嘛?怎麼,昨晚沒有放縱夠嗎?這麼早就醒了。]
林青青回了她一個,[吃瓜使我早起。]
還有一個眯眼笑的表情包。
沈蔓語一臉懵逼,[???]
三個問號剛發過去,林青青的電話就閃過來了。
沈蔓語接聽後,聽到那邊她的第一句話就是,「蔓蔓,你現在在哪兒?」
語氣和她方才發的一大堆文字一樣激動。
沈蔓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隨口回答她,「我家啊。」
那邊林青青更激動了,「你確定你是在你家?傅斯南怎麼知道你家地址的?!」
「什麼傅斯南,我在我家跟他有什麼關係。」沈蔓語更不解了。
「沈蔓語同學,你想想你昨天記得的最後畫面里,你是在哪裡?」
沈蔓語想了想,最後畫面,她好像在婚禮宴會廳休息。然後現在,她躺在自己家裡的床上。
她倏地一下坐起身,朝電話那頭問道,「你是說,是傅斯南送我回家的?!」
「是啊,我的小祖宗誒,你終於反應過來了。」林青青感嘆道。
「你是不知道,昨天他給你蓋腿和抱你那個動作有多輕柔!」
「還有,他還超級寵溺地感嘆說你還是那麼不讓他省心,我天,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嗎!」
「所以你們倆昨天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有沒有——嗯?」林青青壞笑的聲音從聽筒傳到了沈蔓語的耳朵了。
發生了什麼……
昨天車上那一幕幕的畫面和記憶突然充斥沈蔓語的大腦。
她把傅斯南摁在車裡了?
她還委委屈屈地跟傅斯南訴苦了??
還有…傅斯南還把她攬懷裡,親了她???
後面呢?後面發生了什麼她怎麼都記不住了。
問題是這些畫面已經夠刺激了啊。
她都做了什麼啊!那些居然不是夢的嗎?!
沈蔓語語氣沉重地對著電話那頭的林青青說道,「阿青,我需要緩一緩。」
她是真的需要緩一緩。
掛了電話後,沈蔓語坐在床上,發了半個小時的呆。
直到腿麻的感覺順著神經末梢傳遞到大腦,沈蔓語感覺到後,才回過神來。
她身上還穿著昨天的伴娘服,他們倆應是沒發生什麼的。
只是她怎麼就沒忍住說出了心裡話呢?
還有傅斯南,他這算是什麼渣男反應,他親自己做什麼。
他還喜歡自己嗎?那俞子悅怎麼辦?
不管他是怎麼想的,她現在是沒臉去見俞子悅了。
至少今天之內,她還做不好面對俞子悅的心理建設。
沈蔓語在公司群里發了個消息,說自己今天不去公司。
然後挪身到床邊,穿上拖鞋準備去客廳倒杯水喝,就在家裡辦公。
結果出了臥室門,便看見餐廳桌上,放著碗粥,一杯蜂蜜水,還有瓶蜂蜜。
粥是塑料盒子盛著的,應該和蜂蜜一樣都是點的外賣。
沈蔓語走近,發現粥是她最喜歡吃的皮蛋瘦肉粥。
蜂蜜水不必說,是解酒的,緩解酒後頭疼症狀。
沈蔓語嘴角揚起,伸手探了探,蜂蜜水已經冷了,粥還帶有點溫度,想來她醒來時他應該沒有走多久。
又想到俞子悅,抑制著垂了下來。
然後,手裡捏著的手機便響起了。
抬起手,垂眸一看,是田越彬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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