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袁婉慧在傅斯南的強烈要求下,不情不願去廁所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穿上病號服。
從廁所出來後,她說她這兒也沒什麼事,就是留院觀察而已,不需要人陪夜。
然後就將他們全都趕回去睡覺。
到家之後,沈蔓語和傅斯南在過道面面相覷。
本來今晚他們是應該睡一個房間的,甚至場面差點一發不可收拾。
但現在各自都站在各自的家門口。
當時那個水到渠成恰到好處的氛圍沒了。
現在就是一個不願意逼得太緊,怕嚇到她支棱起防備。
一個又不好意思主動開口留對方在自己家留宿。
相顧無言地在過道站著,沉默長達兩分鐘。
沈蔓語試探著開口,「那……晚安?」
傅斯南往前靠近了些,然後伸手環住她,將她摟在懷裡。
手臂慢慢收緊。
帶著今晚對袁婉慧這事虛驚一場的慶幸和後怕。
緩緩開口,「你可不能學我媽那樣,不讓人省心。」
沈蔓語以為他說的是蹦迪那件事,張了張嘴,正要反駁。
就聽他聲音更低沉了些,「你要是也發生意外,我擔心我會受不住。」
「所以,你要照顧好自己。」
「好」,沈蔓語瞬間乖巧了。
兩人就在走廊上抱了好一會兒,聲控燈熄了又因說話聲而亮起,然後再次熄滅。
傅斯南一直沒有動。
若不是他的呼吸並不平穩,沈蔓語都快懷疑他睡著了。
她小聲開口,「我手好像有點酸了。」
然後耳邊便響起了他的輕笑聲。
耳垂處被他的唇碰了碰。
溫柔和緩的聲音傳入她耳中,「那晚安,女朋友。」
聲線里還帶著笑意。
最後的最後,傅斯南還是要宣示一次主權。
繼歌詞裡那句「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
更進一步地直接蓋章定論,她沈蔓語是他傅斯南的女朋友。
「晚安」,沈蔓語支吾出聲,紅著一張臉,退出他的懷抱。
開門,進了自己的家,連身子都沒轉一下,背對著把門關上了。
然後再透過貓眼,偷偷去看門外傅斯南的神情。
一晚上經歷這麼豐富,進展突然有了一大突破,連家長也見了。
沈蔓語本來以為她心神蕩漾了一晚上,洗漱完後躺在床上根本睡不著的。
可到底是太晚了,躺下沒多久,困意便席捲而來。
剛剛給林青青發完消息,讓她幫忙跟大家說一聲抱歉,她和傅斯南有事先離開了。
手裡的手機就有些拿不穩了。
在她臉旁一厘米的距離外,墜落在床。
當天上午,十一點。
傅斯南手裡提著菜,用密碼打開了沈蔓語家的門。
轉身關門時,就聽沙發處有人說話,「不是說要下午才回來嗎?這麼早就回來啦。」
邊說話,還邊傳來嗑瓜子的聲音。
傅斯南關上門,轉身朝聲源處看去。
一對中年男女正坐在沙發上,嗑著瓜子,看著電視。
五米外,泡泡在低頭專心吃著裝了小半盆的狗糧。
那個婦女眼睛落在電視上,頭也不回,繼續念叨道,「回來早也好,可以多點時間準備。」
「我晚上給你安排了相親,這次我親自押送你去現場,你總歸是跑不掉了吧。」
「我說真的哈」,紀雅霜說著還用牙齒咬開一顆瓜子,「都已經五年了,我覺得你等那個誰也等得夠久了,該死心往前看了。」
「你總跟我說,你早就把他忘了。」
「呸」,紀雅霜把瓜子皮吐進垃圾桶里,繼續說道,「誰信啊,你自己看你那個樣子,簡直整個人鑽工作里了,完全不讓自己閒下來,一點兒私生活都沒有。」
沈蔓語睡得朦朦朧朧的,就聽見外面好像有她媽媽說話的聲音。
迷糊之間想起了,她前面給父母打過電話,說讓他們上午來幫忙餵一下泡泡。
緩了緩,清醒了些許後,沈蔓語起身下床。
穿著睡衣開了房間門,睡眼惺忪地靠在門框上,聲音睏倦地問道,「媽,你跟誰說話呢?」
紀雅霜話音頓住,轉頭往沈蔓語的方向看去,見到靠在臥室門框上,又猛地回頭,朝大門口看去。
便看到傅斯南挺直著背,站在玄關處。
見她視線看過去,還禮貌地打招呼道,「叔叔阿姨好。」
旁邊氣定神閒嗑著瓜子看著電視,對紀雅霜方才的念叨置若罔聞的沈蔓語爸爸聞言後,也猛地回身。
聽到他的聲音,沈蔓語困意一下子沒有了,朝他的方向看了過去,又趕忙去看自家母后的表情。
於是對上了紀雅霜審視的眼神。
沈蔓語打了個激靈,擠出一抹笑,「男朋友,傅斯南。」
一天之內見兩次家長。
刺激。
見紀雅霜眼神里多了一絲幽怨,明顯是在抱怨她談戀愛了都不告訴他們,沈蔓語連忙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傅斯南還被她晾在那兒呢。
紀雅霜果然立馬換了個面孔,熱情招呼傅斯南,「小傅啊,快過來坐。」
傅斯南走到沙發旁邊,又正式打了個招呼,「抱歉,不知道叔叔阿姨會來,沒有帶禮物。」
「沒事,不用那麼客氣的」,紀雅霜溫聲說著,示意他將手裡提著的菜放在茶几上就行,坐下跟他們聊天。
然後便開始查戶口式提問。
「小傅今年多大了啊?」
「28。」
「跟蔓語一年的啊,做什麼工作的啊?」
「脊柱外科醫生。」
「醫生好啊,就是可能會比較忙。家裡父母都在這邊嗎?」他們不太想沈蔓語遠嫁。
「嗯,父母都在B市。」
「那就好」,紀雅霜滿意地點了點頭,那沈蔓語就算嫁了也能經常回家了,「你跟我們家蔓語談了多久了啊?」
傅斯南:……
這個問題他還真是不好回答。
不知道到底是以那晚兩人說開分手誤會後自然而然走到一起為準,還是以昨晚正式說定關係為準。
總不能說在一起才一天吧。
抑或是以第一次戀愛為準?
但方才紀雅霜提到的沈蔓語「等了那個人五年」,想必已經對他頗有微詞了。
傅斯南權衡了下,選擇避重就輕,「我們認識很久了。」
「認識時間長是好事,知根知底嘛」,紀雅霜順著話頭誇讚道。
沈蔓語:……這也能夸。
她娘是多迫不及待想把她嫁出去,見她男朋友第一面,就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了,哪哪兒都好。
沈蔓語察覺到傅斯南在她娘的熱切眼神之下,細微的些許不自在。
視線落在茶几上的菜上,輕咳了咳,對著傅斯南說道,「你不是要給我煮好吃的嗎?我好餓。」
尾音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傅斯南忙起身,去提茶几上的菜,跟沈蔓語父母說了聲,就準備去廚房做飯了。
沈蔓語也笑著開口說道,「我跟你一起,我去幫忙。」
兩人正要離開客廳,方才一直一言不發的沈父突然開口了。
「我怎麼看這小伙子有點眼熟呢,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沈蔓語笑意一僵。
可不是見過嗎。
在她房間的相框裡見過。
雖然她沒跟他們提過傅斯南的名字,他的照片她也收起來兩三年了。
但她爸爸看到照片的次數不少。
她擠出一抹笑,本來想插科打諢糊弄過去的,結果手臂被傅斯南拉了拉。
沈蔓語轉頭看向他,見他神色認真地看著她爸,「這件事,待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好好跟叔叔解釋。」
他不願意糊弄和欺騙她的父母,就算是說了可能會讓他們對自己不喜,他也不願意。
午飯上桌,兩葷兩素一湯,看著還挺豐盛,
本來他買的菜不夠四個人吃的,幸好冰箱裡還有番茄和雞蛋,和沈父沈母帶來的牛肉。
傅斯南做了個土豆燒牛肉,宮保雞丁,清炒萵筍葉,番茄炒蛋和紫菜蛋花湯。
等沈父沈母每個菜都嘗了嘗,連連點頭對味道表示讚嘆之後,傅斯南放下手中的筷子。
正色道,「我方才聽阿姨說,蔓語等一個人等了五年。」
「嗯」,紀雅霜點了點頭,又怕他誤會些什麼,連忙解釋道,「不過那已經是過去式了。你放心,我們家蔓語是用情專一的人,她既然選擇跟你在一起了,就說明她已經把那個人放下了。」
「不,她沒有」,傅斯南把身下的凳子往後挪了挪,站起身來,微微朝沈父沈母鞠了個躬,說道,「蔓語她一直等的那個人,就是我。」
沈母:???
沈父:!!!
沈蔓語也跟著起身,攔著他前躬的身子,急道,「你幹嘛啊,當年的事情錯的是我又不是你。」
沈蔓語按住他的肩膀,壓著他讓他坐下,然後自己在他旁邊坐下,身子微微前傾,開始將當年他們分手的情況一一解釋給她爸媽聽。
沈父沈母其實是知道一點內情的。
因為才分手時沈蔓語確實情緒脆弱,他們總能看她盯著傅斯南的照片發呆。
當時沈母勸過她,「為一個對不起自己的臭男人傷心那麼久不值得。」
沈蔓語就說過,「他沒有對不起我,全是我對不起他。就因為錯的是我,所以更意難平。」
現在聽聞他當初為了籌錢給沈父治病,把自己注入很多心血的項目都賣了,還差點簽了「賣身契」,頓時他們對他為數不多的不喜都煙消雲散。
又看到他鄭重其事地跟他們說讓沈蔓語等了這麼多年,就是他的錯。
對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個度,覺得這孩子挺有擔當的。
然後傅斯南的下一句便是,「叔叔阿姨放心,我以後會護好蔓語的。所以晚上的相親,阿姨可以取消了。」
沈蔓語看向紀雅霜,眨巴眨巴眼睛:嗯嗯嗯?相親???
什麼相親?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