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就好。」
雲歡想著，裴郁肯定的聲音迴蕩在頭頂。
雲歡心莫名顫動了一下，「一個？」她反問。
男人們三妻四妾，哪家不是五六七八個孩子，更不要說裴家本就子嗣單薄，裴乘舟斷是活不了的，綿延子嗣只能靠裴郁，他卻叫她生一個。
「嗯。」裴郁點頭，「一個就好了，生孩子很危險的。」
裴郁母親是難產而亡的，他對生孩子這事還是挺害怕的。
好在雲歡是醫者，生一個好生照顧著，希望不要出事。
雲歡嘴唇緊抿，半晌都沒有說話。
「不信？」裴郁低頭看著她。
雲歡眉眼一彎，「信。」
裴郁撫摸著她的面頰，「朝中大臣只娶正妻，生一個孩子的大有人在，他們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雲歡笑著點頭，撲進裴郁的懷裡。
兩人一夜相擁而眠，難得睡得安穩。
翌日，裴郁早早清醒過來，在不打擾雲歡的情況下起身離開。
雲歡是被春桃喊醒的。
「小姐快起，二小姐又被禁足了。」春桃說這個事的時候面上的笑容藏不住。
雲歡根本不意外，她那個爹看似偏心雲飛燕，但其實最愛的還是自己的面子。
昨兒在裴郁面前落了臉，便將所有的氣都發在雲飛燕的身上。
等過個幾日消氣了，又會被雲飛燕的三言兩語哄了去。
她父親是什麼人，她從小到大看的最是清楚。
用早膳期間，雲文柏坐在一旁默不作聲，面色看著十分不爽。
雲歡和司元珊不搭理他，兩人只顧聊天說著話。
只見雲文柏的臉色更加黑了。
他是一家之主，沒人發現他很不爽嗎？
「娘，阿嬌和離之事……」
雲起剛從朝堂上回來，知道這個點母親和妹妹在膳堂，便興高采烈直奔膳堂。
哪知他昂首闊步邁進膳堂，便看見父親也坐在那裡，這一刻他的喜悅表情頃刻間消失了，話也就此頓住。
「怎麼了？」司元珊聽見了前半段，等著雲起說和離之事是不是成了。
雲文柏也放下手中筷子，他今天生氣便沒去朝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皇上會召見阿嬌面聖。」雲起一本正經走過去，坐下身說道。
雲歡一愣，「皇上召見我？」
她有些想不通皇上怎麼會想召見她？
司元珊也有些驚奇，皇上一般不會召見她們這些婦人，怎麼突然之間要見阿嬌？
「可知道是為何？」司元珊面色嚴肅。
雲歡也看向自己的哥哥，皇上突然要傳喚她很不對勁。
不止雲歡和司元珊，連雲文柏都感到了震驚。
皇上從未傳喚過深宅婦人，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別緊張，不是什麼大事，主要是最近三皇子太惹眼，引起皇上注意了。皇上傳喚阿嬌是想試探她和離後是不是想嫁進皇家。」
雲起說這話時看過雲文柏，仿佛在說皇上本就疑心皇子和世家有瓜葛，他還和三皇子私下見面。
真當皇上在深宮什麼都不知道呢！
雲文柏：……
他看出雲起對他的嫌棄了，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雲歡的香囊在三皇子身上，他又不知道怎麼回事，誤會很正常。
司元珊聽罷擔憂看向雲歡，也不知道皇上會怎麼試探她。
雲歡掩眸思索，倒沒有什麼大的情緒。
「無事的，我與三皇子又不是真的。」
她和三皇子沒有瓜葛，什麼事都不會有。
「皇上只傳喚我一人嗎？」簡單用過早膳，雲歡和雲起走出來，問著話。
和離之事關乎她和裴乘舟兩人，她怕皇上除了她，還會傳喚裴乘舟。
「皇上才不管你們和不和離，他只在乎自己的計劃不能被你們打亂。」雲起一語雙關。
雲歡懂了，所有皇子的命，包括太子的命從一開始就被皇上安排好了。
皇上不允許任何人脫離他的掌控，並不是她嫁不得皇子，而是不能嫁三皇子。
因為未來的儲君之位，皇上就沒考慮過三皇子。
三皇子若是娶了她，保不齊會藉助雲家的勢力奪位，到時朝堂走勢可就不受皇上控制了。
雲歡跟雲起聊了一會，大概知道了些皇上的心思，應付下來沒問題。
沒一會，傳喚的旨意便到了雲府。
雲起讓雲歡不要害怕，裴郁還在皇宮，關鍵時刻會幫助她的。
乘坐馬車前往皇宮，傳旨的公公帶著雲歡一路到勤政殿外。
等著進去通傳到功夫，雲歡餘光側移打量過四周，沒有看見裴郁的身影。
雖說裴郁不在雲歡也不害怕，但裴郁在能讓她更有底氣些。
公公走出來，帶領雲歡進殿。
「臣女參見皇上。」雲歡垂眼走進去，跪地行禮。
裴郁站在前方，看著恭敬跪地的雲歡心裡竟有些莫名的心酸。
他的身份到底是弱些，在宅院可護她周全，可出了宅院便不能了。
「起來吧。」皇上威嚴的聲音。
雲歡叩首，緩緩直起身來。
「你的事朕已知曉，他確實非良配。這和離的女子要背負很多，你可想清楚了？」
皇上說話時還批閱著奏摺，好像是漫不經心間說出來的，又好像是蓄意的一般。
「臣女想清楚了，只要能與他和離，臣女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雲歡全程鞠著身子。
皇上合起奏摺，抬眼瞥過下頭恭敬的雲歡。
「和離後可想過要嫁誰？」皇上盯著她詢問，亦是在試探。
「臣女已嫁過一次，不想再嫁不適合的人。」雲歡想都沒想回復道，只是全程沒有抬起眼來。
不合適的人有很多，皇上認為不合適的人，她也不會嫁。
皇上意會到雲歡的意思，又拿起新的奏摺，「何為不合適之人？」
他想要確切的肯定雲歡真的沒有嫁三皇子之心。
「身份差異，政治不同，皆為不合適之人。」雲歡雖然垂低著腦袋，但是語氣不卑怯。
皇上瞥過她，三皇子最近的行為讓他不得不上個心。
可雲歡又當眾撇清了他們之事，倒讓他一時間拿捏不住雲歡真的與三皇子無瓜葛，還是他們故意設計讓他誤會。
皇上在高位上久了，總感覺會有人奪他的皇位。
就跟他當初奪了別人的皇位一樣。
「你這婚事是朕賜下的，鬧成這樣朕有責任。和離後可嫁個皇子，他若是敢欺你，大可來告訴朕。」
皇上思慮了片刻，不知抱的什麼心思竟說出了這樣的話。
雲歡交疊在身前的手緊了緊，皇上這話是在試探她？還是真的有心讓她嫁皇子？
裴郁眸子一沉，不動聲色看過龍椅上的皇上。
皇上不想讓雲歡嫁三皇子，但是想讓雲歡嫁別的皇子。
雲歡所嫁的那位皇子定不會與太子爭奪皇位，相反還會助太子坐穩朝堂。
想來是九皇子。