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皇宮。
「陛下,您年逾五十尚無子嗣,如今大遼、大乾、吐沫、西域等都對我大夏虎視眈眈,您現在實在是應該早立國本以安社稷啊!」
西夏丞相李公朴一臉正氣的對著龍椅上的李天正說道。
在他旁邊,一名身高八尺,筋骨健碩,毛髮濃密的大漢,也在目不轉睛的盯著李天正。
看著大殿下方的二人,李天正敢怒不敢言,他一臉苦澀道:「丞相,你剛才也說了,我尚無子嗣,如何才可立國本啊!」
李公朴一聲輕笑道:「陛下不是還有一個公主嘛,依我看,立清兒公主為儲君,也無妨。」
此話一出,李天正臉色大變,他急道:「我大夏怎可立一女子為儲君?」
這時,李霸天上前一步道:「皇上,有總比沒有好吧,再說了,清兒公主也是您的骨肉,立她為儲君總好過皇位旁落吧。」
「並且,清兒公主容貌秀麗,我早已對她垂涎三尺,等她成為儲君之後,我還想迎娶清兒,成為您的女婿呢!」
李公朴聞言臉色微變,他橫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心中暗罵道:蠢貨,怎麼直接把自己的下一步計劃也說出來了。
饒是李天正性情軟弱,此時也捏緊了拳頭,虎目圓睜。
前些年,他登基之後縱情聲色,將國務全都交給了李公朴處理,不成想此人慢慢排除異己把控朝政,到如今,他們大夏已經是只知丞相,不知皇帝的地步了。
之後,李公朴還暗中買通內監,又將他的幾個兒子給毒殺了。
等李天正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時候,朝廷上已經沒有可用之人。
並且,李公朴的兒子李霸天武功極為高強,且出手狠辣,凡有敢反抗他們父子之人,李公朴都會隨便安插個罪名。
再由李霸天於刑場之上,活生生將人撕個粉碎!
如此恐怖的景象,讓朝中再無人敢與之作對。
如今的李天正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而李公朴則成為了實際上的大夏之主,整個大夏朝政都由他說了算。
李天正也知道此人的目的絕不止是把控朝政這麼簡單,他最終的目標肯定是自己屁股下的皇位,但他卻毫無對策。
在絕對的權利面前,哪怕是皇帝也只能淪為傀儡。
而現在李公朴要立李清兒為皇儲,並且還要讓其嫁給自己的兒子。
若是李天正答應了,那接下來他這個皇帝,怕是用不了多久便會被動駕崩。
到時候他們父子二人欺負自己的女兒,可就是毫無底線了。
逼宮篡位,還是直接淪為他們父子二人的玩物……
李天正不敢再想,此時的他已經被逼到了牆角。
答應是個死,若是不答應,明日朝會,他們連同百官逼宮,他最終怕是還是要答應。
就在李天正進退兩難之際,一名太監匆匆跑了進來:「皇上,不好了,公主殿下帶人去抓老虎,結果護衛們全被老虎給吃了!」
此話一出,大殿內的三人同時一驚!
「公主呢?」三人同時問道。
太監搖了搖頭:「不知道,但……但怕是……怕是凶多吉少!」
「混帳!」李霸天罵了一句,隨後火速跑出了大殿。
李公朴也是一臉焦急的催促道:「快點,定要護住公主無恙!」
李清兒,是他們父子二人篡位的重要棋子。
讓李天正傳位李清兒之後,李霸天再把李清兒一娶,最後來個出嫁從夫,將皇位禪讓給他們父子,如此一來,篡位大業便可完成。
若沒了李清兒,他們便只能強行篡位,到時候各部落首領定會藉機起事,他們雖把控朝政,但各部落首領卻都是獨立的。
你欺負皇帝,各部落首領可能不會管,但如果你殺了皇帝,自己登基,那咱們可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同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你憑什麼?干你丫的沒商量!打贏了你,我們也能噹噹皇帝。
所以,李公樸父子二人才會選擇這彎彎繞的辦法。
只是,二人萬沒想到,李清兒竟吃飽了撐得去找老虎玩。
老虎那是你能玩的嗎?瞎胡鬧!
就在所有人都緊張無比的時候,幾名臉頰腫脹的太監又匆匆的跑了過來。
「陛下,公主沒事,已經平安回來了!」
此話一出,李公朴和李天正同時舒了一口氣。
既然李清兒沒事,李公朴便又看向李天正道:「陛下,立李清兒為皇儲之事刻不容緩,還請陛下決斷!」
李天正搖了搖頭道:「清兒遇險,朕心亂如麻,現在朕想去看看清兒,這件事還是容後再議吧!」
說罷,李天正便要走人。
李公朴也知道,今天不可能逼他就範,所以便接著道:「好吧,但茲事體大,還請陛下快些考慮。」
「至於犬子和公主殿下的婚事,倒是不急於一時,陛下若看到了其他乘龍快婿,我父子二人,自然也樂意封賞一份賀禮!」
最後來了一招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後,李公朴大搖大擺的離去。
看著李公朴的背影,李天正又怒又悔,他心中暗道:當初,怎麼就信任了這狼子野心的貨色呢?
帶著怒火和憂慮,李天正快步來到了女兒的宮殿。
原本,李天正是想對李清兒訓斥一番的,畢竟他現在已經是一頭包了,結果這丫頭還不省心的去招惹老虎。
然而,當二人剛一碰面,李清兒便一頭扎進了父親的懷抱。
「爹,剛才嚇死我都!」
一邊說,李清兒一邊淚如雨下。
聽到女兒的哭聲,李天正的滿腔怒火也瞬間消失不見,他輕輕的拍打著李清兒的後背道:「好了好了,這不是沒事了嘛,快別哭了,我的寶貝公主!」
因為其他子嗣都已經死去,所以,李天正對自己這個最小的女兒極為寵愛,捨不得打,捨不得罵。
當然,這也養成了李清兒刁蠻的性格。
眼見老爹不生氣了,李清兒也緩緩自己的眼淚。
「父皇,你不知道,當時可兇險了,本來只有一隻,可突然又跑出來一隻。」
「那些護衛們全都被老虎吃了,你可要好好撫恤他們的家人啊!」
李天正一聽原本的怒火又升了起來:「還不是你自己沒事去找什麼老虎?現在好了,知道兇險了吧!」
聽到老爹的訓斥,李清兒頓時委屈巴巴起來,她噘著嘴道:「父皇,清兒知道錯了,清兒……嗚嗚……」
說著,李清兒又抹起了眼淚。
見女兒這樣,李天正也不好再訓斥了,他語重心長道:「清兒,有些話父皇本不該和你說的,但現在已經是非常時刻了。」
「剛才李公朴前來逼宮,說要立你為皇儲,那李霸天還要將你娶回家中,他們父子二人的野心昭然若揭,你可不能再給我惹麻煩了!」
李清兒雖不問朝中之事,但也知道自己的兄長和母后就是被這父子二人害死的。
聽到這父子二人又欺負到了自己的父皇頭上,李清兒當即怒道:「這兩個混蛋,世受皇恩,不僅不思回報,竟如此欺辱皇室。」
「是可忍孰不可忍?父皇,明日早朝,安排好刀斧手,剁了他父子二人一了百了!」
李天正聞言苦笑。
女兒的方法倒是簡單粗暴,但想要殺了他們父子二人又談何容易?那李霸天武功高強,十幾個身披重甲的護衛都不是其對手。
真要是動手,十有八九會激化矛盾,到那時,就是真的撕破臉了。
「好了,此事你不要管了,我再想想辦法將此事應付過去吧!」
然而,李清兒卻並不打算放手,她急迫道:「父皇,不能再猶豫了,這父子二人,一個主政,一個主軍,若是再不動手除去二人,今後我父女二人,怕不知何時,便會死於非命!」
「父皇,事在人為啊!」
話說到這份上,李天正也只得無奈道:「清兒,到這份上為父也沒什麼好怕的了,死則死矣,只是此事絕無勝算,你我父女二人,也不能白白送死啊!」
看著眼前軟弱的父親,李清兒便氣不打一處來。
之前你縱情聲色不管朝政,後來意識到危險了,也毫無作為,只是放任這父子二人繼續做大。
如今朝廷已經沒了忠臣,你只剩下這皇上的身份了,竟還不敢放手一搏。
我怎麼就有你這麼一個父皇?
李清兒雖氣的額頭冒火,但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爹,她也不好直接訓斥。
就在這時,那個樹林之中提槍驅虎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對了,此人武功高強,若是由他來應付李霸天父子……
「父皇,我有辦法了!」
……
青藤客棧。
周正三人於房間內對坐,各自交換著打聽到的消息。
古代老百姓參政議政的積極性不高,比起誰當皇帝,吃飽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皇城腳下則完全不同,這的老百姓,多多少少都有些政治敏感性,畢竟在這掉塊磚頭都能砸死好幾個官的地方,若是連現在誰當政都不知道,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如今李公朴把持朝政,李天正名為皇帝實則傀儡的事情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京城的諸多百姓自然也知道,並且平日裡閒聊也可以毫不避諱的說出來。
甚至,李公朴還樂意聽到百姓們這麼傳頌。
畢竟,老百姓們越是如此,今後他掌權便越是順理成章。
只可惜,李公樸父子在百姓們心中卻不是什麼好玩意。
李公朴倒還好,畢竟他的欲望都集中在權利上面,什麼金錢美人都是無所謂的。
甚至,之前搜落到的美人,他也一個沒留,全都送到了李天正身邊,也正是因此,他才得到了李天正的絕對信任。
只是他兒子李霸天就不行了。
他爹把控朝政,他平日裡除了練武也沒什麼事可做。
等武藝練成之後,整個西夏又沒有對手,所以,平日便架鷹遛狗欺壓百姓為樂。
看到誰家有漂亮姑娘,拉過來就用,興起之時,甚至會當街淫亂,被他侮辱到羞憤自殺的女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同時,他還喜歡搞房地產經濟。
具體來說,就是看中了誰家房子,便拿下來,注意,是拿不是買。
當然,人家房子的主人一般來說都是不會幹的。
就比如之前他看中了一個侍郎的房子,他要搶占,那位侍郎大人覺得自己大小也是個官,而且也和李公朴關係不錯,於是便說了李霸天幾句。
李霸天聽完勃然大怒,當即便將這位侍郎大人的全家五花大綁到了屋內,之後便一把火將那宅院燒成灰燼。
那位侍郎大人全家也被活活燒死。
他爹李公朴知道之後,也只是訓斥了幾句,屁事沒有。
從那以後,便無人再敢招惹李霸天了。
只要他一出現,滿城空巷。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皇帝都拿他們父子二人沒有辦法,就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互相交換完情報,慕燕然抿著嘴低下了頭。
周正看得出來,這丫頭是明白了為什麼之前北燕有難,西夏卻袖手旁觀的原因了。
如今,西夏的皇帝都自顧不暇,就更不要說幫他們北燕渡過難關了。
蔣英則十分氣憤的說道:「這種混帳東西,真是該死,那天在街上碰到了,我非要會會他!」
周正趕忙制止道:「先別衝動,聽那些人說,此人武藝十分高強,尋常十幾個人都未必能近他的身,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蔣英倒是有自知之明,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隨後,周正又看嚮慕燕然:「我說燕然殿下,西夏皇帝都說了不算,那位西夏公主恐怕也是白瞎,咱們現在怎麼辦?」
慕燕然此時心情正差,聽到周正的話,她翻了翻白眼道:「我哪知道?」
這時,蔣英說道:「對了,我還聽說,各部落首領和那李公樸父子關係也不怎麼好,你說,我們要是繞過西夏朝廷,直接去和各部落首領做生意怎麼樣?」
周正沉思片刻後,說道:「這倒也是個辦法。」
然而,他話音剛落慕燕然便拍著桌子說道:「不行,必須從這裡買馬?」
「為何?」周正挑眉。
慕燕然眼珠子轉了轉,說道:「那些部落首領也不是吃乾飯的,我們帶著銀子去,他們定會把我們全部殺光的。」
周正一聽笑了,他說道:「那李公樸父子就是好說話的主了?和他們做生意不也是一樣被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