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元境的團體賽,觀戰者明顯要少了一些,因為有些人已經返回山門了,這也能夠理解,畢竟重要程度不太一樣。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而且,大家精神上也沒有那麼緊張,都在好整以暇的看著小兒輩在大舞台上展示。
場上對戰的雙方偶爾有些失誤,各派長輩也只是撫須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上清派第一個對手是血影宗,血影宗的五名弟子都是築元三重境,當然渡月峰的幾個人同樣是築元三重境。
不過,血影宗的功法神通就是修煉血影,每個築元境弟子可以釋放出兩條影子,再加上自身的本體,遠遠看上去,好像是15名血影宗弟子包圍住上清派的5名弟子。
血影滔天,魔焰洶洶。
趙秀念、秦明月、譚松韻,包括陳平安都是初次登上十六派鬥劍的擂台,面對這樣的情形,神情慎重,還有一點緊張。
只有祝瑤光毫不在意,她可不怕血影宗的神通,個人賽的時候,血影宗最強的築元境弟子鄢頗,也不是她的對手。
當然血影宗那邊也不敢輕視,因為他們太清楚祝瑤光的修為了,同時還忌憚她手中那柄天都。
所以,血影宗弟子採取這樣一個策略,在上闕留著兩道影子、詭闕留著兩道影子,下闕留著四道影子。
這些血影每一個幾乎都擁有本體的修為,血影宗弟子自認為足以抵禦趙秀念等人的進攻,至於剩下的七道血影,全力圍攻中闕的祝瑤光。
面對漫天血色,祝瑤光輕蔑的哼了一聲,一捏口訣使出《玄清道法》,周身立刻被滾滾雷光和水幕所包圍,抵禦住血影的侵犯。
同時一拔天都神劍,只見場上一道白色劍光閃過,立刻就有一道血影被劈成了兩截。
血影宗不像列宣教,他們沒有復生之術,但是也有神奇的地方,每當瀕死的時候,血影宗弟子可以在本體和血影之間隨意轉換。
所以,祝瑤光雖然劈斷了一道血影,但是沒有傷及到本體,所以那道血影短暫修復後,很快就張牙舞爪再次撲來。
祝瑤光也不管不顧,昂著一張絕色高傲的小臉,依然埋頭搏殺。
劍氣茫茫,身影嬌俏,在七道血影中縱橫的祝瑤光,反而把她襯得像一位衣袂飄飄宮闕仙子。
「此女天賦實在恐怖。」
不遠處,「覆」組織的象相真人云中子,盯著祝瑤光看了一會說道:「相比較上一次個人賽時的表現,僅僅數天後,她對於功法神通的掌握就更加熟練了。」
「如果她能夠順利成道······」
雲中子話沒說完,只是嘆了口氣。
其他幾個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如果祝瑤光成為象相真人,那將是一個非常棘手的敵手,對於侵占此界的計劃又要難上幾分。
「可要提前除掉這個小娃?」
化雍子低聲問道。
「啥?」
雲中子唬了一跳,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化雍子道友太心急了,此事要從長計議,再說就算這小娃天資高絕,難道我們那裡就沒有這等天才了嗎?」
「哼~」
女道姑朴魚子冷哼一聲,眼中有嘲諷之色。
鎮元子和化雍子這兩個剛剛傳送過來的「土包子」,一點都不了解此界的規矩和背景。
先不談「以大欺小」這種不要臉的行為,以祝瑤光的背景,要是化雍子敢對她出手,第二日自己等人就直接被化成灰灰了,好不容易在此界建立的心血也要毀於一旦。
看著朴魚子嘴角的奚落,化雍子有些怒氣,剛要反駁幾句,就被鎮元子制止了。
「雲中子道友意思,不是不能對這女娃出手,但我們不能直接出手。」
鎮元子打個圓場,然後岔開話題道:「不過按理說,以這女娃的天資,應該知道如果不傷到血影宗弟子的本體,縱然斬斷再多影子,也不能影響大局。」
這也是祝瑤光行為奇怪的地方,正常來說她應該收斂靈機,抓住血影宗某個弟子在本體與影子之間切換時露出的破綻,一擊必中。
天都神劍搭配《玄清御雷真訣》,只要斬到本體,血影宗弟子立刻就會喪失戰鬥力。
現在祝瑤光這樣大開大合的攻擊,看著毫無頭緒,又白白浪費了靈機。
「興許她有自己的想法吧。」
雲中子想了想回道:「再說血影宗這些也不是普通弟子,他們都是一步就要踏入玄光境了,哪裡能那麼容易被抓住本體呢。」
場上的爭鬥還在繼續,血影宗很好的利用了團體賽的規則,用分身影子纏住上清派的上闕、下闕和詭闕,騰出手重點照顧中闕。
和激鬥的上闕中闕下闕不同,詭闕的陳平安只是一味在避讓,並沒有使出《四象千奪劍經》,也沒有放出那兩枚鈞陽精鐵煉製的神梭。
這讓在場下關注著的黃柏涵非常著急,雖然他不是參賽選手,但畢竟位置是他讓出來的,而且場上也都是渡月峰的師弟師妹。
「小師弟······師叔怎麼回事啊。」
黃柏涵嘟嘟囔囔的說道:「他咋沒有使出全力,要這是我的話,早就想辦法擺脫那兩條血影,趕去支援小師妹了。」
「你現在講這些有什麼用,破境時怎麼沒想到呢?」
樂曦容瞪了一眼大徒弟,然後又看著場上,輕聲說道:「血影是擺脫不了的,你的方法未必奏效,也許瑤光和小師弟有他們自己的想法?」
「什麼想法?」
黃柏涵愣了一下:「小師妹和小師叔上場前很倉猝啊,好像都沒有商量過,他們怎麼就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就在黃柏涵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場上的形勢又有些變化,只見祝瑤光嬌叱一聲,一道碗口粗的劍氣混雜著雷光,逼退了身側的七道血影。
隨即,她自己向後面退了幾步,羅衫下的胸口微微起伏,看來剛才的亂鬥,的確耗費她不少靈機。
血影宗以鄢頗為首的幾名弟子對視一眼,他們以為祝瑤光是累了,那也正說明策略起了作用。
「繼續上!」
鄢頗低喝一聲,不能留給祝瑤光恢復靈機的時間。
就在數道血影即將撲下來的時候,祝瑤光突然衝著一個方向,徑直問道:「你都辨別清楚了沒有?」
那個方向是詭闕中的迷霧。
祝瑤光這句話問得也是沒頭沒尾,就在大家詫異的時候,從迷霧出一句不怎麼自信的回答:「應,應該是看清了。」
「應該是什麼意思噢!」
祝瑤光似乎不太滿意,但也不再多說,瞄準其中一道血影,徑直舉劍殺去。
這道血影是本體所在,不能被祝瑤光斬到的,所以血影宗弟子正要和剛才一樣,把本體轉移到另一道血影上面的時候,突然從迷霧中竄出一枚亮銀色的「暗器」。
「暗器」速度很快,破空之聲呼嘯而來,看來催動之人靈機相當渾厚。
造型也很別致,大概小孩子手臂長短,兩頭尖尖中間圓圓,很像老百姓家裡紡織用的梭子。
對於這兩枚奇特的武器,許多元嬰真人都不認識,這也是很正常的,薛定緣都隱居多少年了,《四象千奪劍經》也沒有傳人,斷層了很久。
但對於見多識廣的象相真人就不一樣了,龍宮裡的傅南風率先站起身,瞪大眼睛驚訝道:「這是······這是《四象千奪劍經》,原來陳平安被薛真人收為徒弟了,難怪他會成為呂平陽的師弟!」
龍宮對這門功法很敏感,薛定緣在世時,他就是龍宮宮主傅道濟唯一不敢直面的人。
「這小子······居然學的是這門功法。」
妖族的大本營里,寧伯君眯著細長的眼睛,喃喃自語道。
寧伯君這類人,向來是算無遺策,他本以為陳平安修的會是《玄清道法》、《坤玉微塵功》、《赤霄庚金符法》、《合意清心功》、《定真逍遙訣》其中的一種。
沒想到居然是《四象千奪劍經》,聽說這門功法,修起來條件很苛刻啊。
想到這裡,寧伯君抬起頭看了看閨女寧玉萌,發現自家丫頭目光一瞬不瞬的擱在陳平安身上,那麼專注,又有些傻乎乎的可愛。
寧伯君嘆了口氣,只覺得有些頭大。
至於「覆」那邊,雲中子臉色都變了,因為曾經的好同伴、好戰友、好下屬——辛龍子和烏雲子就是死在這門功法之下。
這兩名象相真人,面對薛定緣的時候,法相都來不及放出,神魂都來不及逃脫,就這麼被輕鬆抹去了。
所以,覆對於這門功法也是有「痛苦記憶」的。
雲中子目光閃動,一直在陳平安身上打量,不知道心裡在權衡和思考著什麼。
可是在場的血影宗弟子,認不出也不知道這門功法,甚至對這枚古怪的兵器有所輕視,畢竟他們可以在本體和血影之間隨意轉換,不懼暗器偷襲。
不過讓這些血影宗弟子沒想到的是,這尖頭圓肚子的武器很奇怪,它似乎知道哪一條是本體,哪一條是影子。
不管血影宗弟子如何變換,它都能準備找到本體所在。
這還不是最恐怖,最恐怖的是,祝瑤光很信任這兩枚神梭,或者說,她很信任操持神梭的那個人。
銀閃閃的神梭飛去哪裡,祝瑤光就跟著去哪裡,一路上劍氣閃爍,殺機騰騰。
對於血影宗弟子來說,面對著已經追至面門的神梭,他們正要調動靈機轉移本體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一絲不對勁。
靈機,為什麼驟然少了一截?!
修道之人,一身神通功法全憑靈機催動,現在突然莫名奇妙少了一截,這種變故讓血影宗弟子疑惑又心慌,就在走神的這一刻,祝瑤光已經殺到了。
這些血影宗弟子,抬頭就看到視野里都是白茫茫的雷芒劍光,在被劈暈過去之前,他心裡還在思考一個問題:
我的靈機呢,我那麼一大團靈機呢?
瞬間解決一個對手之後,場上立刻少了兩條血影和一個本體,不僅上清派上闕和下闕的壓力小了一點,也打亂了血影宗的策略。
不過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祝瑤光又跟著那兩枚神梭,向著另一個血影宗弟子殺去。
另一名被盯上的血影宗弟子,下場也和前面那名弟子一模一樣,在滿目驚駭中用本體硬挨了天都一劍,直接昏死了過去。
這種「精準打擊」非常奏效,擂台上很快就只剩下兩名血影宗弟子了,修為最高的鄢頗也在其中。
原來鄢頗還非常不解,那些師弟師妹們,為什麼不把本體轉移離開呢?
等輪到他的時候,鄢頗才明白原因,因為那兩枚四象神梭就好像一個無形旋渦,將自己體內靈機源源不斷的牽扯進去,導致釋放神通的時候,會比平時要晦澀許多。
這時再由祝瑤光進行收割,配合的真是完美。
鄢頗也知道自己也免不了要挨上一劍,不過在雷訣和劍氣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鄢頗使勁的轉過頭。
詭闕的迷霧邊緣,雲霧鼓盪,一個面容俊秀、身形清雋的青年人直立立的站著,一副的憨厚的書生模樣。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